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覃子嵩一眼,想說個合適的稱呼:“這個老點的公子,還入不了你眼?”
覃子嵩皺眉,老點的公子 她是怎么說出,這般難聽的稱謂的?
“你到底,是真對你面前這位公子有情,還是覺著這位看著,身家最富貴,面容最尊雅呢?”
面紗之下,葉寒霜眼底清冷至極,每一個字,都叫人不寒而栗,她走在孫念念身前站定。
攝人的冷意。
讓孫念念下意識往后。
蜷縮著退了半步。
“這位姑娘,你怎可這般冤枉我,心動之事,本就不受控制,小女被這位公子所救,自然就動心于這位公子,與其他什么富貴是不相干的。”
“是嗎?”葉寒霜微微挑眉,“既如此,那你好好求著吧,若人公子愿意留下你,那我們這些外人,也說不了什么。”
陸清旭猛地回頭,眼底詫異。
葉寒霜這是何意?
不應該是一直幫他說話,怎的話鋒一轉,又到他這頭來了?
替阿姐檢驗陸清旭的好時機。
眼下正合適。
葉寒霜看向陸清旭,投去眼神:三姐夫,請你務必好好表現。
陸清旭:
什么無語的事情都能遇上。
他倒吸一口氣。
葉秋漓從樓上下來,出現在眾人面前,孫念念瞧見,立即跪向葉秋漓:“夫人,求您和公子可憐可憐我,小女和母親,實在無路可去啊,以前這事就沒人管,現在越州忽然來人,說能管,我實在不敢相信啊。”
龍牙無聲挑眉。
以前沒人管,那是因為壓根就沒出過這事。
辰王派來的人做事隱秘,勾結縣令,四處搜尋,偶遇陸清旭一行人,他們才知曉此事,這也立即采取了行動,這小娘子說話,當真是有些過。
陸清旭看向姍姍來遲的葉秋漓,眼底有些幽怨。
怎的這么慢?
等著要她做主,聽到別人要來什么以身相許,她難道都著急?
葉秋漓走過來,站在陸清旭身側,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沒有先問話,而是看向身邊之人:“此事,夫君如何想?”
陸清旭看她冷靜至極的眸子,心底沉沉,閃過失落。
她怎么還是,這般,冷靜 陸清旭心中哀嘆,但最后伸手輕攬住葉秋漓肩膀,沉默片刻,說:“我聽娘子的。”
秋漓但凡在意,就不會同意。
若是秋漓同意 不,絕對不可能。
其他事情上,秋漓或許會不開竅,可這如此明顯,他也說過不想納妾,秋漓若再同意。
氣死他得了!
他眼底帶著冀許,看著葉秋漓。
孫念念看著她,心口提了起來,怎么帶個女子在身邊,還要問妻子的意見,一般不是,只要男的愿意,想帶就可帶嗎?
葉秋漓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開口便無比直白:“你要以身相許我家相公?”
陸清旭看了她一眼。
相公。
葉秋漓喚他,相公?
陸清旭冷峻面孔下,淡淡浮出一抹笑意,不過眼下似乎不太適合笑,于是他強壓著沒有露出太多。
這還是葉秋漓,第一次這般喚他。
男人心里像是炸開了煙花,蜜餞軟心似的,有些難捱喜悅之情。
葉秋漓只是覺得,眼下面對孫念念母女,說相公合適些。
孫念念看著面色溫婉至極的葉秋漓,點頭:“公子救我一命,我無以回報,自當以身相許,還望夫人您成全。”
“以身相許,倒也,不是不可以。”
話音剛落,其余人詫異不說,陸清旭這邊,臉色已經黑下來了。
什么叫,倒也不是不可以?
葉秋漓!
你個沒良心的,昨日說的那些話,全是哄騙他的不成?
就在陸清旭險些沒憋住,想要直接暴戾解決,然后拉著葉秋漓算賬的時候,只聽葉秋漓繼續說,面色十分平靜:“只是我相公家中,妾室眾多,良妾兩個,偏房四個,賤妾七個,婢妾十幾個,你若要相許,是想做什么?”
陸清旭:“”
孫念念詫異瞪大雙眼:“這么多”
瞧著她的詫異,葉秋漓面上卻還溫柔笑著,看了陸清旭一眼:“是啊,我相公生得好,俊逸絕倫,家底也有些,你才見了他一面,便一見鐘情,我們行走江湖,遇到的人也多,像你這般愛慕于他的,自然更多了。”
何香玉聽完腦袋都大了。
孫念念也怔愣說不出話來。
“我們是做鏢局營生的,家中呢,是有些殷實,也能養得起你,可你若要去,大抵也要從婢妾開始做,到時候呢,洗衣做飯,端茶倒水,尊卑上下,可都是不能亂的。”
“你若做的來,我可以將你領回家。”
“但大宅門之內,規矩森嚴,若做錯了事,小則鞭笞杖責,大則發賣杖斃,不過這些,都是后話,若你跟我們回了府,我可慢慢教你。”
“只要人乖巧,我們也不會苛待的。”
發賣杖斃幾個字,聽得孫念念臉色煞白。
哪還聽得進去葉秋漓說的,若乖巧,就不會苛待這種話。
不過葉秋漓這邊依舊淡定,甚至還說:“掌柜的,勞煩您找些筆墨來,若小娘子真心愿意,我們寫了身契,按下手印,這事便可定下。”
“誒,好嘞!”
掌柜立刻去找筆墨。
孫念念吞咽喉嚨,后背發抖,連忙回去找母親何香玉,“娘,我,我,我不是要這樣的,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