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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高騖遠二皇子,嘿嘿嘿嘿謝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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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承澤望去。

  沈淵身著一襲華麗的月銀白袍,衣襈邊處被用以略顯穩沉的濃靛色綢衣點綴,再配以青色玉腰帶系在腰間,襯得那副修長的身姿盡顯風光月霽之色。

  墨色的長發一半被青色的玉冠高高束起,一半則如薄紗輕披在長肩后背上,既不顯得過于單調無趣,又平添幾分風流之感,可謂是恰到好處。

  聽到門外進來人時,那人微微轉頭側目,露出一張俊美至極的年輕臉龐。

  沈淵生得極為貴氣,兩彎細眉渾如黑漆,漆下一雙明眸似星辰流光,分外溢彩有神,那略薄的唇瓣,噙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難掩其男兒風流不羈的脾性。

  只是,那笑意下一秒便是轉瞬而逝,謝承澤敏銳地察覺到,沈淵在看到來人是他的那一瞬,眼底閃掠過一絲厭惡之色。

  厭惡?

  謝承澤有些摸不著自己哪里得罪沈淵了。

  “澤兒。”見到謝承澤,建帝慈祥一笑,指著沈淵道,“這是太傅之孫沈淵,你們幼時應當見過。”

  太子幼時喜歡黏著謝承澤,而太傅是太子的老師,沈淵跟著太子,自然也是見過一兩次謝承澤的。

  沈淵收起笑容,微微垂頭,不冷不淡不卑不亢道,“沈淵見過二殿下。”

  謝承澤又意外地看了眼沈淵。

  不對啊,他怎么記得,這個階段的沈淵都是自稱草民和沈某的,怎么現下又自稱起沈淵來了?

  原書里,沈淵的自稱變化也是一種權勢上升的表現,從草民到微臣,從本官到沈淵,便是他從無官之身走向權臣之路的更迭。

  不過,謝承澤也懶得在意這些,在他看來,只要自己低頭做人,不再行那些貪贓枉法之事,不再覬覦皇帝的位子,他就可以高枕無憂,當一輩子縱享榮華富貴的帝二代。

  而沈淵,也自然沒有理由再殺他。

  所以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趕緊交差下班,回家睡大覺。

  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他回憶著原書中原主面對建帝時的性情,開開心心地坐到書案旁,給自己倒了杯茶猛灌一口,然后嚷嚷道,“父皇!捐銀最少的大臣出來了!”

  聞言,沈淵抬了下眼皮。

  捐銀?

  建帝興致勃勃地把今日朝堂之事,給沈淵簡單說了一遍,還夸贊道,“澤兒和太子這一招配合,屬實是絕妙,短短兩句話便為國庫省了不少銀子,替朕排憂解難了不少啊!”

  沈淵心底微微一沉。

  上一世這時,并沒有捐銀一事,只有太子在朝堂上提出了春闈附加題一事,而謝承澤妄圖喧賓奪主,下朝后便趕來御書房,向陛下索要春闈監管一職。

  難怪來的路上,他并沒有遇到謝承澤,他還以為是發生了什么變故,原是去戶部辦事去了。

  不過,即便這些事情與前世略有出入,謝承澤來找陛下索要春闈監管一職的事,肯定不會改變。

  沈淵太清楚謝承澤的為人了,狼子野心、手段陰毒,又好高騖遠、難成大事。

  即便建帝縱容,讓他今日沾了太子的光得以表現出色,但獲利的還不是太子,而得罪百官的是他謝承澤?

  依舊是這么的蠢而不自知。

  心底雖譏諷,但沈淵面上卻神情未變,抬手恭祝道,“陛下有兩位才能出眾的皇子從旁相助,是陛下之福,建安王朝之福,天下百姓之福。”

  謝承澤偷偷瞥了眼沈淵。

  嘿,主角在夸自己哎。

  這么說,他在沈淵這里的第一印象還不錯?

