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高能瓦斯不足

　　生產與建設，正是人與獸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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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貍會修水壩，復數種類的動物會筑巢，猴子與猩猩更是掌握了石器的使用方法，鴉科更是普遍掌握了工具的使用方法。

　　人類之所以成為萬物靈長是因為會制造并使用工具這個說法，其實既不嚴謹也不正確。

　　所以在學術界，生產與建設的提法逐漸成為主流，學會定義，天地大有可為呀。

　　不對呀不對呀，又有小機靈鬼跳出來反駁，蠊科的白蟻跟蟻科的螞蟻也會建設巢穴，更會養殖真菌與蚜蟲，這是生產嗎？

　　是的，兄弟，是的，你說得對，非要跟螞蟻坐一桌，望之不夠忠誠呀。

　　和這樣的蟲豸一起怎么能定義好人類，把這個大聰明的人籍先注銷了，以后有他署名的論文一律不許刊登發表。

　　帝國的巢都，就是這么個神奇的玩意兒，小的能裝一兩億，大的能塞進去上百億，奧米達斯巢都才養活三十億人口，不上不下的，平平無奇。

　　親不親，階級分，什么巢頂，上巢，中巢，下巢，底巢，這種叫法是巢都居民根據社會階級屬性改出來的村規。在巢都維護保養手冊上明確記載著，構成一個巢都的就只有巢頂，中巢，巢底三部分。

　　巢頂是高附加值產業與花園生活區，中巢是產業區與平民區，巢底是基礎設備與物質循環處理區。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若不披上這身袈裟，世人又怎知我金海盡干塵緣已斷。

　　所以巢頂被老爺們細分成了頂巢與上巢，中巢靠近巢頂的部分被不配生活在頂巢的大老爺們劃拉到了上巢，那么中巢的小老爺們自然就要想巢底伸手要地，于是巢底接近中巢的部分被小老爺們擠兌走的士紳們規劃成了下巢，只有底巢一直是底巢，是垃圾堆，是化糞池，是賤民與垃圾佬的流放地與最終歸宿。

　　即便如此，生活在底巢的巢都人也能在面對巢都外艱難求生的拾荒者面前自豪的挺起胸膛。

　　對巢都生態了解的詳細，越覺得人類蟲豸論有道理。

　　這是人嗎？

　　這是螞蟻。

　　蟻巢是巢，巢都也是巢，快不認識巢這個字了。

　　外面的人想進來，巢都的居民可不想出去，安全與生存的需求，始終貫穿人類演化的歷史。

　　在巢都，哪怕是阿斯塔特大肆屠戮星界軍的奧米達斯巢都，普通人依然正常的活著。

　　尤其是在中巢上班的工廠員工，哪怕冒著槍林彈雨，穿越戰壕街堡，也要卡著點去上班。

　　不上班，全家老小吃什么？

　　尸體淀粉，其實味道還不錯。

　　至少和能量棒比起來，流質的尸體淀粉糊糊作為工業化預制食品，加了糖和鹽，就難吃不到哪兒去。

　　掌握了C語言的帝國是不缺工業糖的，天然的植物萃取糖或許可以賣出高價，成為星球名片與拳頭產品，但是要抹黑帝國詆毀巢都，別編吃不起糖的段子。

　　因為奧米達斯二號在帝國的記錄上已經被被病毒炸彈執行了滅絕令，叛軍與星區政府也是真正意義上的敵我同源，給內政部的老爺們上貢后，法務部并未進駐巢都，所以沒有什一稅的壓力，奧米達斯的巢都人民生活水平跟其他巢都世界相比，居然還挺好。

　　除了星球水體被病毒感染，凈水行會要額外加裝凈化設備抬高了用水成本，奧米達斯的巢都產業布局與五十年前幾乎沒有什么差別。

　　少量的機械加工，各種礦石冶煉，以及最重要的钷素精煉廠。

　　審判官奧達奇一共借調了兩支星界軍團參與此次行動，在充當完納法爾人的移民監工后，一支留在頂巢當監獄看守，另一支則被調來了位于中巢的钷素精煉廠負責守衛工作。

　　整個巢都世界最重要的資產，便是這座巢都精煉廠。

　　巢都世界，大部分都是金字塔型或者半球型的。

　　因為哪怕是帝國匪夷所思的基礎材料學，也要遵循材料力學的基本原理。

　　奇形怪狀的結構先不說離開模版樣式的設計師有沒有有能力設計，就問出了設計事故賣身當機仆那幾個錢哪兒夠賠的。

　　所以還是金字塔型穩妥，正三邊的或者四邊的都不錯；半球型的理論上容積更大，但是與金字塔型的巢都相比，擴建起來還得拆外墻重新搞裝修，所以除了黃金年代留存下來的古代巢都，人類帝國時期已經很少有行星總督愿意當這種被機械教反復吸血的冤大頭。

　　奧米達斯巢都就是經典的四邊形金字塔結構。

　　疊床架屋層層加碼，每一層的切面大體上都是一個正方形。

　　一般的星球，巢都世界都會把钷素初加工放在巢都之外。不是總督老爺覺得污染重，在乎牛馬的身體健康，而是巢都的地段多精貴呀，設備全往巢都內部賽，太占地方了，實業哪兒有房地產來錢快。

　　但是奧米達斯巢都不一樣，給人一種為了整座精煉廠才建了座巢都的感覺。

　　從底巢到中巢，上下跨度三千七百米，縱跨二十多個巢層，擁有從原材料加工到成品產出的一條龍式流水生產線。

　　是真正的古代科技結晶呀。

　　別說勝利天平號與開辟之星號的工造士了，就連帝國海軍那邊的工造士也在打申請報告，想要下來實地考察一番。

　　看不懂學不會沒有關系，把掃描建模搞好，日后遇到钷素精煉的活兒，用來嗆同行搶業務也是極好的加分項不是。

　　更何況奧米達斯當初遭了災，人都死完了，巢都卻完好的保存下來。

　　所以對于后來者而言，整個巢都簡直就是倒斗天堂啊，是摸金校尉們夢中的應許之地。

　　天知道這座巢都里藏了多少好東西。

　　卡茲年不過五十，正是當打仔的黃金年齡，對經營一個戰團連隊毫無興趣，只想快樂的BoomBoom，BiuBiu，啊噠~~滋~啦~。

　　奈何戰團傳統，好用的大牲口往死里用，馬達西奇連長都逃不過牲口的宿命，戰團長一句話就把他從二連長變成了四連長，卡茲這種小咪渣有啥可抱怨的。

　　就多嘴問了一句钷素精煉廠的日產量，卡茲就被派來駐廠了。

　　作為軍民兩用物資，帝國使用最廣泛的燃料，哪怕是阿斯塔特，其一生也逃不開與钷素打交道的宿命。

　　專業的事兒自然有專業的人來做，卡茲的任務不是敦促員工生產，而是既要保護這幾位工造士的人生安全，防止他們因為學術交流打起來，又要保護精煉廠的財產安全，防止工造士們一時技癢搞什么拆解創新。

　　千萬不能信了機械教“讀書人的事兒怎能叫偷”之類的鬼話，紅色涂裝的小手都不太干凈，血鴉如此，機械教更是如此。

　　臨出發時，連長可是關閉通訊系統，摘了頭盔，打開電子干擾裝置，語重心長的囑咐卡茲，如果發現了STC模版，別留情面，工造士敢藏私，哪怕是自家戰團的，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