第36章 英雄所見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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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地馬拉城。
總統阿爾蘇看著桌面上那堆積如山的各種報告，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
“米爾頓連坦克都沒動幾輛，兩架最強的戰斗機都隨時打算朝總統府扔兩顆航彈，就這樣，墨西哥那邊的廢物都沒能頂住？”
“被全殲了2000人？！”
那可是毒販啊，那可是整整2000個毒販，由好幾個小頭目，甚至是上層頭目帶領的隊伍。
這些人的賬戶里和地下室里，究竟埋藏了多少金銀珠寶，埋藏了多少印著富蘭克林丑臉的綠紙，誰都不知道…
站在阿爾蘇身邊的財政部長臉色也很生氣：“就是！我們在這邊牽制了米爾頓的大量坦克，用無數的金錢去拖垮他的糧食，結果呢？”
“米爾頓繳獲那么多戰利品，那么多錢，我們這段時間的努力不是徹底白費了嗎？！”
“克薩爾特南戈的所有人，都只能去米爾頓政府買糧食了，而且糧食商店也明顯比一開始更加擁擠，我們明明已經快成功了，都怪恰帕斯州政府，都怪廢物CJNG！”
“無能的朋友比強大的敵人更可怕！”
財政部長對墨西哥那邊的斥責，反而是讓阿爾蘇的臉色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其實哪怕沒有墨西哥那邊傳來的消息，阿爾蘇也覺得手上的資金真有點支撐不住了。
米爾頓地盤的糧價確實在穩步上升，一切的一切都在按計劃走，看上去米爾頓政權的經濟已經是一棟破房子，踹一腳就能倒…
可它就是沒倒！
現在有墨西哥那邊的事情，反而能找點人背鍋。
財政部長用高超的手段拍完總統的馬屁，又問道：“總統先生，我們現在怎么辦？收手嗎？米爾頓搶劫了一波毒販，肯定又能再堅持一會…”
阿爾蘇臉上露出了掙扎的表情，他確實很想放棄，不打這場所謂的糧食戰爭了。
可是，本就財政緊張的政府，為了這次糧食戰爭，又舉了一大波債務，這里面又有很多預算在各個環節莫名其妙的“損耗”掉…對政府而言，可謂雪上加霜。
如果現在就灰溜溜的認輸，可真就是爆倉了。
糧食總量其實早就超過了市場的正常需求，市場現在那么高價，只是因為阿爾蘇在大量購買積壓，人為制造短缺。
要是把這些遠超市場需求的糧食一下拋售掉試圖回本，糧價必然暴跌。
收回來的錢，怎么去填補債務？
實在不行阿爾蘇倒也不是不能強行印錢，但是自己高價從米爾頓那里買了糧食，買了那么久，最后灰溜溜的把糧食低價賣回去，這不是顯得自己太蠢了嗎？
怎么辦…
阿爾蘇已經派了手下的人，想辦法和盟友，和其他合作伙伴求援，實在不行，也只能放棄了。
在阿爾蘇糾結的時候，外交部副部長科赫走了進來——他也是被派出去求援的官員之一，
“總統閣下，我們和CIA重新取得了聯系。”
阿爾蘇擺擺手：“那群廢物想把米爾頓怎么樣？能把米爾頓怎么樣？他們又能援助我們多少錢？”
在CIA丟人現眼，死傷慘重之后，阿爾蘇對他們那種“天下無敵”的濾鏡一下消失的干干凈凈。
哪怕現在CIA內部的風波已經過去，很多人在提到CIA的時候，也不如以往那樣恐懼和敬畏了。
“他們說…”科赫開口道，“有辦法幫我們解決現在的困境，讓我們繼續開展糧食戰爭。”
阿爾蘇一下來了精神：“怎么說？他們申請到了更多的預算…不對啊，參眾兩院已經被共和黨把持，現在CIA都是民主黨的人，他們能拿那么多預算嗎？”
“不，他們給不了太多錢。”科赫搖搖頭，“但是他們能給我們一批機器。”
阿爾蘇來了興趣：“哦？什么機器？有了這個機器，我們就能賺更多的錢了？”
“是有了這個機器，我們就能直接生產‘錢’了！”科赫顯然很激動，“您知道的，現在中東的100美元假鈔實在太泛濫，太猖獗，美國計劃在近兩年對鈔票進行一次防偽升級，一些退下來的機器，可以援助給我們…”
中東地區出現的“超級美元”已經引發了很大的信任危機，這種“超級美元”假幣的印制量至少有10億！
