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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豎瞳”

回檔:從拯救失蹤少女開始_第65章“豎瞳”_玄幻閣默認冷灰24號文字方正啟體  隨機推薦:

  他下意識走下臺階,愣愣地伸出手,雪粒隨風飛舞,就這樣輕飄飄灑在手心里,冰涼的觸感令他一個激靈。

  下雪了…

  可這又是因為什么?

  自己這只蝴蝶再怎么扇動翅膀,也不可能改變天氣吧?

  難道說他不是“回溯”,而是直接跨越到另一條世界線上去了?

  平行時空?

  張述桐急忙掏出手機,搜索12月6日的天氣預報,可當地的預報里根本沒提下雪的事,搜索欄下只是這樣一句話:

  “晴,截至北京時間11:00,目前溫度為零下2度,預計今日最高氣溫3攝氏度,多熱喝水、添衣保暖,小心感冒哦…”

  可這句提示在此刻怎么看怎么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張述桐茫然四顧,眼前的商業街呈現出灰蒙蒙的樣子,本就不算干凈的街道堆了一層薄薄的雪,骯臟的雪水沿著路牙石一點點淌到道路中央。

  周圍沒有人因此感到異常,行人埋著頭疾走行走,他站在原地,一剎那覺得天地都在旋轉,雪水流到腳邊,如枝干狀分叉,將鞋底一點點浸濕。

  他就在這場紛揚的飄雪里邁開腳步,步子很快,張述桐的目光鎖定在那家奶茶店上,幾個死黨正在招牌下面躲雪,看見他還揮揮手:

  “這里這里,忘了問你了,你喝什么味的…”

  張述桐迅速平復一下呼吸,若無其事地報出一個口味,若萍問你肚子怎么樣,他故意說是著涼了,若萍點點頭說今天確實冷…其實張述桐是想知道這場雪什么時候開始下的。

  他又跟幾人聊了兩句,故意抱怨說天氣預報真夠不靠譜的,明明說今天沒雪。

  現在的天氣預報確實不算準,這話一出,引起了若萍的贊同:

  “就是,我媽還老花錢訂短信呢,我都跟她說不準了,咱們放學的時候不還晴著天,才吃了頓飯就下了…”

  張述桐心里又是一驚,他知道若萍說得不對,準確地說,雪不是午飯中途才下的,而是指向他從八年后回來的那一刻,大家舉手說“干杯”的時候。

  他又旁敲側擊問起昨晚的事,令人松口氣的是,抓捕盜獵犯的這一晚還是和從前一樣。

  張述桐總結出自回溯后引發的幾個變化:

  飯館里的小摩擦,這個還好,是因為自己。

  顧秋綿的生理期,是因為降溫著涼。

  當然,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下雪。

  如果是平行時空,那天氣預報應該隨之改變了,可并沒有,說明仍然是“回溯”帶來的變數。

  這一場詭異的飄雪甚至讓人沒有任何頭緒,他只能默默把它記在心里,腦海中想起另一件事:

  為什么這次回溯的時間點是聚餐?

  第一次是回到周三,第二次是回到周四,那第三次…他當然不希望有第三次,可按照這個規律,就是回到周五?

  但張述桐還有另外一個猜測,他還記得“回溯”的機制:

  如果身邊發生不好的事,將會回到事發前的關鍵節點。

  重點在于最后幾個字——

  “關鍵節點”。

  這樣的話或許解釋得通了,原時空里,因為“圍巾事件”,自己和顧秋綿關系降到了冰點,一直到她遇害都沒有修復,無論是商業街矛盾還是真兇都無暇關注。

  所以他回到周四的下午,那時候正好輪到一月一次的換座,兩人陰陽差錯地成了同桌,漸漸對她、還有她家情況有了更多了解,而這次“換座”,正是修復關系的關鍵點。

  那這一次呢?

  張述桐想難不成和這頓午飯有關,他是不是在湖魚館里漏下了什么線索?

  也不對。

  商業街是可以排除的方向了。

  他想起從八年后帶回的線索,幾條線索皆是指向路青憐,而周四午飯后他恰好在天臺上碰到了對方,當時他只覺得自己的小窩被人占了,有點無語,兩人干脆隨口聊了幾句。

  這便是他最后一次和路青憐長一點的交流,直到回溯前的那晚。

  如果說之前的判斷正確、接下來應該提高對路青憐的關注,難道說這一次的關鍵節點就是“天臺對話”,從前的他忽略了什么東西?

