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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劍走偏鋒

第四百四十八章劍走偏鋒_華娛:從神棍到大娛樂家_都市小說_螞蟻文學第四百四十八章劍走偏鋒  第四百四十八章劍走偏鋒←→:

  夜深人靜,路寬輕手輕腳地起身,借著窗外的月光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劉伊妃。

  少女蜷縮在薄被里,鼻尖的小痣隨著均勻的呼吸若隱若現。

  他俯身在未婚妻額前落下一個輕吻,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向書房。

  路寬睡不著。

  槐花的香氣從半開的窗戶涌進來,他沒有開燈,任由月光在實木地板上流淌成河。

  他很難形容自己此前那一刻的心情,想起劉伊妃說“讓這一天不再只是悲傷的紀念”時,少女睫毛上掛著的淚光如何將月光折射成彩虹。

  人真正的死亡是被遺忘。

  這句話一直在他耳邊縈繞著。

  劉伊妃想要用她自己的方式,把這個深埋在自己心里的名字帶到這個家里,讓這個可親的靈魂永遠環繞著她愛的人。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或者他們,不就是量子態的觀察者嗎?

  這讓路寬猛然想起《球狀閃電》中那個令人心碎的結尾。

  林云消失后,在男主角陳博士的花瓶中留下一朵“藍色量子玫瑰”。

  這朵玫瑰是林云量子態的具象化,代表她以另一種形式延續存在。

  玫瑰只有在未被觀測時才會顯現,一旦被注視便消失,隱喻量子世界的不可捉摸與林云永恒的“可能性”,類似“薛定諤的貓”。

  劉伊妃無意間透露出的心聲里,曾文秀與林云的概念殊途同歸,她們都成為了被觀測的量子態,永遠定格在生與死的疊加態中。

  于是一個科幻改編構想在他腦海里誕生了。

  路寬沒有打開電腦,他習慣在寫劇本時用炭筆寫寫畫畫,勾勒出最初的靈感輪廓。

  于是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支德國施德樓炭筆,筆尖在雪白的速寫紙上輕輕摩挲,像在等待一個完美的落筆時機。

  月光透過半開的百葉窗,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路寬微蹙的眉頭下,那雙被媒體稱為“能看透演員靈魂”的眼睛,此刻正凝視著虛空中的某一點。

  下巴上未刮的胡茬泛著青影,在臺燈暖光中鍍上一層金色,為他平添幾分藝術家的頹廢氣質。

  “將林云的量子態與記憶的觀測者效應結合。。。”

  他的筆跡時而急促時而舒緩,像在演奏一首月光奏鳴曲,寫到關鍵處會突然停筆,用指腹摩挲劉伊妃常坐的那把扶手椅。

  那里還留著少女發絲的茉莉香。

  一直到天蒙蒙亮,路寬最后在稿紙邊緣畫了朵簡筆玫瑰,又在旁邊寫下“9.9”這個日期。

  晨光透過半掩的紗簾,槐花的香氣被微風吹散,混著昨夜未散的旖旎,在空氣中浮浮沉沉。

  劉伊妃一夜美夢后神清氣爽,低頭看著床上呼呼大睡的男友——

  整個人陷在羽絨被里,只露出半張側臉,下巴上冒出的青茬在晨光里更加清晰,眉頭還微微蹙著,像是夢里還在和劇本較勁。

  的確是在和劇本較勁,他也就剛剛睡下半小時而已。

  “起床了!洗衣機!”小劉俯身戳了戳他的臉頰,聲音里帶著笑意。

  路寬含糊地“唔”了一聲,眼皮都沒掀,手臂卻精準地一撈,直接把她拽進懷里。

  劉伊妃猝不及防跌在男子胸前,拿自己的頭發梢瘙他的癢。

  路老板懶洋洋地收緊手臂,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沙啞:“再睡五分鐘。。。”

  劉小驢語氣嬌蠻地激將他:“有些人就是喜歡說大話,什么采陰補陽、什么好馬配好鞍、好牛配好地的。”

  “我看你不也成了累壞的牛了?堅持了兩周的游泳不能斷,快起床!”

