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暗戀晦澀難明
輪盤的指針緩緩停下。
一個清晰的名字，直接映入X的眼簾——
裴珠泫！
她看著這個名字，眼眸中波光流轉，輕聲念道：“真是好聽的名字呢。”
沒有人知道她那一刻，在想什么。
X將裴珠泫的名字發送了過去。
韓書俊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也跟著輕輕念了一遍：“是裴珠泫啊。”
上次和裴珠泫在酒吧的短暫相處，讓他對這個清冷安靜的女孩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由她來擔任這次故事的女主角，似乎…也挺合適的。
韓書俊思忖片刻，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打字道：“準備好了嗎？”
屏幕那頭，X輕輕點頭，回復：“.......嗯。”
“珠泫啊，”
韓書俊的文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像是在回憶一段珍藏了許久的時光。
“最近好嗎？這應該是我不知道多少次夢見你了吧。
夢里的你，還是那么耀眼，充滿青春活力，每次都讓我像初見時那樣心動。”
他發送出去，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敲了敲，等待著X的反應。
幾秒后，X的頭像跳動起來。
韓書俊看著屏幕上浮現的文字，不禁莞爾。
“.....韓書俊，說吧，這次夢見什么了？”
文字透著戲謔，顯然X，或者說此刻扮演著“裴珠泫”的X，已經熟悉了他這種文藝的開場白。
韓書俊笑了，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打字。
“這次的夢，和以前一樣，都是我們的高中時代。
對了，珠泫，你知道嗎？
從高一那年冬天算起，到今天，我偷偷喜歡你，已經整整3075天了。
你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整個枯燥的高中。”
屏幕那頭，X看著“3075天”這個具體的數字，白皙的手指在自己的手機屏幕上無意識地點了點，似乎在思考這個數字背后所承載的漫長時光。
片刻后，她的文字里帶著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3075天？韓書俊，你還真是…執著。
不過，我更好奇你的夢里都是什么？”
韓書俊仿佛能看見她挑眉的俏皮模樣，笑著打字：“不是刻意記得，只是…有些與你相關的日子，總會格外清晰。”
他的眼神也隨之柔和下來，繼續將那段青澀的記憶融入文字之中。
“珠泫，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X緩緩打出一個：“......？”
韓書俊笑著打字：“看來你是不記得了，不過沒關系，我記得很清楚。那是高一開學報名那天。
陽光特別好，我好不容易在公告欄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找到了‘高一（4）班韓書俊’，然后就急匆匆在迷宮一樣的教學樓里找到了我們的教室。”
X像是有感而發的打字：
“班主任是個看起來有點兇的中年男人，頭發不多，嗓門倒是挺大。”
韓書俊忍著笑回復：
“沒錯，班主任的樣子確實很‘經典’。我當時簽完字，正猶豫著該挑哪個角落的位置才能最低調的度過未來一年，你就出現了。”
“你的出場，可一點都不低調。”
X代入了那個畫面里，疑惑的打字：
“.....不低調？”
韓書俊不慌不忙的笑著。
“當時，班主任一聲怒吼，把昏昏欲睡的我們都嚇了一跳。”
“‘裴珠泫！’班主任的大嗓門突然拔高，指著站在門口的你，‘明天上課前，把你這頭發給我染回來！聽到了嗎？！才入學第一天就這么不省心！’”
韓書俊打下這句話，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懷念的笑。
他也有過無憂無慮的學生生活，那些被塵封的蟬鳴聲，似乎又透過這個故事傳了過來。
染發？
X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意外，她沒有立刻打字，而是靜靜的等待著韓書俊接下來的描述。
“我順著班主任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你。
珠泫，你當時穿著一件白色T恤，搭配著牛仔褲，頭發…是那種很惹眼的亞麻色。
你就那么單肩挎著一個舊書包站在教室門口，陽光從你身后照進來，像是給你鍍了一層光一樣。
配上那張漂亮得有些不真實的臉，裴珠泫，我當時真的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只剩下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清冷又倔強，讓人心跳不自覺加速的青春氣息。”
X突然發問：“.....萬一人家是個很乖的女孩子呢？”
韓書俊聳了聳肩。
“這是故事里韓書俊的視角，男生嘛，總是會給自己的女主角加上一層特別的濾鏡。”
“.....所以還是看臉是吧？”
韓書俊急忙撤回話題，咳嗽了一聲，繼續打字。
“你對班主任的咆哮似乎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不耐煩的皺了皺鼻子，然后酷酷的點了點頭，什么也沒說就轉身出去了，甚至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掃過教室里的其他人。
我看著你離開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
裴珠泫，不怕你現在笑話我，可能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偷偷喜歡上你了。”
X看著屏幕上這段生動的描述，似乎也能感受到當年那個染著亞麻色頭發的裴珠泫，是何等的“引人注目”。
她輕笑了一聲，指尖劃過屏幕。
“......我當時心情不好，才會偷偷跑去染頭發。不過韓書俊，你確定不是因為我那張臉長得還算漂亮，才讓你印象這么深刻？”
