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黑獺立功_我的哥哥是高歡__筆尖中文 “什么?武川鎮將死了?”
伏衛風聽到消息后,驚訝的站了起來,說出自己的猜想,“難不成是武川內訌了?”
破六韓拔陵同樣極為驚愕,這死訊來的也太突然了吧?
“乃是我家大王親眼所見……”
衛可孤派回來的親衛將事情的全過程如實轉告,包括宇文洛生歸降的整個過程。
破六韓拔陵若有所思的瞇著眼睛,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聽到宇文家要投降,他的第一反應也是不信,但人家連武川鎮將的腦袋都帶過來當投名狀,這懷疑的鏈條就不牢固。
要么是張博垚自殺成全這些人,怎么可能呢?
要么是張博垚被襲殺,這個可能更大一點。
也有可能是賀拔家跟宇文家唱雙簧,但如果賀拔家也參與了襲殺張博垚的事情,為什么不自己拿著人頭出來投降,要把這個機會給宇文家?
同樣是歸降。
第二個歸降和第一個歸降可不能一概而論。
一個是錦上添花,一個是雪中送炭。
第一個歸降者,哪怕叛軍是做樣子,也要給予極高的待遇,打造成金字招牌來給其他人看。
再結合其他消息,朝廷平叛大軍輪番被擊潰,武川、懷朔城中已無余糧,民心浮動,這樣的情況下本就容易滋生叛亂之事,人家又送上這種份量的投名狀。
破六韓拔陵完整的思索一遍后,這才微微頷首道。
“中原漢人有一句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杰,宇文家還是很識時務的。”
伏衛風連忙恭維,“武川城破,懷朔也指日可待,乜列河也給了答復愿意追隨大王南下,天祚大王,事已至此,大王或可一路南下直抵洛陽,定能如拓跋鮮卑一般,當王天下!”
破六韓拔陵忍不住大笑,心中不免也有些飄飄然。
對他而言,最近的好消息確實是一個接一個。
去年他便派人去勾搭西高車,乜列河也學柔然人一直在觀望,等到他將朝廷平叛大軍輪番被擊潰的消息傳過去,隴西等地造亂的消息也傳了過來,這才堅定乜列河的決心,已經遣人過來表明心意,會親率部眾前來投奔!
只要拿下武川、懷朔,讓自己的大軍沒有了后顧之憂,便可率軍一路南下。
能不能王天下不好說,但南下劫掠一番,大不了就學柔然人搶完就跑。
“懷朔城中也已無多余存糧食,或許這幾日懷朔之人便會擇日出城突圍,應當提前妥善處置一番。”
破六韓拔陵很快便打定主意,喚來親衛,“傳我軍令,明日大軍開拔……”
鎮將的人頭確實管用。
叛軍不說完全信任宇文洛生,但也就是保持著最低程度的懷疑,專門派一營驍勇駐扎在他們旁邊名義上說是護衛,實際是看管,不過并未實際限制宇文家這些人的自由,只是其營地駐扎的位置也遠離糧草、輜重。
接下來的幾天,宇文洛生依舊在源源不斷的給叛軍帶來驚喜。
宇文肱來到自家塢堡所在處,說服了在塢堡內據守的宇文顥帶著自家的部曲出來投降。
似他們這種豪族所建的塢堡那就是個小一號的軍鎮堡壘,易守難攻,選址就很講究,縱使是被十大軍包圍,受制于地形的緣故,大軍無法展開。
最多一次只能派一兩千人上去攻城,這怎么打?
叛軍之所以輕易不敢南下,并非是單單畏懼武川、懷朔城內的人,這些固守的豪族塢堡同樣也是令叛軍忌憚的原因之一。
叛軍就是想要利用宇文家的名望來招攬這一部分在塢堡內堅守的人,不說讓這些人從塢堡內出來投降,但起碼不要在大軍南下的時候偷偷在背后搞小動作來惡心大軍。
不單單是自家的塢堡。
宇文洛生還勸說乙弗庫根出塢堡率部眾來投。
“大王,此乃乙弗庫根,此乃念賢,此乃尉遲真檀,此乃輿珍,皆是我所結識的人杰,都愿如我一般投靠大王,為大王驅!”
宇文洛生介紹著他帶回來的四人。
或樣貌俊朗,儀表堂堂,或虎背熊腰,望之便知是有萬夫不當之勇的猛士。
四人紛紛下拜行禮。
“見過大王!”
衛可孤大笑著將眾人攙扶起來,“來人!賜酒!我要與此等豪杰共飲。”
他確實很高興,這些像是釘子一樣嵌在這的塢堡們,這段日子里可是給他們造成了不少麻煩。
打吧損失必然極大,不打又要被惡心。
現在有了宇文家的威望,這些疥癬之疾總算是被清理干凈了。
又過幾日,宇文洛生又拉來不少在武川小有名氣的豪杰,衛可孤對他也漸漸卸下了防備。
夜里。
宇文洛生借助著夜色,偷偷潛進宇文泰所在的營帳內,將其叫醒。
“阿哥?”
宇文泰連忙翻身坐起,強打精神。
“黑獺,你聽我說…”
宇文洛生雙手搭在宇文泰的肩膀上,十分嚴肅的盯著他,“此事干系甚大,事關我等的性命,千萬要慎重對待。”
宇文泰眼神堅毅的點頭道,“我絕對不會辜負阿哥所托。”
宇文洛生這才點點頭,“入城后,定要將我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轉告賀拔郎君和高郞等人,你可知?”
