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聞到傅淮禮身上熟悉的氣息后,梨初原本快蹦到嗓子眼的心臟才緩緩降落。
她沒好氣地壓低了聲音:
“你怎么會在我房間?想嚇死人嗎?!”
畢竟樓下都是人,她說話也不敢太大聲。
但她不得不承認,從這趟結婚紀念日海邊度假之旅開始,真的每時每刻心臟都在瘋狂蹦迪,簡直到了要瘋狂掐人中的程度了。
黑暗中,充滿磁性的聲音貼著耳畔傳來:
“太黑了,我走錯房間。”
梨初:“…”
她看起來很好騙嗎?
梨初毫不留情地拉著他的手臂就要把他往門外的方向帶:
“如果不想被發現,你就趕緊走。”
傅淮禮的手卻從后面一把環住了她,隔著衣服貼住她的小腹,聲音聽起來有點可憐:
“可我這兒,有點疼~”
“你又在蛋糕里下毒了?”
梨初:“…”
嗯,這是個不錯的想法,如果傅淮禮下次再口無遮攔、肆無忌憚,她確實可以考慮團滅。
他的大手繼續在她的肚子上緩緩摩挲著:
“生理期?”
梨初沒有否認,他的聲音卻在黑暗中聽起來,跟沾了蛋糕奶油似的黏黏糊糊:
“所以,你哥怎么知道你生理期快到了?”
梨初試圖耐心解釋:
“我哥是醫生。”
“哦你的生理期是寫在醫生執照里的?”
本來心底還有一些把“例假疼痛”傳染給他的愧疚感,現在好了,蕩然無存。
又一陣痛楚傳來,梨初下意識抿了抿唇,身后的男人也隨之一顫,語氣驟然變得小心翼翼且認真好學:
“以往這種時候,他會做什么?”
梨初也認真地回想了一下:
“我哥會給我準備熱水袋熱敷,還有紅糖水,止痛片…”
還沒等她說完,傅淮禮的指尖已經挑開她的上衣衣擺,寬厚的手掌帶著溫度,就這樣毫無阻隔貼在她的腹部。
畢竟共感,哪個位置疼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粗糲的指腹就這樣緩緩沿著皮膚往下滑,滾燙的掌心,準確覆蓋在她冰涼的小腹上。
梨初呼吸瞬間屏住,連耳根都有些隱隱發熱:
“…你出去,我現在不疼了。”
他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低沉而蠱惑的聲音俯在耳邊:
“可我疼,還是需要熱敷一下。”
“…我拿個熱水袋就好。”
“我恒溫。”
梨初的房間正前方,就是巨大的落地玻璃。
由于房間沒有開燈,梨初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樓下的人影和煙花棒,而傅淮禮和自己一前一后交疊的影子,就這樣隱隱約約地疊在上面。
他一只手掌幫她熱敷著,另一只手一開始是很自然地攬在了她腰間。
可漸漸地,那只手便開始不安分了,指腹隔著裙子的衣料輕輕游走,從腰側開始,指尖開始數她的肋骨…
梨初咬咬牙:
“你不疼了就可以走了。”
傅淮禮把骨節分明的左手無辜地抬了起來:
“疼,所以在分散注意力。”
梨初:“…”
鑒于這只手能干的花樣實在太多了,她決定兩只手一起牽制住他,免得他作亂——三只手就這么一起環在了腰上,結果身后的呼吸聲,還是不穩。
梨初決定再說些什么,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對了,那個L城地皮的事情…”
傅淮禮的溫熱呼吸灑在她的脖頸:
“跟你沒關系,但如果你實在喜歡,我可以下次給你拍一個,做下一次結婚紀念日的禮物。”
傅淮禮的右手輕輕打著圈:
“還有別的要問,來轉移我注意力的嗎?”
梨初想了想:
“傅淮禮,你是不是對我哥哥意見很大?”
