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彼岸崩塌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彼岸崩塌！茍在初圣魔門當人材全文_風云小說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彼岸崩塌！
不僅是呂陽發現了不對。
此時此刻，真正和初圣面對面交鋒的劍君才是對初圣那詭異至極的鎮定感到最疑惑，也最警惕的人。
難道還有什么后手？
可事到如今，他還怎么翻盤？
哪里出了問題？...
夜風如刀，割裂荒原上的枯草，卷起陣陣塵沙。林小凡伏身于一處斷崖之下，體內靈力緩緩流轉，將燃元丹殘留的燥熱一寸寸壓下。他閉目調息，識海中心火靜靜燃燒，映照出神魂深處那一絲微不可察的裂痕那是強行突破留下的隱患，若不及時修復，遲早會反噬經脈。
“還差一點…”他低語，指尖輕觸眉心，心火隨之躍動，竟在識海中勾勒出《九轉歸元訣》第一轉的完整運行路線。楚昭陽傳下的信息極為龐雜，但核心只有一句：“破妄者，先破己。”
林小凡睜開眼，眸光深邃。他知道，煉氣圓滿并非終點，真正的“破妄”，是斬斷外界加諸于身的種種桎梏身份、命運、規則，乃至他人賦予的意義。而他此刻，正被貼上“叛徒”“邪修”“死囚”的標簽，成為執法堂立威的祭品。
可笑的是，他從未背叛過什么。初圣魔門收留他時，不過是個無名外門弟子，每日掃地砍柴，換一口飯吃。他不曾覬覦權勢，也不曾挑釁強者，只是想活得久一點，強一點，不再任人踐踏。
如今，他們卻要以“正義”之名殺他。
林小凡冷笑，從懷中取出那卷丙等功法秘籍，翻開一看，竟是《血影遁術》，一門專修速度與隱匿的逃命功法。雖不及《九轉歸元訣》萬一，但配合心火預警，足以讓他在追殺中多一線生機。
“正好。”他低聲自語，“既然你們要我做‘人材’，那我就把自己煉成最棘手的那一類。”
翌日清晨，薄霧未散，林小凡已潛入百里外一座邊陲小鎮黑石集。此地隸屬初圣魔門外圍轄區，三教九流混雜，常有散修、傭兵、黑市商人往來，執法堂耳目雖密，卻也難以面面俱到。
他在鎮東一家破舊客棧落腳，化名“陳七”，用一枚下品靈石租下一間柴房。隨即換上粗布衣裳，臉上抹些灰土，又以陣法殘紋遮掩氣息波動，徹底隱去修行者痕跡。
接下來三日，他晝伏夜出，悄然打探消息。很快便得知：一個月后，幽冥窟即將開啟一道臨時裂隙，僅容百人進入，為期七日。屆時將由九大圣地聯合派遣修士小隊探查，而初圣魔門亦有三個名額，皆由內門天驕爭奪。
更令他心頭一震的是，據一名醉酒散修透露，輪回盤若真存在，其核心功能并非逆轉生死，而是“重鑄因果”可讓一人跳出既定命運軌跡，重塑前世今生。
“重鑄因果…”林小凡坐在屋頂，仰望星河，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若真能如此，那楚昭陽被封印百年、不得超脫的命運，是否也能改寫？他自己這一世卑微茍活、處處受制的處境，是否也能掙脫？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以他如今修為，別說進入幽冥窟，便是靠近入口，也會被各大勢力當場格殺。唯一的辦法，只有更快變強，強到足以讓人忌憚，不敢輕易動手。
而變強所需的一切靈藥、功法、兵器、資源，都在別人手里。
那就搶。
第五日夜里，林小凡出手了。
目標是鎮中最大的黑市拍賣行“鬼牙閣”。此處背后有執法堂暗股，專收贓物、禁器、甚至活體修士材料，每十日舉行一次秘拍，參與者皆蒙面入場，價高者得。
今晚，正逢拍賣。
子時三刻，林小凡潛入鬼牙閣地下庫房。憑借心火感知，他避開巡邏傀儡與符陣節點，如幽魂般穿行于鐵柵之間。最終在一扇刻滿封印符文的石門前停下。
門后，是一批剛從邊境村落征收來的“貢品”：三十名十五至二十歲的少年少女，皆具靈根資質，卻被判定為“劣等”，充作煉丹爐鼎或陣法祭品。