  路寬悶笑一聲,順勢捉住她的手腕,翻身把少女壓進被窩里,低頭在她頸窩蹭了蹭,像只大狼狗:

  “那讓我充會兒電就起來。”

  小劉感受著頸邊的溫熱氣息和匹諾曹的鼻子漸大,擔心一大早又被變態施暴,狠狠心向后頂了一記。

  “哎呦!”

  “嘻嘻!活該!”

  劉伊妃見他好像今天是真的困,痛呼了一聲竟然又微鼾起來,吐了吐舌頭自己走開了。

  等到她游完泳回到房間洗澡,洗衣機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要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她都要沖上去做人工呼吸了。

  賢惠的未婚妻心知他可能是夜里又處理工作了,洗漱完就去書房幫男友收拾公文包,于是好奇地發現了一幅簡筆畫。

  小劉指尖輕輕捏起那張稿紙,晨光在紙面上暈開一層柔和的暖色,炭筆勾勒的玫瑰恣意舒展,花瓣邊緣的線條潦草卻生動。

  她注意到花莖處有道突兀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復摩挲過。

  墨跡在“9.9”的日期上微微暈染,最后一個數字的收尾帶著顫抖的毛邊,顯然是執筆人曾在此處長久停留。

  “啊!”

  看得入神的少女突然被洗衣機從后面襲擊,因為在家里的安全感滿滿,她倒沒有做出太激烈的應激反應。

  只是嬌嫩小臀上的觸覺就已經出賣了竊玉偷香之人的身份。

  “看什么這么入神?”路老板的聲音還帶著晨起的沙啞,下巴擱在她肩頭蹭了蹭,左手已經不安分地滑進真絲睡衣的下擺,掌心貼著她平坦的小腹摩挲。

  “你昨天半夜來改劇本啦?”

  “是啊,反復看了王晉康、何夕還有大劉的好幾部科幻,包括我們從2004年開始的這么多屆銀河獎作品,最后選擇了《球狀閃電》。”

  路寬曖昧地咬了咬女友的耳垂:“你昨晚給了我啟發,我的繆斯。”

  劉伊妃又癢又麻,嬌笑著側頭躲開他:“是嗎?那你半夜有沒有像荷馬那樣呼喊?”

  “咦?”路老板這下倒真的有些刮目相看了:“你這藝術造紙現在可以啊,連希臘神話都惡補過啦?”

  “少看不起人!我現在比一般的演員要懂的多得多好不好!各方面都有涉獵!”

  兩人的對話有個小機鋒,小劉所說的是荷馬在《伊利亞特》開篇的呼喊:

  “繆斯啊,請為我講述阿喀琉斯的憤怒!”

  由此,繆斯就成為了神圣靈感的源頭,她也是掌管藝術、科學與文明的九位女神的統稱。

  因而在西方藝術史上成為一切激發創作欲望的人、事、物的象征,藝術家通過繆斯完成自我投射與情感轉化。

  “既然是我給你的靈感,那這部電影的女角色有我的份咯?”

  路老板面帶職業微笑:“你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女演員了,有這么容易嗎?晚上來我房間,導演給你講講戲。”

  “不要啊,你是累壞的老牛!”

  “大膽!”路寬從后面擁住女友,后者回頭魅惑地咬著下嘴唇看他,自然融入了小情侶調情的角色。

  劉曉麗早晨只會到廚房去準備晚餐,輕易不會到二樓來,阿飛除了來吃個飯根本就沒上來過。

  這倆人怎么胡天胡地都沒人打擾。

  “道歉!認錯!是我胡說!”小劉害怕被洗,第一時間搖白旗,又抖落著手里的素描轉移他的注意力。

  “這玫瑰你畫的啊?是《球狀閃電》里的重要意象嗎?我沒看過這部。”

  路老板借花獻佛:“不是,這幅畫送你的,你就是黃玫瑰。”

