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禮從來都是極其敏銳的。
這一點,身為總裁特助的孟莊比誰都清楚。
他緩緩抬起眸,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打算開口——
結果傅淮禮又拿起那本、都不知道已經盤了多少遍的結婚證:
“你多盯著傅米米一點,讓她離我老婆遠些。別讓她把我老婆帶壞了。”
孟莊:“…”
在他看來,傅米米在LeSecret給梨初舉辦的那場驚喜派對,整體還是十分順利的。
最起碼,自家老板的心情,看起來簡直好極了。
更重要的是,傅米米終于如愿地喝上了自己哥哥珍藏了許多年的紅酒,整個人走路幾乎都是飄的。
回程,傅淮禮和梨初坐進了車后座,孟莊打開副駕駛車門,把已經酒氣上腦、整個人慵懶得像只吃飽的貓一樣的傅米米好不容易扶進座位。
才剛剛坐穩的傅米米,努力睜開了半瞇的眼眸,在看清面前的人之后忽然伸出手,迷迷糊糊地弓起了身子:
“嘻嘻(#.#),抱抱”
孟莊的呼吸屏了幾秒。
他快速瞥了一眼后座:
此時的傅淮禮正在給梨初拉安全帶,梨初整個人的身體繃得緊緊的,一副甚至都不敢大口呼吸的模樣。
輕佻又漫不經心的話語慢悠悠的:
“那么緊張干什么,我腰都酸了”
“要是明天旁人問起來,我怎么腰都挺不直了,我就讓他們替我來跟你興師問罪?”
梨初:“…”
孟莊也就不動聲色地給米米系上了安全帶——
在搭扣“啪嗒”一聲的同時,小心翼翼地把手環在她蝴蝶骨上,輕輕地拍了拍。
傅米米大概是對這個溫柔輕哄的“抱抱”滿意,輕哼著消停了一會兒。
但只是一會兒。
孟莊人才剛坐上駕駛座,傅米米就歪了過來,幾乎是半個身子掛在他手臂上,嘴里還念念有詞地罵著:
“向飛臨那個混蛋!!他明明知道我在,連問都不問我一句!還不給我留點面子!簡直對我熟視無睹!”
方才那個視頻通話,簡直氣死她了!
作為剛退婚不久的前任哥,這個家伙一點都不體面!
尤其是不讓她跟初初喝酒這點,簡直就讓她越想越氣!
在她的口中聽到了“向飛臨”的名字,孟莊的眸色不自覺地深了一下,下意識把她按回位置上去,這下傅米米更生氣了:
“好你個孟莊,你也欺負我!你竟然敢推我!信不信我——”
她才剛狠狠揪上孟莊的手臂,在他的眼神示意中緩緩扭過頭,醉得迷蒙的臉突然冒出一對星星眼:
“咦!初初你也在我們車上呀,太好了!今晚你跟我睡好不好!”
一道兇狠的目光就這么殺了過來。
“哥,你瞪我干什么,難不成你跟初初睡啊!我之前告訴過你的,我喜歡初初,我要娶初初進咱們家的!”
“這樣吧,我跟你換!”
這會兒,傅淮禮倒是意味深長地看著梨初一眼:
“從經濟學的原理上,交換的前提是‘擁有’。”
梨初默默低下頭,看樣子像是在找地縫。
傅米米的腦子遲緩地轉了一下,隨后毫不猶豫接話:
“行啊,那我拿孟莊跟你換初初!”
車里,一時間陷入了幾秒鐘的靜默。
傅淮禮不屑地哼了一聲:
“孟莊是我的助理,什么時候是你的了?”
傅米米這會兒連思考都不用,直接脫口而出:
“現在可不是萬盛集團的上班時間!”
是孟莊自己說的,下班時間就是他可以為她服務的時間。
那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只要不是萬盛集團的上班時間,孟莊就是她的。
傅淮禮眉頭一挑:
“你知道我總助的工資有多高,每天工作量有多大嗎?你以為,他是你的男模?”
傅米米睜著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睛看向孟莊:
“你不是嗎?”
傅淮禮今晚并沒有跟一個醉鬼理論到底的興致,但倒是借機故意瞥了一眼梨初的方向:
“所以,你也專挑有醫生執照的喜歡是吧?”
傅米米順勢一頓猛點頭:
“當然…咦?你為什么要說‘也’?”
梨初兩眼一閉,直接開始裝睡。
傅淮禮抬起手,將梨初即將撞到車窗玻璃的頭攏到自己的肩窩:
“之前就天天在家叫囂著想要睡向飛臨,現在退婚了就想睡他妹妹,不帶你這么找替身的。”
“你還不如回去把燈一關,讓你那位男模先生不說話,陪你玩角色扮演的家家酒游戲。”
全程,孟莊都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著方向盤,手指骨節微微泛白。
傅淮禮把“睡著”的梨初帶下車后,并沒有特別清醒的傅米米不干了,還在跟耍小孩子脾氣一樣嚷嚷著:
“我不回去!我就是不回去!”