它們與真鈔近乎一模一樣，采用的印制設備、技術、工藝和紙張與美國造幣局1990年以后印制真美元所用的幾乎完全一樣——不僅僅是表面印制完全相同，票面甚至還使用了防偽標志和防偽纖維，甚至也實行同樣的系列編號！
就是在今年，1994年，克林頓還和敘利亞總統阿薩德面對面談過，要求敘利亞政府協助破案，但未果。
為此，美國決定干脆直接升級鈔票。
于是舊的技術，就能在CIA的運作下，轉讓給危地馬拉政府了…
當然，這個技術會被監管——用來印米爾頓的“邊區幣”假鈔可以，但絕對不能用來印美元假鈔。
阿爾蘇大喜過望：“印刷假鈔，印米爾頓的假鈔，用假鈔去買糧食的同時，也可以擾亂他的市場，粉碎當地人對貨幣的信心，妙啊！不愧是CIA，還能想到這么好的辦法。”
“他們什么時候能夠把機器運過來？”
沒錢買糧食？那就印別人的錢去買，一本萬利，太聰明了！
科赫嘿嘿一笑：“今天就能到…嘿嘿，沒想到啊，這些辦事效率這么低的美國人，這次行動居然這么快，看樣子米爾頓是真把CIA惹急了。”
“還有什么別的消息嗎？”阿爾蘇滿意的點點頭，“我聽說CIA最近正在米爾頓的地盤上重建情報網，工作進展的如何了”
“暫時沒有…但是米爾頓現在正在大張旗鼓的宣布自己勝利，宣布自己繳獲了大量的現金贓款，聲稱馬上要購買6輛坦克，加強軍事力量。”科赫不是很在意的說道，“我覺得，米爾頓的收獲可能沒我們想象中的那么大…才6輛坦克？”
“不知道，米爾頓最擅長放煙霧彈。”阿爾蘇不想和小孩子一樣，在缺乏情報的情況下猜猜猜，“既然有更好的辦法，就不用那么麻煩了。”
“對了，我們的那些盟友們呢？對我們的求助有什么回應嗎？”
為了對抗米爾頓，阿爾蘇和其他地方的軍閥形成了同盟，這次尋求援助，當然也找了他們。
科赫回答道：
“另外兩家直接給了我們負利率的貸款…”
“烏比科家族就比較…嗯，尤妮絲直接從我們這里高價買了一點糧食，然后好像低價賣給了米爾頓，反正就是轉了個圈，兩邊都不想得罪的樣子。”
阿爾蘇冷笑：“呵…果然是要騎墻到底了。在這種時候騎墻，以為米爾頓在勝利之后會分他們一杯羹？可笑！算了，不管他們了，只要他們不在背后捅我們刀子就行。”
“趕緊開展我們自己的工作吧！”
“是！”
在政府的開路下，從美國進口的這批貨很快就抵達，然后被運到了一處小山谷中。
畢竟是在印刷假鈔，這樣明顯犯罪的事情不能直接牽扯到CIA和危地馬拉政府這樣的官方，所以阿爾蘇還臨時找了一批投機者和黑幫，讓他們來背這個鍋。
而CIA特工和政府官方人員，則是隱匿身份，作為印刷廠的管理者。
CIA確實是恨透了米爾頓，幾天時間下來，電力、材料、燃料…一切的一切都準備就緒，危地馬拉政府沒有的東西他們提供，辦的了的CIA辦，辦不了的CIA還能辦。
幾天時間，一個小型的假鈔印刷廠就徹底成型。
第一批“邊區幣”假鈔也在連夜的加工中，閃亮登場。
阿爾蘇總統甚至隱瞞了行蹤，親自乘坐直升機來到山谷，來到了這座簡陋的小廠房。
但，廠房簡陋，可印刷出來的鈔票，卻精妙無比。
“貨在哪里，讓我看看？”
阿爾蘇前來，那些黑幫自然要被清退，迎接上來的都是這次行動專項小組的高級成員。
一個負責人趕緊上前，把一張真的，100面額的邊區幣和一張剛剛印刷出來的假幣放在一起，遞給了阿爾蘇。
“總統閣下，這邊是真幣，這邊是假幣，您看看？”
阿爾蘇拿起兩張鈔票，仔仔細細對比了好久好久，確實看不出來有什么區別。
或者說，它們本來就沒什么區別，用美國印鈔票的技術來印假鈔，這印出來的其實就是真鈔。
別說肉眼了，哪怕是驗鈔機都未必能發現問題。
或許只有最頂尖的鑒偽專家，才能在各種儀器的配合下，花費大量時間，找到假鈔和真鈔的些許細微差距。
“好！”阿爾蘇非常滿意，“米爾頓最近贏的太多了，也該讓他吃吃虧了！只要這批假鈔流入市場，他的糧食和經濟就會雙崩潰！”
“哈哈哈哈…”
“記住，一定不要把我們牽扯進去，米爾頓最喜歡用他的媒體發布一些假新聞。”
“所有參與印假鈔的人，都自稱是‘紅茶幫’的成員。”
阿爾蘇交代完，心情暢快的把一真一假兩張鈔票都帶上直升機，擺在桌子上細細觀摩，心情暢快。
韋韋特南戈。