  “啊?”這話聽得她一頭霧水。

  不過已經不在意偶爾暴露些細枝末節的穿越者,已經捏了捏她的翹臀走開了。

  劉曉麗按照慣例給小情侶準備了早餐,自己簡單吃一點就準備去侍弄花草、看顧寵物,還有那片越種越大的有機菜地。

  老藝術家下鄉再就業,簡直比之前跟著女兒操持前后時還要忙碌。

  “媽,你別急著走,我們要正式通知你一個消息。”

  “嗯?”劉曉麗欣喜地睜大眼睛,光是看著女兒的笑語盈盈就猜出三分因果了。

  劉伊妃還頗有些“近鄉情怯”的意思,那胳膊肘抵了抵還有些犯困的男友,示意他來講。

  “額。。。”路老板咽下嘴里的燒麥:“茜茜跟我商量了一個日子,準備在奧運過后,9月9號去領證,過兩年婚禮也定在這一天。”

  “好啊!好啊!”老母親有些喜出望外,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落在碗沿,她眼尾的細紋突然舒展開來,像被春風拂過的水波。

  昨天還操心這個事兒沒落聽呢,今天就清一色胡牌了。

  “九月初秋不冷不熱,這日子選得也好!”她突然站起身,衣服掃過餐桌上的百合花,花瓣上的露珠簌簌抖落。

  劉曉麗神情激動地跟路寬、小劉都擁抱了一下,又坐到女兒身邊:“我可以通知你外婆家和爸爸家那邊所有人了,請他們到時候做好準備,一起來給你們簡單慶祝一下。”

  路老板點頭:“就住家里,吃喝出行都方便得很。”

  “正好奧運會結束我們也準備放個假,領了證跟茜茜出去玩一圈,再進入下一階段的工作。”

  “好好。”劉曉麗自打胡牌起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你們倆簡直是我見過最有事業心的年輕人了,該休息也得休息的。”

  “我早晨起來散步,看到小路書房燈還亮著呢。”

  老母親巴不得他們去環游世界一整年,她心里倒是有個小九九,最好是旅行中珠胎暗結了才好!

  這種社會地位的兩口子總不會大著肚子結婚吧?

  有了孩子預示著婚期將至,再順順利利誕下子嗣,這輩子在中國傳統家庭觀念中該做的事情就全部完成了。

  她自己除了侍弄花草、養貓遛狗外也能進入一個新的人生階段。

  至于說對女兒事業的影響,也許在三年前她自己化身唐吉坷德·菲的時候,老母親就已經不再杞人憂天這些事情了。

  還能比那一次更糟糕?

  更何況以劉伊妃現在的表演藝術家的事業路線,生不生孩子能影響的也就是青少年唯粉會不會再被兩肋插刀一次罷了。

  至于什么商演、代言,楊思維軟磨硬泡了這么久也沒什么動靜,根本就不在考慮范圍之內。

  或者說,以首富太太的身份而言,以后要代言的除了頂級奢侈品和公益外,其他的完全可以看心情。

  “茜茜,你有時間自己打電話,給你爸爸也說一聲吧。”

  “嗯,我知道了。”

  時間進入六月,距離奧運會開幕式也越來越近,鳥巢主體建筑的完工,使得實地帶妝訓練和彩排被迅速提上了日程,奧運創意小組和導演團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為避免節目泄露和偷拍,訓練及彩排只能安排在夜間,這也導致了剛剛商定了婚期的奧運總導演成為了不回家的男人,三天兩頭“在外過夜”。

