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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重回中古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重回中古!茍在初圣魔門當人材全文_風云小說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重回中古!

  風在極天崖上盤旋了整整七日,不落不歇,像是要把千年的沉默都吹散。它掠過新立的“記憶圣殿”外墻,拂動那些鐫刻在青銅板上的名字每一個都是曾為真相發聲的人:阿曉、陳明遠、呂螢、凌霄…還有無數無名者,他們沒有留下畫像,沒有碑文,只有一行小字:“他/她說過真話。”

  清明剛過,山間晨霧未散,第一批朝圣者已踏上石階。他們來自七大洲,有白發蒼蒼的老者,也有襁褓中的嬰兒被母親抱在懷里。沒有人說話,只是默默前行。他們的腳步落在青石板上,發出輕微卻堅定的回響,如同心跳連成一片。

  而在山巔,心碑如今被稱為“不滅之心”的晶壁前,站著一個穿灰布衫的小女孩。她約莫十歲,手里攥著一枚斷裂的銅鈴,鈴身斑駁,裂痕如蛛網,卻仍透出一絲溫潤光澤。她名叫林知夏,生于歸藏村,是陳明遠的外孫女。

  她不是來祭拜的。

  她是來“喚醒”的。

  昨夜,她在夢中再次看見那座漂浮的戲臺。呂螢坐在那里,筆尖輕點劇本末頁,抬頭對她微笑:

  “輪到你了。”

  “這一次,別讓他們等太久。”

  醒來時,枕邊多了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寫著一行地址:極天崖頂,子時三刻,以血為引,叩碑三聲。

  她照做了。

  就在她用指尖劃破掌心,將血滴落在晶壁上的瞬間,整座圣殿忽然震顫。不是地震,而是一種更深層的波動,仿佛天地本身在呼吸。晶壁上的畫面開始流動,不再是靜態影像,而是活生生的記憶重現:

  凌霄站在補天峰頂,手中長劍垂地,身后是漫天火雨。他望著遠方跪拜的百姓,低聲說:“我不是來殺你們的…我是來替你們擋災的。”

  阿曉在冰窟中顫抖抄書,左手靈流初現,黑袍殘燼在他胸口微微發光,像一顆不肯熄滅的心臟。

  陳明遠在南海孤礁潛入深淵,觸碰水晶棺那一刻,呂螢的聲音穿越時空響起:“你還記得我嗎?”

  還有她自己,在五歲那年第一次聽《春不來》朗誦時,突然哭出聲來,仿佛那首詩本就是她遺忘已久的回憶。

  林知夏怔住。

  她忽然明白,自己不是“繼承者”,而是“歸來者”。

  她的靈魂深處,有一部分從未離開。

  “你還想看春天啊。”

  這句話,不是別人教她的,是她本來就會的。

  她抬起手,輕輕貼在晶壁上。剎那間,萬千聲音涌入腦海那是億萬生靈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說出的同一句話:

  “我記得你。”

  “對不起。”

  “謝謝你。”

  這些聲音匯聚成河,沖刷著虛界最后的殘影。天空裂開一道縫隙,不再是金光垂落,而是一片漆黑漩渦緩緩閉合,如同傷口愈合。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卻清晰的鈴聲,自宇宙盡頭傳來。

  不是一聲,而是七聲。

  每一聲,對應一位初代道主的隕落。

  他們的“圣體”早已化灰,“真魂”也在信仰崩塌中徹底消散。沒有輪回,沒有轉世,只有永恒的虛無等待著他們。因為他們曾妄圖以謊言竊取永生,最終卻被時間本身抹去存在。

  “結束了。”林知夏輕聲說。

  可她知道,真正的開始,才剛剛到來。

  三個月后,第一所“薪火學院”在極天崖腳下正式開學。這不再是秘密學堂,而是由七大洲聯合認證的公立學府,課程核心只有一門:真識之道。

  教材名為《破妄錄》,主編署名是三個字:凌阿陳。

  開學典禮那天,林知夏作為學生代表登臺發言。她沒有念稿,只是舉起那只斷裂的鈴鐺,輕輕一搖。

  無聲。

  但她知道,有人聽見了。

  臺下,一位盲眼老嫗忽然流淚,喃喃道:“我又聽見她了…呂螢的鈴聲。”

