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劍君的算計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劍君的算計！茍在初圣魔門當人材全文_風云小說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劍君的算計！
劍光頃刻間就照亮了彼岸。
出鞘前，它隱匿在最深沉的黑暗中，不發一言，出鞘后，它的劍鳴聲幾乎讓整個光海都聽到了余音。
然而這些都是表象。
只因那無匹的劍鋒早在劍鳴聲響起之前，就已經...
夜色如墨，籠罩著初圣魔門的山門大殿。風從幽谷深處吹來，卷起幾片枯葉，在石階上打著旋兒，又悄然墜入黑暗。林小凡盤坐在后山禁地邊緣的一塊青巖上，雙目微閉，呼吸綿長。他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灰袍已被冷露浸透，但他渾然不覺。體內的靈力如溪流般緩緩運轉，在經脈中穿行，時而滯澀，時而又似奔涌江河。
他知道，自己正處在突破的關鍵時刻。
自從三日前在藏經閣翻出那本殘破古卷《九轉歸元訣》以來，他的修行便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瓶頸期。這門功法來歷不明，只言片語間透露出曾是上古大宗鎮派之寶，卻因某種禁忌被封印、撕毀，僅余下前三轉殘篇。可即便如此，其玄奧之處仍遠超初圣魔門現有功法。林小凡靠著前世記憶中的煉丹術與陣法知識，勉強參悟出一絲真意，這才敢嘗試沖擊煉氣九層。
“轟”
一聲悶響自丹田炸開，仿佛有火雷在體內炸裂。林小凡猛地睜開眼，瞳孔中閃過一縷金芒，隨即又黯淡下去。他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色蒼白如紙。
失敗了。
這不是第一次。過去三天，他已經連續沖擊五次，每一次都差之毫厘。靈力運行至第七條主脈時總會莫名紊亂，像是被什么東西阻隔、扭曲。若非他心志堅韌，換作尋常弟子早已走火入魔。
“果然…不是那么簡單就能修成的。”林小凡抹去嘴角血跡，低聲自語，“這《九轉歸元訣》雖強，但對肉身和神魂的要求極高，稍有不慎便是爆體而亡。”
他抬頭望向禁地方向。那里常年云霧繚繞，傳聞關押著一位被鎮壓百年的老魔頭，也是當初唯一修煉過完整版《九轉歸元訣》的人。據說此人當年以區區散修之資，硬生生逆天改命，一路殺到合道境巔峰，最后卻被整個東荒九大圣地聯手圍剿，封印于此。
林小凡眼神微動。
他曾聽守閣長老醉酒時提過一句：“那老魔頭臨封印前說，此功不可輕修，除非…你已‘見我’。”
什么是“見我”？沒人知道。守閣長老第二天便矢口否認說過這話，仿佛記憶被人抹去。
但林小凡隱隱覺得，這或許就是突破的關鍵。
他緩緩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正欲返回居所，忽然察覺身后氣息一凝。
有人來了。
而且，來者極強。
林小凡立刻收斂全身靈力，屏息靜氣，整個人如同融入夜色一般。這是他在外門混跡多年練就的保命本事能躲則躲，絕不硬拼。
腳步聲由遠及近，踏在石板上無聲無息，唯有空氣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泄露了來者的身份。
“血衣衛。”
林小凡心頭一緊。這是初圣魔門執法堂直屬的秘密殺手組織，專司清除叛徒、探查內奸，成員皆為筑基以上修為，行事狠辣無情。平日里連外門執事都不敢輕易招惹。
那人一身黑袍，外罩猩紅披風，臉上戴著青銅鬼面，手中提著一柄彎刀，刀鋒泛著幽藍寒光，顯然是淬了劇毒。他停在林小凡方才打坐的青巖前，低頭嗅了嗅空氣，冷聲道：“有人在此修煉過…還用了高階功法的氣息。”
林小凡屏住呼吸，躲在十丈外一棵古松之后，冷汗順著脊背滑落。
若是被發現他私修禁術，哪怕只是殘篇，也足以定為死罪。
那人環顧四周，忽而冷笑：“藏得好啊…可惜，你的靈力波動已被‘血紋鏡’記錄，逃不掉的。”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銅鏡，鏡面浮現一道血線，指向東南方向正是林小凡居所所在！
糟了！
林小凡心中警鈴大作。他不敢再等，趁著對方收鏡之際，猛然暴退，身形如貍貓般掠入密林深處。
“想跑？”那人冷哼一聲，速度驟然暴漲，竟施展出了類似縮地成寸的秘術，瞬間追出數十丈！
