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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王家傳承

  一日后。

  太乙玄罡符1830靈一枚。

  王志泉眼睛里閃爍著賊亮賊亮的光,專心致志的盯著蜃影。

  “要去青靈境了,你怎么還盯著蜃影。”

  王執事推開屋門,站在夜色里,陰沉著臉呵斥道。

  “爹。“他聲音啞的像是被奪了舍,“我就是看看,看看。“

  王執事站在陰影里,原本魁梧的身形如今佝僂得厲害。

  他扶著門框的手指節發白,似乎連站直都費勁。那張曾經不怒自威的方臉上,如今掛著一層病態的蠟黃,連胡須都變得稀疏斑白。

  “看什么看!“王執事突然暴喝,卻在中途變成尖銳的女聲,聽起來怪得很。

  屋內陷入死寂。

  王志泉這才注意到,父親腰間那塊象征執事身份的玉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粗糙的麻繩——那是普通人系褲子的方式。

  窗外一陣風吹來,王執事寬大的衣袍被掀起,露出里面空蕩蕩的袖管。曾經充盈著靈力的軀體,如今連衣袍都撐不起來,像件衣服掛在枯枝上。

  “拍賣行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別碰。“王執事突然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去青靈境,把陳望潮的靈根給我帶回來。“

  “我就說他的靈根有古怪,我要他的靈根!”

  他說完見王志泉還在看蜃影,似乎自己說什么王志泉都沒聽,便踉蹌著走進屋子。

  沒想到王執事卻在門檻處絆了一下,打了個趔趄。

  這個曾經御劍千里的修士,如今連道門檻都邁得艱難。

  “看!就知道看!!”王執事打掉王志泉手里的蜃影玉簡。

  王志泉的眼睛本來依舊死死黏在蜃影上,手指神經質地摩挲著玉簡邊緣。

  那串數字在他瞳孔里跳動——1830靈,1830靈!他呼吸越來越急促,連王執事的話都成了耳旁風。

  “啪!“

  蜃影玉簡被猛地打落在地。

  王志泉愣了一瞬,緩緩抬頭。

  眼前這個佝僂的老頭子,哪還有半分當年王執事的威風?那枯樹皮般的臉上,連憤怒都顯得滑稽可笑。

  王志泉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嘴角咧開一個扭曲的弧度:“老東西,你特么找死。“

  他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府里擠出來的,帶著黏膩的惡意。

  “砰!“

  一記重拳忽然狠狠搗在王執事的鼻梁上,軟骨碎裂的聲音清脆可聞。鮮血頓時從兩個鼻孔噴涌而出,在王執事蠟黃的臉上沖出兩道刺目的紅痕。

  王執事一下子怔住,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兒子”,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有什么不敢的?嗯?你告訴我,我有什么不敢的。“王志泉揪住王執事稀疏的花白頭發,將他的臉狠狠摜在桌面上。

  茶盞被撞翻,滾燙的茶水澆在王執事臉上,燙得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啪!“

  一記耳光甩過去,王執事嘴里飛出兩顆帶血的牙齒。他佝僂著身子想要爬開,卻被王志泉一腳踩住后背。

  “看看你現在這副德行!“王志泉獰笑著加重腳上的力道,“還記得去年你是怎么當眾扇我耳光的嗎?就因為我賭輸了兩百靈石?“

  王執事的手指在地板上抓出幾道血痕,曾經蘊藏靈力的手掌如今連木板都抓不破。

  “我…我是你爹…“王執事的聲音像是破舊的風箱。

  “爹?“王志泉突然暴怒,抄起桌上的銅燭臺狠狠砸下去。“你也配?!“

  燭臺砸在王執事肩頭,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這個曾經在長南醫修學院呼風喚雨的執事,如今像條老狗般蜷縮在兒子腳下,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利索。

  掙扎中,他腰間那根麻繩在廝打中松開了,褲子滑落到腳踝,露出兩條枯瘦如柴的腿——那是常年御劍飛行、從不著地的修士特有的體態。

  而如今卻以最不堪的方式暴露在曾經最瞧不起的兒子面前。

  王志泉喘著粗氣,看著地上這個涕淚橫流的老廢物。他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用戒尺把他手心打得血肉模糊的場景。

  那時候的王執事,可是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你說,我有什么不敢的?“王志泉一腳踹過去,正中王執事腹部,“你現在就是個廢物!連門檻都跨不過去的廢物!“

  王執事蜷縮在地上干嘔,稀疏的胡須沾滿了口水。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被兒子一腳踩住肩膀。

  “帶陳望潮的靈根回來?“王志泉俯下身,揪住王執事的衣領,“就憑你現在這副德行?“

  他猛地將王執事拎起來又摜在地上,像在摔一個破麻袋。

  王執事的衣袍散開,露出里面瘦骨嶙峋的胸膛。曾經蘊藏靈力的丹田處,現在只有一道微不可見的疤痕。

  他徒勞地抓著兒子的褲腳,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

  “知道我現在看什么嗎?“王志泉撿起蜃影玉簡,懟到父親眼前,“看見沒?1830靈!你當執事時一年才多少供奉?“

  他越說越激動,又是一腳踹在王執事腰眼:“就因為你廢物,我才要去巴結葉流光!就因為你廢物,我才連買符箓的本錢都沒有!“

  “現在老子掙了多少錢你知道么?要不是你一直攔著,老子現在要什么靈根沒有?”

