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梨初猝不及防這么一問,傅母下意識心有點虛了:
“他不知道。”
她本來,今天就只是計劃在樓下“刺探敵情”而已,哪料到那么容易就被人給發現了,以至于她理由都沒編好。
其實梨初這孩子,她之前印象還是不錯的,長得乖乖巧巧、怪合她眼緣的。
就是可惜,是個養女。
她甚至在和邊葵閑聊嘮嗑的時候,原本還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把她跟常年跟在傅淮禮身邊的助理孟莊拉拉紅線的。
邊葵當時還直接拒絕了,說是高攀不起。
說好的高攀不起,結果一轉身這個小養女竟然和她兒子搞在一起了…
真是讓人腦子嗡嗡的!
梨初不卑不亢地又給她斟了一杯茶:
“那建議您,還是先找他聊吧。”
“他先前說喜歡我的時候,沒說我配不上他,也沒覺得我的工作過于拋頭露面配不上傅家。”
“如果他要是也覺得我配不上,也還請他自己親自來告訴我。”
傅母愣住了。
這話聽著溫溫柔柔,可仔細一品,是真的厲害著呢!
她不動聲色地坐直了身子,耐著性子解釋道:
“這男人的喜歡啊,廉價得很,他迷戀你青春美好臉龐的時候什么都說得出來的。”
“我們傅家現在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未來的傅家主母一定要在身世、能力等方方面面都配得上他才行。”
“你也知道,我們淮禮年少有為、事業有成、身家在W城排首位,又成熟穩重…”
傅母的彩虹屁還沒吹完,梨初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傅母瞥了一眼,一行熟悉的號碼,還有格外搶眼的備注:
[AAAA傅五歲]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
好家伙!
這還是她那個年少有為、事業有成、身家在W城排首位,又成熟穩重的兒子嗎!
事實上,梨初比她還要感到意外——傅淮禮分明今天在便簽上已經說了,今日有臨時重要會議的。
傅母倒是客氣地做了個“沒事,你先接電話”的手勢,梨初也只好默默接通,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你不是今天要開會嗎?”
傅淮禮慵懶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對啊,所以現在一整個會議室的人就這么坐著等,看著我給你打電話呢。”
聽著,自己還挺紅顏禍水的。
那閑散的聲音再度慢悠悠傳來:
“我媽在你那?”
梨初抬眼瞥了一眼傅母:
“你在我這裝監控了?”
傅淮禮笑了笑:
“剛讓小金去給你買冰咖啡和燙傷膏了,你記得涂藥之前先冰敷一下手指。”
說罷,聲音突然轉出了七分無辜、三分可憐的味道:
“不然,我會疼剛剛吶,可疼死我了”
好了,臥底找到了。
只不過與此同時,更讓梨初覺得頭疼的是——
所以現在一整個會議室西裝革履的高管就坐在那里,看著自家總裁對著電話撒嬌嗎?
想一想,頭都大了。
梨初都替他面露尷尬,但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正經又自然,像極商務會談一樣:
“好的,我知道了。如果沒什么別的事我就掛了,你先忙,忙完再說。”
傅淮禮及時制止她掛電話的行為:
“等等,你現在先開公放,聲音調大,舉著手機,拿到我媽面前去,確保她聽得到。”
梨初只當他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媽媽說,便按照他的話乖乖照做。
結果傅淮禮清了清嗓子,聲音醇厚而有磁性:
“寶寶想我了嗎?”
梨初:
傅母:
另一邊,正在會議室看著自家總裁特地暫停會議大秀恩愛,卻大氣不敢出一口的高管們:
傅母重重咳了一聲:
“淮禮啊…”
傅淮禮顯然比她更單刀直入:
“喲!家里的草莓和火龍果的籽都挑完了?找她喝茶怎么不叫上我?”
傅母扯了扯嘴角:
“你還怕你媽我欺負她不成?”
傅淮禮的語氣聽起來還怪真誠的:
“哪有,我是怕她欺負你。畢竟她連你兒子都欺負,連個名分都不肯給我,是我死皮賴臉求了好久才求來的,這名分才剛要上,現在我可半點都不敢惹她。”
“你可小心點,要是把她惹毛了,你兒子可又不能上桌吃飯了。”
傅母沉默了。
聽起來,自己兒子怎么好像舔狗啊…
傅淮禮頓了頓:
“所以,你們剛說到哪了?”
為了避免場面不可收拾,梨初直接撿了最后一個詞:
“說到你成熟穩重。”
傅淮禮笑出了聲:
“看來我媽真的很怕你不要我啊,知道你喜歡成熟的,還故意在你面前給我立人設呢!”
他說得不正經,但話里話外都是護短的意圖,傅母又不是傻子,哪里聽不出來:
“行行行,我知道了。”
傅淮禮也不客氣:
“知道就趕緊回去,別耽誤你兒子投資的重點直播項目。”
他散漫的語氣里,底子是不容任何反駁的強硬:
“有什么事,來找我。”
最后,梨初還是禮貌地將傅母送到樓下,還目送她上了車。
她自然知道,傅母來找她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傅淮禮特地打那通電話來,護著她的意味很明顯,可這也不能代表,自己心底就完全毫無波瀾。
傅淮禮既然身份與身家在那放著,他的婚姻大事就不止是他一個人的事。
當時就不該那么沖動跟他領那張證,本以為只要共感結束,就能和他再無關系了…可沒想到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所以他們現在,算什么呢?
