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片刻后,她故作鎮靜,拿起搭在屏風上的柔藍色輕紗襦裙圍住身子,又披上對襟短衫,低頭將胸前絲帶系好。
“還有半桶熱水,夫君不若先洗把臉。”
葉秋漓垂著眸子說。
誰知男人高大的身影忽而靠近,垂眸盯著她微顫的睫毛須臾,邪氣一笑,而后手便要伸過來,還是朝著她的胸脯 “你,你干嘛?”
葉秋漓想要強裝鎮定,不想太扭捏,結果男人手伸過來的時候,她還是沒繃住,往后退了半步。
誰知男人眼底一沉,大手攬住她的細腰,猛地往自己身上一帶,兩人身子貼著。
男人伸手,扯了扯她的襦裙,“胸口繡樣,跑到側面了。”
葉秋漓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剛剛有些著急,襦裙有些歪了。
男人兩根手指自上而下伸進衣物,力道雖不輕不重,但有些霸道。
手指與肌膚相貼,葉秋漓感覺到柔軟被男人手指擠壓,臉皮薄得不行的人,頓時耳根滾燙,櫻紅自耳根蔓延至脖子,以及面頰。
可男人像是半分沒感覺到自己手指戳到了什么,面不改色,沉默高冷,將她襦裙扯正。
看著被扯得有些松的胸前系帶,他又動手解開,重新系好。
而后盯著她潔白鎖骨,溫吞且正經凜然地開口:“嗯,正了。”
抬眸看見她粉紅粉紅的面頰,他故作疑惑不解地笑了笑,手背貼了她臉,微燙襲來:“怎的臉紅了?還燙?”
“夫君手好冰。”葉秋漓縮了縮脖子,伸手將男人的手推開,“你快洗吧,明日還要趕路,得早些休息。”說罷,她想要繞過男人出去。
可男人順手攔住她,稍微一用力,便將她懸空撈了過來,讓她站在他身前:“剛嫁進門時,都會伺候我沐浴,怎的現在不了?”
男人手臂禁錮著她細腰,掌心落在后背。
這讓陸清旭不由得想起,剛看見屏風后的秋漓時,她只穿著一小件抹腰的人,細嫩軟腰,又嫩又白,實在令人心癢。
男人身高體壯,兩人胸膛緊貼,葉秋漓跟個被狼王揪住耳朵的兔崽子似的,嬌小可憐。
陸清旭微低頭,看著仰視自己的小兔子,盯著她水眸須臾,將唇覆上,吻了吻她的紅唇。
“不準走,一會幫我擦身子。”
葉秋漓輕抿被男人親吻的唇,耳根紅的不行,又覺得這男人實在太會誘惑人,從剛剛到現在,無可無可都在蠱惑她人。
“如今不方便,只能簡單洗洗,又不如在府內水房,我實在不好幫你”
葉秋漓很是為難。
主要男人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腦子里便閃過某些畫面。若是在浴桶里還好,這落腳驛站不算大,雖有水房,可在外面終究不便,便只能用屏風遮著,在自己屋里,稍微擦擦也就是了。
若她幫忙擦 陸清旭要是褪去衣衫,就這樣直溜溜的站著,她如何下手?
想想就快羞死了好吧!
這人怎么可以一本正經地提這種要求,還面不紅心不跳的,毫無羞恥心可言。
“怎的,娘子不愿?”陸清旭挑了挑眼尾,黑眸直直勾著她。
葉秋漓仰頭看著男人,紅唇輕咬,為難不已,但最后還是直愣愣地點頭,實話實說:“是有那么一點”
她聲音很輕,眼睛卻沒有閃躲,直直看著她,說完臉上綻放出了一絲溫柔甜美的笑:“夫君這幾日,自己洗可以嗎?若是到潿州安頓下來,一切方便了,我再幫你?如何?”
她語氣略帶幾分嬌。
沒有逞強,直白示弱,表達不愿,這倒讓陸清旭心中很是欣喜。
尤其那抹笑,更是搞得陸清旭渾身一熱。
他喉結上下滑動,忍了忍,摸了摸她的腦袋:“秋漓。”
陸清旭老是喜歡喚她一聲,聽到她鼻尖輕輕應自己之后,才繼續說之后的話。
“嗯。”
然后應聲時,那雙晶瑩氤氳的眸子,還會直直看著他,很是認真。這種感覺,他喜歡,也最珍惜。
“如此挺好的,不喜歡,不愿,都可直接同我說。以后都可這般,知道嗎?”
男人冷峻桀驁的面孔,忽然變得柔和,手輕輕摸了摸葉秋漓腦袋,眼神深邃且情意滾動。
聞言,葉秋漓睫毛微顫,心臟也隨之顫動,他剛剛在說什么?
葉秋漓都覺得有些恍惚 ——‘不喜歡,不愿,都可直接同他說。’
——‘且,以后都可這般。’
短短幾個字,在葉秋漓心中那處寧靜深潭蕩起漣漪,柔柔的,輕輕的,一圈又一圈。
“怎的愣住了?呆了?”他笑了笑,硬朗的下頜線,平日邪肆俊臉,就那么輕輕地笑了下。
摸了摸腦袋的手,又輕輕覆上她側邊脖子,輕柔愛撫了兩下。
他俊臉忽而靠近,眼底狡黠壞壞的,壓低的聲音有些暗啞深沉:“還是說,秋漓此刻,是想幫我的?”
葉秋漓耳根子徹底熟了,被他這般三番五次的調戲,一下來了脾氣,嗔怒皺眉:“哎呀,你,你,你自己洗,我不要!”
說完推開男人,走出了挨著墻邊半圍上屏風。
陸清旭看著她那抹背影,笑意明朗飄逸。
在這剎那,父親的不重視,不寵愛,不信任,以及在剛剛喂馬時,腦海中勾起的許多年少時不好的回憶,全部煙消云散。
黑眸之間,笑意暗暗涌動。
他這小娘子每次害羞的模樣,都能讓他高興好久,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