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仙宗有個長老,叫做公冶蘭。
這位女長老有一口寶刀,名曰:青鸞刀。
當時宗門里有數名年輕弟子都提過,青鸞乃天下七大名刀之一。
論威名,不輸給白帝遺澤的那口飛劍,論地位,乃是遇仙宗六口鎮派飛劍之一。
修家把飛刀,飛鉤,飛叉,飛斧,劍丸之類都歸為異種飛劍。
陳乾六有幸,曾遠遠見到過那位公冶長老,亦見過這位長老腰間佩戴此刀,只是他不明白,為何此刀會出現在睢陽仙市?
“總不成,公冶長老的青鸞刀,也是從睢陽仙市里買的?”
“不對也!”
“我當年聽聞,公冶長老憑此刀縱橫數百年,威名不綴,青鸞刀從不離身,時間根本對不上啊!”
陳乾六心有好奇,就湊了過去,指著那口短刀問道:“此刀如何賣?”
這個攤子的主人,乃是個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面皮蠟黃,眼珠賊溜溜,看起來就不似好人,見陳乾六過來問價,趾高氣昂的說道:“此乃道家無上飛劍,沒有兩萬靈石,莫要來問。”
陳乾六摸了摸鼻子,臉上訕訕,若真是公冶蘭長老的青鸞,兩萬靈石還真不貴,只是莫要說兩萬靈石,就是兩千他也沒有,他就一百三十余枚靈石,小半來自靈霄子的“封口費”,其余都來自“功德”,正要訕訕走開。
獐頭鼠目的男子,見他一口價也不還,心頭微微焦躁,說道:“此刀乃是神物,我看你也跟此刀有緣,不如你還個價,看看是否能結此善緣。”
陳乾六猶豫片刻,還真報了一個價格,說道:“二十靈石若何?”
獐頭鼠目男子立刻叫道:“小兄弟果然于此神物有緣,便發賣與你。”
陳乾六頓時清醒過來,暗暗叫苦,忖道:“我也太貪心了,睢陽仙市怎么能有公冶蘭長老的配兵?”
“二十靈石就肯賣,此必是假貨無異。”
他也算有些急智,匆忙說道:“甚好,甚好,只是我手頭靈石不夠,待我去尋家姐,問她討要幾塊靈石。”
陳乾六急轉身,就想要脫身,他離開后,當然不會去問陳青借靈石,只會躲回精舍,免得被這男子糾纏。
莫要說二十靈石,就算二十符錢,買一件假貨也是不值。
獐頭鼠目的漢子見他要走,急忙上前一步,扯住了陳乾六,說道:“你有幾多靈石,且先付個定金。”
“此等神物,世上難尋,說不定轉頭就有人看中,你回去借靈石的當,沒準就被人買走了。”
“留幾塊靈石做訂金,我把這神刀與你留著,不發賣他人。”
陳乾六更相信是遇到了騙子,忙說道:“不湊巧,身上沒帶靈石,只有一些符錢。”
獐頭鼠目的漢子立刻就轉口說道:“符錢也罷。”
陳乾六被糾纏無奈,只能換過話題,說道:“我瞧你別的東西,也都不俗,不知價格幾何?”
獐頭鼠目的漢子眼睛一亮,臉上喜色都遮掩不住,說道:“三十塊靈石,一發都賣你。”
陳乾六暗暗叫苦,忙岔開話題,只是推脫。
這獐頭鼠目的漢子,久干這般生意,瞧出來陳乾六的確有些意動,死活不肯撒手,兩人糾纏了大半個時辰,這漢子笑呵呵揚長而去。
陳乾六捧了七件法寶,欲哭無淚。
他篤信自己的確是上當了,不然開價兩萬靈石的東西,怎么七十個符錢就賣了與他?還饒了六件寶貝?
獐頭鼠目的漢子的口才實在厲害,陳乾六三世為人,也沒見過這般靈活利落的舌頭,被說的啞口無言,更被這個漢子試探出來底細,硬生生把東西賣了給他。
陳乾六閉上了雙眼,胸口上肉疼,平復了一會兒情緒,心道:“好到不貴,七十枚符錢,我還折損的起。”
“只是下次不可亂問價了。”
雖然安慰自己,但陳乾六還是肉疼,他沒拿靈霄子的封口費,沒發“十七筆功德”之前,七十枚符錢,便是他二三月的辛苦畫符,才能賺到了利潤,如今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人騙沒了。
陳乾六亦知道,自己肯上當,是心頭還有僥幸,畢竟這口短刀,實在太像公冶蘭長老的配兵了,未免有萬一之想。
他嘆息一聲,也不逛仙市了,他悶悶不樂的離開了睢陽仙市,在仙市外找了一處山林,砍了幾十根木頭,準備給兩個少女打造椅子,這才直接回了陳青的精舍。
他剛回精舍沒多久,陳青就趕了回來,見他就說道:“你可知道,如今出了一件大事兒?”
陳乾六心道:“是我被騙的事兒,被陳姐姐知道了嗎?”
陳青也未賣什么關子,說道:“在睢陽仙市亂殺人的魔修,闖了遇仙宗的山門,如今雙方正在大戰,據說戰的天地無光,日月齊喑,遇仙宗死了不少人。”
“消息才傳過來,咱們睢陽仙市的修家就散了大半。”
陳乾六吃了一驚,暗道:“那件事終于還是發生了。”
“嗯,不知道老師姐她…”
“會否有危險?”
陳乾六雖然知道,上一世老師姐并無死在那名魔修之手,但終究幾十年的夫妻情分,還是未免有些擔憂。
只是他修為太低,根本沒法摻和此事。
老師姐好歹是金丹大修,他一個煉氣一層的小玩意,難道還能英雄救美不成?
陳青見他手里,捧了七件“法寶”,忍不住說道:“咱們家就是賣法寶的,你何必去外面買?這不是亂花錢么?”
說了這句話,陳青臉上微微一紅,她也知道,兩人不過是抱團湊堆,真說不上有什么特別感情,何況陳乾六外貌不過十歲許,哪里就好管教起來?
只是心頭微微有些不忿,總想著:“要買法寶,何不從我手里買?”
陳乾六臉上訕訕,說道:“賣家著急出手,這幾件東西十分便宜,不過是幾個符錢的東西。我想著陳姐姐煉制法寶辛苦,欲嘗試低買高賣,若能轉手,豈非可以讓陳姐姐少操勞一些。”
陳青臉色這才微微好轉,隨手就取了那口短刀,嘗試拔出來,看看成色,但卻怎么也拔不出來。
陳乾六臉上一紅,心道:“我還以為至少是口凡兵,沒想到只是個樣子貨,只怕刀鞘一體,連刀刃都沒有。”
陳青沒能拔出來這口短刀,也心生疑慮,問道:“此刀怎么拔不出來?”
陳乾六終究不肯死心,接過來催動了青帝甲乙訣用力一拔,一道淡金光虹應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