“我就是要跟初初睡嗚孟莊。你要是敢把我送回我家,你就死!定!了!”
結果車停下來的時候,確實不是傅米米的家。
她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窗外:“這是哪?”
孟莊答得從容又坦蕩:
“我家。”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嗯,主打一個敢提要求,一個敢馬上執行到位。
傅米米原本還在副駕駛上賴著不走,孟莊直接打開副駕駛車門,伸出手:
“下來,有獎勵。”
傅米米:“???”
不是,當她是什么三歲小孩嗎?
下一秒,她就聽見自己問:
“什么獎勵?”
呃,一定是因為腦子被酒精拖了后腿,導致嘴在前面先跑了二里地。
孟莊答得倒是不緊不慢:
“你先把手伸出來。”
傅米米當真十分聽話地伸出手去。
下一瞬,她的手被一只修長的大手握住——
冷感禁欲、分外好看的指骨,直接拉著她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
一只手就輕巧地把她從副駕駛上抱起來,早就被傅米米甩到車墊上的高跟鞋和包包也都被他拎起。
“所以獎勵是什么?”
“我。”
一進房門,門口氛圍感應燈自動亮起,所有電子設備一時間都自動開始運作了。
孟莊扶著她在玄關柜上坐穩,從鞋柜拿出一雙毛茸茸的可愛女士拖鞋,握住她的腳踝正準備幫她穿上。
結果傅米米的腳下意識蜷縮了一下避開,先是盯著那雙拖鞋看了兩秒,又努力用被酒精泡漲的腦子思考了兩秒:
要這是別人的拖鞋,她多少還是有些介意的。
最后,她忍不住先對著房內探出頭,左看看右看看:
這間大平層裝修整潔規矩又強迫癥,處處都是簡約利落的黑白灰配色。
屋如其人,人機感極強。
一點女人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以至于沒有什么生活氣息。
“鞋是給你準備的,在被你包的時候,我已經坦誠交代過了,過去沒有相關從業經驗。”
孟莊似能看懂她的想法,淡聲又簡潔地解釋著。
傅米米這才把腳伸出來,任由他幫自己套上那雙拖鞋,大小正好合適,還軟綿綿的,舒服得她瞇了瞇眼,順口就接了句:
“那你現在有從業經驗了,可以接。”
只是這話說出口的時候,猝不及防地酸了自己一下。
她給自己找了個解釋:
她那么在意優先級的一個人,自然是不希望,孟莊在“服務”自己的這個期間,再接別人的活。
不過兩個月后,她也就管不了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緩緩落下:
“不接,沒空。”
這倒是讓傅米米忽然想起自己的哥哥在車上說的話:
孟莊作為萬盛集團的總裁特助,工資高,能力強,開豪車,住大平層,而且白天工作密度高強度高,偶爾還經常加班,額外兼職做這么伺候人的活,想想就挺沒苦硬吃的。
她揚起一張紅緋緋的臉:
“那你怎么會想到要接我的活?”
答得干脆:
“我雙標。”
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把自己“雙標”這件事情,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毫不避忌又干脆利落。
傅米米確實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種“被服務”的優先級真的毫無抵抗力。
她從玄關柜滑下來,直接踮起腳把他的領帶往下扯:
“也就是說,你打算只接我這一個客戶?”
“看不出來,你挺悶騷啊,該不會早就對我圖謀不軌吧?”
孟莊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一味握著她的腰,讓她踮起來的腳往下壓,而自己低頭俯身。
此時,客廳電腦屏幕恰好彈出工作信息提醒,一陣接一陣。
鑒于剛剛孟莊的話已經取悅到她了,傅米米當場表現出一副很體貼的樣子:
“我哥說過,你剛從L城出差回來,工作會特別多,你先忙你的吧。”
“我可以給你放幾天假的,不用每天都服務我。”
她剛想邁著略微醉酒又虛浮的腳步,自己去找浴室的方位,卻沒想到被人當即扯了回來。
低沉而蠱惑的聲音近乎貼著她的耳廓響起,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皮膚上,引起寸寸戰栗:
“做副業,也要有做副業的職業道德。”
“聽說做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讓客人吃虧。我已經出差了一段時間,缺的打卡都得補上,就當調休了。”
傅米米:“…”
就沒見過這么沉浸式的打工人。
以及,她看起來有那么如狼似虎嗎?
“你是我的金主,伺候好你就是我的職責所在,你都讓我去接別的活了,是覺得我服務不到位了想換人了?”
怎么聽起來,她不僅如狼似虎,并且還是那種、可以憑借自己有幾個臭錢就為所欲為、盡情玩弄男人的渣女。
吻沿著耳根落下,傅米米這次沒有拒絕,并且主動轉身迎了上去。
有了幾天的出差暫別,一切重新燃燒起來,總歸是要激烈一些。
又一次箭在弦上的時候,被壓在冷色調大床上的傅米米推了推身上的孟莊,啞著嗓子:
“你先把燈關了。”
話音剛落,孟莊頓了一下,眸里的欲色也悄悄退散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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