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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擴軍馳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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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日,全皞率軍八千突入汴州,與賊戰陳留,殺賊眾兩萬,賊首黃巢逃雍丘,我師進之,復陳留…”

  七月三十日,報捷的快馬將捷報送到了李漼面前,而高興的李漼也直接召開了常朝。

  紫宸殿上,魏博鎮節度使何全皞派快馬傳來的捷報,令這些日子因西北戰亂而憂心忡忡的不少官員如釋重負。

  這幾日時間里,朝廷對隴右的戰事可謂讓人聽得心生焦慮。

  先失朔方、再丟蕭關,再失成紀、隴城及隴山、六盤、木盤、石門四關。

  秦隴之地和朝廷經營多年的隴山防線,如今已經徹徹底底的成了個篩子。

  更關鍵的在于,劉繼隆駐兵三陽川、切斷了武山、伏羌與上邽的北道,官軍只能依靠落水道來維持聯系。

  盡管百官不知道王式接下來的動向,但局面擺在這里,許多人都覺得,秦州丟失,恐怕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這種情況下,魏博節度使何全皞奏表出兵,擊潰了入寇汴州的黃巢所部,無疑使得三軍士氣提振不少。

  不過擺在眾人面前的,還有如何犒賞何全皞及魏博官兵,以及如何應對中原、西南、西北三個方向的敵人。

  “傳朕旨意,以魏博節度使何全皞起復,檢校司空、同平章事,撥錢帛十萬犒軍魏博!”

  十萬錢帛具體是多少,沒有人開口詢問,但不管是錢還是絹帛,都是筆不小的開銷。

  魏博鎮此次南下不過調兵八千,不管怎么看,這筆犒賞都應該能讓魏博鎮的官兵滿意了。

  這般想著,群臣紛紛平復了心情,恭敬唱禮。

  “陛下英明…”

  在這山呼英明的唱禮聲中,李漼都不由得挺直了幾分脊背,同時開口說道:

  “王少保已經奏報于朕,望朝廷轉攻為守,堅城利兵來限制叛軍作亂。”

  “朕思前想后,以為此計不錯,另命鳳翔、涇原、邠寧、朔方、夏綏等諸鎮編練新軍,以待召調。”

  李漼雖然十分氣惱王式不斷失利,但他也知道隴右強勢,故此還是沒有下定決心裁換王式,而是準備給予他最后一次信任。

  如果王式真的能依靠堅城利兵來使隴右折損兵馬,將隴右削弱后再反攻,那李漼也不介意繼續為王式表功。

  這般想著,李漼目光看向了路巖、徐商、于琮等人,眼見三人毫無異議,他滿意頷首隨后說起了中原的事情來。

  “河淮兩道盜寇,務必除盡,詔令劉瞻、何全皞、康承訓三人,即刻討賊,不得有誤!”

  “臣等領命…”

  群臣唱禮作揖,而后李漼便宣布了散朝。

  在他散朝的同時,秦州境內的王式卻因為安破胡不斷率領精騎入寇平川、上邽等處而煩惱。

  劉繼隆屯兵三陽川已經好幾日了,可他卻并沒有大舉進攻的舉動,這并不符合王式對他形象的揣測。

  在王式看來,劉繼隆用兵應變、開闔如神,不太可能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而無動作。

  正因如此,他不免對三陽川方向升起了疑心。

  在李漼召開常朝前,王式便命令趙黔進攻三陽川,試探劉繼隆反應。

  如今他等了整整半天都沒有軍碟傳來,他不免有些擔心,只能用練字來磨煉心境。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書房外傳來腳步聲,王式這才松了口氣,目光看向書房門口。

  “王少保…”

  作為監軍的楊玄冀出現在了書房門口,隨后作揖道:“右軍兵馬使趙黔傳來消息,我師出兵三陽川受挫而歸,折損兵馬二百余,這是軍碟。”

  楊玄冀遞出了軍碟,王式急忙接過翻看,眉頭緊皺。

  軍碟上,趙黔詳細描述了自己進攻三陽川后,在走出三陽川時,遭遇到不少于三千精騎誘敵深入的反擊之伏。

  好在有著上次的教訓,趙黔這次沒有冒進,所以在塘兵匯報精騎突擊而來后,他立即下令撤軍,同時讓人拋棄輜重車,擁堵了官道,以此保護大軍從容撤退。

  盡管折損了二百多兵馬,但能換到這則情報,卻也不錯。

  “三千精騎…”

  王式呢喃道:“上邽方向亦有上千精騎,這么說來隴右大部分精騎都在三陽川,那劉繼隆估計還在三陽川駐兵。”

  “只是他如今已然拿下了北邊的二縣四關,那他停留三陽川這么多日是要干什么?”

