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檔:從拯救失蹤少女開始_第110章傷殘二人組(下)_玄幻閣默認冷灰24號文字方正啟體 隨機推薦:
“也不是脆弱吧,只是有點累了。”
“我能理解。”
你理解什么了?
張述桐奇怪地看她一眼,正想發問,路青憐卻說:
“不如換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做的那個夢,最晚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張述桐沒想到她前一秒還疑似在安慰自己,后一秒居然問出這么犀利的問題:
“你還真信了?”
“我既然相信你看到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那為什么不信你做了一個預知未來的夢?”
“就到周六凌晨。”
“這樣嗎…”路青憐看著湖面,“所以你那天才會上天臺找我?”
“差不多吧。”
“我知道了。”她微微點頭,“還有一個問題,你做過幾次這樣的夢?”
“什么意思?”
“不要裝傻,12月5日,星期三,你在草紙上寫了我的名字,其他人會輕信你隨便編出來的借口,但騙不了我。”
路青憐瞥了他一眼:
“你那天也做夢了?”
張述桐有點流冷汗了。他都快把這事忘了。對方真夠敏銳的。
張述桐想了想,沒嘴硬:
“是做了個夢。”
“內容呢?”
“夢到長大后的自己了吧。”
“那時候你的同桌在哪?”她很快捕捉到了關鍵。
張述桐沉默了一會:
“也遇害了。”
“第二次了。”路青憐像是在確認什么,“最后一個問題,你都在什么情況下做夢?”
“還能是什么時候,睡覺的時候。”張述桐心里一跳。
但她沒有深究,只是輕輕道,“那你睡眠質量不怎么好。”
“…還行。”
路青憐轉而說道:
“你問我為什么會幫你,因為你失敗了,就意味著我也會失敗。給你舉一個例子好了,你喜歡釣魚?”
張述桐點頭。
“有一個人來水邊釣魚,一條很大的魚就要上鉤了,如果它在釣上來的前一刻脫鉤,會讓人很懊惱。”
張述桐忍不住吐槽,你釣魚還是跟我學的,能不能別說得自己像個釣魚宗師一樣:
“差不多明白了,擔心那條魚徹底消失了,對吧。”魚是指禁區里的人影。
“不對。”
“那是什么意思?”
“是我很有可能不會知道那只魚的存在了。如果再來一次,那個人會不會來岸邊釣魚?人知道,魚知道,但我不知道。”
張述桐沒聽懂。
“聽不懂也沒關系,換一個簡單的說法,我對你還是有一點觀察的興趣的。”
“你之前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吧,昨天下山的時候,為什么?”張述桐后知后覺地問。
仔細想想和路青憐沒多少交集,但她對自己的態度確實有些特殊,起碼不像對其他人那樣,動不動就是“那個孩子”。
“你想知道?”
“是有些好奇。”
“幫我拿一瓶水,謝謝。”她禮貌地說。
張述桐又走到摩托車上,遞了瓶水給她。
本以為會有什么不一樣的回答,誰知:
“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呢。”她擰開瓶蓋,小巧的嘴唇半印在瓶口,唇角勾出一個微妙的弧度。
“‘其他’是指什么,同齡人?”
“其他所有人。”
“呃…”張述桐不解道,“首先聲明一下,我這人不算自戀,但你這話聽起來好怪?”
“隨便你怎么理解了。”路青憐漫不經心道。
“隨便你說不說了。”張述桐聳聳肩,懷疑她就是想騙自己跑腿。
其實和她聊天還挺有趣的,反正兩人說的都是半真半假的話,沒多少心理負擔,而且她給人的感覺大多數時候不像這個年齡的女生,成熟冷靜。
“要不要再去釣魚,等這件事結束之后?”張述桐學會了自己給自己畫大餅,美好生活就在眼前,“不光是我,若萍和杜康也想再喊你去。”
“不了,”誰知路青憐冷淡拒絕,“替我謝謝他們。”
“你有點絕情啊。”
“你是不是在想,等解決完這件事就可以回歸正常生活?”