林小凡透過縫隙望去，只見一名白衣少女蜷縮角落，手腕上烙著“蘇”字印記。
他瞳孔驟縮。
蘇婉兒！
她怎會在此？！
記憶瞬間翻涌三年前她入門時，他便知她出身偏遠山村，家族世代務農，唯一的希望就是靠她改變命運。他曾悄悄托人捎信，讓她家人勿要再送貢賦，以免遭貪官盤剝。難道…他們沒收到？
來不及細想，林小凡已動手。
他取出一枚自制的“爆靈符”，以心火點燃引信，輕輕塞入門縫。轟然一聲，石門炸開半邊，煙塵四起。
“走！”他沖入牢房，聲音低沉卻堅定，“不想死的，跟我走！”
眾人驚愕抬頭，見來人灰袍染血，眼神如刀，卻不帶殺意。蘇婉兒猛然站起，顫聲道：“小凡哥？！”
“別說話，快跑。”林小凡拉起她手腕，轉身便沖向通風井道。其余少年見狀，紛紛跟上。
警鐘剎那響起。
鬼牙閣護衛蜂擁而至，刀光劍影封鎖通道。林小凡冷哼一聲，指尖連彈，金色劍氣縱橫飛射，每一擊皆精準命中咽喉或心口，斃敵于瞬息。
他已不再留手。
這些人，平日以活人煉藥、抽取精魄，早已罪無可赦。今日他若退一步，明日便有千百個“蘇婉兒”淪為爐灰。
殺到第三十人時，一道銀虹破空而來！
“林小凡！你竟敢劫掠執法堂資產？！”趙坤的聲音再度響起。此人竟未死，左肩包扎著符布，眼中充滿怨毒。
林小凡目光一凝。此人已換上執法堂正式戰甲，胸前銘刻“刑”字徽記，顯然是臨時晉升為代職刑使，擁有調動地方武裝之權。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林小凡冷冷道。
趙坤怒極反笑：“你以為燒一輛車就完了？你劫的是軍需物資，背后牽連九大圣地布局！今日我若擒你，不僅晉升真傳，更能獲賜‘玄陰鎖魂鏈’，將你帶回山門，千刀萬剮！”
話音未落，他雙手結印，身后虛空浮現一尊黑甲戰傀，高達三丈，雙目赤紅，手持巨斧，赫然是筑基級機關術造物！
林小凡神色不變，心火卻劇烈跳動危險！極度危險！
他迅速估算戰力：自己雖達煉氣圓滿，但根基受損，持久戰必敗；蘇婉兒等人尚在撤離途中，不能分心；而此地狹隘，不利周旋。
唯一勝機，速殺！
他猛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灑在掌心。心火受激暴漲，瞬間點燃全身經脈，整個人仿佛化作一道金焰流光！
《九轉歸元訣》第一轉破妄燃魂式！
這是楚昭陽留在功法末尾的一招禁忌秘術，以本源氣血催動心火，短暫踏入偽筑基層次，代價是折損十年壽元。
林小凡別無選擇。
他身形一閃，竟在空中留下三道殘影，瞬息逼近戰傀。指尖凝聚全部靈力，化作一柄寸長金刃，直刺其胸口核心符陣！
“找死！”趙坤狂笑，“螻蟻也敢撼山？！”
然而下一瞬，笑容凝固。
金刃破甲，符陣崩裂，戰傀轟然炸碎，碎片四濺！
林小凡借力騰空，一腳踹中趙坤胸口，將其狠狠砸進巖壁。未等對方喘息，他欺身而上，右手掐住其脖頸，左手五指成爪，直取識海！
“告訴我，幽冥窟裂隙開啟的具體時間、地點、守衛配置。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趙坤掙扎嘶吼：“你…你敢搜我識海？那是逆天邪術！”
“邪術？”林小凡冷笑，“你們拿活人煉藥時，怎么不說自己是魔頭？”
心火順著指尖侵入對方神魂，如烈焰焚林，頃刻撕開記憶屏障。
畫面涌入腦海：
幽冥窟位于東荒極北，終年寒霧籠罩，入口藏于一座倒懸山腹。
裂隙將于月圓之夜開啟，持續六個時辰。
三大勢力聯合駐守：初圣魔門、南離劍宗、北冥宮。
每個勢力派出三人，皆為內門精英，攜帶“破界符”進出。
此外，另有兩支秘密隊伍，由執法堂與某神秘組織派遣，任務不明。
最重要的是，輪回盤若有反應，只會出現在第七日黎明前一刻，且唯有“心火純陽”者方可觸碰，否則立即引爆周圍百里空間。
林小凡退出識海，趙坤雙目失神，嘴角流涎，已然癡傻。
他不再多看一眼，轉身疾馳而出。
三日后，千里之外的雪山腳下。
