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礦騾已部署
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在。
----------------------------------------------------------------------------------------------
所謂的STC模版，對大部分帝國人來說其實根本不重要。
因為就帝國如今的教育體系而言，就算STC模版擺在你面前，百分之九十九點好多個九的帝國子民根本認不出來。
不過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機械教愿意下血本回收這些STC模版就好了。
但是星際戰士不同，尤其是荒蕪之翼的阿斯塔特們。
因為已經形成路徑依賴了。
連隊詳細的給卡茲他們這批新兵教授過如何識別STC模版。
這是他們在新兵時期接受填鴨教育所不具備的詳細細節。
因為STC模版并不是某種神器碎片，無法從材質進行區分，法蘭克西斯三號的火星機械教給新兵們記錄的那些STC模版造型對于發覺新的STC模版毫無作用。
透過現象看本質，什么是STC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玩意兒是個模版。
黃金時代的人類步入太空時代后，同樣面臨如今紛爭時代的后裔們依然無法解決的困境。
科技斷代。
這要從1K時期的古泰拉某次社會科學發現說起，說的是某個名為馬斯塔尼亞的小島，因為與世隔絕，島上的人口無法支撐起最初移民所帶來的科學文化的傳承，在繁衍數代后，逐漸淪為原始人類的故事。
學者們總結這個故事后，將其命名為馬斯塔尼亞效應，即文明孤島理論。
那么黃金時代的人類是怎么解決這個難題的呢？
答案很簡單，用作娛樂的即時戰略游戲里早就存在著解題答案。
紅色警戒的基地車，星際爭霸的SCV機甲。
只要將母星的科技集成為一套泛用式通用模版，那么每開辟一顆新的殖民星球，只要照著這套模版去做，就不會出現馬斯塔尼亞效應。
STC模版，就是古人類在這種思路下的創造的產物。
本質上，這玩意兒就是教學前班造核彈頭的傻瓜教程說明書。
讀懂了這句話，也就明白了什么是STC模版。
它是傻瓜教程的說明書，而不是傻瓜教程本身。
連說明書都看不懂，還想看懂教程本身？
雖然這教程本身就是寫給傻瓜看的。
并且，STC模版雖然珍貴，但是并不少見，因為機械教以及歷史悠久技術雄厚的工業世界，擁有復制STC模版的能力。
只是與黃金時代的古人類恨不得教會樹上的猴子解微積分方程不同，機械教哪怕復制了STC模版，大多數也會加載自毀程序，買方實用模版多少次后，就自行銷毀了。
所以卡茲他們被叮囑，當發現任何信息載體時，只要其中的蘊藏的信息想方設法試圖教會你什么，那就別猶豫，先搶了再說，別管是不是真正的STC模版，疑似也是！
一面壁畫，一顆金屬球，甚至一個花瓶，STC模版的存在形式千變萬化，沒有什么固定的形制。
只要看上去像STC模版的東西，先搶了準沒錯，事后給機械教掌掌眼，那幫機油佬愿意花大價錢買或者雇人來偷竊搶劫的，大概率就是STC沒跑了。
至于認錯了，機械教無動于衷？
扔倉庫吃灰唄，多大點事兒。
之所以懷疑這座精煉廠存在STC模版，是因為后來的移民僅僅耗費三十年就完成了這座工廠產線的重啟。
放在古泰拉，這種效率大概也就某小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不起來王國能進行類比，妥妥的士紳老爺們在坑納稅人的血汗錢。
但是在如今的人類帝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在沒有機械教大賢者的統籌指揮下，絕不可能有如此高效的項目存在。
絕對不可能！
這座精煉廠有問題。
卡茲帶著一臺小型沉思者終端抵達廠區的控制樞紐，把終端與钷素精煉廠的大型沉思者陣列進行物理連接后，便驅逐了帶路的管理者，一個人打量著帝國工業的結晶。
神奇的帝國科技，同樣是生產制式激光槍，手工作坊能搓，人工流水線能造，全自動無人化工廠，人類只需要負責進料。
實在是難評。
而卡茲也是在法蘭克西斯三號進修后才知道，帝國嚴防死守的是憎惡智能，也就是擁有自主人格的高級AI，并不是對自動化的全盤否定。
至少機械教幾千年前就完成了零點三納米制程的芯片研究。
所以同一片宇宙，同一個帝國，上下限是真被拉大到離譜的曾祖母見了也得大呼離譜的程度。
先搜數據庫，然后四處走走逛逛，之前召集钷素精煉廠的管理者們開會傳達戰團思想的時候，小型監聽裝置就已經被卡茲附在了這些人的衣物上面。
與其無頭蒼蠅一樣碰運氣，不如相信人性。
總會有知情者渾水摸魚，總會有投機者來找自己。
中巢的戰斗雖然因為阿斯塔特們超高的戰斗效率而快速平息，但是戰亂依然影響到了钷素精煉廠的生產效率。
從監聽中，卡茲逐漸在腦海中勾繪出了整條生產線的工藝流程，再根據竊聽器的定位功能腦內建模，模擬出管理者們的行動軌跡。
再將他們的行動軌跡與數據庫搜索出的工廠藍圖相互比對，判斷他們的行動與言語是否一致。
很快，耐不住寂寞的魚兒就自己浮出了水面。
為什么總有凡間的生靈想要跟帝皇的天使比心眼子。
卡茲將戰團自家搓出來的蛛足自動炮臺布置在遠離控制臺的陰暗角落里，不以最大火力警戒面積為第一優先考慮，而是選擇了隱蔽性。
安排好防護手段，卡茲離開了中控室，沒有選擇常規的人員通道，而是利用阿斯塔特的超凡身手與磁力靴帶來的跨障能力，順著工廠管線抄近路趕去了別有用心者前面守株待兔。
有趣，繞開了通勤電梯，選擇了排污管道？
雖然圖紙上顯示這是一條排放劇毒污水的大型管道，但是實際情況如何，本地人總要比外來者清楚。
從墻體后用鳥卜儀進行觀測，卡茲有些想嘆氣的沖動。
原來是蛀蟲，而非大魚。
庫房的管理者監守自盜，帶著三個工人，兩人一輛推車推著兩大罐钷素正在向下巢的位置前進。
能走改裝推車，這條路線絕不是最近才發現的。
是慣犯。
卡茲慢慢的吊在后面，情緒慢慢的消退。
那兩罐钷素會不會只是掩飾？
雖然心知不太可能，卡茲切換監視屏道，用自動炮臺的監控攝像頭掃視空蕩蕩的中控室一圈，還是決定跟下去。
奇怪的是，四個人走到排污口，簡單粗暴的將兩大罐钷素扔了下去便帶著推車返程，全程沒有與任何人接頭。
等那四人走遠，卡茲才順著他們先前的路線走到阻攔格柵早已銹穿的管道盡頭。
“媽媽，爸爸還活著。”
“趕緊從泥地里把钷素罐挖出來。”
“那幫天殺的星界軍，什么都搶，一點燃料不給我們剩下，沒有燃料取暖，我們都得凍死。”
“別說了，加把勁兒拉吧。”
三十多米的落差，摔不壞钷素罐的金屬罐體，也擋不住卡茲的超人聽力。
甚至不需要動力甲輔助演算，光聽腳步聲，卡茲便判斷出下方的十七人里只有兩個成年男性。
躲在陰影中謹慎觀察，確定下面這些人的身體沒有明顯變異，卡茲選擇了沉默返回。
可行之善思之不避，這個道理他上輩子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