因為一不小心的共感糾纏,所以開始先婚后愛?
可生活又不是一本巨大的七貓小說,她哪有那么好的言情小說女主命…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外套里的手機一震,竟是邊葵打來的電話:
“初初,趕緊來醫院一趟!”
梨初急匆匆趕過去的時候,才知道是護士操作失誤,輸液的時候導致血液逆流,偏偏向飛臨有血小板短缺癥,發現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了。
向飛臨看到梨初一瞬間有幾分錯愕,泛著隱隱的苦笑:
“不是讓你別讓初初來嗎,我沒事。”
邊葵黑著臉:
“你都臉色蒼白成這樣了,還說自己沒事。”
護士將采血的小推車推了過來,梨初在擼起袖子的時候忽然想起什么,弱弱地問了一句:
“有沒有…比較不疼的抽血方式?”
“或者,您能不能輕點?”
病床上原本虛弱的向飛臨轉過了頭:
“初初,你以前抽血,好像不怕疼。”
梨初抿了抿唇:
“我現在怕疼了。”
嗯,主要是怕某個現在正在開會的嬌嬌家伙會喊疼。
抽完血的時候,梨初被向飛臨喊住:
“你剛抽完血身體虛弱,在這里坐一會兒再走吧。”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瞥向她隱隱發紅的手指:
“被燙到了?”
“手給我。”
雖然現在人在病房里,他還是慣性留了個簡易的醫藥箱,從里面拿出支治燙傷的藥膏擰開,強硬地扯著她的手幫她擦好藥:
“怎么燙到的?”
梨初答:
“接待客戶的時候泡茶,一個不小心燙到而已,小問題。”
她的節目,哪有什么客戶需要接待。
向飛臨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垂眸:
“傅家的長輩今天去找你了?為難你了?”
梨初搖了搖頭。
“她是覺得你們身份懸殊?”
向飛臨頭也不抬,只是幫她把藥上好:
“他們對你們交往有意見,該去找傅淮禮談。他們管不了他,不是他們來挑剔你的理由。”
他沉穩的臉上是一種讓人很難猜測得出來情緒,語速不疾不徐:
“當然,他們認為你與他不相配,我也認為傅淮禮不適合你。”
而此時,病房門口,幽幽傳來一聲漫不經心的聲音:
“喲,背后說人壞話呢!”
梨初轉過頭,一身黑色西裝的傅淮禮正倚在病房的門框上,領帶也打得正經,一瞬不瞬盯著她的手,顯露出鋒芒畢露的冷峻感。
她多少有些詫異:
“你不是…剛剛還在開會?”
從她掛斷那通電話到現在,估計還不到半小時。
他怎么就來醫院了,也沒提前告訴她。
傅淮禮走過來,不容分說把外套覆她身上,順勢大手摟上她的腰:
“會議提前結束了。”
“剛去你那里找人匯報找不到,掐指一算就來醫院接人了。”
然后,梨初就這么不容分說地被他帶走了。
剛到車上,傅淮禮就單手搭在方向盤上:
“可以開始匯報了。”
梨初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節目的匯報資料都在攝制大樓…”
傅淮禮微抬起眼皮看她:
“我是說,先跟我匯報,我媽過來跟你聊什么了?”
“就聊我們倆的事。”梨初倒是簡明扼要做了總結,“她覺得我們不合適。”
傅淮禮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那你怎么說。”
梨初毫不避諱:
“我讓她直接找你。”
傅淮禮終于舍得勾唇:
“喲,挺聰明啊。”
梨初想了想,覺得還有一個事挺重要的:
“她有提到,要是談婚論嫁,就目前是沒什么商量余地的,我們…”
傅淮禮笑了一下:
“那我不是本來也沒跟她商量,直接就跟你領證了。”
“要不要現在就跟我回去,給他們一個驚喜?”
她白了他一眼,剛想打開車門下車,結果被他扯住手腕重新拽到跟前:
“與其讓他們一個個這么不放心,你要不直接給我個正式的名分算了。”
梨初抬眼看向傅淮禮,他睫毛下的黑眸專注又深邃,毫無阻隔地望進她眼底,嗓音難得的認真:
“我的事,從來都是我說了算,沒人能安排。”
“所以,我們公開好不好?”
梨初承認有那么一瞬間的動容,但很快收斂了神色:
“我覺得現在還不合適。”
傅淮禮看了一眼表:
“那什么時候合適?下午六點你覺得怎么樣?”
她定了定神:
“我只是覺得,傅阿姨的話也有幾分在理,我們兩個談談戀愛可以,再遠的好像…”
傅淮禮眉頭一挑:
“都已經在考慮生幾個小孩,小孩跟誰姓的問題了?”
“我的想法是先不生,太傷你的身體了,而且我也沒做好和一坨小東西爭寵的打算,當然主要還是以你意思為準。”
梨初:
她真的是佩服他無論什么時候都能已讀亂回的本事:
“你想多了,我在考慮我跟你沒以后,畢竟論家世我配不上你…”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傅淮禮已經勾著她的后頸,將她一把扣進自己的懷里:
“那我來配你,你覺得以我的家世,配不配得上你?”
“不夠的話,你說個數,我看我從現在開始再努點力,能不能爭取到可以嫁給你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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