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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吻得難舍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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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阮明月說。

  “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次。”他指了指副駕駛座,“上來。”

  阮明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上了段祁州的車。

  車子一路往南,開了大概十五分鐘后,阮明月忽然發現,這不是她回家的路。

  “你帶我去哪?”她莫名慌張。

  “陪我兜一圈,就當是還了你欠我的那次。”段祁州說。

  阮明月能感覺出來,他的氣壓很低。

  也是,父親躺在重癥監護室里,他肯定心情沉重。

  她不作聲了,由著段祁州開。

  半夜十二點多,街道上已經沒什么人了。

  段祁州的車一路南下,拐了幾個彎,漸漸遠離了市中心,視線之中,出現了一片曠野,夜幕下,群星連著稻田,無比的豁然與震撼。

  車子停了下來。

  段祁州什么都沒說,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他走到車頭邊,倚在那里點了一支煙,等煙抽完了,才撣撣袖口的煙灰,重新回到車上。

  兩人靜靜地坐在車里,看著天邊深藍的夜幕,偶爾泛起一縷斑斕的光。

  “這里好漂亮。”阮明月說。

  “嗯。”

  “你是怎么發現這里的?”段祁州帶著她目的明確,一路直奔而來,顯然是之前來過這里,早就踩過點的。

  “有次深夜趕航班路過,偶然發現的。”

  從那次之后,段祁州但凡遇到什么郁結,都會開車來這里轉轉。

  這里四季有四季的風景,每次來看到的景色都不一樣,但不變的是土地和天空帶給他的豁然,是大自然帶給他的治愈力。

  阮明月看著段祁州略顯憔悴的側顏,不知道醫生后來又和他說了什么。

  “你別太擔心,段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會平安度過這次劫難的。”

  段祁州微微點了下頭。

  兩人又開始沉默。

  車廂內外都很安靜,但這種安靜莫名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真是難得,他們在那樣的決裂后還能擁有這樣心平氣和相處的時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走。

  阮明月漸漸有些困了,她正準備問段祁州什么時候回去,一扭頭,發現段祁州正看著她。

  他深邃的眼眸里,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怎…怎么?”阮明月被他看的心顫。

  “離開我,舒心了嗎?”段祁州問得認真。

  阮明月原本開闊的心境,瞬間逼仄起來。

  舒心又怎么樣?不舒心又怎么樣?

  他們的結局不會隨著她的心情改變。

  她沉了口氣,望向窗外的夜色,沒有回答,而這時,段祁州的手機響了起來,鈴聲在寂靜的深夜里格外突兀。

  是湯景芊。

  阮明月在車窗玻璃的倒影上看到了那個名字。

  段祁州按了靜音,沒有接起這個電話。

  可是,湯景芊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深夜來電,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困了。”阮明月說,“送我回去吧。”

  第二天早上,阮明月又去了一趟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她特地繞道福慶小樓,買了母親翁美芯愛吃的水晶蝦餃。

  醫院早上人最多,阮明月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就看到了路晉。

  “路副總!”阮明月和他打招呼。

  可能是因為距離太遠。

  路晉沒有聽到,他低著頭,行色匆匆去了露天停車場。

  阮明月穿過醫院大樓,去了住院部。

  段秋明還在重癥監護室沒有出來,翁美芯在走廊里坐了一夜,這會兒剛被護士扶去休息室。

  “媽,你吃點東西就去睡覺,我替你守著。”阮明月說。

  “不用了,我頂得住。”

  “你這樣段叔叔也不會好得更快,別到時候段叔叔好了,你的身體折騰垮了。”

  “我沒有那么脆弱。”翁美芯揉了揉太陽穴,“現在是你段叔叔生死未卜的關鍵時刻,段家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我要是不守著他自己一個人去睡覺,會落人口舌的。”

  阮明月手上取餐盒的動作一頓。

  她忽然分不清母親到底是擔心段秋明,還是單純為了做戲給段家人看。

  母女倆正在休息室吃早餐,走廊里忽然傳來了吵鬧聲。

  “段氏每年投入那么多錢給醫院,結果你們一個個都是吃干飯的嗎?人都昏迷一天一夜了,你們就這樣讓他在重癥監護室躺著,一點其他的搶救措施都沒有嗎?”

