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檔:從拯救失蹤少女開始_第63章“無面”_玄幻閣默認冷灰24號文字方正啟體 隨機推薦:
回來了!
這是2012年12月6日的周四,昨晚他們和路青憐一起抓到了盜獵者,為了慶祝,中午來到商業街上的“家南湖魚館”聚餐。
他們應該剛點好菜,從大廳里,能聽到后廚傳來的爐灶的呼呼聲。
空氣里有著散不去的淡淡油煙味。
張述桐睜大眼。
從沒有一刻他的心情如此激動過。
失而復得的人才懂得什么是珍貴。
也許現在要找個角落默默坐一會、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也許趁機跟死黨們干個杯。以便掩飾自己的異常…但張述桐不能這樣做,他的神經放松了少許,又迅速緊繃了起來——
那個兇手是誰?
他趁著那驚鴻一瞥的記憶還沒消散,閉上眼睛,回憶起對方更多的樣子。
首先身高比自己矮,而且矮了不止一點,但胖瘦看不出來,因為是冬天,穿的衣服太厚。
接著是兇手的臉,天色太黑,手機的閃光燈也不是特別管用,等他的眼睛一瞬間適應了光亮、又聚焦上去,整個過程無非兩三秒,他便被對方殺死了。
最初回過頭的那一剎那,他還以為碰見了一個“無面人”,但隨即又反應過來,不是沒有五官,而是對方的臉被什么蒙著,可張述桐也說不好是什么東西,和預想中的面巾不太一樣,比如周子衡父親那樣、尚能露出眉眼;
兇手的整個臉部全被某樣東西覆蓋,顯得“粗糙”,呈暗紅色。
張述桐在思考一個合適的形容…大概就是教室里那種窗簾,有的調皮的學生喜歡藏到后面,把窗簾蒙在臉上,只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五官雛形。
接著就是令他最為驚愕的地方了——
那真的還能稱作一個“人”嗎?
正常人的身體構成是這樣:
頭、脖子、肩膀,遵循先寬后窄又寬的結構,可兇手似乎沒有脖子,或者說脖子比腦袋還粗一點,張述桐知道一些練武的人契合這點,可以有效保護頸椎,從兇手的身手判斷倒也相符。
所以最終的答案是一個身手高超的小個子?
特征是脖子和腦袋差不多粗?
張述桐不知道這些特征是否存在于八年前,但按照迄今為止的線索推斷,既然路青憐死后,他又被人所殺,隨后回到八年前、顧秋綿遇害的當下,三個人到底是不是因為同一個人而死?
這個問題無法判斷,當務之急,還是從“冷血”線上帶回來的線索、手臂上的三個刺青。
想到這里張述桐不再猶豫,放下玻璃杯,在死黨們困惑的目光下跑到前臺,找老板娘撕了一頁賬單紙,將那三個刺青畫在紙上:
蛇、小人、古怪的圓形圖案。
他在回溯前已經把這三個圖案深深記在腦海里,此時毫不費力就能復刻下來,這時背后有個腦袋伸到他肩膀上:
“你一聲不吭地畫什么呢?”
他回頭一看發現是若萍,短發、戴著一個花瓣樣式的發箍,額前的劉海修剪的整整齊齊,是個長相清麗卻風風火火的少女,他們剛從外面進來不久,少女的臉蛋還被風吹得紅撲撲的,說著就要扒開自己,睜大眼睛往紙上看。
讓張述桐想起八年后那個紅著眼睛、小聲嗚咽的氣質冷艷的女人了,三個死黨里面,只有若萍是女孩子,所以張述桐對她和清逸杜康不太一樣,總有種看妹妹的感覺,這時候生出一陣沒由來的愧疚。
其實若萍始終都沒有放棄自己吧,盡管對那個時間線上的自己嫌厭無比,可無論是接到他的電話就趕來島上、在殯儀館前讓自己去她車上待著,還是一直記得從前的承諾;
就像杜康說的那樣,他們對自己的態度應該很復雜,每次失望,但失望過后又僥幸地生出一點希望,最后又是失望。
所以張述桐不想瞞著他們,反而把身體讓開,指了指賬單紙上的圖案:
“從哪里見過嗎?”
“啥意思?”
“就是問問,以后見到了給我說一聲。”
“又故弄玄虛。”若萍翻個白眼,“我還以為你是對砸城堡的人有頭緒了呢。”
張述桐這才想到,大課間的時候顧秋綿城堡剛被砸,不久前他們在騎車去商業街的路上,還討論周子衡暗戀她的事。
“所以你突然畫它們干嘛?”若萍又問。
“昨晚做了個夢。”
結果若萍聞言噗呲一笑:
“我看你這兩天快成大仙了,昨天你那張草紙上寫著青憐和顧秋綿你們三個的名字,就給杜康說是做夢夢到的,怎么今天又夢了?”
