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禮這會兒倒是嘴硬上了:
“是,項鏈。”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絲絨質地盒子里的戒指拿了出來,梨初這才發現,這戒指中間,確實串著一條鉆石鏈子。
熠熠晶閃的鏈子一端,用一顆梨花形狀的鉆石托著整個綠鉆戒指。
顯然,項鏈和戒指本來不是連在一起的,但算得上是一套。
他緩緩按開了項鏈的搭扣,聲音溫柔:
“我幫你戴上。”
“至于這戒指,等你覺得什么時候合適了,什么時候想戴了,我們再戴,不著急。”
如果戴了鉆戒,在外人看來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可他怕她又一次覺得“不合適”、“太著急”,甚至明明給她準備了戒指,卻還要多余地備一條鏈子。
梨初還是更喜歡,看他霸道、蠻橫、囂張還不講道理的樣子。
她笑著伸出了左手:
“我現在覺得手指怪冷的,你這個戒指,擋風嗎?”
傅淮禮頓了幾秒,幾乎是迅速抬手捏住指根:
“遮風擋雨。”
鉆石鏈子瞬間被利落地取下,指環往她手指方向套的時候,梨初聽見了雙倍加速的心跳聲。
她緊抿著唇,幾乎是屏住呼吸,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被他握住的手指上。
傅淮禮混不吝的聲音忽然從頭頂傳來:
“緊張啊?后悔了嗎?”
梨初用力地把手往回抽:
“對啊,后悔了,愛戴不戴。”
“戴!”
也幾乎是同一瞬間,那枚綠鉆戒指輕柔珍重地沿著她左手的無名指滑了下去,尺寸剛好。
她這才瞥見了戒圈上的刻字[Li]:
“這里刻的,是我的名字‘梨’嗎?”
傅淮禮笑了一聲:
“全球僅此一款,是設計師‘禮’的署名。”
喲,還真巧。
傅淮禮抬起扣緊她的手,擁著她就要深吻下來,梨初卻向后一躲,眼神示意他:
“不是還有條鏈子嗎?幫我一起戴上。”
“你說要送我的,不能反悔。”
“好歹是鉆石,很貴的。”
說著,還自己將卷發掃到一邊,在傅淮禮小心翼翼站在她身后系搭扣的時候,還不忘提醒:
“回頭記得給我的鉆石鐲子也定一條鉆石鏈子,你自己答應我的。”
傅淮禮眸色又暗又深,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手將她整個圈在懷里:
“脖子和手腕都有了,不如腳上來也來一條,徹底把你鎖起來,再加個鈴鐺怎么樣?”
梨初:“為什么要鈴鐺?”
傅淮禮高大的身軀將她完全包裹:
“這樣,逃跑有聲音,我能第一時間發現。”
他的下巴埋在她的頸窩,沙啞著聲音道:
“晃起來,也有聲音。”
“就勾在我肩上晃,一定很好聽。”
梨初的心倏地顫了下。
不知道是他描述的太詳細,還是自己想象能力太強,那個畫面頓時就浮現在了她腦海里,怎么晃都晃不出去。
梨初紅著臉忍不住拿手杵他,卻像是被他早有預料似的,反被他倏地一緊手臂,她的整個后背瞬間像是揉進他的胸膛一樣,貼得緊緊的。
緊接著,他低頭,在她的耳后親了一口,隨后緊緊捂住她的耳朵——
她在出了寧家的時候就問過他這個問題。
他原本是想等她的步調,等她慢慢走到同樣的位置再親口跟她說。
但今晚,他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耳朵被捂上的瞬間,周遭的聲音全都消失了,梨初明顯共感到傅淮禮的心底顫了一下,聲帶滾動著說了些什么,被他手掌隔絕的聲音悶而含混。
梨初把他的手握了下來,轉身去看他:
“你剛剛跟我說什么?”
傅淮禮聳肩:
“我沒有。”
梨初:
“你有,我共感得到你的聲帶顫動,你說了三個字,是什么?”
傅淮禮眉頭緩緩挑起,慵懶的唇動了動:
“我說——叫,老,公。”
梨初:“…”
早知道,不問了。
傅淮禮牽著她的手往回走的時候,梨初抬起頭,才發現向飛臨就站在宴會廳的門口。
他的眼神好像很復雜,明明看起來很溫柔,卻有著她讀不懂的底色。
原本梨初還多少有些心虛,結果傅淮禮絲毫沒有任何拱別人小白菜然后被對方家長逮個正著的局促,氣定神閑地晃了晃她的左手:
“跟你哥打個招呼吧,Hi”
“別忘了跟他說一下,你已經答應我求婚的好消息,讓他沾沾喜氣。”
他晃的,是她的左手。
上面,有一個再顯眼不過的綠鉆戒指。
在夜色中,折射著刺眼的光芒,足以閃得人眼疼。
梨初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他一下:
“哥,你怎么也出來了?”
向飛臨其實在這里站了很久。
他看見她主動向他伸出了手,看見傅淮禮掏出鉆戒緩緩戴在她左手無名指上,看見他為她戴上項鏈從背后緊緊地擁著她、腰腹以下都親昵地貼在一起,看見他在她耳邊說了什么、然后她羞得雙頰發燙…
自始至終,他深情凝望他的時候,她都沒有抬起頭,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此時此刻,她眼里滿滿當當裝著的,都是別人。
他沉沉地抬起手,將一個精美的首飾盒子遞了過去:
“喜歡嗎?”