  是湯景芊的聲音。

  “湯小姐,我們真的盡力了,段先生傷得很重,昨天能從死神手里把人搶回來,已經是萬幸。”

  “聽你這么說,我是不該指責你們,還得謝謝你們是吧?”湯景芊聲音里的火氣更盛。

  “我們不敢居功,只是醫生也是人,不是神。我昨天已經和段總說明了情況,段總也表示了理解。”

  “祁州哥哥理解,那是他好說話,我可不會慣著你們。無論怎么樣,你們一定要讓段叔叔快點好起來,否則,我饒不了你們!”

  “湯小姐…”

  外面爭論聲不絕于耳。

  阮明月看向母親:“媽,怎么回事?”

  “湯家那二小姐,一大早就來醫院吵吵鬧鬧的,命令醫生趕緊想辦法讓你段叔叔醒過來。”翁美芯搖搖頭,“醫生要是真有辦法,也不至于藏著掖著,她就是無理取鬧。”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阮明月不太理解,得罪醫生,對救治段秋明并沒有什么幫助。

  “她不就是擔心你段叔叔一時半會醒不了,影響了她和祁州的婚事么。”

  湯景芊和段祁州原定下個月訂婚,如果段秋明情況沒有好轉,一直都是這個昏迷狀態的話,那段祁州肯定沒有心情訂婚,到時候婚期延順,湯家也沒有理由詬病。

  可她急什么呢,段祁州和她的婚事,段家和湯家都已經談妥,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延期,也不會撼動她未來段太的地位。

  “我吃不下。”翁美芯只吃了兩個蝦餃,就放了筷子,“我沒有胃口。”

  “你多少吃點,才有體力。”

  “不吃了,我歇會兒,你等下去重癥監護室外面守著,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時間來叫醒我。”

  “好。”

  阮明月吃完早餐,把餐盒和醋包扔到了樓道的大垃圾桶里,她剛準備去重癥監護室門口,一抬腳,又聽到了湯景芊的聲音。

  湯景芊應該是在樓道里打電話,那頭不知道是誰,總之,她收斂了剛才在走廊里大呼小叫的氣勢,說話聲也是小心翼翼的。

  “我能不著急嗎?祁州哥哥的爸爸要是醒不過來的話,我和祁州哥哥的婚事肯定會延期,這一延期,都不知道要延到什么時候,萬一我的肚子大起來藏不住了,那我怎么辦?”

  阮明月整個人都凍住了。

  肚子大起來是什么意思?

  湯景芊懷孕了?

  她竟然這么快就懷孕了!

  阮明月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剛才吃下去的早餐都要難受的嘔出來了。

  湯景芊懷了段祁州的孩子,段祁州要當爸爸了…

  也是,那日在酒店,湯景芊能拿著門卡隨意走進段祁州的房間,說明他們早就睡一起了,既然睡一起了,懷孕又有什么奇怪?

  阮明月快步離開了樓道。

  經過走廊拐角時,正好撞到迎面而來的段祁州。

  他今天穿得休閑,看樣子,是不打算去公司,準備在醫院守一天了。

  “怎么了?”段祁州打量阮明月一眼,她臉色慘白,失魂落魄的,明顯不對勁,“不舒服?”

  “沒有。”阮明月越過了段祁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到底怎么了?”段祁州跟上來。

  阮明月已經忍不住了,徑直沖進洗手間,趴在洗手臺上,把剛才怕浪費一股腦吃下去的蝦餃全都吐了出來。

  水流聲匆匆,但也蓋不住她的嘔吐聲。

  段祁州走到她身邊,輕輕順著她的后背。

  “怎么吐了?”他的聲音有點遲疑,“是不是有了?”

  阮明月洗了把臉,拂凈臉上的水珠去看他。

  段祁州一臉嚴肅,似乎在回想他們最后一次上床是什么時候,有沒有讓她懷上孩子的可能。

  “有了?”阮明月冷笑,“你想讓多少女人同時懷上你的孩子?”

  段祁州蹙眉:“你什么意思?”

