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還是選擇回嘴:
“我為什么要忘記我哥哥?”
可話剛說出口,她就后悔了。
傅淮禮本來也沒指名道姓,反倒是她這么一說,顯得心虛了。
本來外頭只是有一些傳言難聽了些,說什么向家亂搞偽骨科、以兄妹之名行亂倫之實、自孤兒院的超絕養成…但畢竟只是謠言而已,向飛臨和她也都從來沒有回應過。
這下倒好,她好像自己把自己的謠言坐實了,而且還是在哥哥訂婚對象的親哥哥面前…
梨初將心比心了一下,身為哥哥的傅淮禮毫無疑問肯定是站在傅米米那一邊的,所以才想勸她忘了向飛臨,于情于理,都十分合適。
可她又算是個什么東西,在這里和傅淮禮回嘴。
她深呼吸一口氣坐直了身子,將所有情緒收了起來:
“抱歉,我剛剛忘記您是我未來嫂子的哥哥了。”
“我知道,在您眼中,我是一個和向家沒有血緣關系的養女,是您親妹妹潛在的情敵、婚姻的絆腳石。”
“但請您不用擔心,我不會破壞我哥哥的人生大事。我拎得清,并且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他好。”
傅淮禮的臉卻依然冷冰冰的:
“午夜新聞播完了,準備出演偶像劇?”
“所以慷慨陳詞之后你打算干什么?愛而不得,壯烈跳河?”
梨初:“…”
按理來說,自己都已經表明立場,絕對不做他妹妹和妹夫的第三者了,也不知道他還陰陽個什么勁。
難伺候!
她沒好氣地瞪著他:
“放心,我惜命得很。”
“我這條命是飛臨哥哥救回來的,才不會做那些蠢事。”
傅淮禮聲音慵懶:
“怎么,真跳過?然后你的飛臨哥哥去河里撈你了?”
梨初本來想耐心解釋:
“十年前我被綁架過,飛臨哥哥救的我,把我背回了向家…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抽了,為什么要和不解風情的傅淮禮說這些往事。
握著方向盤的傅淮禮,卻緩緩勾起嘴角:
“就這?”
“他十年前救了你,你就喜歡上他了?”
“我好心勸你,把你書柜上那些英雄主義童話繪本給丟了燒了,十年前未成年,就把腦子看壞了。”
梨初不甘心地回懟:
“你腦子才十年前壞了!”
駕駛座的聲音很淡然,銀灰色的戒指似乎往方向盤的方向緊了緊:
“起碼十年前我十八歲,成年了,有正常的判斷力。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錯誤的英雄主義,也知道什么心思該有,什么心思不該有。”
梨初不想和他爭論,只是一味地看路,想著趕緊抄近路盡快結束這一段路程:
“前面右拐就到。”
傅淮禮卻像看智障一樣看著她:
“那條小路,你喜歡的、施展得開的大車是開不進去的。”
“而且,我沒有從路口就開始抱著你,一路招搖過市的興趣。”
梨初這會兒倒是有些急了:
“你就在路口放下我就行…”
“與我同住的房東奶奶說,那棟房子的屋主要求我,不能帶別的人進來過夜。”
話說出口,梨初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聽起來…倒怪像是她要留傅淮禮過夜。
她閉眼祈禱,手指頭緊張地搓了搓:傅淮禮沒有聽到,傅淮禮沒有聽到…
手機一震。
打進來的電話,竟然顯示是房東奶奶?!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這都凌晨三點了,她竟然還沒睡?
梨初半信半疑地接通了電話,只聽得一個惺忪的聲音:
“小梨初啊,奶奶剛剛有幾個搭子姐妹約我去打麻將嘞!剛好三缺一,我準備去搓個通宵,估計明天中午才回來喲!”
說完,電話就掛了。
呃,現在的中老年人,這么夜生活豐富的嗎?
駕駛座上的人突然開口:
“怎么了?”
梨初的腦子還宕著機,隨口說了實話:
“房東奶奶說她今晚要出去,明天中午才回來。”
傅淮禮眉頭輕輕一挑:
“哦?所以,你剛剛祈禱的東西應驗了?”
梨初:“…”
好像這會兒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車子熟練地在房子門口停好,傅淮禮將梨初從副駕駛抱了出來,看著梨初不情不愿又半遮半掩地在輸密碼。
他睨著她:
“怎么,用的你哥生日怕被我發現?”
梨初白了他一眼:
“我搬進來的日子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覺得這個家伙大半夜的,突然心情不錯了起來。
梨初的房間在二樓。
傅淮禮就這樣一步步抱著她走上臺階,雖然他抱得是很穩,但每踩上一節臺階往上一步,梨初總覺得整個人好像被不經意晃了一下,又向上托了托。
身子伴隨著步伐微微撞著他緊實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心臟不知怎的也加速跳動,幾乎要躍出胸腔。
“那個…淮禮哥,你把我送到樓梯口就好,我自己可以…嘶——”
還真是一點都不紳士,傅淮禮真的在樓梯口就把她放下來了。
梨初深呼吸了一口,禮貌性地點點頭:
“謝謝淮禮哥送我回來,下次一定請你坐下來喝口茶…”
低沉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她:
“不用等下次,這次也行。看在和你哥的情份上,可以給你一個面子。”
“我喝宋種。”
然后他真就不客氣地在二樓的沙發坐下來了。
梨初:“…”
她恨自己為什么要禮貌。
不過房東奶奶倒是和她說過,屋主允許二樓柜子里的茶隨便她取用,里頭確實大部分就是這昂貴的宋種。
等梨初龜速挪動到茶葉柜旁,又一瘸一拐地挪回到茶廳的時候,才發現…傅淮禮就這樣…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就這么…睡了?!
“淮禮哥?傅淮禮?傅總?”
梨初嘗試了很多種不同的稱呼,試圖將他叫醒,也不知是不是沒有聽到一個中意的,傅淮禮的眼睛一直閉著。
梨初試著上手掐了一下——
結果除了弄疼自己,并沒有其他變化發生。
想來,凌晨三點,正常人類也其實到了深度睡眠的時間,尤其他還共感了自己,短短一個晚上經歷了被下藥、泡冷水、上班、遇上流氓公子哥、逃跑、扭腳、進警局…
梨初最終選擇自己小心翼翼挪回房間,中途又停住腳步,緩緩挪出來,把腰間那件外套解開重新披回到他身上去。
她也不想著涼,免得影響第二天的深夜出鏡。
結果直到早上睡醒出房門的時候,傅淮禮還在睡,還是昨晚那個姿勢動都不動一下。
看著他睡得正沉,梨初忽然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昨夜嘗試解除共感的幾次親吻,就算她做足了心理準備,還是繃著心態的緊張,那如果她現在趁著傅淮禮睡著偷偷親上去…
她躡手躡腳地挪了過去,把頭發攏起,單手撐在沙發旁,閉著眼緩緩俯身湊近,忽然聽得一句沙啞的低語:
“一大清早偷親別人,你哥哥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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