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漓問他,他卻反問葉秋漓。
她平時見慣了高冷漠然的他,此刻忽然這樣,倒還有些不真實,睫毛輕顫,心中思忖片刻,紅唇才微微張了張:“諸事皆好,只是”
想起錦囊一事,又想起獨自在白云觀休養的妹妹,葉秋漓內心一咬牙,看著眼前的丈夫,說出了心中所想:“夫君,妾身想再去白云觀求一求子嗣。”
陸清旭黑眸微沉,細細看著葉秋漓說話時的每一個表情,瞳仁,睫毛,甚至嘴角,他都擰著眉細細打量了一番。
沉默片刻才頗有些震驚地開口:“求子?”
他冷嗤一笑,胸腔共振而鳴,“葉秋漓,你求子去白云觀是嗎?”
葉秋漓微抿唇角,她只是想去找一找寒霜妹妹,可上次他們一同去白云觀,不也是求子 剎那間,葉秋漓忽而反應過來。
她當真是糊涂了,一心想著去白云觀,順嘴便借了上次陸清旭的緣由,可他能這樣說,自己卻不能,他能求他和別人的孩子,自己卻是萬萬不能。
她一時語噎。
陸清旭盯著她,冰冷道:“你在白云觀養男人了?”
葉秋漓頓時窘迫不已:“”
“你求子不找自己丈夫,反而去白云觀拜真人?”男人語氣之間全是嘲諷。
葉秋漓頓時無地自容:“我的意思是,可以先求一求,若來日圓房便,就是,額,更容易有孩子”
她都快說不下去了。
男人看著她紅透的耳尖,頓時笑出了聲,而且是那種從嘴角到耳根都裂開的笑,爽朗的笑聲,揚起的唇角,是葉秋漓從未見過的模樣,聲音輕滑入耳,葉秋漓頓時有些恍惚,因為她從未見陸清旭這般笑過。
以前不要說笑了,多說兩個字他都不耐煩,每日都板著臉,嚴肅至極,冷漠至極。
頓時間,她總覺得這副笑起來的面容,似乎在哪見過?
可又想不起來。
只覺得熟悉。
陸清旭好氣又好笑,察覺葉秋漓星眸正發愣地打量著自己,他連忙止住了笑,面容也立刻恢復高冷模樣。
“沒見過你這么蠢的人!”他收起笑,便冷不丁地噎了一句。
葉秋漓頓時:“”
陰晴不定!
討厭得很!
“后日休沐,我帶你去。”
葉秋漓剛剛落下去的心情,忽而又被帶起波瀾,她抬眸,略微驚喜:“后日便可嗎?”
陸清旭點頭,聲音略沙:“嗯。”
葉秋漓淺然一笑,點了點頭:“多謝夫君。”
男人看著她唇角淡淡的笑,心口莫名有些燥熱,更何況兩人此刻動作曖昧,葉秋漓還實打實坐在他的大腿之上,聊音結束,忽而的寂靜,與不經意的對視,讓此刻曖昧的動作瞬間升溫。
陸清旭看著她。
她也看著陸清旭。
對視的眸光在無形之中,燃起幾分莫名其妙的欲念,葉秋漓被盯著有些發憷,連忙起身:“天色已晚,我吩咐人打熱水來,夫君盥洗凈面,早些休息。”
可剛要站起來,男人環在她細腰之上的手,瞬間收緊,將她攔住。
炙熱的目光像是荒漠上的孤狼,正在盯著即將到手的獵物,葉秋漓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
陸清旭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沉默吻了下來,由輕到重,漸漸入里,輾轉細密,像是有著某種奇巧技藝般,讓葉秋漓都有些恍惚迷亂。
他雙手越抱越緊,那唇角輾轉的味道,加上葉秋漓傻乎乎說要求子的模樣,讓他內心的血液逐漸沸騰,他很想,真的很想。
想擁有,想占有,想不顧一切 就在欲念快要沖破大腦的時候,卻又另外一個聲音,在告誡他。
——‘陸清旭,你真能護住她嗎?’
——‘你能給她安穩的未來嗎?’
——‘你一個在刀尖之上行走,明為侯府長子,兵馬司副指揮,暗為索命門殺手之人,早就是淤泥深淵中的死士,若她來日知道,她能接受你嗎?’
——‘而你,又配得上嗎?’
宛若幽靈低嚎般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渾身都是血跡的自己,猙獰地咒罵著他此刻獸行。
葉秋漓緩緩接受了男人熱烈的吻,可男人忽然停住了動作,唇瓣覆蓋,他陰沉著臉,黑眸間全是克制隱忍,拇指輕輕抬起,摩挲她濕濡的唇角,“秋漓”
暗啞低沉的聲音,讓她心臟漏跳一瞬。
“大公子,少夫人。”
一道倉促的聲音,倏忽響起,將兩人交織迷離的心緒拉回現實。
“門房處的小廝前來傳話,您母家來人報信,說葉太夫人忽而病重,若您方便,讓您速速回府一趟!”
珠簾之外,瑯媽媽忽然來了話,她垂著腦袋,將門房處傳來的話一一稟告。
祖母病重?
葉秋漓連忙從男人身上起身,掀開珠簾走到外面,著急問道:“是誰人來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