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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三兄弟聽著“村民們”熱切想要鏟除狼的傾訴,頓時熱血沸騰。
司馬大炮說道:“那咱們這就上山把狼給打死,讓村民們安生過日子。”
司馬二炮和司馬三炮,也躍躍欲試,一副和狼不共戴天的架勢。
趙大鵝心里一緊張:嘶…怎么看起來這三個家伙,不太聰明的樣子?
“別急別急,三位遠道而來,先去我們家吃點飯,暖和暖和,之后咱們再看看具體怎么整。”趙廷明說道。
孟主任看事情差不多了,也就沒他什么事情了,于是說道:“老趙,我就走了。回頭還有個會,我的參加。我就不多留在這里了。給我老嫂子帶個好。這三位就交給你了,有啥事,老趙你就往鄉里邊打電話。”
“一起吃完飯再回去唄?”趙廷明客客氣氣的說道。
反正管三個人吃飯,和管四個人吃飯,區別好像也不是很大…
不如就一起管了。
孟主任卻推脫道:“老趙,那個心意,心意領了。但是今個真不行,我得回去開個會,之后還得招募個接待員。現在鄉里就我一個接待的,我成光桿司令了,我不得找個人一起干活呀。”
孟主任說的是實話,以前鄉里接待這塊最興盛的時候,有十多個人呢,現在不行了,落魄到只有剩下孟主任一個人了。
孟主任即是主任,又是干活的。一個人忙十個人的活,每天那是腳打后腦勺。
趙廷明笑了笑:“那好吧。”
還特么招募接待員?拉倒吧…要能開開工資,剩下那幾個能跑?
還不是開不開工資,都跑的就剩下孟主任一個人了!孟主任不跑,是因為孟主任是正式的,他要跑了會挨處分的。當然了,其實孟主任老早就打了退休報告,就是不批,畢竟誰要把孟主任的辭職報告批了,鄉里接待處可就倒閉了…
再以后要來人,可就沒人接待了不是…
所以孟主任就這么硬熬著,熬的頭發都白了。
趙廷明琢磨孟主任這是真有事要忙,雖然他那個事業辦不成,忙也是白忙。但是人這一輩子,誰不是一直都很忙,又有幾個知道自己忙的意義是什么?如果能為老百姓,辦點好事,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孟主任隨后就開著這輛到處叮當響的破松花江面包車,一路狂奔。
剛出去幾步,哐當一聲…
車門子掉了一扇…
孟主任緊急剎車,才停下來。
由于沒走多遠,趙廷明就跑著過去,把那扇車門子,給撿起來,送了過去。
趙廷明不由得感慨萬千:好車,就是不一樣,門都自己學會飛了…
“孟主任,你看你這么急。你著急走,車門子都不讓,還是留下來吃完飯再走吧。順帶,我找個人,幫你把車門子安上。”
孟主任老臉一紅:“不了不了,我自己回頭安上吧。我可不好意思在外邊吃飯了。”
孟主任心知肚明,這頓飯吃了的話,以后趙廷明沒事就找他報銷啥飯局啥的,他該不好意思拒絕了。
再說了,孟主任也不太好意思空手去趙廷明家里。他是知道趙廷明兒子回來了的,而且這又是臘月,走外出門,空手也不是那么回事。
還是能免了就免了。
“改天,改天。我今天真有事。老趙,你的心意領了,我真的回去。車門子沒事,我扔車上就行,回頭我自己鼓搗鼓搗就行了。反正這車也不值錢…能走就行,總比頭幾年騎自行車下鄉強。”
要知道這臺破面包車,還花了兩千多塊呢,鄉里經費更緊張,全鄉就兩臺車,今天這個用,明天那個用的,孟主任還得還要回去還車,這車是公家的,雖然破,也不是他自己的,一群人還等著用。
別說車門子掉了,就是車轱轆少一個,也不耽誤跑…
孟主任從趙廷明手里接過車門子,直接上車,咕嘟嘟打火…
破面包車冒出來一股黑煙,蹭的一下就跑了…
趙大鵝遠遠的看著,都心疼趙廷明了:哎呀,老頭真不容易呀…六十多歲了,讓破面包子噴一臉機油…
這車,真特么是燒機油了!那動靜,底盤叮當響,車門子沒了,發動機噼里啪啦響,后尾燈早就沒了,保險杠也丟了,方向盤似乎還有點生銹,應該左拐右拐的…
趙大鵝真擔心,這個孟主任能不能安全開車回去…
趙廷明擦了擦臉上的機油,回來對司馬大炮等人說道:“三位遠道而來,咱們別的先別說了,先去吃點飯。別管怎么說,你們也是為了我們村除害來了。好的沒有,但是飯管飽,酒管夠。”
司馬大炮哥仨也不客氣,跟著趙廷明就回家了。
飯正在做著,趙大鵝幫著添點柴火,趙廷明和邢淑玲就陪著司馬大炮三個人,在里屋喝茶水,聊天。
別的不說,趙大鵝覺得這個司馬大炮還真挺能白話的。