  劉伊妃偶爾來陪陪他,見自己完全幫不上什么忙,也就自己在家里安心看書研學表演理論和劇本。

  與此同時,隨著災后生產恢復工作的有序進行,全國人民也紛紛步入了正軌,在緬懷和伸出援手之余,內地娛樂圈和電影業的消息不斷。

  首先是6月2號中國電影節協會在京舉行了《2008中國電影產業研究報告》、《2008中國電影藝術報告》兩部報告的發布座談會。

  這個座談會的規格很高,由中萱文藝局、文聯等單位領導蒞臨主持和講話,完全超越了上一世的場面和規模。

  背后的原因毋庸置疑,這個時代的中國電影無論在體量、先進思潮、院線建設上都已經達到并且向著肉眼可見的繁榮局面行進。

  順應潮流,親身參與了這一段歷史的路老板也受邀出席,以協會副會長的身份發表簡短講話,前后也就半小時時間即告離開。

  在場他的官位最小,不過對他的遲到早退和來去匆忙,無人敢有微辭,都客氣地起身掌聲相送。

  6月5號,魔都電影節因各方面原因向問界方面接洽,希望邀請路寬成為這一屆電影節的評審會主席,在得到明確拒絕后轉而邀請了王佳衛。

  究其原因,除了謝進的建議、魔都地方因為迪士尼項目的迅速成行釋放的好意外,也不乏像趙苯山一樣,希望借助他如日中天的聲望為活動增加逼格。

  就像前年的魔都電影節,就是通過他邀請到了幾位國際巨星和名導。

  連歐洲三大都在靠著好萊塢巨星撐場面,何況是在國際上名不見經傳的內地電影節項目。

  似乎是為了印證《2008中國電影產業研究報告》所列舉的喜人數字和大好趨勢,從六月開始國內電影行業也是消息不斷。

  這段時間披上了些許風霜的華藝傳出消息,馮小鋼劍指賀歲檔的的《非誠勿擾》項目招商活動完美落幕。

  即便還沒有開拍,但憑借著范兵兵和馮小鋼的金字招牌,以及阿貍、鄧溫迪的搖旗吶喊,電影已經吸引包括寶馬、招商銀行、海南航空等14家品牌入駐,單部電影收入突破7000萬人民幣.

  這個數字已經遠超上一世。

  這是這個時代電影行業繁榮的突出表現,也是這一世兵兵個人商業價值的凸顯,在內娛也就堪堪兩三人能與其相提并論。

  同時,馬蕓親自牽線,將正式官宣成立的“桃寶商城”(天貓前身)推到臺前與電影捆綁,在活動頁面推出了包括三十家電影、女主、華藝合作方品牌的旗艦店。

  大多是以兵兵代言和推廣的服飾、美妝為主,還有和Alispace、華藝聯動的“觀影抽三亞雙飛游”活動。

  用戶只需在賀歲檔前一個月時間通過桃寶商城的活動頁面訂票,并且選擇支付寶工具付款,就可以參與抽獎。

  獎品除了旗艦店真品、小樣外,還有近距離和范兵兵、葛尤等明星大咖的見面會、簽名照、原聲CD等,最高為和海南航空的捆綁旅游。

  這一消息在業內掀起了熱議。

  熱議的原因,首先是行業內人士驚訝于華藝受到如此打擊之后,還能迅速回到正軌,無愧于業內老二的底蘊和實力,也感慨馬蕓、鄧溫迪等外援的堅定。

  能不堅定嘛,彩禮都給了就等著結婚,現在難以自拔,拔出來華藝就告你強健。

  其次,也是因為這幾年無論是電影業還是互聯網業的標桿營銷方案,都集中在問界和智界兩家公司,或者說路老板一個人身上。

  但華藝及盟友的《非誠勿擾》戰略和模式,在這個時代確實比問界領先一步。

  這也是由于問界商城的一直在追趕桃寶,沒有這個把流量變現的渠道,路老板沒有必要太早上馬這套后世常用的組合拳。

  顯而易見地,支付寶、支付通大戰還在如火如荼,現在的馬蕓和阿貍也只不過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兵行險著罷了。

  所幸效果還不錯。

  業內專家普遍看好阿貍和華藝的這次合作,通過與華藝《非誠勿擾》的深度綁定,桃寶商城借助電影營銷活動能夠吸引大量用戶注冊、使用支付寶支付,并養成在桃寶商城購物的習慣。

