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已和服務器斷開連接

　　9/25—14：42

　　方巖利用救世軍衛星服務器，直接將地球防衛基地在六中的兩個管理員給開盒，均為男性，一個是高二的，一個是高三的。

　　羅狄極大概率是偽人，只不過前去獵殺他的被反殺了而已，所謂的管理員，可能也是偽人。

　　要掌握主動權的話，就得先發制人，直接剁了，宣告六中是自己的地盤。

　　還有其余“風云人物”，說不定有神棍瘋子，或自己的同黨。

　　根據西爾維婭·克里斯蒂簽署過的堡壘協議。

　　自己所在的中隊成員，如果同一潛伏機關中遇到同黨，為保持機密人員的隱蔽，也禁止接觸，為了更好的潛伏滲透。

　　也就是說，救世軍只能在長官的命令下與指定的人執行任務，遇到同黨也要假裝不認識，其它勢力也是這樣么？亦或是只有救世軍，究竟是為了避免一亡俱亡的處境，還是為了創造彼此隔絕可控的泡沫。

　　匯演禮堂消防通道。

　　“六中的兩個管理員，你見過本人沒有，是怎樣的人？”

　　方巖吸著煙，向王英問著，這消防通道就像是他的第二個家一樣，每次下課必在。

　　“我只見過其中一個，就是我們班的，長得挺帥，但就是太變態了。”

　　“變態，體現在哪些方面？”

　　方巖已經知道那人是高三一班的，早就開盒了，只想看看其余人對他的態度。

　　“你知不知道最近很火的都市傳說，高校偽人游戲。”

　　“當然知道。”

　　“相傳他是超高校級的連環殺手，聽起來很傻逼，但你看到他本人會覺得這是真的，真的就像是偽人。他的好幾個女朋友都輟學了，流言說是被他殺了的，人間蒸發掉，只是人們忘記了與死者有關的記憶。”

　　“這么玄乎…”

　　“你們班上死了人吧，或許只是我的錯覺，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淡化所有的負面影響。這才周二，已經沒人討論這件事了，像是打折的過季蔬菜。那天和你聊過之后，我想了很久，其實你說得有道理。”

　　“是嗎？我其實被你折服了，打到世界盡頭，聽起來很詩意。”

　　“嗯…沒錯，沒有其它的辦法，你一定知道濱海理工大學。”

　　“當然。”

　　“名校比技校還更加混亂，被體系選擇的人更加嵌合這套體系。我又發現了新的要素，或許先決條件也不是貨幣，是更為本質根源的事物。這個時代，只要身體健全，沒有人會被餓死凍死，是決定整個社會形而上的東西，某種無限膨脹瘋漲的欲念，粉碎了所有的人倫。

　　世上彌漫著平靜的絕望，每個人都急于從自我的枷鎖中掙脫出來。我們普通高校生的宿命，只能是打至情感人性完全毀滅，連最后一絲純愛都被打至湮滅，失去一切，但我們終將會自由，抵達會所技師與商K公主的冷酷仙境。”

　　王英吸了一口紅塔山，如是說道。

　　“給我干哪來呢？這還是濱海六中么？”

　　一高三學生吐槽道，不愧是英哥，年級前十的存在，已經打成了哲學家，“不管有沒有科學家頭腦，亞科學家頭腦，都是一樣的打，一樣的操啊。”

　　“好一個…瘋漲的欲念。”

　　方巖大為震驚，他不明白只有六中的高三學長是這樣，還是其余學校的都是，這些學長貌似都有些神經質，魔怔人了已經。

　　思維讀取還是太局限了，即時信息根本無法了解一個人洶涌澎湃的靈魂，好一個…自我的枷鎖。

　　這究竟是思考，還是“思考的表演”。

　　作為救世軍的方巖無從得知。

　　感覺得到方巖學習壓力很大，打聽一些神頭鬼臉的人物，也不知道干嘛。

　　“打，還是不打，從來不是問題。一直打下去，道路就會不斷延伸。”