  而在遙遠的北荒,一名正在謄抄《偽史考》的少年猛然抬頭,筆尖頓住。他從未見過林知夏,卻在那一瞬脫口而出:

  “她來了。”

  仿佛某種沉睡的印記,正被逐一喚醒。

  與此同時,一道新的預言悄然流傳于民間:

  “當最后一個說謊者閉嘴,第一個孩子睜開眼睛時,春天才算真正降臨。”

  起初無人在意。

  直到某日,極天崖下的桃林中,一名三歲幼童指著盛開的花朵,忽然說道:

  “這棵樹,以前燒過。”

  “有人在這里哭過。”

  “他還想看春天啊。”

  孩子的母親驚恐地捂住他的嘴,可周圍的人卻紛紛跪下。

  因為他們都記得三百年前,凌霄被焚尸之地,正是這片桃林。

  而這個孩子,是歸藏村百年來,第一個出生時掌心帶有“歸藏印”紅痕的嬰兒。

  林知夏開始做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

  她在學院后山建起一座小屋,屋內無床無桌,唯有一面空白墻壁。她每天都會來這里,用炭筆在墻上寫下一句話:

  “今天,我說了真話。”

  第一天,她寫完便離開了。

  第二天,她發現墻上多了另一行字,筆跡稚嫩:

  “我也說了。”

  第三天,又多了兩行:

  “我媽媽不讓我說,但我還是說了。”

  “我知道會挨打,可我不想騙人。”

  第七天,整面墻都被寫滿。

  她沒有擦掉,而是讓人拓印下來,送往各大書院。

  第十天,七大洲的學校里,都出現了同樣的“真言墻”。

  有人寫:“我舉報了老師篡改歷史。”

  有人寫:“我父親是道庭長老,但他燒掉了家里的真本典籍。”

  還有人寫:“我曾經相信劍魔該死,直到我讀了《薪火錄》。”

  這些話語沒有被禁止,也沒有被懲罰。

  因為道庭新一代掌權者已發布詔令:

  “從今日起,禁書目錄廢除。所有史料開放查閱,任何因言獲罪者,一律平反。”

  那道詔令的簽署人,是一位年輕的女道主,名叫蘇明心。

  她曾在少年時冒充陳明遠被捕,受盡酷刑,舌頭被割去半截。如今她站在廟堂之上,用沙啞的聲音宣布:

  “我們不是神,我們只是犯過錯的人。”

  “現在,我們要學會贖罪。”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愿意醒來。

  在南方一座隱秘山谷中,仍有七座金碧輝煌的神殿矗立,殿內供奉著七尊金身雕像,香火不絕。

  信徒們蒙著眼睛祈禱:“請保佑我們永遠不必面對真相。”

  他們不知道,那七尊雕像早已失去靈性。

  香火燃燒的,不過是凡人執念堆砌的幻象。

  而在最深的地窖里,一塊殘破的玉簡靜靜躺在塵埃中,上面刻著最后一行字:

  “若人心不醒,則神亦不死;若眾生皆覺,則神自消。”

  林知夏十七歲那年,重啟了“聽雨樓”傀儡戲的最高儀式共憶之演。

  這場演出不在人間舞臺,而是在“不滅之心”晶壁之上投影。

  觀眾不是一人,而是億萬。

  她親自編寫劇本,不加修飾,不避痛苦。

  第一幕:補天峰會。七位道主圍坐密議,決定犧牲凌霄以保自身永生。

  第二幕:清道令頒布。百姓歡呼,將士出征,劍仙被萬人唾罵。

  第三幕:凌霄揮劍。不是為了毀滅,而是為了封印一場即將爆發的天地災劫。

  第四幕:焚身之刑。火焰吞噬他的軀體,他最后的目光,落在遠處一棵開花的桃樹上。

  第五幕:千年謊言。一代代人被教導“劍魔當誅”,卻不知他才是唯一守護者。

  第六幕:覺醒之路。從阿曉拾起桃花,到陳明遠搖響鈴鐺,再到林知夏觸碰晶壁…

  全場無聲。

  直到最后一幕開啟:

  無數普通人站了出來。

  一個農夫在田間對兒子講述真相;

  一個女童在課堂上質疑課本;

  一個老兵在墓前燒掉偽造的戰報;

  一個道士撕毀祖傳經書,高喊:“我們被騙了!”

