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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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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趙大鵝早就閉了燈安靜的呆著,旁邊的周春紅呼嚕打的震天響,趙大鵝睡意全無,懟了懟旁邊的周春文。

  “大姐,睡著沒?”

  “大姐已經死了,小事燒香,大事燒紙。”周春文不耐煩的翻身過去,不搭理趙大鵝。

  趙大鵝繼續扒愣了一下周春文:“大姐,這都夜里十二點多了,我咋沒聽見外邊有動靜呢?你說你爹和你大哥,不會凍死了吧…”

  周春文猛地坐了起來,把頭發給系上了,倒吸一口涼氣:“嘶…大鵝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倆二傻子九點多十點來鐘就出去了,這大冷天凍兩個多小時,別特么沒蹲到姚會計,明早再給他倆收尸去。”

  隨后周春文穿上了上衣和棉襖,一邊穿一面埋汰趙大鵝:“大鵝,就你出的餿主意。我可就一個爹,我爹要凍死了,你說咋整?”

  趙大鵝:“我賠你一個親爹?”

  “你拿什么賠?”周春文懟道,不過隨后就感覺不太對勁:“不對呀,哪有賠個親爹的?整的好像我缺爹一樣。我呸!!!”

  周春文就要開燈,讓趙大鵝給攔住了:“等會兒。我就那么說說,再等等。萬一一會兒有人來,看咱們屋里燈亮著,該嚇跑了。”

  周春文只好作罷。

  不過周春文仍舊把衣服什么的都穿戴的好了,重新坐到炕頭,也不睡覺,也不說話,就這么呆著。

  趙大鵝也坐了起來,穿上了棉襖,坐了一會覺得困的不行,就躺在枕頭上,瞇著。

  雖然晚上睡覺的時候,喝了一碗濃茶,但是絲毫不影響她困,有可能經常喝的緣故,身體有一些免疫了。

  趙大鵝剛睡著一會兒,就感覺外邊好像有動靜。

  趙大鵝瞬間就清醒了,今晚為了以防萬一打草驚蛇,周春文把狗子都栓到房子后邊去了,這樣風聲太大,狗子也就聽不太好前邊的響動,免得到時候狗子一叫,嚇跑了人。

  趙大鵝撩開窗簾,看著黑漆漆的夜色,外邊幾乎什么也看不見,她盯著門口方向看了一會兒便低聲說道:“大姐,來人了。”

  周春文冷哼了一聲:“大鵝呀,我剛剛看了,啥也看不見。你看見個啥了?看見鬼了呀,這么黑的天,你可別吹牛了。”

  不過下一秒,就聽見外邊哎呀一聲慘叫,隨后就是一聲憤怒的咒罵:“臥槽!哪個狗娘養的在這挖坑…”

  趙大鵝心頭一喜:“嘿嘿嘿,嘿嘿嘿。哎呀,哎呀,那誰掉進去了。茬不死他!”

  (茬在這里邊是一個特有動詞,和扎差不太多的意思,但是是一個被動詞匯,類似于被扎的那種詞,用的時候極少,非常特殊的方言。)

  周春文也立刻爬到窗臺,從玻璃往外邊看,可是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著,就聽見一聲聲的哎喲聲傳來。

  過了不到一分鐘,就聽見那聲音陡然提高。

  “哎呀…我去你大爺的!”

  “你們是誰???別打我腦袋,別打我腦袋…”

  “啊…”一聲極為刺耳的尖叫聲傳了出來,聲音里似乎還含著深深的疼痛感和恐懼的氣息。

  “我的腿,我的…”

  隨后,一切仿佛未曾發生過一樣,聲音戛然而止。

  在屋里窗臺邊上趴著的姐倆一臉茫然:“嘶,不會打死了吧?”周春文有些害怕的說道。

  趙大鵝也不知道,低聲嘀咕著:“這個要看你爹下手,不過聽剛剛的叫喊聲,估摸是疼暈過去了。”

  “那咋辦?”

