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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借你人頭一用

第27章借你人頭一用!_我的哥哥是高歡__筆尖中文  武川城內。

  鎮將府邸人來人往,看上去極為熱鬧,但每個人的臉上表情肅穆,甚至不少人眼眶通紅,涕泗橫流。

  高羽同樣一臉肅穆之色,面無表情的帶著木蘭與彭樂踏進鎮將府邸內。

  耳邊卻是旁人的竊竊私語。

  “張將軍多好的一個人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

  “你是不知,我聽人說,死無全尸啊,被發現的時候只有一具無頭尸體。”

  “到底是誰這般惡毒,竟然對張將軍這般好的人下此毒手?”

  “若無張將軍開倉放糧,我等怕不是早就已經餓死了,張將軍死的冤啊。”

  高羽入內。

  里面已經布置成靈堂的模樣,張博垚的發妻與其子皆披麻戴孝,雙目通紅,淚流不止,哭喊聲不絕于耳。

  高羽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鞠躬禮拜,該盡的禮數全部都注意到,不給他人留下口舌。

  木蘭與彭樂也紛紛學著他的樣子,鞠躬禮拜。

  高羽用余光掃視了一眼。

  賀拔三兄弟、獨孤信,李虎、侯莫陳崇等人皆在靈堂內,每個人的表情各異。

  這時。

  又來了幾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看起裝扮像是城中的尋常百姓,這幾名老者哭喊著沖到靈堂前。

  “張將軍啊!張將軍!!”

  “定是那宇文家的小兒下的毒手!”

  “諸位將軍,要替鎮將報仇啊!”

  “宇文小兒!爾母婢!老夫與你勢不兩立!誓要用爾之頭顱祭奠將軍的在天之靈!”

  “張將軍有何對不起宇文家的地方,竟然要遭宇文家這般毒手!”

  老者悲痛的哭喊聲,連帶著靈堂內的眾人也都再次紛紛跟著一同哭喊,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張博垚似乎跟楊鈞一般,在武川鎮的百姓中頗有名望。

  武川能夠困守這么久,張博垚在民間的威望至關重要,光靠當地豪族支撐也很難堅守這么久,必須得是鎮將自身也很有威望,要是鎮將跟于景似得不得民心,還利用糧食發財,武川怎么可能硬抗三個半軍鎮的叛軍這么久?

  如今張博垚身死,城內的百姓聞言,紛紛趕來祭奠。

  高羽不動聲色的來到賀拔岳等人的身旁,眾人神色各異,互相打量著對方,似乎想要看出些端倪來。

  張博垚的死過于突然,昨天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一夜過后便被人割去了頭顱,死都沒能留下一具全尸。

  不單單是張博垚,還有其親衛數十人也都在昨夜被人殺害。

  矛頭指向已經明面上‘投降’叛軍的宇文家,畢竟張博垚的死訊傳開后,宇文家的府邸已經人去樓空,沒有留下任何一個人在城內。

  在所有人看來就是宇文家的人,昨夜偷偷殺了張博垚,然后割下其頭顱出城給叛軍納投名狀。

  宇文家背叛了武川。

  獨孤信滿臉悲痛之色,忍不住嘆了口氣,“難道真是宇文三郎所為?怎會這般狠毒?”

  侯莫陳崇也憤憤怒罵,“不曾想我竟看錯了他?”

  賀拔岳卻神情復雜,仿佛有什么難言之隱,幾次欲要張口,都沒能說出話來,最后只能深深的嘆了口氣。

  獨孤信看出些許端倪,上前一步,低聲道,“阿斗泥,昨夜你不是去面見將軍?到底發生了何事?”

  賀拔岳神情復雜的看了看他,搖搖頭,最終默然不語。

  侯莫陳崇也忍不住追著問,“你倒是說啊,發生何事?難道真是宇文三郎所為?”

  李虎湊了過來,倒是沒開口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盯著賀拔岳看。

  賀拔岳的兩位兄長,賀拔允,賀拔勝也都靠了過來,低聲詢問,“難不成真有隱情?”

  賀拔岳猶豫再三后,四處張望了一番,這才低聲說道,“將軍非宇文三郎所殺,而是自殺…”

  聽得這話,眾人無不驚愕萬分,抬頭難以置信的互相對視一眼。

  太過于驚駭,怎么可能相信?