  那接下來的方向似乎可以確定了。

  接過若萍的奶茶,張述桐又透過窗口深深看了里面的男人一眼,他用手機拍下對方的長相。

  接下來本想和死黨道別,因為幾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杜康準備去租錄像帶、清逸準備去借書…記的原本是這樣,可也被這場雪改變了,沒人愿意頂著雪亂逛,幾人干脆騎自行車回了學校。

  等進了校門,張述桐告了聲歉,扔下車子匆匆進了教學樓,他幾步爬上樓梯,在走廊的盡頭停下腳步。

  這邊的采光并不好,他抬起頭,望向那處被陰影籠罩的入口。

  又是天臺…

  張述桐幾乎下意識回過頭,冬日午后的陽光斜著照進走廊,在水磨石地板上投下窗戶柵欄的陰影,不過這次是白天,走廊上有幾個學生走動,他聽著他們的腳步聲,才確定那個空曠無人放著老電影的夜晚已經徹底消失了,它隨著一個冷血的混蛋埋葬在時光之中。

  這一刻他有些許失神,但也只是一刻,張述桐隨即邁上臺階,彎腰檢查了一下藏好的鑰匙,果然不在了。

  推開天臺的門,這里是距離天空更近的地方,視線之中,塵埃般的雪粒飄舞著落下,水泥地面覆著一層淺白,一名扎著高馬尾的少女獨自坐在天臺邊緣,她正微微仰起頭,望著眼前的落雪。

  幾粒潔白落在她綢緞般的青絲上,隨后消融。

  世界仿佛孤寂下來。

  張述桐停下腳步,他想起少女此后也幾乎是孤寂地留在這座小島上,直到結束生命。

  但沒時間讓他回憶這么多了,少女條件反射般轉過頭,看到是他又收回目光:

  “你找我?”

  路青憐永遠是一副淡淡的口吻。

  這句簡單的疑問卻引發了張述桐更多的思考,從前他覺得路青憐還挺自戀,自己上來就是發會兒呆,憑什么斷定就是找她,所以搖搖頭說沒事。

  可一模一樣的話落在耳朵里,讓他斟酌了片刻,為什么路青憐會這樣問?

  當初自己選擇“沒事”,如果這次反其道而行之呢?

  于是他點點頭,說的確有事。

  “有事麻煩盡快說。”少女放下筷子。

  其實張述桐也沒想好怎么說,很多事都是涉及到未來,很難開口,不過他差不多習慣了,直接夢境起手:

  “我昨晚做了個夢…”

  “我對你做什么夢不感興趣,還有別的事嗎?”路青憐很不近人情,“沒事的話請不要打擾我吃飯。”

  張述桐被噎了一下,老實說他真不想到初四下學期是怎么和她混在一起的,兩人比誰的話更少嗎?

  “其實是你找我有事,對吧?”他也懶得裝了,“從昨天放學,你說有重要的話跟我說,然后晚上又跟去釣魚,整個過程都在有意無意地關注我,為什么?”

  誰知這姑娘直接開始裝天然呆,她不解道:

  “張述桐同學,你喜歡我?”

  “沒有。”

  “沒有為什么要自作多情?”

  張述桐知道,如果接下來回答“沒有自作多情”就踩進了她的陷阱,你將會和這只企鵝陷入無窮無盡地拉扯,最后暈乎乎地走了,才發現她相當于什么都沒說。

  “你少裝了。”他無奈道,來到天臺的邊緣,隔了一段距離和路青憐并肩坐下,“天臺的鑰匙是我配的,昨天也是你先來找我的,我今天來就是想問清這個問題,這樣解釋夠不夠?”

  “張述桐,你比我想得要聰明一點。”果然,她連“同學”的后綴也不加了,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成熟起來。

  “所以答案是什么?”

  “無可奉告。”

  “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張述桐突然問,“你找我,和‘同學’這個身份無關,而是和‘廟祝’這個身份有關?”

  在他看來,三個刺青,蛇代表青蛇廟,小人代表廟祝,最后那個不規則的古怪圓形則沒搞明白。

  起碼前兩個圖案連起來的意思是——去調查青蛇廟里的那名少女。

  他覺得這個問題已經足夠犀利了,尋常人一定會啞口無言,卻見路青憐淡淡點了點頭:

  “你暫時,可以這么理解。”

  頗有種傻子自己送上門的意味。

  張述桐忍著不咬軟肉,他皺起眉頭:

  “我不明白你在瞞什么?”

  “無可奉告。”

  “剛才被我猜中了?”