  “胳膊折了腿折了好辦。剛剛那么大動靜,裝不知道,就顯得不太合理了不是?”趙大鵝分析道。

  確實剛剛夜里突然有那么大動靜,左鄰右舍都該醒了。這個時候裝不知道,恐怕就不太合理了不是。

  “一會兒,等他倆回來。之后再開燈,之后再出去假裝看看。記得叫上鄰居…”

  “大鵝呀……”周春文眼神古怪的看著趙大鵝:“你又不是頭一天住我家。我家東邊那鄰居是瞎子…曾瞎子,從小就瞎了,至今已經六十多年了。一會帶他出去看看?還是說我家西邊的鄰居?西邊的鄰居是個瘸子,得了小兒麻痹癥瘸了,也已經瘸了好幾十年了,走道老費勁了,這黑燈瞎火的,叫上哪個鄰居?”

  趙大鵝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大姐,你家這倆鄰居,是真特么優秀。”

  要說起來這個,趙大鵝還是知道的。比如周春文口口聲聲說的三國演義,基本上就是小時候,聽上邊那個鄰居曾瞎子講的。那個人性格不太好的樣子,但是不是什么特別壞的人。畢竟瞎子也干不了什么壞事。

  下邊那個鄰居,極度吝嗇。人是個瘸子,有點殘疾,今年六十多歲了,上邊還有一個八十多歲癱瘓的老娘相依為命,瘸子本身是個光棍漢。

  不過曾瞎子不是光棍,他還有個老婆,他老婆還是老趙家的人。不過不是本家的,是一個出了五服的人,叫趙維卉。也是一個半殘疾人,趙大鵝還得管她叫大姑奶奶呢。

  老趙家男人的輩分是廷、鐵、永、忠、仁。女人的輩分是維、春、清、秀、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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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也有亂起名的,不過那是少數。畢竟趙大鵝這種屬于特別特殊的了。家里兩個,一個是亂起的,一個是趙大鵝亂起的…

  這個趙維卉有羊羔瘋不說,還是兩個鼻子。也就是她有四個鼻孔,很嚇人的那種…

  當初不犯病的趙維卉就嫁不出去,犯病了的趙春卉更嫁不出去。好在,最后遇到了不懼怕她長相嚇人的曾瞎子…

  兩個人呢還有兩個孩子,不過一個孩子英年早逝了,具體得了什么病,趙大鵝不知道。另外一個孩子,也是先天腦癱,雖然還在,而且年紀很大,但是也沒辦法出門,容易找不到家。所以曾瞎子經常把那娘倆關起來,因為出去他倆就找不到家了。只有曾瞎子精神還正常,而且是個手藝人。

  但是不管哪個鄰居,都不太好當做證人的…

  趙大鵝想了想,問道:“大姐你家就沒啥正常點的鄰居啥的?”

  周春文無奈的搖搖頭:“這個真沒有…”

  趙大鵝腦袋極速的運轉著,心里想著對策。

  不出去的話,一會兒沒事。先不說姚會計被打死沒,就算沒死,如果暈過去,凍幾個小時,明早也就涼了。

  東北的冷可不是鬧著玩的,真能凍死人的。

  別看說要是胳膊折了,腿折了,問題不是特別嚴重。但是如果凍死人了,這性質就立刻變大了。

  不過這深更半夜的…

  “有了…”趙大鵝眼神一冷。

  “大姐,放火燒柴火垛。”

  “啊?”周春文都驚呆了:“臥槽!大鵝呀,你這是要毀尸滅跡咋滴?”

  “大姐啊,你看我像那種人嗎?”趙大鵝說道:“大姐你去,把你們門前最前邊堆著那堆玉米秸稈,給點了。那個距離你家木頭的那個柴火垛,有點距離。一定燒不到那里…著火了,人就來的多了。到時候,就會有人看見姚會計了。而且你家都著火了不是,那是不是姚會計放的?大伙就該懷疑了。”

  “那到時候姚會計腿折了,說我們打的怎么辦?”周春文問道。

  “證據呀。”趙大鵝說道:“說話要講證據。在你家門口,他腿折了,就是你們打的?他有個毛的證據。再說了,大家伙一群人呢,誰都能看見著火了,但是絕對看不見有人打折了他的腿。你們就說火是姚會計放的。先倒打一耙,之后再說。”

  “好嘞。”周春文拿著火柴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周育仁和周天富從后邊回來了。

  再之后,周春文跑了回來。

  一兩分鐘之后,只見老周家門前最前邊的那堆玉米秸稈,就著火了。

  火光竄天,紅了半邊天。

  周育仁還疑惑不解,趙大鵝便把剛剛的話,和他說了。

  周育仁問道:“那現在咋辦?”