  年齡小一點的侯莫陳崇更是極為沉不住氣的大聲駁斥,“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好在靈堂內的哭喊聲一片,倒是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獨孤信連忙拉了他一把,“慎言!”

  侯莫陳崇這才壓低聲音,“將軍為何要自殺?再有幾日便是約定出城突圍的日子,將軍沒有理由自殺啊,阿斗泥…你與我等說實話,莫不是宇文三郎動手時,你也跟著動手了?”

  賀拔岳搖搖頭,“將軍待我不薄,我豈會加害于他。”

  他接著嘆了口氣,將實情全盤托出,“昨夜宇文三郎回城,我與他一同前去面見將軍,欲要商議突圍時的具體事宜。”

  “當我與三郎見到將軍時,將軍正手捧太史公書,在讀刺客列傳。”

  “他見到我二人后便開口道‘僅憑言語,豈可令叛軍安心,事已至此,需用吾之頭顱方可令三郎取信于叛軍賊首,今,三郎便取吾之頭顱出城繳納投名狀,三郎之計方可成功。’”

  “言罷,我與三郎還未回過神來,將軍便已經取劍自刎,我與三郎阻攔不及。”

  “事已至此,三郎也只能忍痛取下將軍首級,卻也指天發誓,誓破賊軍,以告將軍在天之靈。”

  眾人一時之間沒了言語,似乎是在消化著賀拔岳傳遞出來的信息。

  看刺客列傳便有了自刎之意?

  即便是這樣說,也很難讓人相信。

  獨孤信深深的看了賀拔岳一眼,卻發現賀拔岳在看向高羽,高羽同樣一臉驚訝之色,反過來看著他們。

  侯莫陳崇還是難以相信。

  賀拔岳所說的話似乎是沒有太大的漏洞,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就突然自刎呢?

  “阿斗泥不肯說實話,定是那宇文三郎所為!”

  “放屁!張將軍待我宇文家不薄,阿哥豈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宇文泰情緒激動的駁斥自家親衛的疑惑。

  不遠處。

  宇文洛生一言不發的呆坐在原地,依舊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在其腳邊,便是張博垚的人頭。

  他們已經被叛軍給看管起來,正在等叛軍賊首前來與宇文家的人繼續昨夜的談判。

  宇文泰左右張望了一眼,見四周并無外人,又見自家親衛還有所疑慮,便壓低聲音道:“張將軍乃是阿斗泥殺的!”

  眾人皆是一臉錯愕,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宇文泰。

  顯然是不相信,若是賀拔岳殺的張博垚,賀拔家的人怎么可能還留在武川城內?

  宇文泰接著活靈活現的給眾人復述昨夜的事情。

  “阿斗泥昨夜前往校場想要找高郞商議,進入其軍帳中,才發現高郞正手捧太史公書,見阿斗泥前來,高郞放下手中書卷,出言感嘆‘荊軻燕水高歌遠別,此去不返,不亦悲乎!’之言語。”

  “阿斗泥聽聞覺得奇怪,便開口‘不消數日,便要出城突圍,高郞還有這般雅興讀書?’”

  “高羽當時輕笑,搖頭道,‘興致所至,有感而發罷了’。”

  “阿斗泥依舊覺得奇怪,便離開校場,在回府的路上,阿斗泥這才明白過來,高羽是用昔日燕國刺客荊軻刺秦王之事,在暗示他,靠樊於期的頭顱,荊軻便可面見秦王,得到信任上到殿階之上,近身五步之內,高羽之意便是想要取得叛軍信任,同樣也要獻上將軍頭顱。”

  “那阿斗泥便帶人謊稱有緊急軍情面見張將軍,這才出手將張將軍襲殺,待到阿哥回城欲要面見張將軍時,將軍已經遭遇不測,連最后一面都未曾得見,阿斗泥便已經割下將軍頭顱,交給阿哥。”

  宇文泰說的有鼻子有眼,聽的眾人皆是一愣一愣。

  而且有理有據。

  一名親衛愣了半天,細細捉摸著宇文泰所說之言,回過神來開口道,“按照四郎之言,那張將軍便是死于賀拔三郎之手?”

  “賀拔三郎是兇手之一,那高羽亦是兇手!”

  “不曾想那高郞這般勇武之人,竟也能如文人一般,靠三寸不爛之舌取人性命?”

  “真是可惡!”

  一陣甲胄與軍械的碰撞聲以及急促的腳步聲打斷眾人的議論。

  循聲望去。

  一群士卒護著一精壯的男子快步走來,這男子身穿胡服,腰間一柄寶刀,其刀柄上鑲嵌著一枚醒目的紅寶石,彰顯其身份尊貴!