那是他花了近三百萬這個幾乎是冤大頭的高溢價,搶拍下來的粉鉆項鏈。
他不介意價格,一心只想給她最好的,只要她愿意脫下那個鉆石手鐲。
可眼下,她雖然手腕上沒有了鉆石手鐲,但手指上戴著鉆戒,連脖頸上的鉆石項鏈,她已經有一條了。
傅淮禮見狀又陰陽上了:
“喲,妹妹有喜事,你個做哥哥的就送這么貴重的禮物,不!太!合!適!吧!”
梨初坦坦蕩蕩接過,揚起好看的笑臉:
“好漂亮,我很喜歡。”
“謝謝哥對我的祝福。”
向飛臨扯著酸澀的笑:
“好了,外面風大,快進去吧。”
“我在外面抽根煙再進去。”
梨初和傅淮禮走進會場的時候,恰好拍賣環節告一段落,所有人的目光伴隨著那道大門打開,齊刷刷地聚集在他們身上。
一道道視線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尤其是梨初手上那顆碩大的、格外顯眼的綠鉆上。
傅淮禮故意壓低聲音湊在梨初的耳畔,聲音戲謔:
“怎么辦,好像被發現了,怕了嗎?”
梨初學著他的語氣“嘁”了一聲:
“這個場合挺合適的,人又齊。”
她沒有掙脫開他的手,也沒有絲毫的退縮,就這么頂著那些注視一路走了進去。
傅淮禮就這樣緊緊牽著她的手,光明正大、旁若無人地…幾乎繞了整場一圈…
遇到的富太太富家公子小姐們無不趁機寒暄攀談,傅淮禮唇邊含著心情極為蕩漾的笑,極為自然地摟著她的腰,逢人就介紹:
“梨初,今晚之前,是我女朋友,今晚之后,是我的太太。”
這場慈善拍賣晚宴籌集了超過幾千萬元的善款,金額最高的一筆莫過于向家公子拍的那條粉鉆項鏈,但這些消息很快都煙消云散下去了,只剩下一條重磅消息霸在熱搜上——
#萬盛集團傅總向著名主播梨初小姐求婚成功!
回到家里的時候,梨初把向飛臨送她的那個粉鉆項鏈的首飾盒放在了梳妝臺上,進浴室洗澡,水才剛剛打開,傅淮禮便從身后擁住了她。
人甚至在出浴室的時候,都是被他抱在身上的。
他心情極其好地深吻著她,仿佛要將她拆吞入腹那般,轉了兩圈,把人一把放在梳妝臺上,桌子上的東西通通掃到地上去。
那個裝著粉鉆項鏈的盒子就這樣滾了兩圈,到了窗簾深處。
梨初剛想扭過頭去看什么東西掉了,下巴被面前男人用手指鉗住:
“叫老公。”
“不叫。”
“那我下次再提,今晚,先叫點別的。”
梨初甚至來不及服軟求饒,整個人就被淹沒在略帶懲罰意味的狂潮里。
人在意亂情迷時,哪里還能記得掉了什么粉鉆的項鏈。
梨初在昏昏沉沉中,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
畢竟在睡夢中被他空運到L城的經歷都有了,這次她倒是淡定得多。
依稀中,感覺自己好像被他套了好幾層嚴嚴實實的衣服,還是高領的。
她全程連眼皮都懶得抬,只是像只貓兒一樣蹭了蹭他的胸膛:
“去哪?”
頭頂的聲音略微遲疑了一下:
“你哥找你。”
梨初直接整個人坐直了起來:
“他怎么了?”
手被人握住:
“別擔心,我已經聯系了很多血液專科的醫生先過去了,他不會有事的。”
“他打你電話的時候,你剛好睡著了沒接到,我洗完澡出來看到你屏幕有未接來電亮著,便用自己手機打回去了。”
他們抵達的不是向家,而是一處梨初都沒有來過的房子。
梨初急急忙忙往上走的時候,向飛臨躺在床上,身邊圍著一堆白大褂的醫生正在為他止血。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不好意思初初,我只是不小心…”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梨初毫不猶豫地挽起了袖子,但這次傅淮禮找來的醫生倒是沒有像之前那樣著急抽血,只是先用精密的儀器在一旁給梨初做著各項檢查,確保她的體質沒問題之后,才開始拿起棉簽消毒。
傅淮禮全程握著梨初的肩。
就在抽血的針即將扎進去的時候,他眉頭皺得很深,囑咐那醫生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點兇:
“你待會兒輕點。”
梨初想了想縮回了手,拉了拉傅淮禮的袖子壓低了聲音:
“你要不要,先把共感解除掉?”
見傅淮禮的眉頭皺得更深,梨初知道他在想什么,連忙解釋:
“我又不跑。”
大概,上次他解除共感,她立馬跟他商量離婚的事情,給他落下了個“沒良心”的印象和心理陰影了。
傅淮禮只是哼哼:
“誰知道呢,防止你偷跑的鈴鐺還沒買。”
梨初只好哄著他:
“我這不是怕你疼嗎?”
“大不了,抽完血,親一下,好不好?”
解除共感到底是怎么個解除法,其實她到現在都不太清楚。
唯一記得的,就是重新續上共感,可以靠“親回來”續上。
傅淮禮頓了頓,清了清嗓子,對著病床那邊的方向陡然提高了音量:
“抽完血要親親啊?這么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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