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媽媽解釋道。
“好,我知道了。”
葉秋漓深吸了一口氣,不是她不敬重祖母,只是祖母向來身子硬朗,這忽而病重,不像是真的病了,倒像是特地尋借口,想要她回娘家一趟。
深更半夜的,想必是有急事。
“夫君。”
葉秋漓剛要回頭跟陸清旭說,自己要回去一趟,誰知男人已經站在她的身后,不冷不熱地開口,“走吧,我陪你去。”
“沒關系的,夫君明日還要去兵馬司上值,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我帶著春桃回去便可。”
“夜里出行不便。”他說。
“無妨的,夫君你”
“別說廢話。”陸清旭冷冷開口,直接將她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我同你前去。”
葉秋漓便不好再說什么。
夜里長街寂靜,陸清旭閉眸坐在她的對面,墨青色的行衣,在昏暗的車廂內,只剩下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一張冷俊桀驁的臉更顯疏離。
葉秋漓看著那張冷峻的臉,雖說新婚這么久了,可不知道為什么,細細打量這張臉的時候,還是覺得陌生 想起剛剛男人熱烈的吻,葉秋漓指尖輕輕碰了碰唇,總覺得有些腫脹,輕輕舔了舔唇瓣,上面似乎還有男人炙熱且霸道的溫度。
“腫了?”
無比安靜的車廂內。
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不輕不重地劃過葉秋漓心尖。
可她在這種事情上,本就臉皮薄,這男人還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而且,他不是閉著眼睛的嗎?
葉秋漓眉心一跳,收回放在唇尖的手。
陸清旭睜開眼睛,淡漠地看向葉秋漓,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捏著她下巴,湊近細細看了眼,又用指腹輕輕摸了摸:“是有點。”
葉秋漓推開他的手:“沒有。”
“不好意思?”
“不是。”葉秋漓無奈,兩人逐漸親密的動作,讓她有些不太適應。
“都要求子的人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有些事,遲早的事,不是嗎?”
聲音低沉,一字一句,帶著莫名的誘惑,說的時候,還直勾勾盯著葉秋漓。
男人心里暗地打趣她,瞧著她面上一本正經,強撐著沉穩溫婉,耳朵卻早把她出賣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勾起的幾分。
說到這個事情,葉秋漓眉心升起幾分疑惑,這么久了,他們都還未圓房,陸清旭卻把求子掛在嘴邊,現在還說遲早的事。
那他,到底為何遲遲不愿圓房?
是覺得自己太過沉悶,沒有閨房之樂的趣味,還是在外面玩得太多,到家便不想那些東西了。
畢竟,那羅三娘,都被他養在府外了。
細細想來。
葉秋漓覺得兩者皆有可能。
他自己又不圓房。
如今又說早晚的事?
當真是奇怪的很。
陸清旭看她羞澀的模樣,嘴角悄摸上揚了幾分,默默收起打趣的心思,不再逗她。
葉府,壽安堂。
葉秋漓剛到就被女使指引去了壽安堂,而葉家人根本就沒有想到,陸清旭也會跟著一塊來,葉景禹便親自到前廳招呼了他。
葉秋漓帶著春桃,隨著葉府的女使來到了壽安堂,葉府的下人很重規矩,走路說話不可慌亂大聲,快步之間,那也是極其穩重的。
“三小姐您終于是到了,老太太晚間念經祈福,在神佛面前跪得久了些,不料想起身的時候,大抵是起猛了些,老太太眼前一黑,竟直直暈了過去,您快去看看吧。”
壽安堂外等候許久的徐媽媽,看見葉秋漓來了,連忙上前,甩著帕子將事情一一道來。。
“可請了大夫來看?”
“看過了。”
葉秋漓腦子里面正琢磨此癥狀的緣由,可剛要進屋,便被徐媽媽攔住:“三小姐,老太太想,單獨同您說說話。”
站在身后的春桃立馬明白,“那奴婢候在外面,少夫人您有事叫我便可。”
葉秋漓看著春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在外面等我。”
掀開珠簾,繞過屏風,進入屋內,沒有看見臥病的祖母,卻看見端正肅穆坐在榻上的祖母。
果然如葉秋漓所想。
祖母急匆匆叫自己回來,多半有事要交代,不過打著病重的緣由罷了。
“孫女秋漓,見過祖母。”
高氏手中捏著論語書冊,看著眼前恭敬福身的人,目光睥睨一帶,指向邊上的矮圓凳,“坐吧。”
“謝過祖母。”
“聽聞惠妃娘娘今日去了侯府?”
高氏放下手中的書,威嚴老道之間,有種歷經歲月的老謀深算,亦有種飽讀史書的文華風骨,那渾身上下的沉穩氣質,更是沒有半分輸給世間的男子,在這些方面,葉秋漓一直以來,都很欽佩自己的祖母。
如今開口便是惠妃,葉秋漓都驚訝了下,祖母的消息竟然如此靈通。
“祖母慧見,惠妃娘娘今日確實來了侯府。”
“所為何事?”
“惠妃想要家中四小姐,嫁入辰王府做側妃。”
高氏面色具有幾分凝重:“那侯爺與侯夫人對此,是何態度?”
“公爹還未拿定主意。”葉秋漓如實說。
“秋漓,雖然你嫁出去了,但你始終都是葉府的女兒,在爭儲之事上,葉府與侯府,必須在一條線上,這點,你可清楚?”高氏的聲音忽而沉重了許多,眼睛更是直直看著葉秋漓。
葉秋漓望著雪鬢霜鬟[卻精神矍鑠的祖母,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葉家如今對于立儲之事,如此敏銳,這是,要參與其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