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霞紅跟在他身后,看著向來冷靜,此刻卻情緒瞬間失控的人,眼睛瞪得老大。
陸清旭和葉秋漓也沒有想到,這剛來,便會遇到這般情緒的陸清衍。
葉秋漓身后的春桃,也嚇得眉毛飛舞。
這些天一直強裝冷靜的人,在看見空蕩蕩的個格子后。
壓抑的情緒瞬間迸發,宛若洪水卸閘。
眼底恨意與憤怒全部浮現。
嗜紅赤光的眼睛,死死盯著陸清旭。
葉秋漓詫異又怎么說了,挺高興。
但她面上沒敢表露,眼神只有一份凝重,語氣悲傷:“此事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寒霜不會被人帶走。”
“二公子該怪的人,應當是我,若不是我,寒霜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好幾日了,還是沒有她的消息,我心里著急,這才上門找你商量,看看能不能一起想想法子。”
葉秋漓說著說著都哽咽了幾分,語氣悲戚,眼睛已經紅了。
陸清旭沒有太關注陸清衍此刻沖動與憤怒。
聽到這語氣,回眸。
便看見那嬌弱可憐,水汪汪的眼睛。
心中莫名覺得好笑。
他還第一次知道,他家娘子,演技這般精湛,下意識看了過來。
陸清衍冷沉的目光從陸清旭身上轉移,看著那雙著急,真切,悲傷的眼睛,緩緩松開了手。
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葉寒霜到底是被辰王的人帶走,還是陸清旭他們搞的鬼?
腦中萬千疑惑,陸清衍審視著葉秋漓眼底淚花。
確實很真,不像假的。
他緊緊盯著葉秋漓,好一會,才移開目光,轉而看向陸清旭:“這么多天了,一點線索都沒有?陸清旭,你的本事不是挺大,為何眼下無用了?”
“是啊,三天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我也很著急。”葉秋漓低眸傷神,“但你大哥已經在盡力找了,可這人,就是找不到。”
三天?
才三天嗎?
陸清衍心臟莫名一痛,居然才三天,為何他覺得已經很久了?
龍月和龍牙每半日會傳一次消息回府,但皆是沒有找到,他覺得葉寒霜消失了很久,何止三天。
陸清衍回過神來,看見葉秋漓身后,春桃詫異的眼神,才反應過來,自己情緒外露過多。
他冷靜下來:“龍牙說她大概還在城內,回京必經之地,出城之處,都查過,并無可疑之人,兄長覺得,這人到底在哪?”
眼神刺向陸清旭,他懷疑并未完全消散,此刻也充斥試探。
“不知二弟可知,潿州城內,來了位熟人?”
“熟人?”
“是的,熟人,并且這個人,陸家上下,只有二弟你,最熟悉。”
陸清衍眼底精光暗暗迸射:“你是想說,宋思卉?”
“原來二弟知道。”
葉秋漓看著兩人,提到宋思卉,她心中多了幾分擔憂。
這事,她昨日剛知道,是展鵬告知陸清旭,陸清旭又同她說的。
宋思卉這個人,怎么說呢,她自然不喜歡。
眼下又來了潿州,不知想要做什么,想聽到兩個字,就讓人覺得不安。
“怎么,大哥覺得,寒霜被人帶走,跟她有關系?”陸清衍說話,總是帶著幾分陰惻惻的氣息。
“目前暫時沒有任何線索指明,弟妹被人帶走同她有關系,但潿州城內,關于陸家的風言風語,跟她的關系,很大。”
陸清衍:“她找人做的?”
“嗯。”陸清旭點頭,“就是她,之前在府外鬧事的人,也是她花錢雇的。”
“或許弟妹的事,跟她有關系,也未可知。”陸清旭繼續說,“所以我們過來找你商量,要不要去找宋思卉問問?”
宋思卉來潿州的目的不單純,雖說葉寒霜的事,同她沒有關系。
不過她既然已經做了針對陸家的事,那用寒霜失蹤的事情,讓陸清衍親自出馬,去找宋思卉談談。
順便把這不安分的雷給解決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
“宋思卉”陸清衍表情凝重起來,難道真的會是她?
之前,宋氏還去見過她。
他們見面,到底過了什么,而且宋氏去的那日,也是寒霜被人抓走的時候。
陸清衍轉身邁步回了院子。
一句話沒說。
葉秋漓還在疑惑,這人到底什么個意思時,陸清旭握住他手,“你和春桃先回,我同二弟去趟寧安客棧。”
“可他,不是進去了?”
葉秋漓真不知陸清旭是怎么料到的,只見陸清衍去了又回,手中多了把匕首,他邊走便將其藏于袖袋中。
葉秋漓暗自驚訝。
陸清旭撫在她腰上的手輕輕動了兩下,眼神在說,你看吧。
男人最了解男人,早在來潿州的路上,有些事情,二弟自己沒看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來,一個比他還嘴硬的人。
恐怕只有陸清衍了。
陸清衍走到兩人面前時,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
只是畢竟出了事情,溫潤面孔,多了幾分冷沉,不似之前那般,總是清淺掛著一抹面具般,讓人難以看透的笑。
之后,葉秋漓留在家中,陸清旭同陸清衍出門,去了寧安客棧。
陸清衍的身子只能坐馬車,陸清旭也只好陪同,這還是兩兄弟第一次這般,坐在同一輛馬車上。
一路上,陸清衍都盯著陸清旭。
陸清旭被他盯得有些無語,他邪魅眼睛微抬,冷雋看向對面的人:“我知道你著急弟妹,手下的人一直在找。”
“陸清旭,不知道為什么,我依舊覺得,這件事情,跟你,脫不了干系!”
“二弟為何這般說?”陸清旭絲毫不慌,面上表情依舊裝得有模有樣。
“為何這般說?”陸清衍近乎咬牙,“因為我曾經動過長嫂,所以你現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陸清旭手撐在兩邊膝蓋,隨著身子傾斜,眼神也逼近了些:“二弟的猜測,確實有道理。”
陸清衍瞬間紅眼,從袖中猛地抽出匕首:“果然是你!”
陸清旭單手將其摁下,不費吹灰之力,“二弟急什么,我話還沒有說完,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最愛玩利用與籌碼那一套。”
“你以為,我會信?”陸清衍死死握著匕首,眼神也逼了過來。
剎那間,狹窄的車廂內,劍拔弩張,兩兄弟之間,目光似有閃電。
有種兄弟反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