  同時,阿貍電商此前主要面向中小賣家,而此次與華藝、范兵兵等一線明星及高端品牌合作,提升了平臺的品牌調性,使其從“低價集市”向“品質電商”轉型。

  再者,通過電影票預售、抽獎活動,桃寶收集了大量用戶的消費偏好數據,為后續的精準投放和用戶畫像優化提供了重要依據。

  內地電影業和互聯網業的競爭者們不禁嘖嘖稱嘆,感慨老馬和華藝王大軍、鄧文迪等人的意志之堅定,破局之果斷。

  能夠“主權部分淪喪”的情況下繼續保持這樣的戰略定力,為上市目標奮進,實屬不易。

  大家又不禁將目光轉向問界和路老板,想要看看他們的應對和反饋。

  對此,在京城參加“2008中國互聯網創新峰會暨數字娛樂產業論壇”的問界副總裁莊旭接受采訪聲稱:

  問界樂見國內同行能夠探索電影及互聯網公司的協同新路徑。

  與此同時,問界也會為中國電影及文化產業的繼續繁榮做出自己的努力。

  雖然公司總裁和靈魂人物路寬先生現在全身心奮斗在奧運戰線,但科學嚴密的組織架構和虛擬股實施后的萬眾一心,讓公司仍然行走在正軌上。

  隨即莊旭請一同參會的董雙槍介紹了問界今年下半年的規劃。

  由薛曉路執導,被稱為北電校花的素人井甜出演的《一起來看流星雨》將于暑期在旅游衛視熱播;

  寧皓、王保強合作的《人在囧途》預計登陸賀歲檔;

  北美問界和迪士尼、米拉麥克斯拼盤的《鋼鐵俠》將于暑期全球公映,《暮光3》將于圣誕期間全球公映;

  且在問界與迪士尼的溝通下,為了給明年動工的迪士尼樂園預熱,以及為災區籌款獻愛心,迪士尼將在7月組織動畫明星來華演出。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所有的童話人物都將使用普通話對白,屆時將會免費邀請災區兒童赴京觀看演出,所有門票和周邊義賣收入將用于災后兒童心理輔導使用。

  顯然,這又是一次問界和路寬利用自己的國際影響力,為賑災所做的慈善貢獻。

  同時,也成全了盟友迪士尼在內地施加影響力的目標需求,加上已經談妥的魔都迪士尼項目,可謂雙贏。

  在被問及路寬本人的消息時,董雙槍只透露了他將會在奧運之后重拾導筒,目前有兩部在談的項目,暫時不方便透露。

  對比,《中國電影報》特稿刊文評論,題為《從〈非誠勿擾〉到〈鋼鐵俠〉:本土營銷狂歡與國際工業野望》。

  評論首先指出了兩家公司在不同階段的主要動作,肯定了他們共同為中國電影和互聯網創新所做的貢獻。

  華藝和阿貍的模式似乎是問界幾年前利用電影、劉伊妃、彩鈴和快消品進行變現的升級版策略。

  電影和電商的聯姻,標志著內地電影營銷正式進入“數據反哺”時代。

  通過Alispace社交裂變與華藝旗下院線排片捆綁,形成從線上話題到線下消費的閉環。

  但需警惕的是,華藝自《功夫之王》折戟后,再未推出具有國際野心的項目。

  其商業邏輯仍停留在“明星IP賀歲檔”的傳統框架內,與王大軍所稱“引入戰略投資者”的上市訴求相比,內容創新能力未見突破。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問界通過泛亞電影學院在日韓招募盟友,通過米拉麥克斯和迪士尼在北美立足,更不要提2004年就通過收購嘉禾對東南亞形成的輻射。