  此人便是衛可孤!

  破六韓拔陵同樣也給衛可孤封王。

  東面的叛軍隱隱有以破六韓拔陵為尊之意。

  畢竟破六韓拔陵在西邊連續兩次擊潰朝廷平叛大軍,而東邊兩次在白道擊潰朝廷大軍,衛可孤都是頭功,尤其是第二次擊潰李崇所率大軍。

  能夠大獲全勝,全都是仰仗破六韓拔陵識破李崇‘調虎離山’之計,全殲西邊的平叛大軍,又送來消息,這才讓東面的叛軍大獲全勝,繳獲諸多糧草輜重,極大的提振士氣。

  宇文洛生連忙調整自己的情緒,主動的起身相迎。

  “見過大王!”

  衛可孤發出一陣爽朗大笑,余光卻掃了一眼,發現有老有小,宇文洛生真把在武川城中的家人、親衛甚至是私家部曲都給帶了出來。

  但其心中依舊沒有放下警惕,跟隨衛可孤前來的士卒人人披甲,每個人都精神警備,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狀況,并沒有任何松懈。

  “不必多禮,看來宇文三郎是真有棄暗投明之意。”

  宇文洛生則連忙將其父宇文肱,二哥宇文連,弟弟宇文泰還有心腹親衛紛紛介紹給衛可孤認識,其長兄宇文顥在自家塢堡內據守,并不在武川城內。

  他也一直在用余光看衛可孤,見其臉上雖然笑容不斷,但卻依舊沒有放松警惕。

  當即拿出自己的王炸。

  “我亦知曉大王與其部眾不會輕易相信我等,昨夜回城后,我便決定納上投名狀,諸位大王心安!”

  說罷。

  他從地上一把將張博垚的腦袋拿了過來。

  “此物!是否足以表明我宇文家歸順大王的心意?”

  衛可孤早就從士卒那聽到宇文洛生的馬上帶了一顆人頭。

  當看清這顆腦袋后,衛可孤都不由一愣。

  他來的路上便提前想,撐死是張博垚親信將領或者是什么賀拔家的一些親信之人的頭顱,若真是這樣,他依舊不打算完全相信宇文洛生,而是要將其看管起來,待到武川城破后,再以宇文家的名望安撫城中軍民為自己所用。

  再之后?

  殺之,棄之,亦在他一念之間。

  但衛可孤做夢都不曾想到。

  宇文洛生竟然把張博垚的腦袋給帶了過來。

  他愣了好半天,看了看宇文洛生手中的腦袋,又看了看宇文洛生。

  面前的這一幕太過于震撼,以至于他都覺得不那么真實。

  一把將人頭奪過來,仔仔細細才查看,想要找出什么破綻,用以證明這腦袋是假的,尋常人難以接受的畫面,對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衛可孤而言卻稀松平常。

  “竟真是武川鎮將!”

  衛可孤得到了確定的答案,不由大喜。

  連忙叫來身后親衛,在其耳邊一番叮囑后,數十名親衛便翻身上馬前往西邊,顯然是去傳消息。

  隨后又開口道。

  “來人,去將柔玄、懷荒、撫冥之人叫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交代完一切之后。

  衛可孤全然沒有了之前那般防備與警惕。

  極為熱情的拉著宇文洛生的胳膊,心中情緒激蕩,忍不住大笑起來。

  “今得宇文家投奔,何愁大事不成!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有什么好懷疑的?

  衛可孤一開始就把宇文洛生前來乞求歸降的行為,看作是詐降,哪怕武川城中傳出消息說宇文家與賀拔家因為糧草起了爭執,而張博垚也偏心賀拔家,令宇文家心生不滿。

  他依舊沒有選擇完全相信,一直都保持著懷疑。

  可當看到張博垚的人頭后。

  他心中的懷疑便煙消云散。

  怎么可能會有人犧牲自己的命,用自己的腦袋去成就其他人?

  洛生、岳夜臨博垚宅,博垚謂荊軻事,嘆無樊首何以信秦王,遂自刎死,頭遺洛生,以助其策,洛生感泣,涕泗不止。《舊齊書》

  太宗以荊軻事說岳,賀拔殺博垚,割其首付洛生,洛生默然。《新齊書》badaoge/book/139563/5267171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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