　　王英掐滅煙頭，語重心長的說著。

　　方巖點了點頭，太對了，所謂超高校級的連環殺手，明天再MP5沖鋒槍突臉，得先解決和夏冰建立接觸渠道和社會關系的事。

　　9/25—20：42

　　濱海市南區，天音橋，酒吧一條街。

　　今晚夏冰駐場表演的酒吧，離方巖和Aria認識的場子沒隔多遠。

　　由于沒有實際接觸環境，方巖和Aira的聊天都很短，隔幾天方巖有事沒事騷擾一下，但Aria都是表示，只要方巖身份證滿十八歲那一天，將會無條件幫他成長。

　　讓方巖極度無語。

　　此時此刻。

　　方巖是夏冰的朋友，是預留了位置的。

　　這個場子的裝潢明顯要比Aria那里豪橫太多，不僅是空間的延展性，還有明顯雕琢痕跡的設計感。

　　室內瀑布，養著鯊魚的水族館，反射的鏡面，賽博朋克式內斂放射的帶狀霓虹光束，幽邃的冷光在煙霧中極其迷幻，粉帶切出細碎的光斑。

　　現場人太多了，卡座散臺都是人滿為患，更多人都是站著的。

　　酒吧老板是很有格局的人，因為方巖是夏冰的朋友，所有消費免單，和翁晴兩個人就霸占了位置靠前的卡座。

　　大理石臺面和香檳金線條的嵌合工藝，質感濃厚完全沒有塑料味，酒瓶在燈光中閃著銀色弧線。

　　汽水革命正在舞臺上演出著，許多狂熱粉絲的動靜讓方巖有些受不了，尖叫吶喊怒吼表白太過嘈雜，他本人不是很懂搖滾，也就聽個樂，純看顏值。

　　這個樂隊竟然全員都是女性，也看到了夏冰的主唱“對象”，屬實是暴殺所有女團了。

　　夏冰女朋友盡管染了個支棱的藍發，但樣子依然是屬于文靜性的那種，完全意想不到是相當反差的女高音。

　　方巖聽夏冰本人說她是鍵盤手的定位，現在補位著方巖也不知道叫什么樂器的位置。

　　并不是全部都唱她們自己樂隊的歌，還有Cover.Night wish。

　　盡管方巖不懂夜愿是個什么樂隊，也的確感覺到了硬核，重金屬和女高音太權威了。

　　如果她們去巡回演出的話，在抑郁音樂軟件上何止三十萬粉，直接干到百萬往上，演唱夜愿的歌曲時，本就人氣爆棚的酒吧里像是水煮開了一樣，精神病一樣的叫著。

　　方巖只在意夏冰要怎樣建立社會關系，挺緊張的，他在這種場合很不自在。

　　一旁的翁晴倒是完全沉浸了進去，期間還不斷給方巖說著夏冰的一些趣聞，以前有個富家子弟用錢砸她騷擾她，夏冰直接用鋼管給腦袋開瓢，還用砍刀卸了根胳膊導致殘疾，但夏冰卻沒有受到任何刑事處罰，似乎背景通天。

　　方巖根本不以為意，這才哪到哪，這女的往鋼管里填充特制子彈，終結者來了都是一槍一個。

　　等會兒還有其它樂隊的演出，到了九點就完了，只剩下一首歌，I Want My Tears Back—Cover.Night wish。

　　等會兒演出結束了，你上來找我要簽名。

　　方巖突然收到夏冰的微信，說實話，忐忑至極，雖然在特異點里一起殺過偽人，也共處一室過。

　　但今天方巖發現自己和夏冰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演唱結束后，所有人瘋了一般沖上去嚎叫著要簽名，主唱的人氣最高，其次是夏冰。

她依然那副打扮，一頭鮮紅的頭發，哥特錐形耳釘，鉚釘皮夾克，皮裙絲襪和長筒靴，就是日常裝扮　　方巖也擠過人群，來到夏冰面前，幫翁晴要簽名。

　　本以為還要等會兒，找她要簽名的人有點多。

　　接下來的五分鐘，方巖都完全處于大腦宕機的狀態。

　　冷光幽邃，煙霧迷幻。

　　夏冰掃視著人群里的身影，看到方巖后，繞過所有人，神情淡然。

　　給方巖簽完名后，摘下他的口罩，看著他極不自在的僵硬表情笑了笑，旋即摸著頭，竟極為強勢的吻了上去。

　　方巖根本不知道什么感覺。

　　只有耳邊強烈的轟鳴，和思想死機，以及炫目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