又回來了這個送命題，韓書俊立刻反駁，手指敲得飛快。
“你那么好看，換了誰都會多看幾眼的。
但更重要的是，你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氣質，那種清清冷冷的，好像對什么都不在乎，但眼睛里又藏著一團火，好像憋著一股勁兒，不會輕易向任何事情服輸。
是這種感覺，特別吸引我。”
X一個翻白眼的表情包跳了出來，后面跟著一行小字。
“.....明明就是看臉，還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韓書俊摸了摸鼻子，臉上不由泛起一絲無奈的笑。
這個X，還真是…
裴珠泫不看臉，難道看身材嗎？
他繼續打字，將思緒拉回到那個青澀而美好的年代。
“開學之后，為了能和你多說上幾句話，每次輪到我值日打掃衛生，我都會特別‘關照’你的座位，在你周圍磨磨蹭蹭掃上半天，然后裝作不經意的問一句，‘裴珠泫同學，你這里…需要我幫忙擦一下嗎？’
但你通常都是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從鼻子里‘哼’一聲作為回答。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我，真是傻得有些可愛，對吧？”
X的頭像閃了閃，一行帶著些許傲嬌的文字跳了出來。
“......確實挺傻的，我那時候每天練習回來都累得半死，課間只想趴著補覺，哪里有時間和心情去理會一個莫名其妙獻殷勤的男同學。”
韓書俊看到她的回復，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X學得還真像呢。
他繼續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
“你因為上課總是精神恍惚，或者干脆就趴在桌子上睡大覺，我一開始還很不理解，覺得你這學生也太不務正業了。
后來我無意間聽班上的女同學八卦，才知道你打算成為藝術生，每天放學都要進行聲樂和舞蹈訓練。”
“班主任大概也是知道了你的情況，為了你的文化課成績，大筆一揮，就把你的座位從教室后排直接調到了講臺正下方的‘VIP專座’。
而我，就坐在你的斜后方。
每次上課，我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你毛茸茸的腦袋。
有好幾次，我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又怕被你聽到，只能拼命憋著。”
X干脆利落的發了個小貓翻白眼的表情過來，后面還跟了個“無語”的顏文字。
“.....揍你啦。”
“不要揍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哈哈。”
韓書俊很放松的繼續打字。
“你那時候話特別少，少到我一度以為你是不是有什么社交恐懼癥。
平時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熟人勿擾’的強大氣場。
我只敢在心里偷偷的給你取各種外號，比如‘冰山公主’、‘冷面女王’什么的。”
韓書俊等待著X的回復，想看看她對故事里韓書俊的這些“腹誹”有什么反應。
果然，X的吐槽雖遲但到。
“......冰山公主？冷面女王？韓書俊，你這取外號的水平，可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韓書俊玩心大起，立刻敲下一行字。
“那…女王大人，小的愚鈍，不知可否有幸請女王大人為小的賜個名？”
“…”
屏幕上，X一長串省略號，清晰的表達了她的無語。
韓書俊識趣的趕緊收起玩笑，輕咳一聲，將話題拉回了正軌。
“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熟悉起來，應該是在高二文理分班之后。
當我抱著一大堆書本，暈頭轉向的在新的班級里找到自己的座位時，整個人都僵住了——我的新同桌，居然是你，裴珠泫。”
他打下這段文字，目光仿佛穿透了手機屏幕，回到了那個充滿陽光和粉筆灰味道的教室。
“你當時只是淡淡的掀起眼皮瞥了我一眼，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就低下頭繼續看你手里拿著的一疊紙，好像是…舞蹈動作的分解圖。
但我卻覺得，整個平淡無奇的秋天，都因為你成為了我的同桌而變得閃閃發光。”
X看著韓書俊的描述，似乎也被這份青澀純粹的喜悅所感染。
屏幕上跳出的文字也變得輕松了很多。
“......所以，韓同學，和我這個傳說中的‘冰山公主’做同桌，感覺如何？
是不是每天都如坐針氈，壓力山大？”
韓書俊臉上漾開一抹真切的喜悅，指尖在鍵盤上打字也變得輕快起來。
“壓力倒是談不上，驚喜倒是真的。
一開始我們之間還是很安靜，你好像總有忙不完的事情，不是在低頭看樂譜，就是在對著隨身帶著的小鏡子練習一些奇怪的口型和表情。
那時候我就在想，你一定是為了某個非常非常重要的目標，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默默付出著超乎常人的努力吧。”
X這次的回復很快，也多了一分認真。
“......嗯，那個目標，對我來說，確實挺重要的。”
韓書俊的文字也隨之放輕了些許，帶著回憶的溫度。
“后來，也許是你真的太累了，又或者是因為長時間的相處，你對我漸漸卸下了一些防備。
我記得有一次午休，教室里很安靜，大家都趴在桌子上睡覺。
你大概也是睡熟了，原本枕在胳膊上的大腦袋，不小心從胳膊上滑了下來，然后…輕輕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裴珠泫，你可能永遠都不知道，我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感覺全身的血液瞬間涌到了頭頂，心臟‘怦怦怦’的跳得飛快。
你的頭發很軟，帶著一股淡淡的洗發水的清香，發絲蹭在我的脖頸上，
癢癢的，很輕，很柔。
那短短的十幾分鐘，我當時真的覺得，如果時間永不流逝就好了。”
X的頭像閃了閃，仿佛當年的裴珠泫正歪著毛茸茸的小腦袋，帶著一絲無語的看著他。
“......其他先不說，我怎么是大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