是又做了一場噩夢。
這時候清逸和杜康也走過來,張述桐便回憶道我夢到八年后咱們四個去參加同學聚會,大家好久不見,結果剛見面我就把若萍你惹哭了,杜康要來揍我,幸好我跑得快。
若萍便笑得更開心了,說還用杜康動手,你敢欺負我,我自己就能讓你好看。
“那我呢?”清逸一指自己,很奇怪真正的男人為什么沒有表示。
“你根本沒來啊。”
“哇,原來就數清逸這小子最沒良心。”杜康夸張道。
清逸搖搖頭說怎么可能,給你們插播一條冷知識,夢都是反過來的,我應該是閃亮登場的那個。
真的回到十五六歲的時候了。
他們就這樣為了一個隨口編出來的夢境較起來真,說說笑笑吵吵鬧鬧地回到桌子上,沒有一個人去關注到他口中的“好久不見”是什么意思,想來覺得四個人不會分開,哪怕以后進入社會也會常聚,這個“好久”,幾個星期最多了。
然后他們又問夢里的大家是什么樣子,張述桐說杜康接手了家里的飯館,清逸天天在公司加班,兩人聞言都很郁悶,杜康抱著腦袋說什么情況,我一直想去外面闖闖呢,怎么待在島上;清逸則唉聲嘆氣,在他看來加班很不男人。
就數若萍最滿意,誰讓就她一個有車呢,張述桐想起她的樣子,干脆拍馬屁說你是我們幾個里面最有出息的,創業開公司,已經是妥妥的女強人了。
這時三人才想起來問述桐你怎么樣?
張述桐沉默了片刻,說我參加完聚會就死了,若萍踢他一腳,嫌棄他在慶功宴上說不吉利的話。
張述桐扯開話題,拿著賬單紙的內容在他們眼前晃了晃,半開玩笑地說記好了,要是從哪里看見告訴我一聲。
“知道了知道了…”
“等等,第一個我見過啊。”杜康突然說。
“在哪?”
“那不就是條蚯蚓嗎,咱前幾天釣魚還去挖了。”
張述桐無奈說這是蛇,這是小人,還有一個是…說到這里他也卡住了。
“蚯蚓,小人,烏龜。嗯,這不就說得通了,我看你是釣魚釣多了。”若萍又笑。
說著四人又舉起營養快線干了杯,張述桐聽著他們閑聊,心里卻在想別的事。
剛才一直在關注兇手的身份,現在他又記起學姐發來的照片。
監控探頭的畫質很差,而且視角是在斜上方,因此只拍到了那個人的長發。
按說張述桐不會多想,可就在周六的晚上、他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路青憐出門。
那時候對方說去散步,實際上走得很快;
她是往南走的,那是顧家別墅的方向,假設她真的去了別墅,是干了什么?
而且時間也不對,自己碰上她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多,步行到別墅的話,一個小時頂天了,可照片的拍攝時間卻是周日凌晨,這中間隔了好幾個小時,這中間她去了哪?
另外,她還說有話對自己說,喊自己第二天去廟里坐坐,在“冷血”線上,她到底說了什么?
自己初四下學期和路青憐混在一起,是不是和這番話有關?
總而言之,“冷血”線的失敗,除了找錯了兇手,張述桐覺得也有放低了對路青憐的關注的成分。
之前覺得她是在八年后遇害的,因此沒怎么上心,可現在來看,無論是蛇的刺青、手機里廟內的照片、還有最后一刻學姐發來的照片,所有線索都指向路青憐。
如今還談不上有了頭緒,但張述桐為自己定好了接下來的行動方向:
除了關注顧秋綿以外,路青憐也要去調查一下;
然后就是學姐說的,當年的筆錄中,殺害顧秋綿的原因是阻止他父親開發小島。
從原時空和冷血線的結果看,對方的目的確實達成了。
殺死顧秋綿,等于阻止顧父開發小島,可為什么不直接對顧父本人下手…
他正思考著這個問題,卻看見杜康突然很不爽地看向他背后。
回頭一看,原來有個男生進了湖魚館,朝杜康挑了挑眉毛,兩人就這么看對眼了。
是他啊。
張述桐還記得,這個低年級男生是自己的“同行”,馬仔中的一員,今天為他們前來聚餐的大部隊探路,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和杜康杠上了。
這倆人還真是有緣。
等到了結賬的時候,張述桐和這個男生碰到了一起,對方像個斗雞一樣,非要在他身上爭個勝負,因此印象還算深。
既然這個男生還是來了,就說明——
下一刻,只聽對方掀起簾子,一只小靴子先踏了進來。
靴子的主人是個女孩,她還是戴著那條紅色圍巾,正擦拭著頭發上的水跡,面色有些冷淡,但張述桐這次知道是因為她心情不好,他看到顧秋綿走進來——盡管知道對方肯定活著,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真奇怪,明明剛才還在殫精竭慮思考著兇手的線索,連死黨們討論什么都沒有入耳,現在卻突然放松了一點。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拉她過來,然后問清楚她家保姆和保鏢的問題。
但張述桐知道,現在和從前不同了,很多事還沒發生,他和顧秋綿的關系處于一個比較差的階段…嗯,就是叛徒,又因為早上和若萍說了幾句話,隨后就被她無視了。
所以張述桐回過頭,為自己倒了杯營養快線,他喝著奶,看一群馬仔圍著大小姐在大廳里點菜,七嘴八舌,大概是討論吃什么,張述桐心想這群馬仔沒幾個合格的,什么清蒸魚紅燒魚都不重要,先把糖醋里脊點了啊,她就愛吃那個,連吃個蓋澆飯都要用糖醋汁配飯。
好在有人想到了,是個在顧秋綿身邊站著的女生,張述桐曾把她叫做小秘書,現在小秘書把一切安排好了,招呼著眾人把桌子拼在一起、誰去點菜誰去買飲料、還順帶把那個男生訓了一頓,好像說什么“把你那點小心思藏好”云云。
于是對方看自己這桌的目光更不爽了。
張述桐心想自己現在還不是馬仔,就算投奔你們大小姐人家還不愿意收我呢,大家又沒有利益牽扯,你看我不爽干什么?