林小凡咬牙狂奔，體內殘存的靈力盡數催動，腳下踏出殘影。他知道，憑自己煉氣八層的修為，根本甩不掉一個至少筑基中期的血衣衛。唯一的生機，是進入禁地！
可那是死地！
傳聞踏入者，無不神智失常，淪為瘋魔，最終被魔氣侵蝕而亡。
但眼下已無選擇。
身后追兵越來越近，林小凡甚至能聽到對方呼吸之聲。他猛一蹬地，縱身躍起，撞開禁地外圍那道銹跡斑斑的鐵鏈封鎖，翻身滾入濃霧之中。
剎那間，天地變色。
原本寂靜的山谷響起低沉的吟誦聲，像是千萬人在同時念咒。林小凡只覺腦袋嗡鳴，眼前浮現無數幻象：戰火連天的古城、斷裂的巨劍插在大地之上、一名白衣女子站在懸崖邊回頭看他一眼，淚如雨下…
“誰…是誰？”林小凡抱住頭顱，痛苦嘶吼。
“是你啊…終于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帶著幾分悲憫，幾分譏諷，“我等了百年，只為等一個愿意為螻蟻爭一線生機的人。”
林小凡艱難抬頭，只見濃霧中央矗立著一座石臺，臺上坐著一名枯瘦老者。他渾身纏滿鎖鏈，雙眼空洞，卻仿佛能看穿靈魂。
“你是…那位老魔頭？”林小凡顫聲問道。
“魔？呵…他們說我魔，只因我不愿跪拜所謂正道。”老者淡淡道，“我名楚昭陽，曾是北陵書院首席弟子，因質疑宗門律法，被逐出門墻，后來走上另一條路以身為爐，煉盡萬法，重塑大道。”
林小凡震驚不已。他沒想到傳說中的“老魔”，竟是個被正道逼到絕境的求道者。
“那你…真的練成了《九轉歸元訣》？”他忍不住問。
楚昭陽點頭：“練成了，也毀了。此功需經歷九次涅，每一次都需舍棄一部分‘我’，到最后，你還剩下多少？當我站在巔峰時，卻發現早已忘了初心為何。”
林小凡沉默。
“但你不同。”楚昭陽忽然盯著他，“你身上有種氣息…像極了當年的我。不甘、隱忍、卻又不肯屈服命運。所以，我可以幫你突破，前提是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若有一日你能走出此界，登上最高處，請替我說一句話。”
“什么話？”
“‘我不是魔，我只是不愿做奴。’”
林小凡心頭劇震。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見我”。
不是看見別人，而是直面內心最真實的自己那個不愿茍且、渴望掙脫枷鎖的自我。
“我答應你。”他鄭重道。
楚昭陽笑了，笑容中竟有幾分欣慰。他抬起手，指尖輕輕一點林小凡眉心。
一股浩瀚信息涌入腦海，伴隨著劇烈疼痛。林小凡跪倒在地，全身骨骼噼啪作響，血液沸騰如煮。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撕裂、重組，仿佛經歷了一場輪回。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歸于平靜。
林小凡緩緩站起，體內靈力已然蛻變。原本滯澀的第七條主脈徹底貫通，其余經脈也拓寬數倍。煉氣九層！而且是極為穩固的境界！
更驚人的是，他識海之中多了一團金色火焰，靜靜燃燒，照亮神魂。
“這是…心火？”林小凡驚訝。
“不錯。”楚昭陽聲音虛弱了許多，“這是我最后一點本源，贈予你。它能焚盡虛妄，照見真實。記住，《九轉歸元訣》第一轉，名為‘破妄’。唯有破除外界加諸于你的種種假象地位、身份、偏見、恐懼，才能真正覺醒。”
林小凡深深一拜：“前輩大恩，沒齒難忘。”
“不必謝我。”楚昭陽閉上眼，“去吧。血衣衛不會善罷甘休，執法堂很快就會派人進來搜查。你必須在他們到來之前離開。”
林小凡點頭，轉身欲走，卻又停下：“前輩，若我將來有能力，定會設法救你脫困。”
楚昭陽沒有回應，只是輕嘆一聲，似笑似悲。
林小凡離去后，濃霧再次合攏，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三日后，初圣魔門外門。
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執法堂發布通緝令：外門弟子林小凡，涉嫌盜取禁書、私修邪功、擅闖禁地，格殺勿論。
懸賞五百下品靈石，另賜內門名額一個。
消息傳出，無數弟子嘩然。有人幸災樂禍，認為這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終于惹上了不該惹的存在；也有人暗中惋惜，畢竟林小凡平日低調老實，從未得罪過誰。
而在一處偏僻院落中，一名少女手持掃帚，怔怔望著告示墻，眼中泛起淚光。
