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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邦彥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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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鐺…鐺…”

  “入班!”

  “上千萬歲壽!”

  五月十五,當封敖還在想著招劉繼隆為孫婿的時候,長安城的朝會也如期舉行。

  在唱禮聲中,群臣依次入班宣政殿,隨后迎接皇帝視朝。

  “平身!”

  李忱入座后,立即示意群臣平身,群臣先后挺直脊背。

  不待李忱開口詢問,宰相令狐綯便作揖道:

  “陛下,恒州傳來消息,今年正月甲申,成德軍奏節度使王元逵薨,軍中立其子節度副使紹鼎,以紹鼎為成德留后,請表紹鼎為成德節度使。”

  河朔三鎮的節度使更替,無疑是朝廷穩定天下的重中之重。

  新任節度使的態度,對于朝廷來說更是十分重要。

  成德鎮相較幽州、魏博二鎮,節度使的交替算是比較穩定的。

  王氏家族在成德鎮盤踞七十余年,期間雖然有田弘正入主成德,但其入主成德不到一年,便被成德都知兵馬使王廷湊集結牙兵所擒,田弘正全家及其部屬、將吏等三百人一同被殺。

  事后,王廷湊被擢授成德軍節度使,隨后成德軍節度使便在其與其子王元逵手中罔替三十五年。

  眼下王元逵病逝,其子王紹鼎被軍中牙將牙兵推舉,這說明王氏家族在成德鎮還是很得人心的。

  想到這里,李忱開口道:“這王紹鼎應該是六兄的外孫吧?”

  李忱口中六兄是唐憲宗李純的第六子李悟,而王紹鼎的母親就是李悟的女兒,被唐文宗下詔賜婚的壽安公主。

  “回稟陛下,紹鼎之母確為壽安公主。”

  令狐綯作揖回應,李忱聞言頷首道:“既是如此,便以王紹鼎為成德節度使吧。”

  “陛下圣明…”令狐綯不吝夸贊,緊接著繼續說道:

  “陛下,科舉近年以來取人頗濫,曾無實藝可采,徒添入仕之門。”

  “門下官員奏議,以為科舉須議條疏,俾精事業。”

  “臣等商量,望起大中十年,權停三年,滿后,至時赴科試者,令有司據所舉人先進名,令中書舍人重覆問過…”

  令狐綯開口要停進士科三年,李忱聞言頷首道:“近些年來,進士科所取士子著實無才。”

  “不瞞諸卿,朕至今未能想到一位有才學者,既是如此,權停三年也好。”

  “此事便由三省與禮部商議,希望三年后能取出有才德之士。”

  “臣等領旨…”三省及禮部官員作揖行禮。

  很快,權停三年進士科的消息便在長安城內傳開,而這則消息讓長安城內諸多士子都感到了壓力。

  “朝廷權停三年進士科,若是今年無法中第,那就只能等大中十三年的進士科了。”

  “今年某當努力才是!”

  “唉…這消息若是傳出,恐怕那些準備在明、后歲再科舉的士子都會來長安,與某等爭奪今年那為數不多的及第之位。”

  東西市的酒肆中,諸多士子都在談論進士科權停的事情。

  某處酒肆的二樓雅間內,一道身影不為所動,只是拿著經史典籍不斷翻閱。

  瞧著他認真的模樣,隨他而來的一名家仆忍不住道:

  “郎君,今歲的進士科必然龍爭虎斗。”

  “郎君相識陳押衙,何不請其引薦隴右觀察使劉繼隆,在劉繼隆手下任職。”

  家仆所言郎君,便是去年與陳瑛等人暢飲的黃巢。

  去年黃巢匆匆返回家鄉曹州,從家中拿取錢財后,便急忙返回長安,埋頭苦讀半年之久。

  隨著不斷復習,他對今年的進士科抱有極大信心。

  面對家仆的勸說,黃巢眉頭緊皺:

  “某一介白身,即便依靠陳押衙的引薦前往隴右,想來也不會得到什么重要的官職。”

  “何況某對今年進士科有自信,必然能夠及第。”

  黃巢臉上漸漸浮現笑意,可家仆卻道:

  “但奴婢聽聞朝廷官職緊缺,許多及第的進士,數年乃至十數年不得官職。”

  “嗯!”黃巢也不否認,只是頷首道:

  “若是朝廷不委派官職,屆時某再去隴右參軍,想來也能憑進士出身,得到個縣令、參軍的官職。”

  說罷,黃巢對家仆輕笑道:“放心吧,此次某必然能夠及第!”