司馬大炮說他以前那家伙,那叫一個威風凜凜,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江湖人稱喀縣鬼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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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鵝真特么想對這位喀縣鬼見愁來一句:兄弟,要科學,這世界沒有鬼…
司馬大炮還說,他一輩子就和這些野生動物打交道,最巔峰的戰績就是曾經一個人,打死了兩只狼…
說到興奮的時候,司馬大炮在里屋,就開始顯擺他那把洋炮:“趙村長,我也不客套。我這人比較實在,我就叫你老趙,你就叫我大炮…”
“我兩個兄弟,你就叫二炮、三炮…”
在外屋燒火的趙大鵝嘴都快笑歪了,她低聲嘮叨著:“大奶奶,你看這幾個人的名字,真是特么的響當當呀。”
趙大鵝都突然想起來,以前看過的一部電視劇:東北往事。
里邊什么三扁瓜,三炮,土豆子,大地瓜…
東北這邊的名字,確實有時候起的特別隨意。
但是你說哥仨都這么奇葩的名字,還真是少見。
一般的話,東北這邊說人比較虎了吧唧的,就用山炮這個詞。
如果說一個人特別虎了吧唧的,那就是大山炮…
可想而知,這幾位司馬大炮等人,指定是土生土長東北大林子出來的。
其實有時候是這個樣子的,東北這邊土生土長的人,并不是特別多。也就是說,坐地戶并不是特別多。
多數都是闖關東過來的,或者是開發北大荒過來的。
五湖四海的朋友都有。
但是只有純正的東北人,才會起特別接地氣的名字。
司馬大炮繼續在屋里說著:“老趙,我和你說,你別看不起這洋炮。這洋炮就是噴子,我改良過。裝的全是小鐵珠子。一個彈丸里邊,有七個鐵珠子,就這么說吧,要是那laidai,被我打上一槍,不死也得重傷。”
趙廷明趕緊奉承道:“那是,那是。”
那不是廢話嗎?啥狼讓洋炮打一槍,能啥事沒有?
關鍵要看,到時候你能不能打著…別打歪了。
“大炮呀,那你老家哪的?”
司馬大炮嗓門大,提起老家,語氣里就有一股子傲嬌的味道:“我老家是清風嶺的。”
“六家子清風嶺的?”
“你知道那?!”
趙廷明點點頭:“知道。知道。清風嶺可是個…好地方。那地方真的是…”
趙廷明有點說不下去了,清風嶺這個地方,那真是鳥不拉屎的地方。
就這么說吧,成語里有一個詞語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清風嶺就是那種地方。那山是直上直下的那種山,沒有腿。
也就是說,有點像沒有水的桂林山水甲天下里邊的山。
立陡豎捱的。
那地方,別說騎行車,走著都費勁。進去就是世外桃源,但是一般人進不去。
“哎呀,那你老家是外地的呀。”
司馬大炮點點頭:“是呀。我哪都跑,整片遼西加呼倫貝爾這一片,我都去。我家是獵戶出身。我爹就是個獵戶,叫司馬老炮。”
趙廷明差點沒笑出來:好名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名字起的漂亮。
外屋的趙大鵝也捂著嘴笑:這家人,是真優秀。
連郭氏都憋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趕緊說道:“大鵝,你去燙酒。讓幾位好漢,喝好。”
“好嘞。”
趙大鵝就去燙酒了。
司馬大炮在里屋繼續說道:“我父親是獵戶,我爺爺也是,我太爺也是,我太爺的爺爺也是獵戶。我家獵戶是祖傳的。以前我那邊也沒有地,大清的時候,我家就開始做胡子養槍。最后來就開始除四害什么的。我們那里山上,連只兔子都讓我們哥仨給打光了。
后來這幾年,我們加入了捕獵隊,附近幾個縣我們都去。反正,哪有危險,我們就去哪里。”
“那你們挺辛苦的,工資挺高吧。”趙廷明問道。
“工資論個的。打死一只狼,五百。打死一只野豬,二百。”司馬大炮說道。“別的少,我們一般就喜歡打狼去。狼都是一窩一窩的,一般出來最少就得個十個二十個的。野豬也行,野豬一般也是一窩一窩的,十多個。別的不行,別的少。特別這兩年,老虎不讓打了,當然附近也沒老虎了。黑瞎子也不讓打。就只能打狼。去年,一年打了四十多只狼。”
趙廷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四十多只狼,就兩萬多呀。你這手藝好呀,一年整兩萬…”
司馬大炮傲嬌的說道:“準確的說是四十三只…兩萬一千五。”
“你們哥仨平分?”
