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形勢逆轉
胡八一也沒駁斥，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事實也是如此，王凱旋有原則、有底線、有信仰，除了貪財之外，并沒有什么缺點。人無完人，有缺點才真實，沒缺點那是圣人。
縱觀古往今來，悠悠歷史長河，又有幾個圣人？
“老胡，你不能太苛求胖子，貪財好色，人之常情，只要不打破底線，就是好同志。我也正是因為看中這點，才愿意跟你們合作。”
陳四象不動聲色捧了兩人一手，接著道：“咱們將話題轉回這五個活俑之上，秦王老兒用他們殉葬的目的，顯然也是為了滿足他的野心，也就是死后在陰間做皇帝。亦或者，寄希望于來世能夠做皇帝。”
大金牙好奇問道：“陳爺，您說這話太玄乎了。常言道，人死萬事休。這秦王老兒連生前的事都把握不住，還能把握死后的事不成？”
“是啊，人死萬事休，死后的事誰也不知道。”
陳四象道：“可是，架不住封建權貴們就信這一套。”
“他們認為，富貴貧賤都是命中注定，有人生來就該貧賤，有人生來就該富貴，一切都是先天賦予，沒有當皇帝的命，黃袍加身也沒用。”
“但命數這玩意可以改，里面自有一套門道。”
“凡命格，皆是由四柱五行八字天干地支決定。真龍天子的命格乃是九五至尊，九五為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中至陽之爻，再無上升余地。”
“秦王老兒貴為親王，距九五至尊命格僅一步之差。”
“因此他才會將自己的棺槨置于龍穴上，又擺下五個土龍命格的活俑拱衛四周，如此便形成了五龍捧圣的形勢，妄圖以此借龍氣改變命格。”
“只可惜，他生前殘暴不仁，有人不想讓他如愿。”
“這五個被刮掉臉孔的活俑，就是那報復之人的手筆。老話里說，無竅不通靈，殉葬的陶俑自也要通竅才行，否則淤積的怨氣便吐不出去。”
“就是這個小小的變化，使得五龍捧圣的形勢，瞬間逆轉成五鬼纏尸的形勢，這一來秦王老兒不但不能升天，反而吉兇顛倒成了大兇之物。”
說到這里，他語氣稍稍一頓，轉頭問胡八一：“老胡，你先前之所以會說有人在此地養尸，大抵也是因為看出了這個形勢吧？”
胡八一點頭道：“沒錯，據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記載，五鬼纏尸極為惡毒，秦王老兒在棺中養了數百年，只怕已經凝練成犼了。”
“犼？”
王凱旋忽然插話：“咱們在關東軍要塞遇到的那玩意？”
胡八一再次點頭：“沒錯，就是那玩意。”
王凱旋頓時縮了縮脖子，一臉心有戚戚地道：“那玩意確實挺難對付，不過咱們已經有了一次經驗，先做好準備應該能輕松拿下。”
胡八一無語道：“明知道很兇險，你丫還想著開棺呢？”
王凱旋道：“為啥不開？管他啥鳥犼，擋我財路就不行。”
陳四象適時道：“胖子這話，話糙理不糙。哪怕不是為了棺中財寶，為了給這幾個小鬼報仇，這棺也必須開。咱們可不能言而無信。”
他是團隊的首領，既然他都這么說了，胡八一自也不好反對，隨即轉過話題問道：“老陳，依你之見，會是什么人逆轉了此地形勢？”
陳四象想了想，說道：“除了秦王老兒自己，什么人都有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門口那個捧寶官，以及當年修建陵墓的工匠。畢竟史書明文記載，這秦王老兒可是被丫鬟下藥毒死的，可見他多么不得人心。”
說話間，四人已將五具殘尸打包收攏完畢，準備開棺。
多了這五具殘尸，雖然增添了一些麻煩，但陳四象已經答應要讓幾個小鬼入土為安，自然不會食言。而且，陳四象先前說過，想全身而退要靠這幾個小鬼，這并非是空口白牙亂說，而是他源自內心的預感。
這種預感，是他常年修煉鎮龍秘笈所得，跟武術中“不見不聞可以前知”的境界異曲同工。往昔他下墓倒斗，這種玄妙感應可沒少建功。
所以，帶上這幾個小鬼，或許不是麻煩，反而是福佑。
須臾間，胡王二人就在棺槨上方布置好了絆尸索。布置這絆尸索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在大粽子起尸之時將其絆住，為后續行動爭取空間。
布下絆尸索，王凱旋又在胸前掛了一面古銅鏡。
銅鏡歷來就有鎮尸之效，這面古銅鏡正是鎮尸用的。
胡八一則默默掏出黑驢蹄子，以備不時之需。
他們倆準備的，赫然都是摸金一脈下墓倒斗的裝備。
大金牙心有惴惴，開口道：“胡爺，胖爺，你們還有沒有趁手的家伙事兒，給我也整一件護身唄，沒裝備拿在手里，我心里有些發虛。”
王凱旋笑問：“還有一副探陰爪，一把旋風鏟，你要不要？”
探陰爪是在棺材里撈寶貨的，旋風鏟則是打盜洞的，全都不趁手。大金牙頓時面色一苦，期期艾艾地看向陳四象：“陳爺，您那兒…”
陳四象微微一笑，取出斬龍槊遞給他：“老金，你用這個吧。”
斬龍槊也是打盜洞用的，但也能用來護身，只是這玩意兩頭都有鋒口，近似頭陀用的方便鏟，一般人根本用不來，不小心甚至會傷到自己。
不過，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裝備了，大金牙只能湊合接著。
一切準備就緒，陳四象繞行棺槨一周，將槨蓋上的棺材釘悉數撬出，隨即走到棺槨正前方，腰馬一沉，猛地一推，槨蓋便應聲而開。
倏忽間，棺中涌出一團黑氣，隱約伴隨著陣陣哀嚎。
那黑氣似是活物一般，在寶殿中迅速彌漫。火光映照下，突然由黑轉黃，再由黃轉白，如羅網化開。緊接著，一道氣浪猛然擴散，殿頂塵土撲簌簌而下。與此同時，東南角的蠟燭閃了幾閃，滅而復明，轉眼又滅。
胡八一沉聲道：“老陳，鬼吹燈了…”
陳四象道：“咱們都走到這一步了，豈能收手？”
王凱旋附和道：“沒錯，老胡你就別管啥鬼吹燈了，這王爺老鬼殘暴不仁，今兒不將他的棺材掏個底朝天，都對不起祖師爺傳下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