  他雖這般說著,可家仆卻欲言又止。

  在整個長安城中,如黃巢這般想的人卻也不少,大多都覺得自己才學驚艷,自信能夠及第。

  家仆不敢打擊其自信,只能安靜閉上了嘴,心想等科舉結束后,再勸自家郎君也不遲。

  很快,朝廷權停進士科三年的消息,在商賈們的流傳中,傳遍了大江南北。

  許多準備明后年才參加進士科的士子,紛紛提前前往了長安,準備在今年備戰進士科。

  當然,科舉這種事情對于隴右而言,沒有半點吸引力,尤其是隴西。

  此時的隴西,正因為陳瑛等人的返回而激動不已。

  “節帥!陳押衙回到蘭州了!”

  五月二十日,劉繼隆還在書房內練字的時候,曹茂的聲音便傳入了院內。

  他高興朝書房走來,在門外對劉繼隆作揖:“節帥,陳押衙回到五泉縣了。”

  “回來就好!”劉繼隆吐出一口氣,將毛筆放下,目光在自己的字帖上來回打量。

  他的字算不上好看,但比起幾年前,已經周正太多了。

  “節帥,這是陳押衙派輕騎送來的文冊,陳押衙這次不僅生意做得好,還給您帶來了好多好消息。”

  曹茂走入書房,將文冊呈上。

  劉繼隆雖然詫異,但還是先去洗了洗手上的墨跡,隨后擦干才接過文冊。

  與此同時,曹茂也解釋起來:“臣押衙給您帶回來了三名侍妾,據說都有個本事,模樣身段俱佳,眼下已經送往狄道了。”

  “此外,陳押衙一路南下,在靈州境內招撫了三千五百多名漢口南下,高長史派人詢問您,這些百姓應該安置何處。”

  得知陳瑛為自己尋了三名侍妾,劉繼隆口中荒唐的詞匯還沒說出,便聽到陳瑛為隴西帶回了三千五百多名漢口南下。

  心里原本升起的不滿,在瞬間煙消云散,只剩下高興。

  “好好好!”

  劉繼隆連續說了幾個好,隨后才道:“這些漢口就地安置于五泉縣,告訴縣令竇斌,好好安置這些百姓。”

  “此外,給予這些百姓足夠的口糧,按照大口五斗,小口四斗發放口糧,讓他們開辟荒田。”

  “所開辟之荒田,前三年收成皆歸衙門,而衙門保障他們三年口糧。”

  “三年后,耕田歸屬他們,按照正稅繳納賦稅即可!”

  三千五百余口漢民,這一下子就把五泉境內的漢人口數提升到了萬口之數。

  五泉本有一萬三千軍民,之后軍戶分駐諸州,五泉人口便下降到了一萬六百余口。

  而今陳瑛帶回三千五百余口百姓,五泉人口也就增長到了一萬四千口的程度,其中番口四千,漢口一萬。

  若是日后陳瑛還能從北邊帶回人口,那五泉的番口遲早會被同化,而五泉那數百萬畝的荒地,也遲早會變成耕地的。

  想到這里,劉繼隆心中高興,手中加快了文冊的翻閱。

  文冊翻閱到最后,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陳瑛此次做完生意后,所賺回的錢財。

  “帶回三千五百七十六口百姓和一千黃牛,兩千挽馬后,竟然還能帶回兩萬八千余兩黃金和三萬余貫錢,陳瑛實有功!”