張述桐下意識點點頭。
“于你而言回歸正常生活是去釣魚,”她頓了頓,平靜道,“但對我來說正好相反,如果不是要找到那個人,我不會在山下待這么長時間。”
張述桐好像明白了。
如果換做平時,那她的身份應該在學生和廟祝間切換,像現在這樣穿著大衣坐在水邊陪自己聊天,反而是個例外。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其實你也可以嘗試改變一下。”張述桐建議。
“張述桐同學,對你有一點觀察興趣,并不包括陪聊。”
“反正都聊了這么久了。”
“那你還得寸進尺?”她輕輕笑了笑。
“你居然也會這樣笑啊。”
然而再看過去,路青憐已經恢復了淡淡的樣子:
“你的感冒已經嚴重到出現幻覺了。”
又看了眼時間,兩人居然不知不覺坐到了十一點,四周靜悄悄的,融化的雪和搖晃的蘆葦,一片寂寥的景色。
仍然沒有發現。
路青憐似乎言出法隨,他被寒風吹得頭有些暈,感冒藥是一天兩次,按說他晚上再吃一回就足夠,但藥好像不起作用,整個人除了暈就是困。
應該說起作用了,但他不能睡。
張述桐覺得繼續硬撐不是辦法,起碼要保持一個不錯的狀態留到晚上,話說12年的醫院掛號用不用身份證,應該不用…他有點模糊地想。
去那里開點藥好了。
“還要不要等?”他詢問路青憐的意見。
“如果你能撐得住的話。”
那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兩人又騎上摩托車,開往醫院。
小島很適合慢節奏生活,街上的人依然很少。
剛才他又給顧秋綿發了消息,對方說在吃飯,讓自己不要擔心。
張述桐照例回了一句“你多注意,尤其是讓保鏢守好兩個屋門”,覺得自己有點啰嗦,算了,哪怕被討厭了也就今天一回。
醫院在城區,到達的時候剛好是11點20分。
他小時候身體好,很少來這里,只記得是個三層高的建筑,一樓是門診,二樓是住院部,三層是各個科室,作為醫院規模很小,作為診所又大得太多,平時坐診的醫生約莫十幾個,別指望能治大病,但這是島上,也就習慣了。
一進門首先聞到淡淡的消毒水氣息,墻壁的下半刷著綠漆,上半的白墻已經成了淡黃色,貼著紅色的十字,張述桐帶著路青憐在窗口排隊。
“平時來過嗎?”
“基本沒有。”
“有什么難言之隱?”
“只是小毛病,沒有必要,吃些藥就過去了。”
常識對路青憐來說是件時靈時不靈的東西,張述桐也習慣教她了,就告訴她要在哪里掛號,什么病掛什么科室,然后去哪里看,如果有病歷本下次記得帶上。
“不要當我傻。”她聽著聽著有點無奈,“我是跟你來看病。”
“那你猜我為什么掛兩個號。”張述桐對窗口的護士說了一句,又回過頭說,“一個呼吸內科一個外科。”
“你難道真的燒出幻覺了?”路青憐運用剛才學到的知識,分析了一下。
“明明是幫你看下腳…”
路青憐似乎沒想到,少見地怔了一下:
“沒有必要。”
“別客氣,不對,是別逞強。”張述桐懶得跟她解釋,“你看我現在都不逞強了,有病就治,而且你的事我也有責任。”
“你最好不要說的這么有歧義。”
“那就是你的腳我也有責任?”
“你故意的?”路青憐面無表情。
“不用謝。”
“…謝謝你了。”過了好一會她才輕聲說。
“我說過,不必道謝,這是在幫我自己。”張述桐學著她的樣子,云淡風輕地說了一句,覺得是今天唯一還算有趣的事。
結果被她用危險的眼神看了一眼:
“不要學我說話。”
本來就是幫他自己,她的腳好了就能抓住兇手,很簡單的邏輯。
但她的眼神是有點和善,張述桐不再廢話,兩人先去了呼吸內科的科室,這姑娘沒什么常識,本來該在門外等著的,結果直接跟了進來,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面色淡定,實則跟家屬似的,張述桐沒力氣糾正她,先跟大夫交代了病因,又夾上體溫表,病懨懨地等。
“有鼻涕?”大夫是個中年大叔。
“有點。”
“痰呢?”