她不是察覺不到,每次傅淮禮提起或者面對向飛臨時,那種針鋒相對、暗戳戳較勁、火藥味十足的感覺。
當然,她是絕對不會把這種歸結于吃醋,越界了。
“我們領證是因為共感外加各取所需,你也不需要擔心自己會被戴綠帽子。”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當然,如果你是介意我以前的傳聞,那也是我們領證之前的事情,與現在無關。至于我哥對我很重要,你也是知道的,你不要老是——”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這個時候,提別的男人多不合適。不如你說說,希望我怎么做?譬如往后做好一個妹夫應有的角色,見了他就噓寒問暖?”
不不不,大可不必。
梨初光是腦補那個場面都覺得可怕極了。
其實某種程度上,她巴不得兩個人現在最好連面都不要見,若是不小心見了,那就點點頭擦肩而過,最好什么話題都不要深聊。
但她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形容,斟酌半天只采用了會寫在思政課本上的詞:
“和平共處?”
傅淮禮的聲音瞬間冷了冷:
“共處?新婚第三天,就打算把你哥抬進后院做填房?”
梨初:“……”
這是什么腦回路。
她白了他一眼:
“總之,他是我哥哥,和你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傅淮禮不知道哪來的耐心和胡攪蠻纏的興致,“我和你哥掉水里你救誰?”
梨初對送命題不感興趣。
但對于他問出的上一個問題,她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飛臨哥哥是她過去十幾年來全部的安全感,是第一個幫她買衛生巾的白襯衫少年。
而傅淮禮,是每時每刻帶來心臟瘋狂跳動的危險,正如他現在在她小腹游離的大手…
最終,她還是垂下眸:
“反正哥哥就是哥哥,你又沒有哥哥,你不懂。”
忽然,空氣陷入沉默。
半晌,低低的聲音傳了過來:
“行,那你好好休息。”
梨初本能地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好像心臟深處拉扯出一絲隱隱的鈍痛。
是共感到傅淮禮的心情嗎?
就在他的手就要抽出來的時候,她隔著衣服一把按住。
傅淮禮似是錯愕一頓,隨后在她的耳朵邊連語氣都咬得戲謔曖昧:
“又舍不得了?”
梨初其實有點后悔,不明白自己剛剛是哪根筋搭錯,但還是開了口:
“我剛剛,是說了什么不對的話嗎?如果是的話,你要告訴我。”
傅淮禮猶豫了幾秒,沒有隱瞞:
“其實我也有一個哥哥,不過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意外去世了。”
梨初迅速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自己并沒有關于這個所謂傅家大哥的任何記憶。
當一個真實存在過的人低調得幾乎不存在,就是全世界都在很默契地箴口不提。
她也很快反應了過來,所以剛剛是她一句無意的“你又沒有哥哥”,掀開了他的傷疤。
他沒有再往下主動說,她也就沒有追問,心知肚明那道所謂傷疤 “對不起。”
梨初認真道了歉,想了想,轉過身,踮起腳擁抱了他。
傅淮禮似是一僵,隨后很快反應了過來,順勢圈住了她,低下頭,將下巴擱到她肩上。
一米八四的高大體型就這樣往她一米六二的身上倚靠,像是要把自己拆碎了揉進她的懷里。
就好像,抱住她溫暖的身體,有些他不想面對的黑暗才會向后退去。
其實梨初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感覺得到此時此刻,他好像還挺需要她的。
燈沒有打開。
他們就這樣純粹而認真地抱在一起。
直到門口傳來一句:
“初初,你還好嗎?”
梨初猛地一顫,瞬間推開了傅淮禮。
門外,是向飛臨和傅米米!
她按捺著緊張的心情,對著門口喊了一聲:
“我沒事,已經躺下了。”
聲音免不了有些發抖。
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間太黑,傅淮禮所在的另一個方向傳來一聲輕響。
像是輕輕磕了玻璃桌子,又像是不小心撞上了窗…
還好,向飛臨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那你好好休息,紅糖水已經煮好了,就在樓下保著溫,我先出去給你買點藥來,你要是待會兒想喝就給我發信息,我再給你拿上來。”
“謝謝哥。”
直到確認飛臨哥哥的腳步聲遠去,梨初如臨大敵,硬是不管不顧把傅淮禮推到門口:
“你趕緊走!”
可拉開房門的一瞬間,她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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