  面對陳瑛的功績,劉繼隆合上文冊,當即擢賞道:“擢陳瑛為都護府下轄上府別將。”

  “是!”曹茂高興作揖,隨后為劉繼隆起草擢賞文書。

  陳瑛此前是從八品上旅帥,眼下連跳五級,成了都護府直轄的上府別將,品秩正七品下,年俸八十石。

  除此之外,還有二百五十畝職田。

  在非戰時情況下連跳五級,這樣的擢賞已經不低了。

  盡管隴西軍中都稱呼陳瑛為押衙,但那只是方便他在外做生意的名頭罷了,實際上他依舊是個旅帥。

  如今他得以擢升為上府別將,再稱呼自己為押衙,也名正言順了些。

  這般想著,曹茂也笑道:“節帥,您府中還有三個美嬌娘呢。”

  “去!”劉繼隆不耐煩擺手,可隨后又試探問道:“三個女子長得如何?”

  二十二年不知肉味,劉繼隆自然是饞的。

  只是這五年來朝不保夕,好不容易在隴西安定下來,卻沒有合眼緣的女子。

  如今陳瑛為他尋了三個侍妾,他雖然一開始有些不高興陳瑛公器私用,但現在想想,陳瑛做的也沒有什么問題。

  “聽聞都是陳瑛、楊信二人在靈州東市口馬行中挑選的女子,模樣身段俱佳。”

  “口馬行?”劉繼隆聞言皺眉:“花了不少錢吧?”

  “聽說是七百多貫。”曹茂尷尬笑了笑。

  聞言,劉繼隆果斷道:“這七百多貫,你從府中支取交給庫中,莫要公錢私用。”

  上行下效這個道理劉繼隆還是明白的,他如果開了這個口子,其他人就會有樣學樣。

  “是…”

  曹茂眼見劉繼隆這般嚴肅,當即無奈作揖。

  劉繼隆每年的俸祿是四百石,此外還有一千畝職田租給了狄道的軍屬耕種,每年能到手的糧食也在五百石左右。

  朝廷雖說給了劉繼隆一千戶食邑,但食邑卻要渭州隴西縣自己出,每年撥給劉繼隆的糧食在三百石左右。

  這前后加起來,差不多也就是一千二百石,按照隴西的糧價折錢也就是七百貫。

  可以說,劉繼隆今年的俸祿還沒領,便都折在這三個女人身上了。

  想到這里,劉繼隆不免咋舌。

  果然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有了女人就存不住錢。

  好在他這幾年俸祿攢下不少,即便拿出七百貫,府內也還有不少錢糧。

  這般想著,劉繼隆不免有些著急,想著解決完隴南四州的事情就返回狄道去,看看自己花了七百貫弄回的三個小娘子長什么樣。

  只是楊知溫那邊遲遲沒有消息,他也只好等著。

  這么想著,劉繼隆也突然想到了軍中將士獨身的事情。

  “對了曹茂,你給高長史寫信,看看陳瑛帶回的那群人中,有沒有孤身的女子。”

  “若是有的話,倒是可以為那些從河西跟著我們前來的孤身弟兄們說說媒。”

  “是!”曹茂笑著應下,隨后繼續手寫書信。

  不多時,他帶著書信走出了書房,結果他剛剛走出衙門,便見到了門口的王思奉、楊知溫等人。

  “曹郎君…”

  見到曹茂,楊知溫連忙行禮,因為他知道曹茂是劉繼隆親近之人。

  曹茂見到楊知溫連行禮道:“不曾想楊參軍來了,待我派人送信,稍微便為楊參軍傳訊。”

  “多謝曹郎君。”楊知溫只覺得曹茂年輕好說話,若是換做拜訪其它節帥,那些節帥面前的小鬼,少說得向他索要幾貫錢。

  在他注視下,曹茂對著幾名輕騎交代幾句,遞給了他們好幾封信。

  楊知溫見狀還以為隴西出了大事,不由打探道:“隴西可是有了急事,可需要某幫忙?”

  “哈哈,是大事,不過不需要楊參軍幫忙。”

  曹茂喜笑顏開,對著旁邊的王思奉道:“節帥終于找女人了!”

  “果真?!”王思奉眼前一亮,不由詢問:“幾個?”

  “三個!”曹茂驕傲豎起三根指頭,補充道:

  “都是陳押衙去靈州口馬行里贖回的女子,聽聞樣貌身段俱佳!”