  他的眉頭緊皺,只覺得自己每次的布置都落后劉繼隆一步,致使每一步都會受挫。

  駐兵三陽川,這舉動不像要攻打涇原,更像是進攻秦州。

  不過這七八日時間過去,即便劉繼隆從臨州調兵迂回前往三陽川,時間也基本足夠了,那劉繼隆為什么還不進攻上邽或伏羌呢?

  王式只覺得有些頭疼,最終還是覺得以不變應萬變。

  “傳令三軍,不必有過多舉動,眼下只需要等待叛軍集結兵馬強攻秦州諸縣即可!”

  “是!”楊玄冀應下,接著又說道:

  “朝廷從關東調來的諸鎮兩萬兵馬,現如今已經駐扎到了安戎關和制勝關。”

  “即便劉繼隆以數萬兵馬強攻,也別想在短時間內拿下這兩道關隘。”

  面對楊玄冀的這番話,王式十分滿意,且頷首說道:

  “我軍自與叛軍開戰以來,殺賊不少于萬人,隴右雖號稱十萬,實則兵馬不過六七萬。”

  “即便隴右有百萬之眾,可是以百萬人口養軍六萬,他又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我軍眼下尚有十二萬大軍,光秦隴二州便聚兵八萬。”

  “劉繼隆若不想被朝廷拖死,便只有強攻一路!”

  “我軍以逸待勞,喪師五萬也可承受,但隴右喪師五萬,便要覆滅!”

  王式仿佛在與楊玄冀交談,又像是在為自己打氣。

  不過對于他的這番看法,楊玄冀及遠在長安的李漼無疑十分認可。

  隴右主要依靠絲路香料來維持隴右的軍隊,如今長安切斷了與隴右的貿易,隴右的香料積壓在手中,花不出去。

  長此以往,隴右絕不可能比擁有朝廷作為靠山的討隴大軍長久。

  二人交談間,卻根本不知道,劉繼隆已經繞道前往了渭州的襄武縣。

  渭州地形復雜,但渭河卻給渭州帶來了足夠狹長的沖擊平川。

  如今的渭州,早已不是吐蕃治下的渭州了。

  此時的渭州擁有三萬戶人家,十二余萬口百姓,耕地近三十萬畝,雖然看似很少,但依賴農業的百姓卻并不多。

  渭州的礦場和軍械坊,需要數千男人維系,每個男人都代表著一戶人家。

  除此之外,便是無數參軍的青年們。

  隴右六萬戰兵和四萬州兵、屯兵中,光渭州籍貫的兵卒就多達兩萬余人。

  整個渭州,可以說家家戶戶都有人在為衙門干活,軍餉工錢也從不拖欠。

  當初劉繼隆之所以往渭州遷徙這么多人口,也是為了方便日后爆發戰事、征兵東進。

  如今戰事爆發了,隴右軍的死傷確實不小。

  各州有傷兵四千多人,陣沒將士接近一萬,戰兵中有三個鎮的兵馬接近空額。

  正因如此,當朔方之役結束后,劉繼隆便派快馬告知高進達于渭州募兵操練。

  此時距離高進達募兵操練,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作為渭州治所的襄武縣外,軍營無疑成為了最熱鬧的地方。

  “殺!殺!殺…”