  “換身衣服,裝作啥也不知道,出去救火救人。”

  于是周育仁和周天富換了衣服,便出去了。

  村里著了火,瞬間就出來一大群人救火。

  不過與其說是救火,倒不如說是說來看著別讓那火蔓延太大,把整座山給點著了就行了。

  都說水火無情。

  實際情況也是如此,玉米秸稈著了的時候,兩三驢車的玉米秸稈,那火苗子足足有三四層樓那么高,隔著十來米都感覺燙臉,所有人都到不了跟前去。

  村里也只有一口老井,確實有人提著水桶帶著水來了,周育仁卻說道:“火太大了,救不了了。人別傷著,這棒子秸,不值錢。就當過年點大火堆了。”

  眾人看周育仁這么說,也都不救了,開心的看著。

  突然就有人發現了昏迷的姚會計:“哎呀,這不姚會計嗎?他啥時候也來了?姚會計…姚會計…”

  姚會計早就被人給拖到周育仁家門口旁邊,不過還是沒有醒過來。

  眾人紛紛疑惑不解:“哎呀,他跑這睡著了?真邪門了啊。大伙來救火,他倒睡著了?”

  這時候姚會計的叔叔,也就是村長看了看姚會計的臉色,總感覺不太對勁,他低下頭摸了摸姚會計,一切還正常,他就迷糊了:“這咋回事呢?他啥時候來的?”

  “不知道。”眾人都這么說。

  周育仁也一臉茫然的說道:“不知道呀,剛剛大伙忙著救火來著,沒注意看。”

  趙大鵝在一旁,看別人提著帶水的水桶說道:“不會是火太熱,姚會計熱暈過去了吧?要不給他整點涼水,讓他清醒清醒?”

  眾人不知道該怎么做,也就默認了趙大鵝的說法。

  于是趙大鵝提著一桶水,kutong一聲,就把水倒姚會計腦袋上了。

  (kutong也是我們當地特有名詞,就是形容倒水或者落水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姚會計吭嘰吭嘰的醒了。

  “啊~~啊……”姚會計聲音拖著特長的尾音,哼哼唧唧的叫疼:“疼死我了,我的腿…腿折了…”

  村長大驚失色:“啥?腿折了?咋回事?”

  姚會計再抬頭,才發現幾乎全村的人都來了,他都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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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這么多人?

  姚會計剛想說是周育仁打折的,但是全村人都在這里,誰信?

  問題,他腿折了,折在別人家門口?

  多少有點離譜了。

  姚會計再向那邊看,火光沖天…

  他更懵逼了:臥槽!著火了…

  姚會計現在大腦都有點不太夠用了,他現在徹底亂了。全村人都在,但是沒人看見他干壞事來,也沒人看見他被人把腿打折了。

  如果他說出來,腿是被人打折的,那被誰打的,他沒證據不說,別人一定追問,他為什么半夜來這里?難道半夜報復周育仁的事,能說出來?那他這個會計不用當了。

  “我…我…”

  姚會計吭哧了半天,終于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說辭:“我第一個看見老周家著火了,我著急就跑來了。天太黑,我沒注意看,大腿磕到電線桿子上了,我跑太快了。就折了…”

  眾人一臉懵逼:臥槽!!!大腿撞線桿子撞折的?這得多大勁!!!

  它,不疼嗎?

  趙大鵝在一旁聽著也是愣住了:臥槽!!!狠人呀!!!

  不得不說,這姚會計真有兩把刷子,丑事說成了好事不說,還瞬間拉升了自己作為村里會計的高大形象!!!

  不得不佩服他!!!

  村長將信將疑:“那…你咋整?”

  姚會計心一橫:“不用管我。救火要緊。老周呀…”

  周育仁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哎呀,老姚,你看你,為了我家事,腿都跑斷了,我這心里過意不去呀…”

  “我身為村里的會計,村里的事,就是我的事!!!”姚會計義正言辭的說道:“不就是折條腿嗎?也都是小事。只要村里的人沒事,我心里暖和呀。老周,只要你家柴火沒事,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周育仁就差點上前握住姚會計的手使勁搖了:說句人話吧行不行,求求你了,你再不說是我打折的,我都不好意思要主動承認了。

  這么高大上的姚會計,不僅瞬間提升了形象,而且也將這件事給掩蓋了過去。

  村長點點頭,頗為滿意的說道:“這事你做的好。不虧是我侄子…”

飛翔鳥中文    重生九十年代小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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