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最糟糕的時間線(加更2)_回檔:從拯救失蹤少女開始_網游小說_螞蟻文學 第59章最糟糕的時間線(加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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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萍卻像機關槍似的,這些話她不知憋了多久,越說越憤怒:
“整個初四下學期你們幾乎每天都在一起吧,你原本口口聲聲說對路青憐沒有興趣的,但又背著我們和她在一起,你讓我們怎么想?杜康當時是不是難過了很久,一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邊是暗戀的女生,你又讓他怎么想?
“但他覺得那件事之后對你打擊很大,就全憋心里了,我還記得他那天晚上帶了一瓶酒來找我和清逸,明明都快哭出來了,還故意裝得特別灑脫,說自愿退出競爭、成全死黨,我還教訓他你就沒有競爭過哪來的退出…所以說當年沒人怪你的述桐,但你不應該一等畢業立馬就翻臉不認人的。”
若萍似乎完全陷入了回憶,她以寂寞的語氣繼續道:
“她奶奶不讓她上高中,我們都在幫忙想辦法,去找老師去找學校去找教育局…這件事最該由你來做,但你還記不記得你當時怎么說的?
“你說這件事不用我們插手,已經想好辦法了,我當時還想你肯定和以前一樣,雖然喜歡賣關子裝神秘,但總能把所有事安排好,但等快開學了我們才知道,其實那就是在撒謊,你把所有人都騙了,等我們反應過來都已經開學了,最好的調解時機也過去了,然后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我們還想說不定你有自己的苦衷,等著你給大家一個解釋,之前不是說好一起去鎮上上學嗎,結果等開學了才發現你一聲不吭拍拍屁股跑去市里了。”
“好,上學的事我可以不怨你,對路青憐置之不理的事我也可以不怪你!”她越說越激動,涂著美甲的手指著殯儀館大門:“但你當時為什么要騙我們?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這樣,青憐她一輩子、從出生到離世,連這座小島都沒有出過,一輩子都在那座廟里待著!”
“然后呢?然后又發生了什么,我們那時候還是覺得你不是那種人,以為有什么隱情,結果跑去市里發現你和你那個學姐在一起了!
“現在你再告訴我,你怎么有臉跟我說節哀的?”
張述桐下意識退后了一步,完全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他只能試圖捋清事情的經過:
從初四下學期開始,自己就和路青憐成天黏在一起,而且聽他們的意思,好像不是一般的朋友關系,然后等初中畢業,他從前是隨父母工作調動去了市里,而不是鎮上的高中,然后大家原本約定好了去鎮上上學,可自己不但沒有遵守約定,還騙了他們所有人;
不僅如此,路青憐的奶奶不讓她出島上高中,原本能從中找到教育組織調解的,可自己又從中作梗,硬生生把這姑娘的前途給摧毀了;
這還不算完,除了翻臉不認人以外,等到了市里,又跑去和自己學姐談戀愛?
但這完全不對啊,先不說他對路青憐根本不存在喜歡的感情,就拿時間來說,從初四下學期開始,自己回來的時候是12月份,開學是2月份,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就和路青憐確定關系了?
自己是想著享受正常的人生不假,但應該不至于這樣享受吧,再者說,他為什么又要跑去市里,就為了和學姐談戀愛?
張述桐是曾喜歡過對方不假,可這么多年過去,那點情愫早就消磨得一干二凈了,捫心自問,這實在不像他能干出來的事,可有心辯解,卻突然想到剛從手機看到的聊天記錄,自己昨晚上剛和名為“蘇云枝”的女性聊完天,這到底什么情況?
短短兩個月,他就徹頭徹尾變了一個人?
最讓他不解的還是和路青憐之間的關系,那就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和誰談戀愛也不會和她談的,而且自己為什么要害她?
但剛剛杜康差點就要急眼了,若萍也說著說著眼睛又紅了,想來死黨們沒有騙自己的理由…不過現在真的還能再稱為死黨嗎,張述桐突然有些落寞地想,他本以為重新來過之后,本該對這段關系更加重視的,尤其是從通訊錄里翻出他們幾個電話的時候,心里有種淡淡的欣喜。
可現在再看,怎么還不如原時空里的關系,那時候大家只是好久沒聯系,可小時候的玩伴見了面仍感親近,而現在一個不知所蹤、一個快成了仇人、還有一個雖然愿意說幾句話,但語氣也徹底陌生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子?
張述桐又點燃了一根煙,他似乎明白如今的自己為什么會有煙癮了。
自己的人生沒有改變,還是那個刻意將自己與外界隔離開的人…
死黨們也形同陌路…
路青憐最后還是離世了…
可以說一塌糊涂。
這一次的人生甚至不如上一次,他到底改變了什么?
