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衫?
梨初猛地抬頭望去,才發現站在不遠處、正落落大方與來賓握手的傅米米,穿的也是素色的紗裙,就連兩人腳上的鞋子,都是同款。
傅米米舉手投足優雅,和穿著白西裝的向飛臨站在一起,就像童話故事里的王子公主一般。
女人撞衫,本來就微妙得可怕,而且有心人還會解讀出更可怕的版本,怕是什么替身論、模仿精之類的難聽的話都敢編。
一個長卷發的女人趾高氣昂走過來:
“喂,你就是向家那個養女,向飛臨的妹妹,叫什么什么初是吧!”
“我是米米的朋友歐蕾,協助她辦這場生日會。我可告訴你,在我的地盤,你不要想著搞什么花樣。”
在和哥哥有關的任何事情上,梨初是最不想扯皮的。
她懶得與歐蕾糾纏:
“我回去換件衣服。”
“生日會都要開始了,游艇都要開了,這會兒才想著換衣服呢!”
歐蕾故意提高了語調。
“哦也對也對,這位養女小姐就喜歡關鍵時候鬧失蹤,和訂婚的時候一樣,然后再讓你哥滿世界找你,彰顯你的重要地位。到時候問起來,還顯得是我們米米擠兌你了!”
“好心提醒你,現在更衣室里,倒是有多幾套伴舞的衣服和鞋子,我要是你,我現在就羞愧地趕緊自己去換!”
“寧可穿伴舞這種野雞的衣服,也不該和女主角撞衫。”
梨初只是淡淡“哦”了一聲:
“原來歐蕾姐在這場生日會,是負責野雞的。”
歐蕾:“…”
大概是關注到入口處的異樣,向飛臨走了過來,目光一如既往溫柔地落到梨初身上:
“初初,你來了,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求您別說了,再說就更像故意的了…
大概他也后知后覺意識到什么,便幫忙打著圓場:
“我想,米米不會介意的。難怪傅淮禮上次說,米米和你的眼光很像。”
梨初:“…”
這圓場,還不如不打。
但今天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梨初心里還是有數的。
雖然當她進了更衣室,捻起所謂的備用伴舞衣服和鞋子,有那么一瞬間,倒是寧可自己厚臉皮做個心里沒數的人。
這是什么詭異的流蘇亮片和大露背…
腦海里不知怎的浮現起傅淮禮在訂婚宴上那句“眼光雷同”的暗諷,最終,梨初還是咬了咬牙,硬是把裙子換上。
光著腳站在鏡子面前,只輕輕動了動,都差點晃到自己眼睛。只好默默提著裙子的抹胸位往上拉,又覺得不妥,往下又拽了拽…
冷不防,背后冒出了一句:
“你這又是什么清奇的穿搭風格?”
“所以你的愛而不得之后,是因愛生恨、準備在別人的生日會上又唱又跳?”
梨初幾乎嚇得心梗,下意識雙手上下一頓亂捂:
“傅淮禮!這里是更衣室!”
“我沒瞎。”
游艇上空間有限,更衣室是男女混用的,只是用簾子和綁帶隔開一個個單間。
畢竟一般這種場合,無論主人還是賓客都是穿好衣服讓自家司機送過來的,沒什么人會在這里臨時換衣服,最多來這里補補妝。
傅淮禮雙手交叉倚在洗手臺旁,聲音里透著玩味:
“當然,不瞎也快被某人閃瞎了。”
他順帶一臉嫌棄拎起旁邊那雙綁帶的恨天高:
“這雙鞋子不適合你。而且,我不喜歡這么高的高跟鞋,累腳。”
“又不是你穿——”
梨初的話剛說出口,又默默咽回去了。
畢竟兩人的共感沒有解除,她穿和他穿確實沒有太大區別。
一人穿鞋,兩人磨腳。
可畢竟是游艇生日會,來來往往的賓客還是很多,總不能就這么光著腳,太失禮了。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梨初伸手奪回了那雙鞋:
“你不是很能忍嗎?忍忍就過去了。”
傅淮禮聳聳肩:
“最近受的傷太多了,忍不了一點。”
他單手插兜,俯下身子:
“要不你還是想辦法,把我們的共感盡快解除了。”
也不知他什么時候掏出了衣兜中的錄音筆,輕輕一按,梨初字正腔圓的播音腔就這么一本正經地傳了出來:
“25通過親吻解除,一般為雙方自愿,專注度高且情感濃度達標…”
這個家伙竟然錄音!!
意識到下一段是什么羞恥的內容,梨初連忙伸手就要去按暫停,傅淮禮不慌不忙地勾起嘴角,將錄音筆收了回去:
“我不過是為了好好研究你的報告,畢竟有人讓我好好地綜合考慮一下。”
[綜合考慮]四個字被加重了語調,聽得梨初耳根一陣發熱。
完了,投資沒訛成,傅淮禮倒是就事論事將她拿把掐上了。
門外似乎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是往更衣間的方向來的,梨初想都不想,本能地把傅淮禮拽進更衣間靠窗的最里間,順勢將簾子一拽。
一手按著傅淮禮防止他故意作妖,一手警惕地攥緊了簾子,剛想要聽清外面的人走了沒,卻不料低沉的聲音落在耳畔:
“怎么,想強制和我在更衣室偷情?”
“自知情感濃度不達標,打算用更刺激的場合,來彌補雙方多巴胺分泌?”
梨初:“…”
她回過頭,迎上了傅淮禮一臉“我準備好了,來吧”的表情,結合著看自己的姿勢,倒真的像是把傅淮禮硬堵進更衣室…
好巧不巧,傅淮禮西裝外套里忽然傳來手機振動的聲音,梨初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此時,更衣室的洗手臺也傳來了傅米米的自言自語:
“奇怪,我哥不是說他到了嗎?怎么電話都打不通。”
梨初:“!!!”
她幾乎是本能地瞪了傅淮禮一眼:
[快!掛!啊!]
她一點都不想被人抓包她和傅淮禮共處一更衣室…尤其這個人還是傅米米…
還好傅米米并沒有對打通電話這件事情太過堅持,很快就掛斷了,可沒等梨初松一口氣,外頭又傳來傅米米的聲音:
“哥,我還在等你的大禮呢!你躲哪里去了!收到我的語音消息就快點回復!”
[噔]
一聲獨特的消息提示音傳了出來。
梨初想死的心都有了。
更衣室外忽然腳步頓了頓,又是一聲類似長按的電子音:
“哥,你說怪不怪,我在更衣室里,居然聽到和你一模一樣的手機信息提示音。”
梨初二話不說手指窗戶,示意他現在、立刻、馬上從窗戶出去。
外頭就是甲板,這個位置恰巧比較隱秘沒有人路過。但傅淮禮再不趕緊走,這簾子一拉開,可就真的給傅米米和向飛臨送上一份生日會大禮了…
還好傅淮禮這次也沒太事不關己,只是順勢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梨初身上。
外套還帶著的男人熟悉氣息和體溫,瞬間籠住她的全身。
傅淮禮長腿慵懶地搭在窗臺上:
“這窗戶太小,我外套很貴,先幫我保管。”
“你要是不披著,樂意拿在手上,想逢人就解釋為什么你手上會有男人的外套,我也不介意。”
梨初:“…”
就在傅淮禮利落躍出去的一瞬間,更衣室外,傅米米的手機提示音也響起,緊接著里頭傳來一聲不緊不慢的慵懶:
“我在甲板。”
梨初這才松一口氣。
原本打算等傅米米走遠才出來,卻忽然聽見傅米米一聲尖叫:
“啊——”
難道,是傅淮禮從窗戶出去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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