  “那就好!”王思奉笑呵呵點頭。

  在這個時代,侍妾身份地位不高,許多人甚至將其視為物品送出,二人如此談論倒也不奇怪。

  只是站在一旁的楊知溫臉色尷尬,回頭看去,卻見封邦彥臉色鐵青。

  “對了楊參軍,我現在就去內堂為你通稟,勞煩您在正堂等待。”

  “勞煩曹郎君了…”

  曹茂不知所以,還沉浸在自家節帥納妾的喜事上,渾然不顧楊知溫臉色尷尬。

  片刻后,他與王思奉將楊知溫、封邦彥帶往了正堂入座。

  王思奉政務繁忙,寒暄幾句便離去了,而曹茂也前往了內堂尋找劉繼隆。

  眼見沒了外人,封邦彥這才壓低聲音道:“一口氣納妾三人,這就是德之兄你說的不近女色?”

  “咳咳…”楊知溫也十分尷尬,整理心情后這才解釋道:

  “美成你剛才也聽到了,那劉繼隆確實不近女色,所以這才納妾三人。”

  “你好好想想,你我二人如他這般年紀時,內院恐怕早已妻妾成群了。”

  “以他此等身份,如今不過新納三妾,著實不易。”

  楊知溫這般說后,封邦彥只能壓住脾氣,但心想自己是不會將自家小七娘子嫁與劉繼隆了。

  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腳步聲從長廊傳來,不多時劉繼隆走出正堂側門,隔著幾步便與楊知溫作揖。

  “楊參軍來了,不知事情談的如何?”

  “節帥,事情已經談妥了,今日便是來敲定的。”

  楊知溫連忙起身,隨后看向封邦彥。

  此時封邦彥根本沒注意到楊知溫的眼神示意,他目光都在劉繼隆身上。

  此前他以為楊知溫是為了說服自家阿翁,才夸大其詞的贊美劉繼隆,可當他親眼所見劉繼隆時,這才發現楊知溫還是贊美的太少了。

  “美成?”楊知溫低聲喚醒封邦彥,封邦彥連忙起身作揖道:

  “山南西道南鄭縣令封邦彥,字美成,在此見過劉節帥。”

  “封縣令”劉繼隆作揖回禮,隨后詢問道:“不知封縣令與封尚書之間…”

  “乃是某家阿翁。”封邦彥連忙解釋,而楊知溫也幫襯解釋道:

  “美成乃封尚書嫡孫,此次尚書派美成前來,也是給足了誠意,想早早與節帥定下口馬貿易之事。”

  劉繼隆倒是沒有多想,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著敲定口馬貿易,充實隴西人口的事情。

  “二位請坐。”

  劉繼隆示意二人入座,隨后自己走到主位坐下。

  曹茂為三人泡茶,并將茶杯端到各人身旁的茶幾上放好。

  “不知楊參軍與封縣令可曾用過午膳,若是沒有,不如嘗嘗我手下庖廚的手藝?”

  “這…”

  “這自然最好,勞煩節帥安排了!”

  劉繼隆不過隨口一問,楊知溫來不及拒絕,便見封邦彥答應下來。

  楊知溫回頭看向封邦彥,卻見他哪里還有之前的嫌棄之色,滿臉的熱切。

  瞧他這副模樣,楊知溫便知道事情成了大半。

  “既然如此,曹茂你便去讓庖廚準備午膳吧。”

  劉繼隆吩咐曹茂,曹茂頷首應下,轉身吩咐去了。

  眼見曹茂離去,封邦彥不等楊知溫詢問,便主動詢問道:“不知劉節帥可曾婚娶?”

  “這倒是不曾。”劉繼隆如實回答,只當是等待午膳前的寒暄。

  楊知溫反應過來后,也連忙說道:“節帥雖英雄少年,但如今也二十有二,理應成家才是。”

  “若是節帥不棄,某愿為節帥說媒,不知節帥意下如何。”

  他話音落下,不等劉繼隆反應過來,那封邦彥也接過話茬道:

  “某家小七娘子年紀雙八,容貌雖較節帥略差些,但勝在知書達理,若是節帥不棄,某愿與節帥親上加親,不知節帥意下如何?”

  二人聲情并茂,此時哪怕劉繼隆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壞了,沖我來的!”:sj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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