“你自己冷靜下吧。”
若萍冷冷丟下一句話,轉身進了殯儀館。
張述桐目送她離去,又在原地站了一會,他看著那片鐵青色的湖面,慢慢從欄桿上滑下,蹲下身子。
可隨后若萍又從殯儀館里出來,兩人隔得很遠,她突然扔來一樣東西,張述桐下意識接住,原來是車鑰匙。
“拿著去車上待著,在外面不嫌丟人,”她皺著眉頭,“還有,別在我車上抽煙。”
張述桐剛要道謝,她卻已經進去了。
他便抱著凍得發僵的身體,拉開suv的車門,車內飄著淡淡的香味,張述桐坐在副駕駛上,稍稍往后仰了一點座位。
他盯著車的頂棚,身心俱疲,老實說現在真想直接睡一覺,什么都不去想,可那是逃避,起碼要先弄清楚發生了什么。
他找到清逸的號碼,手指停留在撥號鍵上,可這時突然有個男人粗暴地擠上車,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宋南山。
他豎著一絲不茍的背頭,一開口卻漏了餡:
“你別說,若萍還挺懂車啊,”老宋四處拍拍摸摸,稱贊道,“豐田車確實好,開不壞。”
張述桐沒心情去問你那輛福克斯去哪了,他收起手機,老宋問,你們又鬧別扭了,多大的人了還鬧別扭。
是啊,多大的人了還鬧別扭,或者說成年人的世界里就不該存在別扭這個詞。
老宋還是絮絮叨叨的,從日本車聊到美國車,從bba聊到三大媽。
張述桐不清楚他要說什么,但這時候有個人在耳邊嘮叨也不錯,干脆閉上嘴,耐心聽班主任說話。
“述桐,這么狼狽可不像你啊。”
宋南山突然說。
張述桐一愣,心說老師你這次可看錯了,其實我這些年一直沒過得多好,真正不狼狽的時候大概只有那四天,倒被你全部記下了。
宋南山卻像松了口氣,他露出回憶的神色:
“我還記得你那天晚上的表現呢,還記得吧,咱倆找面包車那次,也是冬天,好像離現在沒多遠,下著雨,咱倆都被淋成落湯雞了,我這邊急得臉都發青,結果你那邊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我本來不想提的,但在老師心里你已經很厲害了,別老是責怪自己。”
張述桐無聲張了張嘴,想對他說句抱歉,自己沒有他想的那么厲害,而且好像真的辜負了大家的期待,雖然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成這樣。
“你是老師最驕傲的學生。”
班主任又說了一句。
宋南山拍拍他的肩膀,和當年教自己追女孩的時候一個樣子,從那身板正的西裝內兜里掏出一張紙遞給他,那原來是一張照片:
“這是當年的畢業照,你當初沒要,我就給你一直留著,這次正好帶來了,想著能不能碰上,拿著吧。”
說完他就下了車,臨走前還開了句玩笑:
“洗照片的錢幫你交了,不用還。”
接著車門重重地關上,他像個犀利的劍客,看似說了一大堆,但真正想說的只有三句話,就像拔出劍揮舞了無數次,其實讓人封喉的只有三劍。
密閉的空間里,張述桐沉默地接過照片。
那是他們的初中畢業照,頭頂掛著2012屆英才中學畢業生的橫幅;
老宋搬了張凳子坐在前排的最中間,他是班主任,大大咧咧地岔開腿。
自己則在第四排右邊,死黨們都圍在旁邊,杜康擺了個很夸張的pose,清逸常年癱著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微笑,若萍就在自己和清逸后面,給他倆一人比了個兔耳,正巧被自己發現了,正回頭翻了個白眼,這一幕就被照相機抓拍下來。
他又看見路青憐了,站在最后,一如既往、面無表情,但總歸是少女模樣,或者說好歹是張彩色的照片…這張照片時隔八年被他拿在手上,其實這里面的一張張面孔才是他最熟悉的樣子。
這張照片的表面已經發黏了,老宋骨子里依然是當年那個糙漢子,記憶也黏稠如水,張述桐就仰在副駕駛位上一直盯著它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一點點變黑,他聽到車窗外的人聲,原來是老宋攬著若萍和杜康的肩膀過來。
他笑著說行了行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守在殯儀館干嘛,趁天沒黑抓緊跑去吃頓飯,從前明明要好得天天黏在一起,快能穿一條褲子了,這么多年不見,有什么看對方不爽的就都說出來,一醉方休嘛。
然后若萍就嘆了口氣,仿佛變回了當年那個風風火火的小女生、因為受不了他們三個男生成天頭疼,她打開車門,杜康這時候還有些不情愿,被若萍瞪了一眼:
“你怎么比我還扭捏?”
杜康就臭著臉進了后排,他特意給老宋讓了座,從前是班主任開著那輛福克斯小車帶著他們四個亂逛,大家聞著煙味擠在一起,現在卻反過來了。
可宋南山卻說我就不去了,省得有老師在你們放不開,今天晚上別管是哭也好笑也好打也好罵也好,都開心點啊。
三個人最終上了車,若萍也變成一個瀟灑的司機了,她開著suv駛入環湖路,窗外的風景迅速后退,她從后視鏡里看了眼杜康,打破沉默:
“去你那兒?”
“我館子這幾天歇業了。”杜康嘟囔道,“老地方吧。”
若萍點點頭,又不說話了。
大家都知道老地方說的是什么,張述桐和若萍說了一聲,降下一點車窗,路的外側就是湖面,他吹著風,仿佛看到岸邊坐著四個正在釣魚的少年人的背影。
車子駛入城區,小島上的私家車也多了起來,城區相比八年前要繁華一點了,但只有一點而已,他們三個對這條路再熟悉不過,看若萍七拐八拐地抄了條近路,有時拿不準就問杜康一嘴,最終車子在商業街入口放慢速度,今天確實沒多少人,還是那副清冷的樣子。
車子能開進去,suv最后在“家南湖魚館”門口停下。
張述桐解開安全帶,他下了車子,打量著周圍的店鋪,這條街和以前差不多,多是兩層高的門面房,街上的店鋪卻基本換了個遍。
和班主任一頭扎進雨里、尋找面包車的那個夜晚還歷歷在目,可現在他再也找不到那家賣圍巾的衣帽店了。
“知足吧城里人,你還想多上檔次?這家湖魚館沒倒閉就不錯了。”若萍看著他遲遲不進去,便刺了一句,帶著杜康去里面點菜了。
可聽到她的話,張述桐的心臟卻猛地抽搐一下。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從回溯后感到的那股若隱若現的違和感從何而來:
為什么這條商業街…
還在?: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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