“沒有,但有點咳嗽。”
“上衣掀起來。”大叔拿起聽診器。
張述桐照做,沒什么可避嫌的——雖然路青憐就在旁邊——因為還有一層秋衣。
“沒事,就是著涼了,有一點點炎癥,不是流感。”大叔聽了片刻,但以防萬一還是按了按他的胸口,“疼的話…”
結果大夫話沒說完,張述桐就嘶了一聲。
“很疼?”大叔的表情嚴肅起來,順便把口罩拉上。
“呃,沒事,被踢的…”
“你們這些小孩啊,看你長得這么白凈,還以為是個好學生。”大叔搖搖頭,“下雪天打什么架,萬一摔到等著去隔壁吧,外科,我跟你說,別不當回事,上個星期你們學校剛有兩個學生被送過來…”
大叔習慣性地絮叨起來,張述桐卻心說:
一,我就是好學生,這不是互毆,而是單方面地毆打,但毆打他的人還在旁邊坐著,不好說出口。
二,您真是神了,待會我們還真要去外科。
心情一般的時候他擅長給自己講點笑話,自娛自樂,效果還真不錯。
不過體溫表拿出來的時候張述桐也笑不出來了,無他,沒想到會燒到三十八度多。
“你這燒得有點高了,先給你開個吊瓶,一會去外面繳費,然后去二樓左手邊第一個房間。把單子給護士。”
大叔看他是學生,多交代了幾句。
張述桐頭疼道:
“要打多久?”
“差不多三個小時的量,先來個三天吧。”
“能不能換成退燒針,我待會還有事?”
“你這溫度恐怕壓不下來。”大叔扶了扶眼鏡,“而且退燒針傷身體啊,我知道你們這些小朋友嫌點滴太慢,一個個都沒耐心等,但…”
恰恰相反,他其實是想掛個吊瓶睡一覺的,但真沒那個時間。
于是張述桐嘆了口氣:
“麻煩您了。”
“行吧,你父母也不在這,我也勸不住,”大叔也好說話,嘟囔著開了單子,“你打完針回去再觀察一下,今天就躺床上呆著,不行再說。”
張述桐連忙道了謝,喊上路青憐出了診室。
待會打針要脫褲子,他準備囑咐路青憐一句你千萬別再跟進去了,誰知少女出了門便道了聲歉。
張述桐知道她大概是指自己胸口的傷,但昨天的事確實沒有揪著不放的意義。
“你可以教我怎么騎車,你在這里打針。”路青憐難得提醒了一句。
“算了,能忍。”
兩人去了隔壁的外科,外科醫生就是位阿姨,路青憐脫了鞋襪,露出那只扭傷的腳。
張述桐就坐在她旁邊,也當了一次家屬,順便看了看,發現比自己想得還要嚴重,光潔的腳踝處高高腫起。
張述桐看得都有些幻痛,要知道昨天在家里還沒這么厲害。說實話,他要是知道路青憐的腳這么嚴重,今早絕對不會去接對方,而是讓她在山上養傷,自己去當獨行俠了。
大夫的吃驚程度和他不相上下。
“你這不是今天崴的吧,怎么這么狠?”
如果說剛才的大叔是虛驚一場,這個阿姨就是真的嚴肅了。
“昨天扭到了。”路青憐淡淡地答道。
“一直在家靜養?”
“有活動過。”
“你這孩子不疼嗎?”大夫更為詫異,“你這種傷按說早就疼得不能動了。”
張述桐只會比大夫還要詫異,因為他知道路青憐說的“活動過”可不只是走走這么簡單,相反一直在跑,甚至還和別人交過一次手,今天又自己從山上走下來…張述桐數不清她帶著傷走了多少路,但她居然一直沒說。
“當然疼。”
“疼你怎么…”
“有事情,所以必須忍。”她平靜道。
但大夫按到她傷患處仍會皺起眉頭。張述桐注意到她腳趾都因此微微蜷起來,看來是真的疼,只是在忍,而不是對痛覺遲鈍。
他頓時有些內疚。
“早該來看的,怎么拖到現在。”也許路青憐的年齡和她女兒差不多大,阿姨不自覺就帶上了長輩對小輩說話的口吻,“你幸虧只是肌肉拉傷,要是傷到骨頭就壞了。”
“昨天已經處理過了。”可路青憐對誰都是這樣,像室外隨處可見的雪里的堅冰,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怎么處理的?”
“泡了腳,抹了紅花油。”
“什么,泡腳?”誰知大夫聞言聲音提高了一些,眉頭皺成一團,“我總算知道為什么這么嚴重了,扭傷之后的四十八小時內明明就該用冰袋冷敷,誰給你說用熱水泡腳的?”
大夫明顯有些生氣,兩人皆是一愣。
隨即,少女幽幽地把目光移向一旁的少年。
本類推薦:
地圖導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