米爾頓剛剛交代芙蘿拉，飛到港口去接收那一批宣稱是坦克的自行榴彈炮，訓練炮兵，這邊又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剛接起來，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道標準的普通話。
“米爾頓先生？”
“同志啊…”米爾頓輕車熟路的套近乎，“怎么樣，我說的印刷機的事情，有沒有什么進展？”
金康被硬控了好幾秒，才嘆了口氣，說道：“鐵路承建是沒有問題了，但是印鈔機這個事情，原則上是不行的。”
“金工，我懂，原則上不行那就是行。”米爾頓開門見山，“具體需要我怎么配合？”
“哈哈…”金康被氣笑了，“你說是要印刷自己的‘邊區幣’，實際上要干什么，大家都明白。”
“這次真不是開玩笑，現在還沒做出決定，就算做出決定，可能也是很久很久之后，半年，一年，甚至要到鐵路建設完成之后，我覺得你未必等得起。”
唉，可惜了…
米爾頓知道怎么說都沒什么用，正打算客套兩句，催一下工程隊盡快到這邊來就掛電話，辦公室大門突然被十分用力的敲響了。
金康立刻開口道：“我這邊不著急，您先處理您的事情。”
“好，等會回撥。”
米爾頓掛斷電話，讓外面的人進來。
進來的人是盧茲，他臉色不是很好：“老大，我們的情報人員在危地馬拉城發現了這個東西。”
他說著，把一張紙鈔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張100元面額的“邊區幣”。
米爾頓打量了一下，有些疑惑的說道：“這不就是我們的貨幣嗎？危地馬拉城也有人在用我們的錢了？這是好事啊？”
盧茲用力搖搖頭：“這是一張假鈔。情報人員在發現它的時候，覺得它實在太新了，我們最近又沒有進口新的鈔票，他覺得有點可疑…于是，就把它送到了我們的專業人員手上。”
“最后的最后，這張鈔票在實驗室中，才發現了一點點和真鈔的細微差別。”
“用肉眼和普通驗鈔機，根本就無法分辨真偽！”
米爾頓皺了皺眉：“是假鈔…”
話音未落，面板中傳來了一道違禁品入境的提示。
發現一級違禁品：假鈔（幣種：危地馬拉邊區幣）
真的是假鈔，而且是一批正在試圖流入市場的假鈔！
米爾頓深知這個東西的危害性：“必須盡快杜絕這種東西的流入，這種鈔票是我設計的，我有辦法一眼看出來真偽…但是這種東西生產成本太低了，堵很難有用，必須從根源鏟除問題。”
假鈔就算沒進入占領區，可只要存在，就會造成惡劣的影響。
盧茲有點苦惱：“老大，這就是問題所在…我們現在都還不知道，這批假鈔是怎么出現的。是有犯罪集團偷偷摸摸弄，還是，還是敵人的攻擊？”
米爾頓幾乎想都沒想：“犯罪集團？我們發行真鈔才過了多長時間？什么犯罪集團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搞定技術，搞定材料，還能把鈔票偽造的那么像？這幾乎就是真鈔了！”
“沒有一個龐大的力量在背后做推手，根本就不可能有黑幫和犯罪組織能這么高效的完成這件事。”
“想都不用想，這就是敵方對我的一次攻擊。”
盧茲握緊拳頭：“…太卑鄙了！是誰，墨西哥那邊的毒販？還是阿爾蘇政府？”
“都有可能。”米爾頓搖了搖頭，“不過既然是在危地馬拉城第一次發現的，大概率是阿爾蘇搞的鬼。”
“這背后可能還有美國人的幫助，據我所知，他們打算更換印鈔技術了，CIA指不定就會讓老技術變現。”
而且阿爾蘇政府現在財政緊張，也確實有走捷徑的動機。
只能說，“英雄”所見略同，米爾頓想得到用假鈔去搞破壞，CIA也想到了，而且行動力非常充足。
盧茲滿臉不忿的開口道：“阿爾蘇…他如果要針對我們，為什么要把邊區幣假鈔在自己的占領區里流通。”
“他肯定不會這么做。”米爾頓開口解釋道，“但是你認為他手下那些人不會嗎？現在整個拉美都在被金融風暴沖擊，比索格查爾什么都在貶值，就我們的錢很堅挺…假鈔做的那么像，完全可以當真鈔用，那些人難道就不會讓這些錢稍微‘損耗’一點嗎？”
“老大，那我們該怎么辦？”
米爾頓仔細思考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
“等等，這是我的機會啊！”