  我們今天所見的路寬導演在電影工業化和文化出海上的野心,其實已經貫徹了他八年的職業生涯始終。

  特別在利用奈飛的DVD渠道資源警告某些大放厥詞的不友好人士,以及與迪士尼溝通達成童話人物義演義賣活動后,我們能夠更真切地認識到——

  這一次中國企業所扮演的,不再是人傻錢多的土財主,而是真正的產業鏈構建者和決策者。

  大家不要忘了,今年9月的泛亞電影學院即將再度開始招生,據記者了解到的信息,目前已經有超過500份來自全球的自薦郵件。

  而他們的幾位學長,譬如國內的郭帆、陸洋等人,均已經在北美實習超過一年,即將獲得第一次長片拍攝的機會。

  祝中國電影的未來更好,也希望能夠有更多問界、華藝這樣的電影公司,為中國電影的輝煌添磚加瓦。

  內地相關行業的輿論紛紛,各人對目前的現狀各有評判。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即便已經是把眼前的不利局面影響壓制到了最低,又祭出了一記互聯網電影的營銷妙招,但馬蕓還是聯系了德高望重的柳會長,想要向組織尋求一些幫助。

  6月20號晚,西城區大翔鳳胡同24號。

  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木門后藏著一家典雅的私房菜館,梅府家宴。

  這座由梅蘭芳故居改造的院落,保留著民國時期的青磚灰瓦,門楣上是梅葆玖的題字匾額,邊上還有一枚小小的梅花銅釘為記。

  晚上七點多,剛剛結束了“互聯網創新峰會暨數字娛樂產業論壇”的老馬匆匆趕到。

  由于今天被幾位內地豪富包場,服務員在他進入后將黑漆木門在暮色中悄然閉合,市井喧囂瞬間被隔絕在外。

  梅府家宴的侍者無聲引路,青磚墁地上倒映著廊檐宮燈的碎影,正廳“綴玉軒”內《貴妃醉酒》的戲服真跡懸于中堂,金線刺繡在琉璃罩下泛著冷光。

  “柳會長,幾位,我來遲了。”

  桌上的王建林、李彥宏率先起身,柳傳之動作遲了兩秒,上前客氣地同他握手:“你是論壇的主講嘉賓,遲到就遲到嘛,大不了多喝兩杯,是不是?”

  老馬甘之若飴:“應該的,今天都是好朋友,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今天的飯局組合是三位泰山會成員加一個他們眼中的香餑餑——萬噠老王。

  柳會長此前和泛海的盧總一起拜訪過了萬噠,代表馬蕓提出了邀請萬達入股華藝的想法,只不過后者第二天就婉拒。

  第二天就拒絕,似乎沒有經過周密思考,頗為敷衍,一點也不考慮是不是會有得罪前輩的風險。

  這是王建林曾經作為軍人的果斷,如果要得罪,那就得罪,但企業的核心利益不能受損。

  但這個婉拒的措辭,加上今天能夠撥冗再來赴宴,赴一場他在得知了出席人員后就心知肚明目的的“鴻門宴”,又是這位商海豪杰的圓滑了。

  王建林心中關于華藝股權疑云的猜想一直揮之不去,也無法真正確定,但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趟這個渾水。

  柳傳之坐在正北的主位,老王坐在他右手第一位,是為主賓;

  李雁宏今天也是來幫忙敲邊鼓、搖旗吶喊的,馬蕓自然要把次賓的位置給他坐,排在柳傳之左手邊。

  老馬自己敬陪末座,態度和煦謙恭,一點也沒有剛剛在論壇上的意氣風發。

  關起門來,誰還不知道誰的情況啊?

  幾人一番推杯換盞,沒有商務宴請上的繁文縟節和庸俗規矩,大家各憑心意互相敬酒,講一些行業內的趣事逸聞。

  柳傳之先渺渺地提了句開場白,算是給馬蕓拋磚引玉。

  “我下午看到《財經》的一篇文章,是胡蘇立手下的一個記者寫的,措辭比較尖銳,但我覺得挺有道理。”

  “胡主編啊?她是厲害的。”王建林眉頭一挑,顯然對這位《財經》的聯合創始人久仰大名。

  胡主編是國內財經雜志的頭面人物,身世斐然,總體而言對新聞自由特別是國內證券市場的規范化有過貢獻。

  關于其人的立場和面目眾說紛紜,譬如她接受過多少西方基金會和記者協會的褒獎和光環,譬如后世力挺連想,對質疑者說不。

  柳傳之悠悠道:“這篇文章闡述了問界體系未來的前景,指出了智界上市后充裕的現金流,將會如何反哺院線業務的擴張。”