“嗯嗯。”司馬大炮點點頭:“我分兩萬,另外一千五,管我兩個兄弟吃飯。公平公正,所以我們哥仨才這么默契。”
趙廷明一臉懵逼:???
這特么哪個地方體現了公平公正?一共掙了兩萬多那么一點點,司馬大炮拿了兩萬,剩下一千五,哥仨吃飯。
哪感情司馬二炮和司馬三炮白干一年,啥也沒得到呀!
“哪怕是親兄弟,我也要把事辦的公正不是。我才要兩沓錢,他倆卻得了十五張大票,我這個當哥哥的,就是這么照顧兄弟。”司馬大炮說的唾液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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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屋的趙大鵝捂著肚子笑,她拿著燙好的酒,去了里屋,隨后出來繼續笑。
這哥仨,起碼有兩個不太聰明。一沓和一張,都分不太好。
不一會兒,郭氏把飯悶好了,菜隨便燉了一個。
酸菜,粉條子,又加上二三斤的肥豬肉,還扔了幾塊切碎了的凍的豆腐,便是硬菜了。
還有一盤以前買了切了,但是沒吃完的豬頭肉,郭氏熱了一下,兩個菜,隨后郭氏又炒了一個花生米,打了七八個雞蛋炒了。
就算是做完了。
趙大鵝幫著端菜,放桌子。
酒是瓶裝的高粱白,三塊五一瓶的,價格還是相對比較貴的。
趙廷明看也聊的來,從柜里拿出來幾包便宜點的紅梅,紅梅要相對便宜一些,一塊二毛錢一包。
趙廷明扔在炕上:“一人一包,自己點,我就不分了哈。”
司馬大炮這個人挺實在的,但是多少有點彪悍。
他大大咧咧的把洋炮,還有一盒子子彈。
不過司馬三炮也背著一支槍,他一聲不吭,閑的安靜了很多。這要吃飯了,他才把后邊背著的槍,蔫蔫巴巴的放在身后,趙大鵝瞇了一眼,問道:“你這個不是洋炮嗎?”
司馬三炮搖搖頭:“我這個漢陽造。我大哥那個是洋炮。離得遠,用我這個,離得近用我大哥那個。”
趙大鵝把桌子放好,酒也拿上來,隨后很自然的就在地下沏了一壺茶。
郭氏把一大盆大米飯,也端了上來。
趙廷明拿著燙好的酒,問道:“你們哥仨是用酒盅,還是用碗?”
司馬大炮說道:“用碗得了。”
司馬二炮也這么說,只有司馬三炮說道:“我不喝酒。打獵喝酒耽誤事。”
司馬大炮瞥了一眼,感覺司馬三炮的話,讓他很沒面子:“我這個兄弟,打小就矯情。他不喝酒就不喝酒吧。別管他。咱們喝咱們的。”
趙廷明給司馬大炮和司馬二炮一人倒了滿滿一碗酒。
這碗也挺大,一瓶酒倒了兩碗,輪到趙廷明自己的時候,就不夠了。
幸好趙大鵝剛剛燙了兩瓶酒,趙廷明又開了一瓶,給自己也倒滿了。
之后舉起酒碗:“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