盧茲有點茫然：“什么機會？”
“先別急著抓人，暫時只是盯著那些用假鈔的，盡量多放一些人進來！”米爾頓快速下達著命令，“可以派一點人，收掉那批假鈔，讓第一批用假鈔的人發點小財，把大魚給引誘進來…”
“等大魚進來，我再把他們一網打盡，讓他們把吃到的利益都吐出來，同時，讓大魚好好交代，那一批印刷假鈔的機器在哪里！”
“正好，我們缺機器缺技術缺材料，就勉為其難的派一支特種部隊，幫阿爾蘇暫時保管這批印鈔機吧。”
“然后…就輪到我印假鈔了！”
阿爾蘇這不是在印假鈔，是真正的運輸大隊長，米爾頓缺什么他就買什么啊！
盧茲愣在了原地。
“啊？”
“別啊了，快去辦！”
等盧茲快步走出辦公室，米爾頓拿起桌上的電話，給金康打了過去。
金康的聲音傳來：“聊完了？”
“是的，一個好消息。”米爾頓聲音里難掩笑意，“你們不用為難了，我找到了印鈔機的供貨商，而且是發貨速度非常快的那種。”
金康有點懵：“有這種技術的掰著指頭都能數出來，你哪找到的，靠譜嗎？”
印鈔可不是印書籍，甚至可以說，現代紙幣是“微觀工程學的巔峰”，防偽技術由各種跨學科的復雜體系組成，從材料到工藝均需頂級技術積累，絕非“打印一張紙”那么簡單。
特殊材料的壟斷生產、涉及到各個產業鏈，幾十種方式組合在一起的防偽工藝、各種設備材料的全鏈條監控…
要印鈔，難上加難！
“絕對靠譜。”米爾頓沒過多解釋，“現在我的需求變了一點，我需要更強大的防偽技術，因為市面上出現了假幣，我要對我的貨幣進行一次升級，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金康聽著這段信息量巨大的話，思考了好久，才用古怪的語氣回應道：“這個，確實不過分，不需要走什么復雜流程。”
這個和拉美大區格格不入，中文說的跟母語一樣的軍閥頭頭，是不是想搶別人的印鈔機啊？
找不到賣家就直接搶，這確實很軍閥。
“好！”米爾頓等的就是這個回答，“那你們就準備準備，過幾天等我的好消息吧。”
金康揉了揉額頭：“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因為米爾頓的事情，工程隊內部對危地馬拉這個原本許多人都沒聽說過的小國才進行了一定的了解，去搜集了近期的新聞。
這個“好消息”，怕不是又一個大新聞。
米爾頓掛斷電話，又聯系上了布蘭登。
“前段時間，不是有幾個CIA來到我的地盤了嗎？他們最近表現怎么樣？我有一個大動作要做，一定要看好他們，不要讓他們搞什么破壞。”
布蘭登立刻答道：“他們之前到了馬拉坎鎮，去了中央公園，到我們的‘京觀博物館’看了看…然后，然后，呃，他們連夜去了克薩爾特南戈，直到現在都非常老實，沒有什么動作。”
“很好。”
布蘭登十分好奇：“對了…老大，你說的大動作，是什么大動作？”
墨西哥的軍事行動要等一個機會，危地馬拉前線目前仍在僵持中，那還能有什么大動作嗎？
“我之前不是和你們說過，要印一點假鈔，把阿爾蘇的格查爾徹底變成廢紙嗎？”米爾頓語速很快，“據我了解，阿爾蘇自己進口了一批這樣的印鈔機，正好我買不到印鈔機，就借他的用用。”
布蘭登：“…老大，這應該是，搶劫吧？”
“少廢話，給我把無人機調過來，再派一些最精銳的士兵。”米爾頓快速下命令，“還有，通知芙蘿拉，讓她摸夠自行榴彈炮的炮管就趕緊回來，這個緊急任務需要她。”
“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這次行動的代號，就叫‘打印機’！”
“收到！”
把所有事情安排完，米爾頓拿起放在辦公室的槍械防彈衣等裝備，登上直升機，朝著邊境方向飛去。
這次“打印機”行動太重要了，他要親自督戰！
注1：1994年的哈菲茲·阿薩德不是剛下臺的那個巴沙爾·阿薩德。他是巴沙爾·阿薩德的前任總統，也是他爹。
ps：改正了前文一個錯誤，中南大學是2000年才有的，1994年應當是合并前的長沙鐵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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