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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神筆繪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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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一驚,白鏡急忙追問:“你一一道來。”

  “一者,如果案發地點在戚宅,徐郎君無法保證行兇的過程不被人撞見,二者,如果兇器并不是徐郎君的隨身物品,便無法保證兇器趁手,并且能將戚郎君一擊斃命,對于徐郎君來說,這簡直是個下下策…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喜歡紫色的人思慮過重,胸有城府,我雖然與徐郎君素不相識,但聽起來,他不像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倘若他真對戚郎君心懷恨意,八成也不會沖動行兇,而是有一百個方法精心布局,以保證自己全身而退。”

  孟得鹿好像心中有支通靈的筆,寥寥數語,已經將徐喻的畫像描繪得栩栩如生。

  蔣沉暗暗心驚,“原本,我也以為那徐喻是個瘋起來連自己都坑的迂腐書生,但憑著他這幾日在監中和阿白打交道的本事來看,他其實是個思維敏捷,過目不忘,條理清晰,臨危不亂的人,難斗得很…只是,這孟得鹿僅憑我們三言兩語便將那徐喻分析得如此透徹,好不令人驚奇…”

  他沉住氣,想再從孟得鹿口中套出一點信息,只是眼下線索有限,孟得鹿也只是愛莫能助。

  正在此時,又有兩名兄弟趕回班房,帶回了新消息。

  “老大,徐喻之前親口供述,案發當晚散了宴席后,他雇了一頂小轎離開,我們前去轎坊打探過了,轎坊的人說東市停尸的轎子正是徐喻當晚乘坐的那頂,只是當晚抬轎的兩名轎夫同時辭工了…”

  “同時辭工?他們現在人在哪里?”

  “下落不明,不知去向…”

  眾不良人聞言紛紛皺起了眉頭,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偏偏在這種時候,兩名人證全消失了?”

  “這…到底是徐喻用轎子載著死者的遺體離開之后,又花費重金讓他們封口跑路了?還是真的只是天大的巧合?”

  案件又陷入死局,一時無解…

  孟得鹿按漫香的示意,從縣廨領回桃若的遺體,請人安葬了。

  回到蕉蕓軒,漫香已經命人將那只佛掌金蓮舞臺推了出來,短短數日,那曾經光華耀眼,象征著全店至高榮譽的舞臺已經蒙上了厚厚一層灰塵。

  眾舞伎圍攏上來,爭先恐后表著決心,要接過荷亦的衣缽,繼續練習“掌上舞”!

  漫香置若罔聞,只喃喃自語,“荷亦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兒,可桃若也是啊…我也知道風塵中所謂的‘姐妹情深’敵不過榮華富貴的引誘,卻也從未想過這樣自相殘殺的結局,難道,是我哪里做錯了…”

  又呆了半晌,她下定決心站起身來。

  “從今往后,誰也不許再練‘掌上舞’了!”

  眾姐妹一驚,“娘,客人們早就聽到了風聲,都等著看呢…”

  “那就讓他們等著去吧!今日他們要看‘掌上舞’,我們節食消肌,拼了性命地滿足他們,明日他們覺得不新鮮了,又會想看‘指上舞’,再后日,誰知道他們頭腦一熱,又會想出什么刁鉆的主意,我們步步迎合,其實都是在助著他們難為我們自己!我們淪落風塵,賣藝為生,本是命運不濟,由不得我們自己選擇,可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更不能把自己一步一步往絕境上逼,自斷活路!”

  眾姐妹面面相覷,孟得鹿卻聽懂了漫香的話,解釋道:“《墨子》中有個典故,昔日,楚靈王喜歡細腰,大臣們為了得到楚王的寵信,便每天只吃一餐飯,屏息束腰,更有甚者,把自己活活餓死了,娘的意思,是希望姐妹們不要再成為為了取悅別人而把自己活活餓死的傻瓜吧。”

  漫香的小扇在桌邊敲了一下,像縣令當堂丟下決案的令簽。

  “往后,我們演什么,他們就只能看什么!”

  中曲與北曲的妓坊很快得到了風聲,假母們紛紛上門,七嘴八舌想要低價收購現成的金蓮佛掌。

  “反正那家什放著也沒什么用,姐姐不如便宜賞了妹妹吧…”

  “姐姐店中的姑娘都是千金貴體,自然舍不得讓她們吃苦頭,妹妹店中倒是有幾個剛買進來的鄉下丫頭,瘦得皮包骨頭,最適合練‘掌中舞’了,他日哪位丫頭有了出頭之日,一定叫她感謝姐姐今日的資助之恩!”

  “就是呢,姐姐手指縫里漏出幾粒米,也夠妹妹吃上一世的了,姐姐就當倒半碗剩飯打發叫花子,做做善事嘛!”

  任幾位假母說得天花亂墜,漫香只乜斜著眼睛假笑。

  “我店中用不著的東西,難得幾位妹妹不嫌棄,只是平康坊南、中、北三曲一向涇渭分明,南曲的東西,便是燒了砸了,也不該流入中曲、北曲的…東西是小,只是我斷不敢亂了規矩,幾位妹妹還是少費些口舌吧。”

  忝著笑臉交涉了半日無果,中曲與北曲的假母們拉下臉來,一路跳著腳罵著街各回各店。

  要不是提前知道了內情,孟得鹿都要被漫香方才居高臨下的表演唬住了,好奇發問:“娘不過是不想再有人步荷亦的后塵,為何不把真相告訴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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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香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我聽客人喝酒閑聊時說過一句話,叫什么,不要和井底的青蛙談大海,不能和夏天的蟲子講冰雪…”

  “‘井蛙不可以語于海者,拘于虛也,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篤于時也’,出自《莊子》,意思是說,井底的青蛙只能住在井底,眼界會被狹小的居處所局限,所以不要和它們談論大海,夏天的蟲子只能活過一個夏季,性命會被季節所局限,所以不要和它們談論冰雪。”孟得鹿對答如流。

  “正是這話!我就算把實話說了,她們也一定不會相信,只會以為是我心里瞧不起她們,嘴上還拿好聽的話搪塞她們,她們表面上不好發作,心里卻會暗暗地記下仇,日后一定要找茬生事,與其這樣,倒不如順著她們的心思去說,讓她們當場撕破臉皮,痛快地罵上一場,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倒免得日后再被報復,大家都省事。”

  漫香垂下目光去端茶,話鋒一轉,問得很隨意,“對了,你方才說了什么墨子,莊子的…你讀過書?”

  “粗粗地認得幾個字,方才的話,也是以前在西陽鎮的舞坊里聽客人隨口說的,我娘在世時教導過我,只要留心,處處可以學到學問。”孟得鹿滴水不漏地回答。

  “你娘…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她…生著一雙重瞳!”

  孟得鹿緊緊盯住漫香,生怕錯過她每一絲微妙的表情,心里暗想,“義母死時,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如果漫香是殺死義母的兇手,一定不會忘記她那雙與眾不同的重瞳。”

  漫香只是惋惜輕嘆,“聽說生著重瞳的人都是天生的富貴命,你娘怎么倒紅顏薄命呢…可惜,可惜…”

  孟得鹿追問:“縣廨說,嬋夕師父暗中效命于一個叫‘熾鳳樞’的組織,她在店中這么多年,娘竟沒有絲毫覺察?”

  漫香面無波瀾,耳墜卻輕微地顫了幾顫,暴露了她在暗暗咬緊牙關。

  “聞所未聞,這樣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店里不能再出事了…”

  孟得鹿還想再試探,身后卻響起了金鈴微微的嗡鳴,抱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后,漫香趁機抽身,隱進了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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