宇文泰連連點頭。
“殺過人嗎?”
“沒有,但殺過狼。”
“殺人跟殺狼沒太大區別,會殺狼就會殺人。”
“嗯!”
“好,你現在便穿衣,準備隨我外出!”
從宇文泰的營帳中出來,宇文洛生連忙來到自己所營地門口,他剛欲走出營地,便立馬有衛可孤留在這邊的士卒上前將其攔住。
“郎君深夜外出,欲要何為?”
“怎么?我就不能外出?”
“沒有大王之令,深夜不得擅自出營!”
宇文洛生冷冷的看著這幾名士卒,厲聲道,“我有重要軍情要面見大王,若是讓武川城內之人跑了,爾等便是死罪!”
這幾名士卒開始有些遲疑,互相對視一眼,即便如此也沒有讓他出去。
宇文洛生當即開口,“不若這樣,爾等遣人隨我一同前去面見大王,或是現在便去喚來幾名同袍隨我前去面見大王?”
這幾名士卒對視一眼后,其中一人轉身去找人。
而宇文洛生則將宇文連、宇文泰、念賢等人叫了出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騎馬便往衛可孤的大營方向前去,行進了片刻,馬背上的宇文泰突然‘哎喲’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紛紛猛拽韁繩勒馬停下。
宇文泰演技逼真,一臉痛苦之色的捂著肚子,面色慘白。
“黑獺,你怎么了?”
“阿哥,我腹中絞痛難耐。”
“這…”
宇文洛生看向一旁的士卒道,“這位弟兄,黑獺腹痛難忍,不若爾等留下一人在此看著黑獺,若是他依舊腹痛,便將其送回營地,可好?”
士卒們沒有第一時間答復,而是看著已經趴在馬背上不斷哀嚎的宇文泰。
出營之后,他們怎么可能讓宇文泰一個人留在這邊?
但看他沒有披甲,甚至連兵刃都沒有,而且是個不起眼的黑瘦孩子,想來也沒什么威脅。
為首之人看向一名士卒,這士卒身材魁梧,臉上有著數道傷疤,一看也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兵,最主要這人身上披著甲。
“你留下來照看宇文四郎,我等繼續趕路。”
“喏!”
宇文洛生連忙拜謝,旋即駕馬來到宇文泰身旁,沒有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后便轉身繼續駕馬向前。
宇文泰‘艱難’的從馬背上滑落,依舊痛苦的捂著肚子,語氣虛弱的開口道,“我…我去屙屎。”
這士卒只是盯著他。
宇文泰急匆匆的跑了一小段距離,確保在士卒的視線內,做出一個解開腰帶的動作,然后蹲下去。
黑黑瘦瘦,個頭不高的宇文泰,借助著草叢和夜色,仿佛擁有了天然的保護色。
一刻鐘過去,完全沒了動靜。
這精壯士卒試探性的喊了兩聲,“宇文四郎?”
依舊無人回應。
精壯士卒下意識將一只手放在腰間環首刀的刀柄上死死握住,旋即警惕的朝著宇文泰一開始所跑的方向慢慢攤了過去。
忽而一陣大風刮來,吹的草叢作響。
一點點靠近后,這精壯士卒抽出環首刀,用手中的刀將草叢撥開。
沒人?
背后突然傳來腳步聲!
精壯士卒猛的一回頭,借助著月色卻看見在他眼里黑瘦矮小的宇文泰,如同猛虎下山般朝著他飛撲過來,其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牛角尖刀,散發著滲人的寒芒!
宇文泰如同個黑猴子似得,飛撲到精壯士卒的身上,不給其反應的機會,手握反握牛角尖刀直挺挺的扎進這名士卒的脖子。
“呃…”
精壯士卒被偷襲后,雙目圓瞪,嘴巴張大,想要發出喊聲,但是氣管被尖刀刺穿,灌進了鮮血,哪里還能發出聲音,只能聽到呃呃的聲音,如同受傷后被激怒的野獸一般,瘋狂的掙扎著,欲要將宇文泰給甩下來。
但宇文泰雙手死死扼住他的脖頸,鮮血噴了滿身一臉,右手還將牛角尖刀進一步插深扭動,不管這精銳士卒如何掙扎,就是不松手!
最終。
士卒的氣力漸漸消散,雙目也漸漸失去光澤,徹底失去生機,成為地上的一具尸體。
宇文泰這才松開手,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的氣力同樣也已經到達極限,手腳胳膊都在不住的微微顫抖。
緩了片刻,恢復了下力氣,宇文泰強撐著起身,將這士卒的尸體扛到肩上,來到馬前,肩膀用力一發,便將其橫著扔到了馬身上。
看著地上草上的血水,他只能把一些顯眼的給草草遮掩一二,好在此時是夜里,一片漆黑,不湊近仔細端詳,也不太能夠發現,尸體則是不能留在這里,他準備騎馬帶著尸體跑出一段路去,再找一個隱蔽處把尸體扔了。
只要天亮前沒有被發現,那就大功告成。
他當然知道這是在賭。
但只能賭。
他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漫天的星辰,又遠遠望了望遠處染著篝火的叛軍營地,然后頭也不回的打馬向武川方向疾馳而去。
三哥說的對,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夜神必佑我!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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