林小凡盤坐于冰窟之中，面前擺放著從鬼牙閣奪來的資源：二十枚中品靈石、三株百年紫芝、一瓶“凝脈散”、一張殘缺地圖，以及一本名為《萬象感應訣》的輔助功法。
他已連續趕路七晝夜，中途三次遭遇追殺，皆憑心火預警與《血影遁術》險險逃脫。如今距離幽冥窟不足五百里，但體力已達極限。
必須閉關。
他吞下紫芝，輔以凝脈散，開始第二次沖擊這一次，目標是筑基！
《九轉歸元訣》第二轉，名為“立我”。
第一轉破妄，破的是外界假象；第二轉立我，則是要在廢墟之上，重建真正的自我意識，凝聚“道種”。
難度遠超第一轉。
林小凡深吸一口氣，運轉功法。靈力自丹田升起，沿著拓寬后的經脈奔涌，逐漸匯聚于識海。心火熊熊燃燒，將雜念焚盡，唯留一片清明。
時間流逝。
一日，兩日，三日…
到了第五日，異變突生！
識海中忽然浮現一道虛影正是楚昭陽！
“你比我想象中更快。”老者微笑，“竟能在短短數日完成破妄，甚至嘗試立我。”
“前輩？”林小凡震驚，“您還能顯化神念？”
“這是本源烙印，非我親自降臨。”楚昭陽搖頭，“我只剩最后一線意志寄于心火之中，只為指引你走上正途。現在聽好：立我之道，不在苦修，而在‘證道’。”
“何為證道？”
“去做一件你明知危險、卻仍愿為之赴死的事。唯有真正踐行信念，道種方能萌芽。”
林小凡沉默。
良久，他問：“如果我死了呢？”
“那說明你不配。”楚昭陽淡淡道，“大道無情，從不憐憫弱者。”
虛影消散。
林小凡睜眼，眸中閃過決然。
他知道該做什么了。
七日后，黑石集。
昔日繁華的鬼牙閣已成廢墟，執法堂張貼告示：所有參與暴亂者，一律通緝，格殺勿論。而蘇婉兒等三十名“貢品”失蹤案，被定性為“邪修蠱惑良民”，引發全境搜捕。
就在城門口，一名乞丐模樣的少年蹲在地上，手中握著一塊燒焦的木牌，上面依稀可見“蘇”字殘痕。
他抬起頭，露出平凡面容，卻是林小凡。
他回來了。
不是為了逃，而是為了救。
他混入城中，查明蘇婉兒等人被轉移至執法堂設在北嶺的秘密營地，用于培育一種名為“血傀”的戰爭兵器抽取年輕修士精血，注入死尸，制造無痛無懼的殺戮機器。
今夜，便是轉運之期。
林小凡潛伏在營地外圍，觀察良久。此地布有三重陣法，日夜輪崗，更有兩名筑基初期的刑獄使坐鎮。
硬闖必死。
他閉目，心火緩緩燃燒，推演最佳方案。
忽然，遠處傳來馬蹄聲。
一支車隊駛來，打著“南離劍宗”旗號，押送一批物資。為首的青年男子氣度不凡，腰佩青鋒劍，竟是此次幽冥窟探索隊成員之一！
林小凡眼中精光一閃。
機會來了。
他悄然接近車隊，在對方飲水歇息之際，施展《萬象感應訣》中的“影隨術”，將自己的氣息短暫模擬成南離劍宗弟子模樣，混入其中。
果然，守衛未覺異常。
入營后，他借整理物資之機，摸清了關押點位置地下寒窖，以玄鐵鎖鏈封印，內有十八具血傀正在孵化。
午夜，月隱云層。
林小凡動手。
他先以爆靈符炸斷陣眼，再用燃元丹激發速度，直撲寒窖。兩名值守弟子還未反應，便被劍氣封喉。
推開厚重石門，寒氣撲面。
十八具軀體懸掛半空，皮肉泛青，血管凸起如蛛網，正不斷吸收下方血池能量。而在角落，蘇婉兒被鐵鏈鎖住雙腕，臉色慘白，顯然已被抽血多次。
“小凡哥…”她虛弱開口，“你怎么來了…快走…這里很危險…”
“我說過，不會丟下你。”林小凡斬斷鎖鏈，將她扶起，“這次，換我帶你逃。”
話音剛落，警鈴大作！
“林小凡！！”怒吼聲自上方傳來，“你竟敢屢次犯禁！今日必誅你于此！”
數十名執法堂高手包圍而至，為首者竟是執法長老親傳弟子杜鴻，筑基中期，手持一桿“拘魂幡”，可攝人神魄！
林小凡將蘇婉兒護在身后，心火燃至極致。
他知道，這一戰，不死不休。
但他亦明白，唯有如此，才算真正“立我”。
他緩緩抬手，指尖金焰跳動，一字一句道：
“我不是魔。”
“我只是，不愿再跪著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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