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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六章 至才

第九百三十六章至才茍在初圣魔門當人材全文_風云小說第九百三十六章至才  說實話,就在醒悟過來的那一瞬間,呂陽幾乎以為自己又要被道主堵泉水,大業未成而中道崩殂了。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等等....不對!’

  ‘我手中有德充符這件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

  夜色如墨,籠罩著初圣魔門的山門。林塵藏身于一處斷崖下的石洞之中,呼吸微不可聞,體內的靈力如同細流般緩緩運轉,壓制著每一絲可能泄露的氣息。他不敢動,也不敢睡,甚至連眼睛都不敢閉上太久就在半個時辰前,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幾乎貼著他的頭頂掠過,那股陰冷如刀的神識掃過整片山脈,連巖石都仿佛結了一層寒霜。

  他知道,那是“血瞳老祖”的分魂巡山。

  初圣魔門自千年前覆滅后,便被封印在九幽裂隙之間,唯有每逢“陰氣潮汐”之時,殘存的魔氣才會滲出地底,催生出一些殘魂與邪祟。而如今,這本該沉寂萬年的禁地竟重新開啟門戶,無數黑袍修士自虛空中踏出,打著“重立初圣道統”的旗號,占據了這片廢墟,并將其更名為“新初圣魔門”。

  可林塵知道,這不是復興,而是篡位。

  真正的初圣魔門早已在那一場浩劫中灰飛煙滅,如今這些所謂的“傳人”,不過是借名聚眾、行邪修之實的偽道罷了。他們以活人煉魂,抽取精魄凝練“冥元丹”,為的就是讓那位傳說中的血瞳老祖徹底復蘇。

  而他自己,正是他們口中所稱的“上等材胚”擁有罕見的“純陽靈骨”,且魂體堅韌無比,最適合用來做“容器”。

  三天前,他在外門坊市采藥時被人盯上,一路追殺至此。若非他早年在邊荒小國偷學了一門《匿形訣》,又恰好吞下一顆從古墓里扒出來的“假死丹”,怕是早已被抽筋剝髓,成了丹爐里的材料。

  “再等等…只要等到明日子時,陰氣最盛之際,地脈震動,封印松動,我就能順著那條廢棄的引靈渠逃出去。”林塵心中默念,手指輕輕撫過腰間一枚青銅殘符那是他娘親臨終前塞進他手心的東西,說是“若有一日走投無路,便將血滴其上,或可得一線生機”。

  但他一直沒用。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他總覺得,這符背后藏著什么他承受不起的秘密。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寂靜。

  緊接著,是鐵鏈拖地的聲音,還有低啞的吟誦:“第七具,魂火未熄,尚可煉化…帶去祭壇。”

  林塵瞳孔一縮。那是外門弟子李三狗的聲音!他曾幫自己換過兩株紫星蘭,雖談不上交情深厚,但也算有恩。可現在,那人竟已被制成半尸狀態,四肢僵硬,雙眼泛白,卻被一根烏黑鎖鏈穿頸而過,像牲畜一樣被拖向山頂。

  山頂,便是新初圣魔門的核心“幽冥祭壇”。

  據傳言,每七日,他們便會獻祭九名擁有特殊體質的修士,以血祭喚醒沉睡的老祖殘念。而今晚,正好是第七日。

  林塵咬緊牙關,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知道此刻不該沖動,逃命才是正理。可當他看到李三狗脖頸上那道熟悉的青色繩結那是邊荒百姓用來辟邪的“安魂結”,他猛地記起,那家伙曾笑著說:“俺娘說,只要系上這個,閻王也不收。”

  一股怒火自心底炸開。

  “我若茍活,誰來替他們說話?”

  他緩緩取出那枚青銅殘符,深吸一口氣,咬破指尖,將一滴鮮血滴落其上。

  剎那間,符文亮起!

  一道幽藍色的光紋自符中蔓延而出,順著他的手臂爬滿全身,竟形成一層薄如蟬翼的靈甲。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

  “純陽之血…果然是你。林氏最后的血脈,終于現身了。”

  林塵渾身一震:“你是誰?!”

