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成功后,被救了出來。
原本派了人送她回鄉,可她不愿走,全家被滅,她道,回去也是苦傷心,便再三懇求留在駐營,跟著伙夫給軍士們做飯。
為人熱情,干活利落,心思也不壞,在駐營內人緣頗好,不少隨軍的婦人,也愛同她說話聊天,將她當作實打實的姐妹。
她沒有明說過什么心思。
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畢竟之前,她一天能找千戶大人十次都不止。
“不必。”陸清旭看向葉秋漓,冷聲,“賀娘子請回吧,如今夫人在身邊,她最是體貼,也懂得如何照顧人。”
賀小麥回頭看了眼葉秋漓,眼底似乎閃過一絲黯淡,陸夫人長得是真的好看啊,跟天上月亮似的。
她依舊熱情的笑了笑,朝著葉秋漓頷首以禮,又對著陸清旭和展鵬明朗一笑,“那我去伙房幫忙去了。”
人走之后,葉秋漓站在原地,總覺得頭頂一股冷意襲來,陸清旭陰沉著臉,冷峻面孔沒有絲毫暖意,他直直看著葉秋漓:“春桃,展鵬,下去。”
兩人屏氣凝神離開,葉秋漓還有些懵,只見男人大步走過來,黑色盔甲,長發高束,凜冽氣質裹挾其中。
他走過來,什么也不說,直接一把將葉秋漓扛在肩上。
葉秋漓驚叫一聲,忽然懸空的身子,被嚇了一大跳,“你干嘛?”
男人進屋,直接將她扔在床榻上,不輕不重,葉秋漓屁股還是有些撞疼,她有些凌亂,抬眸對上男人陰鷙冷眸,下意識往后退了退,“夫君”
陸清旭咬牙切齒,滿心怒意,卻又不知如何發泄。
葉秋漓到底是怎么做到這般坦然的,哭紅眼睛說他藏了人,要來瞧瞧,可這事在軍中都傳了好幾日了,她半分動靜沒有不說,今日別人找上門來,她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甚至還跟著有說有笑。
離開時他可看見了。
那賀娘子手里拿著一個簪子,是她從府中帶來的,好聲好氣就算了,還給人簪子?
這算什么?
瞧著別的女子跟他說話,她也半分情緒都沒有,安靜在一旁看著?
她到底在不在乎他這個夫君?
那日哭得楚楚可憐,今日又這般云淡風輕,敢情那日眼眶泛紅,哭成那般,都是為了葉寒霜唄,半分沒有她這個夫君?
是嗎?
嗯!?
陸清旭胸口起伏,黑色盔甲下,襯得那冷意和怒意越加清晰濃重。
葉秋漓后背不免發涼,坐直身子,示好,伸手去拉他的手。
陸清旭像個孩子似的,煩躁甩開:“葉秋漓,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葉秋漓跪坐起身子,與男人目光對視,手握住他寬厚臂膀,看著他的眼睛:“我在乎你啊,我怎會不在乎你?”
陸清旭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上葉秋漓茫然的眸子,雙眸依舊冷得駭人。
葉秋漓咽了咽喉嚨,繼續靠近,輕聲哄著:“因為賀娘子嗎?”
陸清旭不說話。
“我來了有一段日子了,也聽人說了些,賀娘子人不錯,遭遇可憐,也沒什么壞心思,再者她也沒說要給你做妾,我總不能莫名其妙對她怎么樣吧。”
葉秋漓細聲細語,掌心輕輕撫上男人的臉,湊近眸子,耐心哄著。
陸清旭冷盯著她的眼睛。
沉著臉,還是不說話。
“那你同我說好不好,我要怎么做?”
葉秋漓保持耐心,掌心不停摩挲著他的臉頰,她確實在這方面沒有什么天分,性子柔和的人,有些時候,在感情上多少有些涼薄,不喜妒忌之事,也不太有這方面的情緒。
這樣的性子,有時是好的。
可在陸清旭這個想要在葉秋漓身上,再三確定愛意的人來說,簡直折磨。
還要他說?
他說了,葉秋漓就照著他說的做,可那樣算什么,又不是她發自內心想這么做。
陸清旭想要在葉秋漓身上看見確切的愛,反復試探,耐心引導,卻無論如何也找不見。
他又怕太兇把人嚇到,一邊壓制著怒意,一邊又渴求被愛,矛盾藤蔓四處糾纏,將他身為庶子,被父親厭惡,又毫無背景的那份自卑,鮮血淋漓地撕裂開來。
葉秋漓看著他泛紅的眼眶,有些慌,雙手捧起他的臉,蹙眉:“這是怎么了?”
陸清旭咬牙,壓制住情緒,輕輕扯開她的手:“我去水房沐浴,換身衣裳。”
男人說完就走。
葉秋漓想叫住,可人已經走了。
葉秋漓眼底疑惑,低頭琢磨片刻,最后找了他的衣裳,抱著去了水房。
陸清旭用的單獨水房,她推開屋子時,陸清旭便感知到了她的到來。
可他閉著眼沒出聲,整個人泡在浴桶中,粗實手臂冷倦慵懶搭在桶邊,寬厚臂膀,若隱若現的胸膛,此場景若是成畫,可謂欲念無邊。
“夫君,我給你拿了衣衫。”隔著屏風,葉秋漓試探開口。
“嗯。”
葉秋漓看著手心的衣衫,想了想,繞過屏風,走到陸清旭面前,將衣衫搭在一旁架子上,看著閉目養神的人,小心翼翼湊近,彎腰到他耳邊,輕聲說:“別生氣,我伺候夫君沐浴,可好?”
陸清旭緩緩睜開眼,冷眸看著她。
葉秋漓眉眼彎彎,露出一抹溫暖笑意,決定忽視他的冷漠,直接行動。
然后轉頭去拿帕巾。
結果手腕忽而被人拽住。
下一刻,陸清旭忽然站起身子,水花晃動,葉秋漓還未反應過來,人忽而被他單手攬腰,抱了起來。
男人先將她放在桶邊坐著,沉著臉,一手扶著她腰,一手低頭將她鞋襪褪去,又要解她的外衫。
葉秋漓睫毛輕顫,捂住胸口:“我適才剛洗過。”
男人掀起眼眸:“不是要伺候我浴洗?”
“我是說,給你擦擦背。”她晃了晃手里的帕巾,連忙說。
陸清旭盯著她眼睛,嘴角輕扯,意味不明,一股子邪肆冷勁,聲音低啞如蠱:“葉秋漓,你就這樣哄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