  “你可以這么理解。”

  張述桐無聲嘆口氣。

  看來還是問法不對。

  他看了眼少女手里的鋁飯盒,記得兩人上次就“水煮蛋”聊了好一會,還挺合拍。

  本以為從前光聊日常中的瑣事,才導致錯過重要線索,所以這次他直奔主題,卻屢屢碰壁。

  畢竟周六晚上碰到她,她可是親口說“有事找你”的,怎么那時候不見她無可奉告。

  所以是關系不到位?

  他準備跟路青憐聊聊家常,便耐下性子問你在吃什么?

  “吃飯。”

  “你說話還挺噎人。”

  “應該說是你的問題太傻。”路青憐淡定地夾了一團米飯,“還是說你沒見過米飯?”

  “我是說你吃的挺差。”

  “還好。”

  “我車箱里有打包的菜,你吃不吃?”

  “不用。”

  “那喝奶茶?”張述桐干脆給她遞過去,“賠禮。”

  “賠禮?”她皺了下眉頭。

  “打擾你吃飯了。”其實是把你留島上。

  路青憐卻不碰奶茶,奶茶孤零零地立在他們中間。

  張述桐又問以后還要去釣魚嗎,若萍挺舍不得你的。

  路青憐只是搖搖頭。

  “那今晚放學要不一起去吃飯,和他們幾個?”

  “謝謝,但我還有別的事。”

  哪怕是沒話找話,張述桐也找不出別的話了。

  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姑娘,怎么問她什么都是拒絕。

  好像很難找到一個讓她感興趣的東西。

  張述桐無話可說了,他真不懂怎么和女孩聊天。

  路青憐這時卻問:

  “你在調查什么?”

  張述桐一愣。

  “昨天晚上,你聽到警官巡邏的時候,反應過于激烈了,當然也包括那兩個盜獵犯。”

  路青憐轉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眸子里寫滿漠然:

  “張述桐,你從剛才就一直扯東扯西,那不如先來回答我的問題——

  “你在調查什么?”

  “呃…”

  他突然覺得面前的少女變得熟悉起來了。

  不,甚至說少女都不準確,雖然容貌和年齡皆是如此,可張述桐又一次產生了濃濃的即視感:

  那個八年后被封在黑白相框中的俊美女子重現在他的面前,她的眸子古井無波,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波動。

  卻莫名讓張述桐想起了蛇這種生物,它在捕食前一動不動,但并不意味著遲鈍,而是始終隱藏著自身,等身為獵物的你露出破綻,然后一擊斃命。

  路青憐確實很像蛇,“他們”都是冷血動物。

  張述桐知道,昨晚他剛回來,那時并沒有把兇殺案想得太復雜,一直提防著兇手,以為是警察,又以為是盜獵犯,所以嚴陣以待。

  從沒有人想過、或者看出過這個問題,說不驚訝是假的,但張述桐隨即想,如果這時候把事情的原委告訴路青憐會怎樣?

  這是不是正好接上了之前的問題,他正好缺少一件讓路青憐感興趣的事?

  也許冷血線上的兩人就是靠著這點達成了共識,而且路青憐很能打,說不定會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

  未來的走向好像就要在這一刻做出決斷。

  這時候突然有一粒雪落在他的睫毛上,讓張述桐用力眨了眨眼,他再看向路青憐的雙眸,在光線下呈現出淡淡的琥珀色…等等,眼睛。

  那個圓形,會不會是指眼睛?

  那是個不規則的圓形,與其說圓,不如說橢圓,否則若萍也不會開玩笑說是烏龜殼,這一刻張述桐才發現,它好像真的很像一只眼睛。

  圓形內部是空白的,什么都沒有,如果說它是眼睛,那就是一雙什么都沒有的眼睛。

  蛇、小人、空無一物的眸子。

  這三個圖案連在一起,到底是想說明什么?

  張述桐將要說的話吞到肚子里,最后只是對路青憐開了個玩笑:

  “抱歉,我也無可奉告。”

  他站起身子,準備回去了,又對路青憐說:

  “把奶茶喝了吧。”

  說完張述桐回過身,他斂去笑意,掏出手機,一邊找到老媽的電話——她在島上做地質勘探工作;一邊帶上天臺的門,他對接下來的調查有了新的眉目。

  門板合攏,它隔開了外面的風雪,也隔開了一個談吐不符合年齡的少女。

  樓梯間里重現變得昏暗,張述桐走下樓梯,隔著門板,卻有道聲音仿佛從另一個世界飄來,像是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不想出意外的話,最好不要再來探究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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