  “我是誰?”那聲音冷笑,“我是被你們林家供奉了三百年的‘守門人’。也是當年,親眼看著你父親抱著你沖出火海的人。”

  林塵心頭巨震。他從未見過父親,只知母親在他五歲時病逝,臨終前反復叮囑:“不要回初圣山,不要信穿黑袍的人。”

  原來…一切都有因。

  “聽著,孩子。”那聲音變得凝重,“你手中的符,是初圣真傳信物之一,共三枚,分別代表‘門’、‘鑰’、‘鎖’。你這一枚,正是‘門’符,唯有純陽靈骨者能激活。而今偽門當道,血祭逆天,若不阻止,血瞳老祖一旦歸位,天下將陷入永夜。”

  “我能做什么?”林塵顫聲問。

  “去祭壇,毀掉‘魂引柱’。那是他們連接地底封印的媒介。但你要小心,柱內封印著真正的初圣遺志,一旦破壞方式不對,不僅你會死,整個山脈都會崩塌,釋放出更恐怖的存在。”

  話音未落,符光驟然黯淡,那聲音也隨之消散。

  林塵低頭看著手中已化為灰燼的殘符,心中卻已有了決斷。

  他不再逃避。

  一個時辰后,林塵借著地底毒霧的掩護,悄然攀上祭壇外圍。這里由十二根黑曜石柱環繞,中央矗立著一根高達九丈的赤紅石柱魂引柱。柱身刻滿扭曲符文,每一道都似在蠕動,仿佛有生命一般。柱頂懸浮著一顆不斷跳動的血色晶體,宛如心臟。

  四周站滿了黑袍修士,中央高臺上,一名身穿猩紅長袍的老者負手而立,雙目如血,正是血瞳老祖的代言人大祭司厲玄。

  “時辰已到,開始血祭!”厲玄高聲下令。

  十二名被俘修士被押上高臺,每人額前都被烙下一道血印。隨著咒語響起,他們的身體開始干癟,靈魂被強行抽出,化作十二條慘白光帶,纏繞向魂引柱頂端的血晶。

  林塵伏在暗處,額頭冷汗直流。他認出了其中一人蘇婉兒,內門女修,曾在一次任務中救過他一命。她拼命掙扎,卻被鐵鉤貫穿雙肩,懸于半空。

  “住手!”林塵幾乎要沖出去,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拉住。

  回頭一看,竟是一個模糊的身影浮現眼前是個青年模樣,穿著破舊的初圣弟子服,胸口繡著一朵銀蓮。

  “別去送死。”那人淡淡道,“你現在上去,只會成為第十三個祭品。”

  “你是誰?”林塵驚問。

  “我?我是上一個試圖毀掉魂引柱的人。”青年苦笑,“也是失敗者。我的魂魄被困在此地百年,只為等一個能繼承‘門’符之人。”

  林塵震驚:“那你為何不早現身?”

  “因為只有‘門’符激活,我才得以顯形。”青年指向魂引柱,“你看那血晶,它不只是吸收靈魂,還在反向輸送某種東西是怨念,是執念,更是…初圣真正的意識碎片。”

  “什么意思?”

  “你以為血瞳老祖想復活?錯了。他早在千年前就被初圣親手斬滅。如今想要歸來的,是初圣殘留的惡念!因當年一戰太過慘烈,初圣自身也墮入魔障,分裂出善惡二念。善念自焚封印,惡念則被鎮壓于此。這些人,不過是被惡念蠱惑,以為在復興宗門,實則是在助它重生!”

  林塵如遭雷擊。

  難怪這些黑袍修士行事如此極端,原來他們供奉的根本不是什么老祖,而是一尊早已扭曲的“偽神”!

  “那你告訴我,怎么毀掉它?”林塵咬牙。

  青年搖頭:“不能毀,只能封。你需要同時激活‘鑰’與‘鎖’二符,才能重啟封印陣法。但‘鑰’符在現任掌門手中,‘鎖’符則沉睡在地底深淵,唯有純陽之血可喚醒。”

  “那我現在該怎么辦?”

  青年沉默片刻,忽而一笑:“先救人。至少,讓他們走得有尊嚴一些。”

  說罷,他身影一閃,竟直接沖入祭壇!