  他說這話時只是指尖輕叩老紅木桌面,王建林心下暗嘆,這是今天鴻門宴的第一個訊號。

  “在文章的最后,這位記者給了華藝和問界現在的競爭關系,一個中肯的評價,至少我認為是中肯的——”

  “華藝的眼中是問界,但問界的眼中是全世界。”

  “哈哈哈!”馬蕓聽罷撫掌大笑,似乎這件事同他一點關系也無:“這句話有新聞人的銳利,我喜歡,況且也確實是這樣。”

  老馬長嘆一口氣:“講實話,今年是阿貍和華藝都至關重要的一年,我們在貫徹‘大桃寶戰略’,華藝也做上市前的最后鋪墊和準備,只是。。。”

  他面帶苦澀地端杯自飲:“大家也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我是不好怎么樣去責怪華藝的,總歸是為了大家的事業著想。”

  “但這一跤摔的,確實是有些重了。”

  李雁宏笑而不語,這話略有些歲月史書的意思了。

  他就不信華藝掀起的有關部門速查和“倒路運動”沒有你馬蕓的參與,僅憑華藝的能量也搞不出這種陣勢吧?

  柳傳之呵呵笑道:“誰還不是泥地里摸爬滾打起來的,你看看建林,當初毅然決然地從體質內下海,不也走過彎路,再看現在呢?

  “建林,嘗嘗這道‘游園驚夢’,用三年老鴨吊的湯底,配云省的松茸,取的是《牡丹亭》里‘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的意境。”

  王建林主動端起他的湯碗,客氣地給老前輩盛湯:“好,好,柳會長先來。”

  李雁宏捧哏道:“王總我是佩服的,我們白度還是2005年上市以后到上地、西二旗拿的地,已經退居五環開外了,你們萬噠是直接進軍長安街沿線,這魄力!”

  “王總,我敬你一杯,不愧是軍人出身!”

  王建林面色謙虛地擺手:“哪里!鄉下人沒見過世面,索性就人靠衣裝,找個好地段窮顯擺一下了。”

  他伸筷去夾菜,鴨肉酥爛被他夾得散形。

  柳傳之笑著給他遞過公勺放在餐盤邊上:“建林,這道菜軟爛,要用勺子好些。”

  “這刀工確實了得,我這人粗鄙,見笑了。”老王嘴上說著見笑,卻仍舊拿自己的筷子艱難地夾起鴨肉放進嘴中,對眾人笑道:

  “部隊里練出來的手勁,倒讓這江南廚子試出來了。”

  梅蘭芳祖籍蘇省泰州,他的家宴自然也是江南風味。

  三人見他這副做派都是心中一凜,以往只聽說萬噠王建林的大名,這幾次接觸下來確實不凡。

  粗糲中見章法,圓滑里藏棱角,言語有節,進退有度。

  這種矛盾氣質恰似萬噠商業帝國,用最光鮮的寫字樓裝最接地氣的生意,在正商夾縫中走出獨屬自己的陽關道。

  馬蕓心下暗嘆,對比另一位叫他頭疼的路寬,這位顯然又是過江之鯽般的又一位豪杰,既不能欺之以方,更無法借助泰山會的名頭強壓。

  對不同的人使不同的法子,老馬當即端杯:“建林,上次會長替我跟你討教關于華藝的事情,雖然最后兩家沒能達成合作,但還是承你的情,我敬你一杯。”

  王建林面上笑容和煦,態度比他還要謙恭,也站起身回禮:“非不愿也,實不能也。”

  他態度誠懇地解釋:“萬噠的院線是同商業地產綁定在一起的,你說拿這一塊作價去入股,確實不好估值。”

  “第二個我們萬噠的院線目前還比較純粹,無論是華藝還是問界或者其他電影公司,只要質量過關、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電影,我們就上。”

  “可一旦跟華藝綁定到一起,再說什么中立都不可能了。”

  王建林快人快語道:“講實話,現在國內最能賺錢的還是問界那一批導演的作品,就算是入股華藝,在商言商,還是要給問界最高的排片的。”

  馬蕓一張外星人似的臉僵在原地,苦笑著干了杯中酒,這一遭下來算是徹底死了心。

  桌上的其他兩位泰山會成員也對視了一眼,均對王建林的作風感到激賞。

  柳會長和李雁宏當然沒有對老馬的處境這么感同身受,他們反倒樂于看著他吃癟。

  阿貍不摔個大跟頭,泰山會怎么謀求入股?