  “老東西,該死的時候就趕緊死,你活著很討人厭你知道么。”

  王執事像條死魚般癱在地上,渾濁的眼睛望著房梁。

  窗外的風突然大了些,吹得燭火搖曳。墻上兩道影子一立一臥,像極了王家傳承。

  王志泉罵了幾句后便忙不迭的打開蜃影玉簡。

  太乙玄罡符最近漲的特別好,只是幾個小時前賣掉后再漲就讓王志泉有些不開心。

  他把心底的怒火撒在王執事的身上后覺得好了些,定睛看去。

  王志泉的呼吸突然停滯——蜃影玉簡上的數字瘋狂跳動,最終定格在“貳仟零柒拾叁靈“幾個刺目的大字上。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怪響。

  “兩千零七十三!!“他魔怔般反復念叨著這個數字,突然暴起沖向里屋。翻箱倒柜的聲音驚醒了奄奄一息的王執事。

  “你…你要干什么…“王執事掙扎著爬向門口,卻在門檻處被兒子拖了回來。

  王志泉手里攥著幾張泛黃的地契,眼中閃爍著癲狂的光:“老東西,都怪你,要不是你一直攔著我,我早特么的掙了十幾萬靈石。“

  “不,這是祖宅!不能賣!“王執事拼命搖頭,卻被兒子一腳踩住手腕。

  “由不得你!“王志泉從腰間抽出短刀,刀鋒在燭光下泛著冷光。

  “媽的,帶你個老東西去當鋪簡直丟人現眼。”王志泉罵道。

  他蹲下身,笨拙的用膝蓋壓住王執事的手臂,刀刃抵在那根枯瘦的手指上。

  “逆子!你會遭天譴的!“王執事突然嘶吼起來,聲音卻戛然而止——刀光閃過,他的右手小指齊根而斷。

  鮮血噴濺在那些地契上,將“長南“等幾個字染得猩紅。

  “天譴?“王志泉獰笑著抓起斷指,“你現在連只螞蟻都碾不死,拿什么降天譴?再說,被你活活剜了靈根的人還少么?你特么怎么沒造天譴?“

  王執事蜷縮在血泊中,看著自己的斷指被兒子像垃圾一樣扔進儲物袋。

  他突然想起好多年以前,自己也是這樣按著一名藥農的手,逼他簽下靈田轉讓契約。

  那時那地那人的眼神,應該和現在的自己一模一樣吧。

  王執事有些茫然,他不再掙扎,就連手指上傳來的疼痛似乎也消失了,只是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他竟然是那么的陌生。

  王志泉的目光突然釘在王執事左手無名指上——那里套著一枚古樸的青銅納戒,戒面刻著“懸壺“二字,正是王家祖傳的儲物法器。

  “老東西,還藏著好東西!“他眼中迸射出貪婪的綠光,一把攥住王執事的手腕。

  王執事突然劇烈掙扎起來,枯瘦的手爆發出垂死之力。

  他沒嘶吼,也沒謾罵,只是拼盡全力的掙扎,要保住這枚王家祖傳的戒指。

  “咔!“

  王志泉根本懶得廢話,刀光一閃,無名指齊根而斷。戒指帶著半截手指滾落在地,在血泊中發出“叮“的輕響。

  王執事這次連慘叫都發不出,沉默的看著自己的斷指和鮮血四濺。

  “讓我看看老東西還藏了什么寶貝。“王志泉撿起斷指,粗暴地擼下戒指。

  當他將神識探入納戒時,整張臉都扭曲起來——里面赫然堆著三瓶筑基丹。

  “哈哈哈!“他癲狂大笑,一腳踢在父親腰眼,“裝死裝得挺像啊?有這種好東西不早拿出來?“

  王執事蜷縮在血泊里,渾濁的淚水混著血水往下淌。那本是他留著等兒子筑基時用的,現在卻成了催命符。

  王志泉倒出一粒丹藥,在王執事眼前晃了晃:“想要么?“突然又獰笑著塞回瓶中,“等老子從青靈境回來,心情好說不定賞你半粒。“

  他說著把納戒戴在自己手上,戒圈還沾著王執事的血。

  王執事已經發不出慘叫,只能像條離水的魚般張著嘴。他的視線開始模糊,恍惚間看見兒子正用他的血在墻上計算著什么,那些歪歪扭扭的數字在燭光下如同索命的符咒。

  “老東西,你猜怎么著?“王志泉突然轉身,臉上帶著病態的潮紅,“等我去當鋪當了這些東西,只要12個小時,這批符箓出手,我就能掙20萬靈!“

  他的話突然卡住——王執事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但嘴角卻詭異地翹著,像是在嘲笑他的癡心妄想。這個發現讓王志泉暴怒不已,他抄起燭臺就要砸下去,卻在半空停住。

  “呵,差點忘了。“他收起燭臺,小心翼翼地把沾血的地契折好,“你現在連讓我生氣的資格都沒有了。“

  蜃影內,太乙玄罡符的價格還在瘋漲。

  而蜃影外,王執事最終像塊破布般被扔在墻角,身下漸漸暈開一片暗紅的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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