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只是表面的,收到了內里。
身上的氣質,反而更加清冷疏離。
連帶著眉眼,都冷得像一道媚骨生成的刀。
稍微多看一眼,變有種既害怕又想窺探的深意。
龍月思考一瞬,撲通一聲跪下身子。
“少夫人,我們公子如今,孤身一人,身上看似沒有什么病癥,可他這段時間,從未睡過一次好覺,以前同您在一塊時,還會多說些話,多笑些。”
“可如今,越加沉默寡言,如此種種,皆對身子不利,長此以往,恐傷身傷心。”
“我們公子,自小沒了母親,沒有人教他如何愛人。”
“但他其實,嘴硬心軟,大多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傷害了您,可不管怎么樣,公子心里,始終有您的。”
陸清衍:我記得只讓你帶了一句話。
龍月繼續說,語氣誠懇又焦急。
“他唯一想做之事,不過為母家鄒氏重立門楣,所以有了神機門,并暗中追隨晟王殿下。”
“您確實不在他的計劃之內,所以初識,他習以為常將您排除在外,而后小心翼翼相處,不敢賦予真心,可他的心,早就離不開您了。”
“他夜里睡不好,有時總喚您的名字。”
龍月平時話并不多。
此刻一口氣說完全部時。
胸口深深呼了一口氣。
可葉寒霜依舊眉眼淡淡,“所以你說這些,是想做什么?”
龍牙這才想起,自手中的點心,她將點心奉上,頷首請求:“求少夫人,去見見公子,也不是要怎樣,今日元宵,闔家團聚的時候,公子沒有回陸府,他回潿州,其實也就是想見你一面。”
就是嘴硬好面子。
死活不開口。
葉寒霜細白指尖,輕輕落在書頁上,她看著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的人,睫毛輕輕掀起:“我記得,你以前,是個話很少的人。”
為了自家主子做到這個份上。
內斂話少之人,逼得這番高談闊論。
這屬下,做得可真是稱職。
葉寒霜挺佩服。
即使知道,龍月心里,對陸清衍存在愛慕之情。
她對龍月,也還是佩服。
龍月這才示意到,公子讓她帶一句話,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
葉寒霜看她微愣模樣,笑了笑:“你待你們公子,很好。”
龍月似乎想到什么,垂下了睫毛,語氣多了幾分傷感:“公子對我兄妹二人,乃知遇救命之恩,龍月自當忠誠相待。”
“這些話,是你們公子讓你說的?”
龍月愣了下。
葉寒霜立馬明白:“顯然不是。”
“我不想見他,你走吧。”葉寒霜目光落在書頁之中,看著一行行消息,神色越加淡然平靜。
龍月欲言又止,有些著急:“二少夫人,求您,見一見吧。”
葉寒霜皺了皺眉:“龍月姑娘怕是糊涂了,陸家的二少夫人,早死了,訃告連京城都送到了,潿州更不必說。”
“那訃告是公子放手之舉,可亦是公子愛您之舉,若是公子下定決心,不放你走,他可以讓晟王殿下派兵的,只要公子開口,晟王殿下不會不應。”
“大公子和大少夫人能藏住您一時,卻絕對藏不了您一世。”
“那訃告,也是為了您不被陸府牽絆住腳啊。”
龍月語氣激動起來,她皺眉,心中似有千言萬語想說,“二少夫人!公子他真的,在意您!”
葉寒霜看著龍月,眸底似乎有些觸動,捏著書頁的手指,幾不可查的顫了顫。
龍月說得很是激動,眸底都有些濕潤。
龍牙和龍月兩兄妹。
一人極力不想葉寒霜再和自家公子又什么牽扯,一人卻極力想要將葉寒霜勸回去,希望兩人重修于好。
她是曾愛慕公子。
可比起讓所愛慕之人,一定要多看自己幾眼,龍月更希望他能擁有自己的幸福。
葉寒霜站起身子,將龍月扶起身:“謝謝你對我說這些,但是”
葉寒霜但是兩個字還沒說完。
剛被扶起身的龍月,沉默著,撲通一聲又給跪下。
“不是,地上涼,你先起來吧。”
“少夫人若不愿去,龍月便在此長跪不起,直到少夫人愿意為止。”
這是,威脅?
葉寒霜不可思議地看著龍月,“你先起來,行嗎?”
“不。”
龍月面色恢復高冷,一雙黝黑的眸子,倔強冷漠的盯著地面,不說話,不動,就這么板直跪著。
葉寒霜萬萬沒想到。
自己有一天,還會被人使苦肉計。
而且還是龍月。
她嘗試了好幾次,想要把龍月扶起來,可龍月紋絲不動,葉寒霜無可奈何,深深吸了一口氣:“龍月,你的這些話,并非是陸清衍所說,只是你說的而已,我和他之間,也并非鬧了什么小誤會,才走到今日這般地步。”
在侯府時落掉的胎。
在白云觀時直接以命要挾她。
在來潿州的路上,曾經說此生不納妾,只一心一意對她好的人,忽而冒出了個庶女。
雖說后來被他送走,也不知送去何處養著了。
到潿州之后,想要逼她去找三姐夫同神機門合作,否則就對阿姐動手。
她易容離開,他是著急過。
可嘴里口口聲聲說的,都是什么一個女人罷了,于他陸清衍而言,什么也不是,還說她這樣性子的人,離了他陸清衍,誰會要她?
山莊之后呢,利用迷藥將她和阿姐帶走。
再次用阿姐的性命威脅,讓她做通房,做神機門死士。
得知她有孕后,依舊用威脅的手段,將她囚禁在宅院之中。
以前他不想要孩子,可能那時又想要了,便逼她把孩子生下來。
還說孩子生下來,隨她去哪。
那時候,他也不過,在乎孩子罷了。
雖然,那只是假孕。
后來在昭覺時,找到她,說的也還是威脅之語,甚至口出厲言,要動整個葉家,最后居然還掐了阿姐 個中種種。
可不是什么隨意勸說,便可以化解的小誤會。
葉寒霜目光深深,看著龍月,“陸清衍如今,也不過是不甘罷了,他不知何為愛,又何來愛?”
龍月聽完眉頭緊皺,還是想勸:“可是少夫人,公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