  剎那間,狂風大作,那青年化身一道銀光,直撲高臺。厲玄猛然回頭,厲喝:“又是你這個殘魂!給我鎮!”

  他抬出一道血印,可那青年卻不閃不避,任由血印穿透胸膛,反而在消散前將一縷銀光打入蘇婉兒眉心。

  下一瞬,蘇婉兒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竟掙脫束縛,反手將身邊兩名黑袍修士推下高臺!

  “林塵!快跑!!”她嘶聲喊道,隨即被數道法訣擊中,身軀爆碎。

  林塵雙目通紅,再也按捺不住。

  他猛地躍出藏身處,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銹跡斑斑的短劍那是他從一座荒廢祠堂中撿來的,一直當柴刀使。可此刻,劍身竟泛起淡淡銀光,與那青年留下的氣息隱隱共鳴。

  “這是…初圣佩劍‘斷因果’的殘片?”青年殘魂驚訝。

  林塵不管那么多,縱身躍上祭壇,一劍劈向最近的一根黑曜石柱!

  石柱應聲斷裂,黑氣四溢。整個祭壇劇烈震顫,血晶光芒驟暗。

  “大膽螻蟻!”厲玄怒吼,“竟敢破壞祭儀!給我殺了他!”

  數十名黑袍修士齊齊出手,各種邪術紛至沓來:血矛、骨箭、腐尸掌、噬魂釘…

  林塵左支右絀,身上瞬間多了七八道傷口。但他沒有退,反而越戰越勇。每當瀕臨絕境,體內總有股暖流涌出,修復傷勢,提升速度那是純陽靈骨在危機中自發激發潛能。

  “原來如此…我不是資質平庸,只是未曾真正覺醒。”林塵喃喃。

  他猛然將短劍插入地面,雙手結印,按照記憶中《匿形訣》的逆式運轉靈力,同時默念母親教他的那句古老咒語:“陽火照夜,百邪不侵。”

  大地震顫,九根黑曜石柱竟同時亮起銀紋,與魂引柱形成對立之勢。原本躁動的血晶開始顫抖,內部傳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誰…敢阻我歸來!!!”

  林塵抬頭,冷冷道:“我,林塵。初圣門下,最后的守門人。”

  剎那間,天地變色。

  銀紋匯聚成陣,化作一道光牢,將血晶牢牢鎖住。而那根魂引柱,則在劇烈震蕩中出現裂痕。

  厲玄面露驚恐:“不可能!封印怎會反噬?!”

  “因為你侍奉的,從來就不是什么老祖。”林塵一步步走向他,“你只是個被惡念利用的傀儡。”

  “閉嘴!”厲玄瘋狂催動法訣,試圖重啟儀式,可銀光越來越強,他的身體竟開始寸寸崩解。

  “我不甘心…我修煉三百載,只為今日…”

  話未說完,整個人化作黑煙,被吸入裂縫之中。

  祭壇歸于寂靜。

  林塵跪倒在地,渾身浴血,氣喘如牛。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勝利。血晶雖被壓制,但并未消滅。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青年殘魂再次浮現,輕聲道:“你做得很好。接下來,我會指引你去找‘鑰’符。但這條路,會比死還痛苦。”

  林塵抹去嘴角鮮血,艱難站起:“我已經死了無數次了。這一次,我要為自己而活。”

  他望向遠方漆黑的群山,眼中燃起久違的火焰。

  “既然這世道不容我茍且,那我便…不再茍且。”

  夜風拂過,卷起他殘破的衣角,獵獵作響。

  而在地底深處,某座封閉千年的石室中,一枚鑲嵌著黑曜石的令牌微微發燙,其上二字幽幽浮現:鎖符。

  同一時刻,千里之外的玄天宗內,一位白衣女子猛然睜開雙眼,手中玉簡閃過一道金光。

  她望著南方,低聲呢喃:“門符現世…師兄,你還活著嗎?”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屏風之上,一幅古老畫卷靜靜懸掛。畫中,一名男子背對世人,立于山巔,衣袂飄飛,胸前一朵銀蓮熠熠生輝。

  而那男子的面容,竟與林塵,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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