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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幫你揉揉

  陸懷林那張布著些許皺紋的臉上,如黑暗雄峰般肅穆嚴峻,他起身繞過書案,走到陸清旭身前,抬手,猛地一巴掌扇下去。

  陸清旭身子沒歪一下,不動如山,硬生生挨下了一巴掌。

  “你個不孝子,你是何時與辰王扯上關系的,今日柳尚書被刺殺之事,是不是你們兵馬司的人,輔助為之!”

  面頰滾燙,疼痛襲來,陸清旭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眼瞼低垂,“不知父親,何出此言?”

  “辰王去兵馬司,不就是沖著你去的,雖我不知你們說了何事,可你父親我長了眼睛,多少還是看得出來!”

  不孝子!

  頂這個不大不小的副指揮使!

  便敢與皇子私自成謀!

  當初就是怕他這低賤的兒子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才沒給他謀正職,只讓他做個副職,卻不想這個蠢貨,竟然敢與辰王同流合污!

  “父親明鑒。”

  “此事與兒子無關。”

  “兒子更未與辰王同流合污。”

  陸清旭眼底隱匿固執,即使眼前父親怒氣沖天,他面色也未曾變過半分,背脊挺直,垂在身側的手,隱忍緊握成拳。

  “沒有!?”陸懷林怒氣磅礴,厲聲質問:“那他來找你作甚?”

  “詢問柳尚書一事,巡防上京乃兵馬司主要職責,事情出在兵馬司管轄范圍內,尸體也是兵馬司巡城衛兵發現,算是第一目擊方,辰王想了解第一信息,自然只能找到兵馬司。”

  陸清旭不緊不慢回答,面無表情。

  陸懷林眉頭擰成川字,盯著他這不孝子的眼睛,審視須臾,只見對方眼底依舊堅定,渾身執拗,沒有絲毫心虛,也并無撒謊之相。

  他半信半疑收回視線,眼底怒意并未減少:“你真沒有?”

  “兒子沒有。”

  “陛下忌諱爭儲之事,你若被我這個老子發現,你私自涉及黨爭,別怪我將你從族譜除名,趕出陸家!”

  “兒子不敢。”

  “下去吧。”

  陸清旭起身,拱手作揖,沉默著退步轉身離開,族譜除名,趕出陸家走出書房,陸清旭舌尖抵了抵腮幫剛剛被打的位置,唇角譏諷輕勾,父親這些年,大抵早就想這么做了吧。

  畢竟,在他眼里,自己是賤女之子。

  是他的恥辱。

  陸清旭回到昭陽院,卻并未進去,站在院外揉了好一會臉,讓展鵬看,“還有印嗎?”

  展鵬點頭:“還有一點。”

“不過公子何必這般,您進屋去,讓少夫人給您揉不就好了,反正您一直巴不  “滾!”男人冷眼掃過,“想死直說!”

  “屬下不敢。”

  展鵬連忙縮著脖子求饒。

  大丈夫當能屈能伸,怎得他家公子這般矯情,被打了害怕媳婦看見,倘若他來日娶妻,挨打受傷了,定要撲在媳婦懷里哭才是。

  哪有自己躲在外面悄悄揉的。

  看著大公子揉了半天,那紅印還有,展鵬嘴欠開口:“可要屬下幫公子揉。”

  話音剛落,陸清旭黝黑眸子如寒冰般發出陰冷光芒,狠狠刺向他。

  展鵬腦袋低的更狠:“錯了,錯了。”

  “印消了沒?”揉了會,陸清旭又問。

  展鵬看著依舊有些泛紅的巴掌印,很誠實篤定地點了點頭:“消了。”

  陸清旭回到臥房時,葉秋漓正坐在桌案前,撐著腦袋發呆。

  “想什么呢?”

  聞聲,葉秋漓收回漂浮遠方的思緒,轉眸看向他,“你回來了,父親同你說你臉怎么了?”她站起身子,剛想開口問,細心的人,一眼便看到他俊臉上甚是醒目泛紅印記。

  陸清旭微愣,眼底隱匿幽暗殺意,牙齒廝磨,展鵬,你小子是真的找死!

  葉秋漓湊近了些,那印記更明顯了:“父親打你了?”她目光擔憂。

  看著葉秋漓閃動著些許焦急的眸子,陸清旭心尖發軟,不輕不重地從鼻尖發出聲音:“嗯。”

  “不過沒事。”男人又嘴硬補了句。

  “我讓春桃去小廚房煮個雞蛋,給你敷敷。”葉秋漓說罷便要去吩咐,結果被陸清旭一只手臂攬住腰肢,身子懸空,強行撈了回來。

  “不必麻煩。”

  “你剛坐著想什么?”男人轉移話頭,將她拉到床榻邊一齊坐下。

  “在想今日之事。”

  “想到什么?”

