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禮低頭看著她,眉眼微微挑起弧度,骨節分明的手指抬起來,撥開了她的手:
“我還以為,這是你們向家什么見家長的習俗。”
梨初:“…”
不愧是傅淮禮,就哪壺不開提哪壺。
現在只要想到[見家長]這個事,她就覺得頭痛。
幽幽的聲音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如果準備要和你見家長、訂婚的是向飛臨,你還會跑來睡我嗎?”
梨初:“???”
錯愕間,她選擇了沉默。
她沉默的點,倒不是在于她會不會跑來睡傅淮禮這件事,而是她好像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和飛臨哥哥走到見家長、訂婚的這一步。
傅淮禮眸色暗了暗,語氣有些隱隱的發涼:
“偷偷喜歡你哥這么多年不是很勇嗎?現在那么慫了?”
梨初拳頭又硬了。
眼前的男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還不趕緊跟你哥哥打電話,讓他從L城趕過來‘英雄救美’…哦,他趕過來應該是明天的事情了,好像,是‘搶婚’的戲份了。”
他再次拎起梨初的手機塞進她手心:
“打完電話,記得出來陪我吃個早餐。”
“待會兒再順便載我去公司,剛好聽你的匯報。”
不是,他是如何做到,把她使喚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梨初忿忿看了一眼手機,卻發現里面躺了一條邊耀強的短信:
小初,把你的地址發我,我來接你,不要讓我媽他們等太久,我們要提前至少兩小時過去選好位置,安排菜式和茶水。
我看那個酒店環境不錯的,我們待會兒也可以去樓下散步約個會哦。
有些人,光看他打的字,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
梨初想了想,直接發了個W大廈的定位過去。
果不其然,在走進大廈電梯的時候,邊耀強就轟了個60秒語音消息過來:
[小初,你到了沒?我已經等你十分鐘了,你這樣可不行,要是讓我媽知道了…]
梨初從這里開始掐斷沒聽。
邊耀強能只給她發60s的長語音,某種程度上還是要感謝微信的限制。
她默默按了一樓大堂:
“我先處理一點私事。”
傅淮禮沒有說不行,梨初便直接默認他同意了。
她剛走到前臺方向,便看見邊耀強拿著一束玫瑰在大堂坐著,一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抱怨:
“還沒結婚就磨磨唧唧的,要是以后有了孩子那還得了。”
“不是表哥哥想說你,你都這么大人了,事情要分輕重緩急。”
他一臉“迷不死你”的表情,把花遞給梨初:
“表哥哥特地給你買的,我們走吧。”
梨初后撤了一步:
“這花我不收。”
邊耀強笑了:
“剛被表哥哥嚇到了?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有什么不能收的。”
梨初抬眸:
“耳朵不好就去掛個號,我不是說‘我不能收’,而是‘我不收’。”
“另外,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們只是昨天見了一面,算相親,并且我沒有表示要和你交往下去。”
“怕你聽不懂,我再總結一下——我不喜歡你,包括你的花。”
字里行間只有一個意思,她看不上他。
邊耀強的男人自尊心仿佛被人當場刺穿:
“向梨初,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處境?”
“和自己的哥哥不清不楚人盡皆知,你的名聲都臭成什么樣子了,除了我,還有誰敢娶你?”
梨初的腦海中,倒是浮現了昨晚,傅淮禮一本正經打好領帶的模樣:
[這婚,你跟我結,怎么樣?]
又搖搖腦子,迅速把他晃出去。
“這個世界上,自然會有敢娶我、求著娶我、把娶我當成世界上最幸福事情的人,但這和你沒有關系。”
“帶上你的花,還有你自卑又自以為是的玻璃心,趕緊滾!”
邊耀強沒有完全死心:
“小初,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的人嗎?”
梨初揚起嘴角,眼底都是漫不經心的不屑:
“想多了,你不在我眼中。”
“你——”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邊耀強惱羞成怒就要抬手。
遠處的黑色襯衫身影搶先打了個響指,一群黑衣保鏢一擁而上,把邊耀強架了起來。
“不是你們誰啊!!又從哪里冒出來的!!”
“昨晚也是你們扔的老子對不對!!你們給我等著——”
伴隨著一聲悶響,扔出去了,干脆利落。
“挺精彩啊。”
傅淮禮鼓著掌走來。
“可惜沒給你上節目的直播鏡頭,否則,身為投資方的萬盛集團,一定賺麻了。”
看這表情,剛剛發生的一切,他盡收眼底了。
梨初沒好氣地回了句嘴:
“有什么好看的。”
身前的男人眼神里滿是玩味:
“有熱鬧為什么不看?”
“話說,你就這么甩了你相親對象,嘖嘖嘖,挺狠。”
明明物理意義上的“甩”,就是他執行的,裝什么裝。
梨初遠遠看著那群保鏢把邊耀強越轟越遠:
“看著都不順眼的人,為什么要留在眼前晃,我才不要委屈我自己。”
“哦?”
傅淮禮眉頭一挑,將身子俯得更低,裝模作樣地晃了一下:
“看來,我挺順眼的。”
梨初沒忍住笑出聲,迅速繃著臉轉過頭去。
果然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
真是死皮賴臉。
“恭喜你啊,什么時候相下一個?”
“看安排吧,就看他們一個個排隊拿號的誠意了。”
梨初嘴上說得輕松,其實心底還是有些不安,畢竟,邊葵姨那邊…她還沒想好怎么交代。
手機一震,邊葵姨的語音消息竟然來了,梨初轉過身盡可能調小了聲音聽。
意外的是,這條消息的大致意思竟然是——家宴取消了,她和向伯伯有個大項目談下來了,趕著去和客戶經理吃飯。
這么,剛好的嗎?
一扭頭,傅淮禮正彎著腰,耳朵也湊近她的手機聽。
梨初眼眸微瞇:
“你干的?”
傅淮禮一副努力思索了很久的模樣,隨后搖搖頭:
“措辭不對。”
“只是個本來就談了很久的、邊角料小項目。”
他直起身子,單手插兜,恢復以往陰陽怪氣的模樣:
“記得跟你準備英雄救美的哥哥說一聲,不用過于感謝我,也不用忙著來搶婚了,他的戲份沒了。”
梨初輕哼了一聲:
“我沒給他打電話。”
“都成年多久了,這點小事我還不能自己解決嗎?”
傅淮禮嘴角一勾:
“看來,車震使人成長?”
梨初:“…”
遠方有兩道身影閃現,傅淮禮瞥了一眼,忽然抬手握起梨初披著的一邊長發,佯裝煞有介事地理了理,順勢皺著眉頭,把上面沾了剛剛那束玫瑰花的廉價草葉撣走:
“距離你方案匯報開始還有十分鐘。”
他刻意把她平時習慣放在胸前的頭發往后面放,看著她露出脖頸來,眼眸微瞇:
“這樣好看。”
就在他做完這一切莫名其妙的動作揚長而去的時候,梨初一臉迷惘。
這樣明明就不好看,顯臉大。
什么直男破審美。
“梨初姐!!”
小金和小蒲沖了過來。
“今天是我們節目方案的終極匯報,我們來給你撐腰!”
說話間,一條長橫幅拉了出來:
梨初看著小金頭頂那個發著光的[必拿下]字樣燈牌發箍,嘴角一陣抽動。
有一種不顧今天死活、明天大不了不過了的抽象。
眼尖的小金卻忽然湊近,瞪大了眼睛:
“梨初姐,你脖子上怎么有一片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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