當然一個小男生實在不值得上心,他們這桌的菜已經端上來了,是紅燒排骨,這次張述桐為他們三人每人夾了兩塊,說自己其實不喜歡吃紅燒排骨,隨便點的,如果你們今后誰要請客,不用這么刻意。
若萍聞言怒了,說你不喜歡吃還點什么,張述桐本想說我是覺得你們三個想吃,但他想起老宋的話,人有時候不能想的太多,哪怕善意依然如此。
杜康則說下次去我家吃唄,讓我爸給咱們開小灶,不信沒有述桐你愛吃的。
張述桐才想到杜康的生日還沒過呢。
那接下來的目標就是這樣好了:
救下顧秋綿。
找出兇手。
然后和死黨們開開心心地去過個生日。
這個2012年的冬日注定不會平靜,可如果不把這些障礙掃除干凈,他也無法迎來新的人生。
面前的排骨冒著熱氣,這一刻張述桐才覺得一切都真實了起來,只是清逸的關注點很不同:
“述桐你今天不太對勁啊。”
他的觀察力一向敏銳,壓低聲音道:
“老往顧秋綿那邊看什么?”
“他倆絕對有事。”杜康湊熱鬧。
若萍只是翻白眼。
張述桐突然發現還有件頭疼的事,若萍和顧秋綿的矛盾還沒解開呢。
他說自己就是覺得顧秋綿身上有點眼熟,所以多看幾眼。
若萍本來還在冷笑的,直接忍不住捧腹,“你也別找這么差勁的借口啊,再說你倆是同桌,下午回去之后還不是想看幾眼就看幾眼。”
張述桐卻無奈道真的有點眼熟,可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想不起來。
可能是他看顧秋綿看的太多,也可能是他們四個人說悄悄話被大小姐發現了,這時候戴著紅圍巾的少女回過頭,也看了張述桐一眼。
兩人對視,隨后顧秋綿漫不經心地移開目光,就是發梢上的墜子甩得飛快。
“還說沒事,你看你倆…哈哈。”
張述桐心想秋雨綿綿就是這樣子啦,從前總喜歡瞪自己,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像他現在也想不通,那晚在別墅對方為什么突然提起披薩,水果味的,實在是個很奇怪的問題。
再之后就和從前差不多,他們的菜一道道被端上來,這家店的老板心里有鬼,所以故意把顧秋綿那桌的菜往后拖了一點。
顧秋綿那邊把桌子拼在一起,一堆人坐下,大小姐自然坐在桌首,她現在和張述桐處于斜對面的位置,張述桐能看到她摘下圍巾,給跟馬仔們淡淡地說要喝酸奶。
張述桐的筷子突然掉了。
“他這人絕對沒救了…”
“喂喂,述桐,不至于看女生看傻了吧。”
“男人就是這樣…雖然后面的我暫時沒想出來,但男人確實是這樣。”
死黨們都在調侃。
只有張述桐突然升起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
他突然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顧秋綿身上有種眼熟的感覺了。
女孩摘下圍巾,脖子處變“細”了不少——從她剛才走進店里,就一直戴著圍巾,下巴縮在里面。
張述桐在抓李藝鵬的時候曾把這條圍巾塞進過兜里,大概知道它的長度。
所以說,如果有人把一條圍巾的一端蒙在臉上,另一端則全部堆在脖子上,會變成什么樣子——
本類推薦:
地圖導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