  葉秋漓盯著他臉,沒太在意他問的話,“要不用熱帕子敷一敷?”

  陸清旭眸色微沉,虎口握住葉秋漓下頜,頗有些霸道,將她視線從自己臉頰移開:“堂堂男兒,一小點傷,不必如此,回答我話,想到什么?”

  葉秋漓睫毛微垂:“總覺著事情如亂藤纏繞,一團迷霧,困著這上京城,天子精于制衡沒有錯,可凡事,物極必反。”

  葉秋漓輕輕嘆了口氣,內心復雜糾纏,但想得再多,也不過庸人自擾,她到底做不了什么。

  陸清旭凝望著那雙眸子,拇指指腹在她眼尾上摩挲兩下,眼底一片深沉:“確實如此。”

  葉秋漓眼尾發燙,睫毛輕眨。

  “別多想,早些歇息,明早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什么地方?”

  “你明日便知。”

  谷老如今所住的小院,離西直門很近,他想直接將葉秋漓安排過去,順便讓她跟著谷婆婆暫學醫術,若上京城漣漪翻涌成波浪,也方便讓人護送她離開京城。

  畢竟辰王已經露出獠牙,表面與他談合作,暗地里卻趁亂派人來侯府圍截秋漓。

  如今試探過恬薇與綺蘭身手,來日若再有行動,恐怕所來之人,會更多,身手亦會更強。

  他必須,未雨綢繆。

  可翌日清晨,上京卻再次進入騷亂,長街上白紙黑字隨風飛揚,飄到各處,而城墻上更是大大貼著一張,與其他飄揚各處的紙張,內容一模一樣。

  上面赫然寫著——

  禮部尚書柳建恩,出言不遜,辱罵天子親封之貴妃,其言當誅。奈何陛下寬仁,不忍責罵,遂天譴箭鏃,代圣誅之!

  事情在卯初被發現。

  卯初一刻晉文帝便下旨,各方嚴禁出門,陸清旭想將葉秋漓轉移,也只能待禁令解除。

  羽林軍,錦衣衛,兵馬司,京師衛,能出動的幾乎全部出動,嚴守長街,禁止百姓隨意走動,要將隨風飛亂的紙張盡數銷毀。

  可紙張飄落各家各院,寬敞官道,狹窄小巷,到處都是。

  在盡數搜尋銷毀之前,上京早已傳來,人人皆知。

  只天子下旨后,明面上無人敢吱聲議論,大抵暗地里內室中壓低了聲,悄摸議論。

  朝堂之上,百官列站,金鑾御座之前,身穿金龍黃袍冕服,周身雍貴凌厲的晉文帝,劍眉軒昂,看著紙上刺目黑字,他雙手顫抖,眼底克制怒意,天子威嚴之間,龍顏已然被灼烈火焰裹挾。

  是誰?

  到底是誰?

  是誰!

  “嚴查此事!”

  “朕倒要看看是誰,竟敢如此猖狂!”

  下面百官提心吊膽,心中唏噓,面上肅然沉默,心中早就各懷鬼胎。

  這白紙黑字,到底是打著天子的臉,打著皇帝殊寵惠貴妃之事,不論事實到底如何,這天子尊嚴,始終被狠狠扒下一層!

  天子怎能不怒!

  其實讓晉文帝最憤怒的!

  已經不是柳尚書被當街刺殺,更不是手中這已然散播于上京的紙張,而是有人利用他,利用他的棋局!

  竟然有人敢利用他!

  打著朕天子的旗號,打著朕的臉面,做行刺當朝重臣之事,關鍵此人是誰?

  到底是誰?!

  原先讓兩個皇子相互制衡的局面,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可此事一出,事情忽而變得混亂,迷霧四起,紛紜雜沓,如麋沸蟻聚。想將迷霧撥開,卻毫無頭緒。

  只要查出來!

  朕定要將其五馬分尸!

  早朝之上,柳尚書一事便以讓龍顏震怒,命錦衣衛主理,嚴查此事。

  可誰知下朝之后,晉文帝剛回到御書房,便出了一件更大,且更令他沖冠眥裂,火冒三丈之事!

飛翔鳥中文    侯府雙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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