她是蘇婉兒，林小凡唯一的朋友。三年前她剛入門外門，因資質低下備受欺凌，是林小凡悄悄送她聚氣丹，教她避禍之法，才讓她活了下來。
“小凡哥…你到底做了什么？”她喃喃道。
與此同時，山門外十里荒原。
林小凡披著斗篷，蹲在一棵枯樹下啃著干糧。他左臂纏著布條，滲出血跡那是昨夜突圍時被血衣衛劃傷的。好在他借助心火感知危險，提前預判了埋伏，才僥幸逃脫。
“五百靈石…嘖，我什么時候這么值錢了？”他苦笑。
但他清楚，真正的危機還在后面。執法堂不會只派血衣衛出手，接下來很可能會出動“刑獄使”，那可是結丹強者，揮手間便可滅殺百人。
必須盡快提升實力。
他打開隨身包裹，取出一枚暗紅色的丹藥。這是他用最后存貨煉制的“燃元丹”，可短暫激發潛能，助人沖關。代價是損傷根基，十年內無法再進一步。
“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林小凡咬牙吞下丹藥。
藥力瞬間爆發，他全身經脈如被烈火燒灼。他盤膝而坐，開始運轉《九轉歸元訣》第一轉破妄。
這一次，靈力流暢無比，毫無阻礙。隨著功法推進，他識海中心火熊熊燃燒，將那些雜念、恐懼、猶豫一一焚盡。
三個時辰后，林小凡睜眼，眸光如電。
煉氣圓滿！
不僅如此，他對靈氣的掌控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細程度，甚至能在指尖凝聚出微型劍氣，斬斷草葉而不傷其根。
“下一步，該去找點‘資源’了。”他站起身，望向遠處一座小鎮。
那里，有一座隸屬于執法堂的靈礦分部，專門負責征收周邊村落的靈材貢賦。每年春秋兩季，都會有一批珍貴材料運往總部。
而今年秋天的運輸隊，恰好明日經過。
林小凡嘴角微揚。
既然這個世界逼他當“人材”，那他就干脆做個讓所有人頭疼的“人形資源包”。
夜幕降臨，烏云蔽月。
一輛由四頭鐵甲犀拉動的重型靈車緩緩駛入峽谷。車廂周圍站著八名黑衣護衛，人人佩刀，氣息凝實，最弱的也是煉氣九層。
為首的是一名鷹鉤鼻男子，身穿銀紋長袍，腰掛令牌正是執法堂派駐地方的巡查使趙坤。
“加快速度！”趙坤冷冷下令，“今晚必須趕到驛站，否則延誤軍需，你們誰都擔不起責任！”
眾人應諾，催促靈獸前行。
然而就在隊伍行至峽谷中央時，地面忽然震動。
“轟隆”
一塊巨石從山頂滾落，正好砸在靈車前方，堵死了去路。
“戒備！”趙坤厲喝。
八名護衛立刻結陣，刀鋒對外。
風起，沙塵飛揚。
一道身影緩步走來，灰袍獵獵，面容平靜。
“交出物資，留你們全尸。”來人淡淡開口。
趙坤瞇眼：“林小凡？！你竟敢劫官車？！”
“我不劫官車。”林小凡搖頭，“我只劫該劫之人。”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已至趙坤面前。指尖輕彈，一道金色劍氣破空而出！
趙坤倉促舉刀格擋，卻被劍氣貫穿肩胛，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巖壁上。
其余護衛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同伴一個接一個倒下，咽喉處皆有一道細不可察的血線。
不過十息之間，全員覆滅。
林小凡站在血泊中，神色不變。他打開靈車，里面堆滿了靈石、藥材、符，甚至還有一卷標注為“丙等”的功法秘籍。
“不錯。”他滿意點頭，“夠我撐到下個城鎮了。”
收好戰利品，他正欲離開，忽然瞥見車廂底部刻著一行小字：
奉天令征調令第九批次送往‘幽冥窟’。
林小凡瞳孔微縮。
幽冥窟…那不是二十年前被封印的上古戰場嗎？傳聞其中埋藏著一件能夠逆轉生死的神器“輪回盤”。
難道執法堂在秘密籌備開啟之事？
他將這行字牢記于心，隨后一把火燒了靈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在初圣魔門深處，一座幽暗殿堂內。
一名身披紫金長袍的老者端坐高位，手中把玩著一枚黑色棋子。他面前擺著一副奇異棋盤，每一枚棋子都代表一名門中弟子。此刻，屬于林小凡的那一枚，正由灰轉紅，光芒漸盛。
“有意思。”老者輕笑，“螻蟻也能掀波瀾？那就讓我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他輕輕一揮袖，棋盤上風云變幻。
命運的齒輪，已然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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