  但這個跟頭又不能摔得太大,萬一一瀉千里叫問界商城后來居上得太多了,那也就沒了價值。

  這也是他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華藝、問界、阿貍的原因。

  除了打著為會員企業阿貍張目的旗號,也是因為有利可圖嘛。

  “好,建林為人坦率,同這樣的人做朋友是很舒服的,這個話題就先放一放。”柳傳之協調酒場上的氣氛,見實在沒有機會,再勉強說不定就要把人逼得“臨時有事”,離席而去了。

  其實面色如常的老王心里也有些小掙扎。

  在兒子有意無意的提示下,對于路寬對華藝股權的覬覦產生極大懷疑的王建林,現在其實也面臨著一個抉擇。

  要不要同柳傳之、馬蕓、王大軍等人說出自己的猜測?

  如果問界和路寬真的存著侵吞和做野蠻人的心思——

  現在說了,華藝必然有防備,但是問界現在暗度陳倉到哪一步了,他不確定,華藝的生死難料;

  如果不說,王建林料想以這次事件中路寬展示出來的心機和手腕,華藝必死。

  問界如果取得華藝的控制權,是可以在院線上飽餐一頓、加速追趕萬噠的步伐的;

  但如果華藝分崩離析,萬噠又可以試圖取得華藝的明星和導演資源,像馮小鋼一類的鐵華藝導演,在此前無數次沖突中都是沖鋒陷陣的所在,還有兒子四聰給他科普的關于陳四成、吳爾善和問界的緊張關系。

  包括徐爭在內,這些珍貴的導演資源都會成為萬噠文化產業帝國的大補藥。

  屆時的“萬噠文化傳媒集團”也可以成為集制作、發行為一體的電影公司,對比問界就差一個互聯網渠道的盟友。

  但他的院線優勢是巨大的。

  如果沒有問界的出現,就在明年,萬噠院線將會以15的票房份額躍居全國第一,從2009年到2024年穩居榜首,何其可怖。

  就像是這一世一直在苦苦追趕桃寶的問界商城,問界嘉禾也在追逐萬噠的路上砥礪前行。

  穿越者不是萬能的。

  特別是鋪開了這么一大攤子產業的穿越者,沒辦法在各個行業都占得先機,僅憑借先知能力輕而易舉地打敗這些人杰。

  甚至在刻意保持股份封閉性的同時,連流動資金都有些捉襟見肘。

  現在對于要不要向馬蕓等人透露自己猜想的王建林而言,他需要權衡的其實就是一個問題:

  是讓問界拿到華藝的院線資源(即便還無法超過萬噠),對自己威脅大一些;

  還是隔岸觀火看著華藝分崩離析,萬噠屆時通過提前運作吃下溢出的導演資源和部分優秀的演員,哪怕是給感興趣的兒子四聰去操作,對自己的好處大一些?

  一利一弊,實難取舍。

  也就是這一猶豫,馬蕓在沒有和柳傳之等人通氣的情況下,又輕飄飄地提出一個合作構想。

  如果路寬此時在這里,即便作為對手,也可能會拍案叫絕,感慨馬蕓的劍走偏鋒。

  “王總,柳會長,雁宏。”老馬似乎早已從剛剛的苦澀中回過神來。

  “你們有沒有聽過魔都上半年一個新成立的電影票務網站,叫做格瓦拉?”

  他想了想,怕幾人不理解自己的用意,又解釋道:“或者是給奧運提供票務系統服務的大麥網?”: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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