  畫面定格在一群孩子手拉手,齊聲朗誦《春不來》的場景。

  然后,一行字緩緩浮現:

  “英雄不會歸來,因為他們從未離開。”

  “他們活在每一個敢說真話的瞬間。”

  演出結束時,全球同步默哀三分鐘。

  而在極天崖,九千九百九十九塊贖心碑同時碎裂。

  不是崩塌,而是化作無數光點,升騰而起,融入晶壁之中。

  從此,再無碑林。

  唯有“不滅之心”,永恒流轉。

  林知夏并未停下。

  她發現,盡管表面和平,但某些勢力仍在暗中操控信息流向。一些地區的孩子仍被灌輸舊版歷史,網絡上悄然出現“劍魔正統論”的謠言,甚至有學者發表論文,聲稱“凌霄事件系個人野心所致”。

  她意識到,記憶可以復蘇,也會再次被遮蔽。

  于是,她做了一件前所未有的事:

  她將自己的意識,通過古老秘術,注入“真源庫”核心,成為第一位“活體記憶載體”。

  從此,她不再是一個人。

  她是網絡,是數據,是每一本《薪火錄》翻頁時的微響,是每一個孩子提問時的眼神。

  她可以在千萬人的夢中同時出現,輕聲問:

  “你還記得嗎?”

  有人說她瘋了。

  可更多人說,這才是真正的“薪火傳承”不是靠一本書,不是靠一座廟,而是靠活著的人,持續地說出真相。

  五十年后,地球軌道上出現一座環形空間站,名為“歸藏環”。

  它不屬于任何國家,也不隸屬于任何宗門。

  它的功能只有一個:向全宇宙廣播人類文明的真實歷史。

  信號以光速傳播,攜帶著《偽史考》《終章偽神錄》《春不來》全文,以及億萬普通人留下的“真言墻”記錄。

  科學家們不知道是否有外星文明能接收到它。

  但他們堅持發送。

  因為在最后一次會議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說:

  “如果有一天,另一個世界的人問我們:‘你們是怎么走出黑暗的?’”

  “我們就告訴他們”

  “因為我們有人,一直想看春天。”

  又過了三百年。

  極天崖早已不再是山崖,而是一座懸浮于云端的記憶之城。

  城中無王無帝,唯有七千二百名“說書人”日夜輪值,講述過去的故事。

  他們不說神話,不說英雄史詩,只講那些平凡卻勇敢的瞬間:

  那個在刑場上高喊“凌霄是好人”的少年;

  那個偷偷把《春聲集》塞進同窗書包的女孩;

  那個在道庭大典上撕毀詔書的老仆;

  那個在戰火中保護手稿直至死亡的圖書管理員…

  人們聽著這些故事長大,也把這些故事講給下一代。

  而在城市的最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桃樹,據說是當年凌霄親手所種。

  每年春分,樹下都會出現一朵白桃花,無人采摘,也永不凋零。

  傳說,那是他的魂魄歸來之證。

  某日,一個小男孩蹲在樹下,對著花瓣低語:

  “爺爺說,你是好人。”

  “可為什么那么多人要罵你呢?”

  風輕輕拂過,花瓣微微一顫。

  仿佛有人在回應:

  “因為他們害怕真相。”

  “但你不怕,對嗎?”

  男孩點頭,認真地說:“我不怕。我要當說書人,講你的故事。”

  這時,遠處傳來鐘聲。

  不是警鐘,不是喪鐘,而是醒世鐘。

  它提醒世人:

  謊言從未真正消失,它只是學會了偽裝;

  光明也從未徹底勝利,它只是需要不斷被點燃。

  而只要還有一個人愿意說真話,

  只要還有一個孩子相信春天會來,

  薪火,就永遠不會熄滅。

  風再次吹起。

  它穿過桃林,掠過晶壁,拂過千萬張年輕的面孔。

  它輕聲說著,如同三千年前那個少年在冰窟中喃喃自語:

  “我還想看春天啊。”

  “所以,請替我繼續看著。”

  “直到它,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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