  渭州鎮軍營內的校場上,近萬赤膊上身,年紀二十出頭的青年子弟們正在持著木質的長槍、鈍兵、弓弩操練大陣。

  他們的身體素質不錯,但眼下還沒有達到負甲訓練的程度。

  校臺上,一名都尉正手持令旗揮舞,其身后的旗兵則是根據旗語不斷揮舞手中大旗。

  校場上,近萬青年子弟依照旗語,不斷更換手中兵器,按照六花陣為基礎,進行方陣、圓陣、曲陣、直陣和銳陣五種陣型組織,二十五種陣型變化。

  瞧著他們已經能熟練變化各種陣型,站在這名都尉身后的劉繼隆露出滿意之色。

  與此同時,得知劉繼隆抵達襄武縣的高進達,也急忙從前線的隴西回到了襄武。

  顧不得休息,他就來到了軍營,并見到了校臺上的劉繼隆。

  “節帥!”

  高進達腳步匆匆,隔著三五步外就開始對劉繼隆作揖。

  劉繼隆則是上前扶起他,滿意看向校場上的那些青年子弟:“兵練得不錯。”

  “這兩鎮九千兵馬完全可以更替后方的二線部隊,讓他們在駐防時不斷操訓。”

  劉繼隆自然不可能真的帶著新卒去打仗,他現在要做的是將這批新卒拿去更換老卒,騰出更多老卒來前線。

  “節帥,半個月前,我便已經下令讓臨州及河州、涼州等三州招募新卒,如今隴右境內共有五鎮新卒在操訓。”

  “后方共有兩鎮九千老卒可以立即調動來此,聽從節帥指揮。”

  高進達將如今的情況交代清楚,劉繼隆聞言頷首,轉身向軍營內牙門走去。

  高進達急忙跟上,直到走入牙門內坐下,劉繼隆才開口詢問道:

  “各都督府情況如何,死傷了多少兵馬,還有多少官軍在包圍僵持?”

  面對劉繼隆的這個問題,高進達在來時就有了準備,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如今都護府治下有涼州、隴西、隴南、東川、西川及新設的朔方等六處都督府。”

  “涼州都督府有老卒九千,新卒四千五百,編制健全。”

  “隴西都督府戰前有精騎八千,馬步兵二萬及步卒六千,如今僅存四千二百精騎、三千八百步卒和九千新卒。”

  “其中兩千精騎、一萬六百馬步兵分給了朔方鎮。”

  “隴西都督府此役陣沒精騎一千八百,步卒二千二百,馬步兵三千二百余,總計七千二百人。”

  “隴南都督府有步卒九千,目前被山南西道王鐸所攻,但死傷并不多,僅三百余人。”

  “東川都督府被東川節度使李福率兵圍攻,陣沒兵卒七百余人。”

  “西川都督府被西川節度使高駢以投石機圍攻,加上幾次強攻,陣沒兵卒一千七百余人。”

  “六個都督府,過去兩個月時間里陣沒兵馬近萬,負傷修養后還能參戰者為五千四百余人,殘疾者為一千二百余人。”

  “眼下我軍尚能作戰的戰兵,數量不足四萬八千人,州兵與屯兵僅三萬五千人,另有新卒二萬二千五百人。”

  “官軍死傷,應該是我軍三倍左右,大部分都是節帥出擊朔方、秦州所殺。”

  高進達簡單匯報過后,劉繼隆便知道了己方的大概情況。

  死的人很多,狄道城的鳳凰山上,他劉繼隆又欠了一萬座墳。

  一萬六千多人短期內無法參戰,同時又訓練有二萬二千五百名新卒。

  雖說人數增加了,可戰斗素質卻下降了。

  這批新卒,最好還是用來留駐地方,保護后方。

  前方的戰事,還得派老卒上前。

  想到這里,劉繼隆開口說道:“從涼州調遣兩鎮老卒來隴右,調河州鎮新卒前往涼州。”

  “半個月后,我要見到涼州的兩鎮兵馬。”

  “末將領命!”高進達不假思索應下,哪怕隴西距離涼州八百里路程,但半個月時間,怎么說也該趕到了。

  “還有多少軍馬可以用于訓練精騎?”

