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禮先是微微頓了一下,才意識到是嘴里的梨膏糖暴露了自己,顫抖著、用盡可能輕松的語氣哼了一句:
“喲剛太著急,忘親了,被識破了呢。”
梨初:“…”
這家伙,還有理了。
低啞的聲音緩緩落在耳畔,每一個字都宛如羽毛,在梨初心尖上輕輕掃了一下:
“對不起,是我沒有聽話,我可以待會兒回家跪榴蓮、跪鍵盤、跪遙控器、跪體重秤都可以”
“我既不想成為你的心理負擔,又不舍得你一個人受苦。”
梨初埋頭圈住了他的腰,將他抱得更緊。
傅淮禮的聲音聽起來罕見地有幾分哽咽:
“要不,以后不來了?”
他第一次覺得,向飛臨那個家伙說的話真他媽的有幾分道理。
有證的,果然還是不一樣。
梨初搖了搖頭:
“可我還是想知道,我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么,而且今天的療程,其實恢復了一些很細碎的記憶…那些畫面,讓我覺得很不對勁,那不是一個孤兒院正常五歲小朋友應該有的經歷。”
那些鐵籠、怪物、長針筒…
回想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簡直太可怕了。
難道她五歲之前的時光,都是在這種一個極度驚恐的環境中度過的么?
傅淮禮輕吻著她的頭頂:
“你現在是你自己,不是新聞工作者,沒必要這么追根究底。”
梨初仰起頭認真地看他:
“我有權選擇知道真相——知道在自己身上曾經發生過什么,而且,我的記憶里,不止我一個人在經歷這些事情。”
萬一…現在還有其他三五歲的小朋友,也在不知道哪個角落里,正經歷一樣的事情…
“行,我陪著你。”
“傅淮禮,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沒苦硬吃。”
“我樂意。”
這時候,傅淮禮倒是忽然想起醫生的囑咐,說梨初在治療期間,最好不要獨處,尤其需要朋友的陪伴。
陪伴她度過治療期間的朋友么?
那得該是值得信任與托付、給足她安全感的人才行。
“寶寶,你有什么信任與…算了,當我沒說。”
傅淮禮剛一開口就選擇了緊急撤回。
值得信任與托付、給足安全感這個選項,還是太過于有指向性了,萬一她回答向飛臨,他高低都要醋一天。
什么鬼陪伴?
先當朋友后當妹,最后變成小寶貝。
所謂“陪伴”,他可太有經驗了——那就是大尾巴狼蓄謀已久、企圖日久生情的危險溫床!!
此時此刻,完全不知道傅淮禮到底在自己跟自己天人交戰些什么的梨初:“???”
傅淮禮坐在車后座上腦補了一通,越想越氣,氣得胸口都發悶了,抬手就把頂上的紐扣解開了幾顆,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霸道地搭在她身后的皮座靠背上:
“寶寶,醫囑說你需要朋友的陪伴,那我先充當你的朋友,好好陪伴你怎么樣?”
梨初也算是大概想明白,他剛剛到底在醋什么了,白了他一眼,抬起食指,將他的胸膛抵遠了一些:
“首先,朋友不會穿成這樣,勾引我。”
傅淮禮默默把扣子重新扣好,露出一副好似人畜無害的表情:
“朋友之間,不抱抱嗎?”
梨初想了想:
“會,但不太一樣。”
傅淮禮認認真真俯下身子圈著她:
“那我也可以給你提供朋友式的抱抱,保證心無雜念。”
他說到做到,確實很克制。
像哄小孩一樣,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
梨初確實慢慢放松下來,任由自己整副身子的力量倚靠在他的身上,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腰。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這一圈,傅淮禮的手臂不自覺地就用了力,頭也慢慢偏了下來。
“咳咳!”梨初紅著臉再次推開了他,“還有,朋友,也不會起反應。”
傅淮禮:“…”
回到家,梨初才剛剛推開門,忽然響起了一陣小禮炮的聲音:
粉色的紙屑瞬間噴灑了一地。
手持禮炮的是孟莊,而振臂高喊的是傅米米:“歡迎嫂子回家!!”
傅米米說完就轉過頭:
“人都回來了,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
小金小蒲原本還在餐桌旁準備零食小吃,一聽號令迅速把準備好的青蛙頭蓋上,穿著一身顯眼包青蛙服跑到中庭拉開了橫幅:
除此之外,從玄關到客廳長長的空間,還放了好幾個土味落地易拉寶,古早表情包一樣的彩虹漸變字體:
梨初:“…今天是什么日子?”
傅米米瞥了一眼手上的小抄,一本正經表示:
“今天是您和我哥領證暨您的節目重新開播的第八十八天紀念日,也是咱們倆正式建交一百三十一天紀念日,還是…”
這些紀念日還真是具體又突如其來。
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黑白灰色系的簡約客廳,現在已經被粉色草莓氣球、彩帶、鮮花布置成幾乎是派對現場。
看一眼,都覺得熱鬧極了。
這里,沒有傅淮禮的允許大概是進不來的,更別提要在短時間內布置成現在這個樣子。
梨初回過頭看了那位始作俑者一眼,那西裝革履的男人倒是坦蕩承認:
“我邪念太多,經評估,還是比較擅長擔任你‘老公’這個身份。”
“‘朋友’這個身份,我可以大方一點,讓給合適的人。”
梨初:“…”
他使了個眼色,傅米米伸手把梨初拉到客廳里,音樂響起,一群美好的女孩子手牽手將梨初圍在中間,處處洋溢著五顏六色的、鬧哄哄的快樂氛圍。
梨初不得不承認,早上在治療室的那些陰霾確實瞬間被一掃而空,甚至,有一種真真切切被愛包圍的幸福感。
她瞥了一眼那個穿著板正西裝,慵懶地倚在墻邊的男人,肩上還挎著她的小包,眼神自始至終跟隨著她。
她小跑著過去,將他一起拉到熱鬧的氛圍之中,踮起腳,在他的下頜輕輕啄了一下:
“謝謝你,老公”
傅淮禮頓住了。
一雙黑眸緊盯著她,眼底似乎還閃著光。
這是第一次,她無比自然且主動地,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著他,叫出帶波浪號的“老公”。
他抑制不住地捧起她的臉,在飄飛的粉色紙屑和彩帶中重重吻了下去。
他太喜歡這兩個字了。
這不僅代表著真正意義上的名分,與她的生命正式聯結、相伴一生。
從今往后,她別想再丟下他了,而他只屬于她一個人。
小金小蒲激動地緊緊相擁在一起。
孟莊看了一眼身邊雙手合十、冒著星星眼圍觀接吻現場的傅米米,默默抬起手,幫她挑走了頭頂的粉色彩帶,放進了自己的西裝外套里。
門鈴驟然不合時宜地響起——
小金打開門,一個民警帶著一隊人站在了門口,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
“你好,我是W城派出所的趙Sir。”
小金的視線慢慢從警官證移到這位趙Sir高高的鼻梁上,又移動到高大挺拔、一看里頭就很有料的警服上,幾乎是半個身子都倚在門框上:
“好帥”
趙Sir一臉正義凜然:
“剛接到有人報警,戶主傅淮禮虐待妻子向梨初小姐,利用治療實施Pua心理家暴,有視頻為證,我們特此來將犯罪嫌疑人帶走調查。還請大家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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