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明白?”
陸清旭看向她,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瞇,眼中冷意漸漸聚集成一簇冰刃。
緊接著,宋思卉便聽到匕首出鞘的聲音,陸清旭直直盯著她的眼睛,脖子微扭,冷戾四散。
宋思卉嚇得站起身子。
站在不遠處的海棠,連忙沖過來,將自家主子扶住。
“大公子這是做什么?!”海棠驚愕至極,心里也是顫抖的。
“那日在府外鬧事的人,要不要,我一個,一個地,找回來,讓你們對峙,指控一下?”
鬧事和流言的事情,要解決很簡單,人找到,好好地拷問一下。
最好是刀架在脖子上拷問。
效果最佳。
能被銀錢收買的人,有幾個是不怕死的。
瞬間什么都招了。
根本費不了什么力氣,也不知陸清旸是怎么處理事情的,這么多天的,半分進展都沒有。
為了應付陸清衍,他必須派出人手,綺蘭和恬薇不能動,需得時刻看守秋漓的安全。
便派了展鵬,和潿州城內大部分的弟兄,可假意尋找,也確實沒意思。
便正好,讓他們找找那原先在府外鬧事之人。
很快便查到了宋思卉這里。
宋思卉瞬間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海棠看向自家主子,也頓時不知該怎么辦。
這個事情,她當初勸過,但小姐心中仇意難以紓解,她勸不了,便只能陪著小姐。
眼下事情敗露,兩人也確實慌了。
陸清旸看著宋思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著冷意凌人的大哥陸清旭,又看著瞬時手足無措的宋思卉。
他眼眸微瞇,站起身子:“是不是當初讓你離開侯府,你覺得很委屈,所以才這般報復?”
“你也知道委屈啊?!”
宋思卉紅了眼,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握著。
“是我做的,怎么了,要殺了我嗎?來殺啊!再說了,有些事情,也并非全部是流言吧!”
她看著陸清旸:“回去好好問問我的好姑母。畢竟,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說完,海棠扶著她,她趕緊上了樓,回了房間,將房門死死鎖著。
那陸清旭,居然這般威脅她!
簡直可惡!
可惡至極!
剛剛真是嚇死她了!
陸清旭收起匕首,看了陸清旸一眼:“謠言的事情弄清楚了,剩下的,你自己解決吧。”
陸清旭說完,轉身離開。
陸清旸追上來:“二嫂嫂的事情,你還沒問!”
“她說了,不是。”
“她說不是就不是嗎?她嫌疑最大!”
陸清旭頓住腳步,看著陸清旸那細皮嫩肉的臉。
伸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臉,字字威脅:“老三,不該關心的人,不必你關心,有些事情,你給我小心點!”
陸清旸咽了咽口水。
陸清旭邁步離開,陸清旸愣在原地,有些錯愕,他以前甚少同陸清旭正面交鋒過。
想起剛剛二話不說拿出匕首的他,陸清旸心里莫名膽顫。
但最后,又變得不服氣。
他看著消失的背影,牙齒暗暗廝磨,心中那股子病態的東西,又緩緩冒了出來。
一個身份骯臟至極的庶子,不過兵馬司任職過,有些身手在。
除此之外,他拿什么跟自己比?
陸清旸心中恢復了那份清高與傲氣,想起有些事情,他直接上樓,又找了宋思卉。
“還要問什么?”宋思卉冷冷看著站在客房門口的人。
陸清旸眼底睥睨,那張清高似竹的俊朗面孔上,暗藏著任何人都不曾窺探的腹黑:“你不是同母親說,要我娶你?”
宋思卉瞳仁一縮,抬眸,看著眼前之人:“那你來,是”
陸清旸唇角笑著,微微彎腰,一雙長得甚是不錯的眼睛,靠近宋思卉:“你和母親到底說了什么?讓母親愿意答應你,進我的院子?”
“你這話什么意思?”
“思卉,以前你我關系也不錯的,不是嗎?怎么你現在,性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陸清旸溫柔下來,“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同哥哥講啊,畢竟,你以前,也常常叫我三哥哥,不是嗎?”
陸清旸的臉蛋長得不錯,之前在上京,也偽裝得極好。
在外人面前,他依舊是那副風姿翩然,有禮溫和的俏公子。
更何況,眼下,他一言一行,都是哄女孩子的好把式。
他摸了摸宋思卉的腦袋:“思卉,我一直都是你哥哥。”
“三哥哥知道,你是個心思單純善良的好姑娘,之前侯府的事情,你也確實受了委屈,你造謠生事,作報復之行,三哥哥能理解。”
“但答應哥哥,以后不要再這樣做了,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可以同哥哥講,哥哥幫你解決。”
“好不好?”
宋思卉忽然心頭一暖。
她這些日子,經歷了太多太多的挫折,還從未有人這樣溫柔地同她講話。
沒想到,到頭來。
只有陸清旸安慰自己,心疼自己,理解自己。
想起之前在侯府時,也只有他護過自己,宋思卉忽而悲從中來,眼眶酸澀至極。
陸清旸看她這般,心中格外滿足,也知道這魚餌放得極好。
他笑著,伸手抹去她眼角淚水,溫柔至極:“哥哥問你,你是真心,想嫁給哥哥嗎?”
還有,她同母親,到底是怎么說的,居然讓母親有意答應這件事?
母親眼光高,不會那么容易改變,以前也一直看不起宋思卉商賈之女的身份,是不可能一下就變了的。
這中間,肯定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