  劉繼隆詢問軍馬數量,高進達則是立即回答道:“最少七千匹。”

  “此外、河西那邊軍馬充足,賣出三四千匹不成問題。”

  “我軍的乘馬與挽馬足夠,涼州的兩鎮老卒中,亦不缺少馬術精湛者,足以組建三千精騎。”

  隴右的官學教育中,馬術也是課程之一。

  其中有馬術天賦的,則是會被從小關注,畢業后被推薦從軍。

  哪怕參軍后當的是步卒,卻也能利用乘馬來練習騎射,被編入精騎后補中。

  如今精騎有所死傷,加上戰爭中不斷消耗,因此直接挑選三千人來組建精騎,倒也不算什么問題。

  “府庫之中,還有多少錢糧可用?”

  劉繼隆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詢問起了錢糧的事情。

  面對這個問題,高進達抬手作揖:“節帥,末將正想說此事。”

  “您的撫恤政令,末將已經看過,但如今府庫中僅有銅錢一百二十余萬貫。”

  “若是按照此例發下撫恤,則府庫銅錢為之一空。”

  “正因如此,末將想用等價的糧食,置換一部分銅錢。”

  隴右這十年以來,囤積的糧食確實不少,足有四百二十萬石,足夠全隴右百姓吃十個月。

  若是用于養兵,則是足夠支付兩年軍餉,甚至還能憑借每年的賦稅收入,維持三年所需。

  加上隴右并未遭遇災情,年年豐收之下,以糧食置換銅錢,發放撫恤的政策倒也可行。

  “此事按照你的想法來,我相信你。”

  劉繼隆對高進達十分信任,也不聽他準備怎么操作,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高進達見狀連忙行禮,同時說道:“在此也需要恭賀節帥,府中誕下第四位郎君。”

  劉繼隆出征前,他的侍妾胡氏便已經懷孕六個多月了,如今兩個月過去,確實也到了臨盆前后。

  “細君可曾取名了?”

  劉繼隆詢問高進達,高進達聞言搖頭道:“夫人請您取名,但前番戰事太頻繁,某并未叨擾節帥。”

  “做得好。”劉繼隆不免夸獎高進達,畢竟前番因為李驥等人的事情,劉繼隆確實來了不少脾氣。

  若是高進達以這種事情來煩他,就他當時的脾氣來說,的確有可能會罵一頓高進達。

  如今戰事轉好,劉繼隆的脾氣也下來了,所以他略微思索后便開口道:“喚作劉必成如何?”

  “必成?此役必成嗎?”高進達也聽出了這個名字十分直白,不免輕笑反問。

  劉繼隆聞言點頭:“此役必成,亦此業必成。”

  眼下他已經布置好了,只等涼州鎮兵馬抵達渭州,以渭州還有一萬二千八百新卒、老卒的數量算來,合兵后便有兩萬余兵馬。

  以此兵馬,足夠奪回第一重壁壘,拿下武山縣、進伏羌。

  官軍這幾日由攻轉守,想來是想要依托城池來給自己造成傷亡,繼而趁自己兵力空虛時,集結重兵出擊。

  夯土包磚的秦隴諸縣確實很難攻打,但只要時間足夠,拿下秦州并不困難。

  屆時入了冬,隴山封絕,自己也就可以南下解決南邊的戰事了。

  只要第一年把南北官軍的銳氣打掉,接下來就好打許多了。

  不過就眼下的時局來說,唐廷的國祚恐怕無法長遠了。

  如今是大唐立國二百四十九年,可時局卻已經敗壞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

  從三陽川回襄武的這一路上,劉繼隆便在琢磨自己應該怎么處置唐廷。

  最好的局面是自己依次奪取秦州、隴山防線,繼而南下奪取西川、東川和山南西道,將三川握在手中,于渝州打造水師。

  隨后進兵關中,逼唐廷舍棄關中逃亡東都洛陽或北都太原。

  屆時唐廷威信掃地,加之諸鎮已經與自己交過手,知道自己不好對付,那自己就可以將關內道和關中京畿道占據,依托黃河、潼關、夔門三處防線來發展。

  只要將關內、隴右、劍南、山南、京畿等道的土地分配清楚,再出關時就是橫掃之勢。

  正因如此,他才會說“此業必成”的這番話。

  只是在此之前,他還是得如計劃那般,將三川及關內收入囊中才行…:sj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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