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人。”覃子嵩眼底冷沉一片,“這邏輯不對,我也知道。”
原來都是他的人。
收回警惕的目光,陸清旭繼續質問:“而且,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只忠于天子,不會參與任何奪嫡黨爭之事?”
“我錦衣衛指揮使不參與,所以才求到你之處,請你幫忙,你們陸家,在奪嫡之爭中,已經逃脫不掉了,不是嗎?”
“就算躲到潿州,也無可避免,辰王已經盯上你,若不相幫靖王,你們陸家以后,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幾位皇子當中,靖王賢能最佳,只是能力尚不足。”
“可只要心系天下,來日登上大位,能夠整頓朝綱,心系萬民,將朝廷體制優化好,不讓法度律令成為擺設之物,大晉便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靖王唯一缺的,只是一些鐵腕手段和堅毅風骨,若能得到江湖組織影剎門的助力,靖王斷不會像如今這般頹廢不堪。”
覃子嵩說的很是沉重,也很認真,覃家確實只忠于天子,絕不參與任何黨爭。
也正因如此,姐姐在辰王府的日子,才會度日如年。
像辰王那般寡恩多疑,暴戾毒辣,自私自利,風流好色之人。
能力再怎么強,來日登上大位,只會讓如今朝廷積弊的問題,更加嚴重。
辰王是他姐夫,可這樣的姐夫,他每每想起,心中也只有恨。
天子指婚,阿姐不可能抗旨,便只能嫁進辰王府。
但父親風骨武將,不喜辰王行事作風許久,與辰王母妃的兄長韓國公,更是積怨兩代。
韓家和覃家,自祖父那一輩,便有恩怨。
到了父親這一輩,積怨更是加深,很多時候,幾乎到了爭鋒相對的地步。
陛下明知,卻還是將阿姐指婚給辰王,也是故意為之。
陛下的幾個皇子大多碌碌無為,靖王稍微好些,但也撐不起王者風范。
當年,也就辰王能力頗佳,加之他是個很會收買人心之人,所以在朝堂之上,呼聲頗高。
陛下為了打壓他,便故意將阿姐指婚,自此之后,父親為了表示覃家永遠只忠于天子的態度,對于自己女婿極盡冷落。
信國公府歷經好幾朝,根基深厚,與上京的世家門第交往頗深。
長此以往,因為信國公府的態度,辰王在朝堂中明面上支持,也漸漸變得少了。
皇帝陛下可謂一石二鳥,一邊打壓了辰王的氣焰,一邊讓他的父親信國公,成為朝中最中立的柱子,其他大臣們,跟風相隨。
朝中局勢,便漸漸趨于平衡穩定。
可有時候,太平衡穩定。
也會導致固執死板,停滯不前,積弊越來越多。
而最主要的,便是皇帝陛下近幾年,總愛貪圖享樂,無心朝政。
國無儲君,天子又如此,來日一旦出現意外,必定國家大亂。
覃子嵩不想參與奪嫡之事,但國本儲君,東宮之內,不可長期空缺。
如今這形勢,他還是希望靖王這個廢太子,能夠再次入主東宮,恢復太子之位。
覃子嵩言語真誠,看著陸清旭,言語似乎沒有太注意:“而且,葉家,一直都站在靖王之隊,你難道,不為秋漓的母家想想嗎?”
秋漓?
陸清旭眸光嚴肅起來,但沒有追問。
想著先說重要之事,兒女私情,后面再說。
覃子嵩繼續說:“靖王品性不壞,需要的,只是時間,他不是辰王。”
“你們陸家如今,還有你,其實別無選擇,不是嗎?”
別無選擇四個字 讓陸清旭想起陸清衍所說之事,除了靖王,在某種程度上,倒也不是別無選擇。
陸清旭沉思片刻,看向覃子嵩:“覃大人適才說,上京還有其他人,在興風作浪,你作為錦衣衛指揮使,就沒有查到那些人半分痕跡?”
覃子嵩眼底露出幾分猜忌:“怎么,你知道些什么?”
“陸某可不知道,只是鬼血幫背后真正的人,似乎不是辰王,不是嗎?”陸清旭說,“如今司徒倥在你手里,你好好查查,總能查出點什么。”
“你的意思是?”
“禮部尚書之死,辰王被陛下幽靜在府,如此,若柳大人,是被辰王所找的鬼血幫所殺,這難道,不是自相矛盾?”
覃子嵩眼底精光輪轉,是啊,若這樣,豈不自相矛盾?
這鬼血幫,到底是何人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