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瑯媽媽止住:“歆兒小姐還算乖巧,哭也不會嚎啕猛哭,我們小心哄著便是了,別叨擾少夫人跟公子休憩。”
而主屋臥房內,葉秋漓睡得極其艱難,一閉眼就是白日里的羞臊之事,身邊人的氣息,更是似有似無地竄進鼻尖,擾得她心神不寧。
又想起羅三娘還未找到。
她怎么也睡不著。
可陸清旭卻不見半分慌張,還讓她不必管此事,現在更是閉眸入睡,無任何異樣。
“睡不著?”倏忽間,男人聲線低沉硬朗,帶著渾厚冷冽的磁性,可寒意之間,又蘊著幾分天生的漫不經心,寂靜之中忽然冒出來,弄得人心頭一顫。
“快睡著了。”葉秋漓轉過身子,背對著男人。
陸清旭視線微側看向她轉開的肩膀,瞳孔微沉,晦澀不明。
青絲間的幽香,輕輕傳入鼻尖,他喉結微動,心中莫名有些燥熱。
中午的事,確實荒唐了些。
沉默糾結許久,他啞聲開口:“生氣了?”
葉秋漓雙眸猛睜,這人在說些什么?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也不想再說中午的事情,索性緊閉雙眸,佯裝睡著。
誰知后背忽然被炙熱的胸膛貼上,男人靠近,十分霸道地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甚至還用下頜蹭了蹭她的脖子。
葉秋漓雙手揪緊衾褥,心口砰跳。
這人?
做什么?
她沒敢動,男人也沒有再動,過了片刻,她聽到男人平穩的呼吸聲。
睡著了嗎?
棉熱的氣息灑在脖間,心口微微一頓,她無可奈何,只能照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強迫入眠。
晚上陸清旭一直都在,她也不好打開錦囊,此事,只能等明日再說。
翌日清晨,春禧院一聲撕聲裂肺的吶喊,打破了露水下的寧靜。
“來人啊!”
“不好了!”
“宋小姐她!”
“她割腕自盡了!”
宋白晴聞聲趕到時,宋思卉面色蒼白,已然昏迷,一只手捏著陶瓷碎片,另只手血液蔓延,虛弱搭在床榻邊上,鮮紅滴落一片,甚是駭人。
“怎么照顧你家小姐的!”宋白晴看著驚慌失措的芍藥,瞪直了眼睛。
“有人去叫大夫了嗎?”
“海棠姐姐去了。”芍藥縮著脖子,顫抖回道。
事情很快傳開,青雅居知道消息時,陸清衍微微皺了皺眉,便沒有其他表情,就好似一切在他預料之中,所以并無什么意外。
“夫君可要去看看?”葉寒霜披著褙子,剛坐起身子。
“可能躲不掉,需得去一趟。”
“看來是不想離開侯府,也不想離開夫君你。”葉寒霜絲毫不客氣,直接說道,說完還露出不開心的表情。
看她嬌嗔生氣的模樣,陸清衍唇角上揚,伸手摸了摸她的發絲,“生氣了?”
葉寒霜冷著臉:“我哪敢生氣啊,人家是家財萬貫的富家小姐,又得婆母庇護,如今連帶著你都心疼了,誰還敢生氣呢!”
“還說沒有生氣?”他笑。
“夫君。”葉寒霜看著男人的眸子,媚眼如絲,聲音裹著清冷,“我不許你去看她!”
她直言不諱,索性直接下命令,說話更全是一股子不近人情的味道。
“寒霜。”
“夫君,心疼她?”葉寒霜墨澈眼眸天生嫵媚,此刻卻全是冷意。
她需要裝作在乎,她需要裝作的愛慕,就像是普通妻子那般,會吃醋生氣,會不喜歡自己的丈夫跟別人親近,更何況宋思卉還是個明確喜歡她丈夫的人。
她需要給他們之間的感情,點上一只升溫的蠟燭。
這樣,未來才有拿捏的勝算。
“自盡并非小事,不去看看,總歸說不過去,不是嗎?”陸清衍輕聲哄著她,“不論如何,總歸是在侯府待了這么久的妹妹。”
葉寒霜轉過身子:“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是這個道理嗎?區區苦肉計,就讓夫君心軟了?”
“為夫沒有心軟,只是去看看。”他還是很有耐心。
葉寒霜伸手,有些霸道的男人下頜,順勢跪起身子,審視著他,“當真不會心軟?”
陸清衍仍由她捏著,笑:“不會。”
“那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陸清衍面上露出無比溫柔的笑意,摸了摸她的腦袋,又寵溺落下一個吻,“大夫吩咐靜養,你再睡會,為夫去看看就回來。”
關上門,龍牙已在外面等候多時。
“公子,春禧院那邊,已經著人來請了。”
陸清衍眼角露出幾分陰鷙氣息,但轉瞬消失不見,依舊滿身溫和淡雅:“昨天的事,辦好了嗎?”
龍牙點頭:“全部辦妥了。”
“吩咐嬤嬤,將藥備好,要比之前的量大些,待七日后便繼續給她用上。”陸清衍壓低聲音,偏頭在龍牙耳邊吩咐,說話間沒有絲毫情感。
“是,小的明白。”
陸清衍來到春禧院時,葉秋漓也剛好到,她擔心事情觸及寒霜,所以得知消息,便馬上趕了過來,陸清旭收拾收拾,便要去兵馬司當值,并未跟從。
兩人撞見,相互見了禮。
劉媽媽看見兩位來了,連忙引路去了宋思卉的屋里,陸清衍在廊下站著沒有進去,葉秋漓進去,府醫正在包扎,滿地的血跡,看得她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般尋短見,當真糊涂。
宋白晴瞧著包扎好了,便出去找陸清衍:“衍兒,如今你也看見了,思卉她”
她狠狠嘆了一口氣。
“你看,這如何是好?”她故作為難。
葉秋漓站在身后,默默聽著。
陸清衍行了個禮才開口:“府醫如何說?”
“府醫說若再晚些,恐失血過多,危及性命。”
“那現下,是保住性命了?”
宋白晴臉色微沉,這陸清衍的意思,是保住性命,便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