  “說吧,捐銀最少者是誰?”建帝收起笑容,面目稍稍嚴肅了些,看著似乎很重視這個答案。

  “唔…”謝承澤看起來似乎有些猶豫,“兒臣不知該怎么說。”

  “怎么了?”建帝耐心問道,但其實心中也有了答案。

  貪官們自然不敢捐最少的銀子,能墊底的,怕是也只有那種真正的廉官,而這樣的廉官,也必然是站在謝承澤的對立面上的。

  謝承澤會說什么,建帝一清二楚。

  然而下一刻,謝承澤說出的名字,卻讓建帝訝然。

  “若按照捐銀數量,捐銀最少者是兒臣。”謝承澤紅著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兒臣捐了三十九兩九錢九十九文。”

  建帝不可思議地看著謝承澤,瞬間就明白了,那位廉官怕是只捐了四十兩。

  可澤兒,何時這般會做人了?

  都說知子莫若父,但建帝怎么都沒想到,腦子缺根弦的謝承澤還有這等撫官恤臣的手段。

  這放在往常,絕對是不可能的。

  難道是太子顧念舊情,偷偷教的?

  可是以澤兒的小性子,就算是寧愿得罪文武百官,也絕不愿意接受太子的幫助,這點建帝還是十分肯定的。

  建帝不由暗暗打量著謝承澤,承歡殿里那些蠢笨的家臣有多少本事,建帝是一清二楚的,能給謝承澤出這種絕妙主意,難道是他府里招了新的家臣?

  今日他在朝堂上說那抄家一事,也是讓建帝挺意外的,畢竟謝承澤雖然私底下手黑,但不會擺在明面臺上。

  若真是新來的家臣,倒是個好苗子,說不定能引澤兒重回正路,只是這樣就…

  正想著,便聽身旁的謝承澤又囁嚅起來,“但是…父皇…”

  見他這磨磨唧唧欲言又止的勁兒,建帝瞬間感覺那不成器的小澤兒又回來了,他不由道,“怎么了?”

  “若按捐銀者來看,捐銀最少者確實是兒臣,但是…”謝承澤斟酌著,偷偷瞥了一眼建帝,將原主那看皇帝眼色行事的小模樣模仿得惟妙惟肖。

  只是他的眼神太過清澈,反而平添了幾絲可愛的狡黠,“但朝堂之上,說的是文武百官都需要捐銀,那些沒捐的,才是捐銀最少者。”

  他這話一出口,想要表達的意思,瞬間被在場的另外兩人看破。

  沈淵心中冷笑一聲,他就知道,謝承澤嘴里就沒憋個好屁,那抱著僥幸心態沒捐銀的臣子,被謝承澤發現也算是活該倒霉了。

  而建帝,已經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沈淵正打算聽聽是誰這么倒霉,就聽到謝承澤嘿嘿道,“太子沒捐銀。”

  “咳——”沈淵嗆了一下,抬頭震愕地看向謝承澤。

  這都能讓太子背上黑鍋?

  隨即又覺得理當如此。

  是啊,這才是謝承澤,最喜歡死盯著太子的小尾巴,稍一得手,便是冷嘲挖苦,恨不得廣而告之太子不配太子之位。

  他與謝承澤斗了太久,足足十年之久,都忘了這個時期的謝承澤,還是個只會暗戳戳針對太子的小人,而不是后期結黨營私上了明臺,與太子勢力直接爭鋒相對的惡狼毒蛇。

  沈淵正心中鄙夷,便聽謝承澤繼續嘿嘿,“四弟也沒捐銀。”

  沈淵:?

  沈淵這下是真的愕然了。

  前世,謝承澤根本不屑于將天真的四皇子當成敵人,都是當作塵土一般視而不見,太子素來重視兄弟,因而也未曾在皇位之爭上牽扯到四皇子,以免他落得與掌有兵權的大皇子一樣的下場。

  但今日怎么的,謝承澤突然就針對起了四皇子?

  不…沈淵略一沉思,便明白了他的意圖。

  將兩人一同拎出來,這是既參了太子不體恤災民,又不顯得刻意針對,謝承澤要針對的依舊是太子,四皇子只是比較倒霉,被順帶上的可憐蟲罷了。

  不得不說,謝承澤的腦子確實長進了一點。

  不對,等等…

  沈淵瞇了瞇眸,想到今日與前世的種種不同,一種荒謬的想法油然而生。

  難道…謝承澤也重生了?

  右手下意識地摸向了腰間的青劍,才想起進宮之前身上的武器都被宮門守衛給收走了,他目光沉沉地望著謝承澤,心中殺意乍現。

  上一世,他能排除萬難殺了謝承澤,那這一世,他依舊能。

  他不會再讓上一世那些慘案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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