  阮明月一把推開他的手:“你別裝了,放心吧,我沒懷。”

  她真的沒懷,因為她的姨媽前兩天剛走,她知道,這次嘔吐,單純是因為吃多了又受了刺激。

  段祁州還想說什么,走廊里傳來護士的叫喊聲。

  “馮醫生,你快來看看,段先生醒了!”

  段秋明醒了!

  阮明月和段祁州顧不上其他,一起往重癥監護室方向跑去。

  重癥監護室門口圍滿了段家人,湯景芊也在其中。

  “祁州哥哥,段叔叔醒了!”湯景芊一看到段祁州,高興地朝他飛撲過來。

  阮明月挪開了視線,她想起母親翁美芯的交代,立馬去休息室把母親叫過來。

  段秋明醒了,眾人懸在心頭的大石頭也算落了地。

  阮明月沒久留,陪母親待了會兒,就離開了醫院。

  湯景芊懷孕的消息,給她沖擊不小。

  好像就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她才徹底有了自己已經和段祁州斷開的實感。

  有了這個小生命之后,他們之間再無一絲僥幸。

  阮明月回家之后,感覺渾身都不得勁,她睡了一天,第二天去公司,仍是感覺靈魂不在身體里面。

  路晉眼尖,一眼看出她不太正常。

  “怎么了,上班這么沒激情?”

  阮明月沖他笑了笑:“沒事。”

  她忽然想起昨天醫院碰到路晉的事情,于是又問:“你身體還好吧?”

  路晉有點莫名奇妙:“我身體很好啊,怎么這么問?”

  “我昨天看到你醫院。”

  路晉神色一滯,很快恢復自然:“哦,我去看望個生病的朋友,你怎么在醫院?”

  “我也是去探病。”

  “那可真是巧啊。”

  “是啊。”

  阮明月和路晉閑聊了幾句,路晉忽然問她:“小阮,你會騎馬嗎?”

  “不會,怎么了?”

  “有沒有興趣學?”路晉給她推過來一張名片,“這是飛天馬術俱樂部負責人的名片,我最近在飛天學騎馬,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和我一起去。”

  “一定要去嗎?”阮明月最近實在沒什么精力運動。

  “我建議你最好去一下,因為我們下個月準備攻略一個大客戶,這位客戶是馬術愛好者,如果我們能學會一點基礎馬術,到時候也能和客戶有點共同話題。”

  阮明月一聽是工作需要,頓時就沒有了推脫的理由。

  “好的,那我去學。”

  “正好我下午要過去,你準備一下,下午跟我過去看一看。”

  “好的。”

  阮明月以前做段祁州秘書的時候,也跟著段祁州去過幾次馬場,段祁州是馬術高手,他有自己的戰駒,段祁州曾騎著這匹戰駒參加過香港的馬術比賽。

  段祁州也曾提議過讓阮明月跟著他學騎馬,可是,阮明月有點害怕,就一直沒有實踐這個計劃。

  阮明月和路晉到達飛天馬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小阮,我讓人給你安排了馬術服,你先去換上,我在馬場等你。”路晉說。

  “好的,路副總。”

  阮明月拿著路晉給的另一張名片去找馬場的工作人員,馬場太大,她剛穿過馬廄,就有點迷路了。

  她正準備聯系名片上的工作人員,一抬頭,又看到了湯景芊。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哪兒哪兒都能碰到她。

  湯景芊穿著馬術服,正快步往俱樂部的休息區走去,她只顧低頭看手機,沒有看到幾米開外的阮明月。

  阮明月看湯景芊健步如飛的樣子,心想,懷孕前期可以騎馬嗎?

  這個念頭剛閃過,她就看到休息區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也穿著馬術服,氣質儒雅,是典型的熟男,大叔范兒。

  他一看到湯景芊,就握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摟進懷里,低頭吻住了。

  湯景芊也不見有絲毫抗拒,她偎在男人的懷里,昂頭迎合著男人的吻。

  一時間,這兩人吻得難舍難分,好像下一秒就要滾到床上去。

  阮明月嚇了一跳,趕緊躲到木柱子后面,藏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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