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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鵝于是就告別了郭氏,回到了趙家老宅。
照例先把剛剛沒吃完的一張餅,喂給小寶吃。隨后進屋,用開水,燙了一袋方便面喂了大寶。
后來趙大鵝總覺得小寶沒吃飽,但是家里也沒那么多吃的,就又用熱水,燙了一些玉米面面,給小寶吃。
小寶吃了幾口,便也安靜的趴著。趙大鵝蹲在那,摸著狗子,小寶也會特別懶散的蹭一蹭趙大鵝。
趙大鵝挺喜歡小寶的,這狗子特別乖巧。前世…唉…不太想想起前世的事情了。
總之,趙大鵝覺得狗子特別通人性,比人要好一些。
趙大鵝和狗子玩了一會,便起身去了老宅西屋,敲了敲窗戶,卻發現趙鐵剛不在屋。
趙永波趴在窗臺上說道:“大姐,我爸好像出去幫工去了。”
趙大鵝愣了愣:“去鐵柱子家去了?”
趙永波點點頭。
趙大鵝也無奈,雖然趙鐵剛可能和趙鐵柱家不太好,而且今天他們家里木匠做壽材呢,應該幫不上什么忙,但是可能趙鐵剛和別人差不多,都去趙鐵柱家里混飯吃了。
反正甭管干活不干活,這飯趙鐵柱家里還是要管的。
而且還能喝點酒。
相對來說挺舒服的。
畢竟現在趙鐵剛手里也沒有錢,家里加起來就只有趙大鵝給買的那么點酒,喝點少點,出去混幾頓,還是不錯的。
村里的閑人懶漢,到了冬天沒活的時候,有時候就會特別刻意的去假裝幫別人干活去,其實冬天的時候天氣短,白天八九點才天亮,晚上四點多天就黑了,一天一共才八九個小時是有太陽的。再加上一日三餐的時間,與其說是幫工,不如說是混吃混喝。活沒干多少,但是飯沒少吃,酒也沒少喝。
趙鐵剛其實也學的是瓦匠,不過還不太熟。
就算趙鐵剛現在瓦匠熟了,他也不是木匠。去趙鐵柱家里,也就是看看熱鬧,其實啥也干不了。
但是現在就是趙鐵柱家里難受的時候,誰讓他們家不下葬了,那大家就得去看看…
趙大鵝看趙鐵剛沒在家,便讓趙永波老實在家呆著,那也別去,省的出去玩丟了,還得找他。
趙永波問道:“大姐,我聽見有賣糖葫蘆的聲音,你聽見沒?”
趙大鵝蹙眉,還真聽見有賣糖葫蘆的了。
“來,出來。大姐領你買好吃的去。”
趙大鵝這么一說,趙永波便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
他穿了一個小的花格子小棉襖,里邊是一個紅色的小毛衣,一雙鞋趿拉著,鞋帶還開了。
趙大鵝白了趙永波一眼:“把鞋帶系上。”
趙永波彎下腰把鞋帶系上了。
趙大鵝又拿出來點衛生紙遞給趙永波:“小弟呀,你說兩三天沒看見你,你是咋把自己造成這樣的?耳朵都凍了?”
趙永波嘿嘿一笑:“這兩天和他們去滑冰了…掉河套里邊了。”
趙大鵝倒也不太擔心,畢竟東臺子村下邊那個河套,只是有水,離能把人淹死了,多少差點水位。
那邊盛水期的時候,也就半米深就不錯了。冬天水位也就十公分,勉強為結冰創造了點條件罷了。
河套邊上都是大柳樹,全是一丈粗細的。一群孩子天天去那邊玩。
“把鼻涕給整干凈了。要不不給你買糖葫蘆吃。”趙大鵝訓斥道。
趙永波聽話的用衛生紙擦了擦,干凈了之后,這才跟著趙大鵝往外邊走。
剛到院子中間,王桂香就在后邊喊著:“大孫子呀,你爸爸沒在家,你干啥去?”
“我和我大姐玩去。”
“丟了咋整?”
“丟了算你的…”
王桂香:“額…”
隨后趙大鵝和趙永波就上了街上。
老宅這條街下邊,那個賣糖葫蘆的,用一個大的高粱秸稈捆成的…好像叫糖葫蘆架。具體趙大鵝也不知道叫啥,雖然吃了一輩子糖葫蘆,還真不知道那玩意叫啥。
反正就是用高粱秸稈,弄的干干凈凈的,中間夾著一個木頭棍子,外邊用鐵絲給轂上。上邊插著糖葫蘆,就開始賣。
賣糖葫蘆的推個自行車,前邊放著糖葫蘆架子,后邊還放著兩個面袋子。面袋子里邊裝著糯米棒,很長很長的那種糯米棒。
“糖葫蘆,糖葫蘆…”賣糖葫蘆的還正在喊著。
旁邊也有人在買。
今年也不知道咋滴了,賣糖葫蘆的這還是第一次過來。
趙永波想下去,趙大鵝拉住了他說道:“在門口等著就行。下邊都是別人家的小孩兒了,等會你吃著糖葫蘆了,別人家小孩兒沒吃到,到時候不得哭鬧呀。等明個你再出去滑冰,你就容易被他們打,知道不?”
“知道了。”趙永波聽話的回答。
小孩子之間的打架,其實有時候就不知道什么理由…
也許就是因為一根糖葫蘆,就能打起來。
不一會兒,賣糖葫蘆的上來了。
趙大鵝瞅了一眼,是個不認識的人,歲數約莫三十多歲,微胖,穿著軍大衣,戴著厚帽子,但是仍舊凍的滿臉通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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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蘆多少錢?”趙大鵝開口問道。
“這層沒核兒的,五毛錢一串。下邊那些有核兒的,三毛錢一串。”賣糖葫蘆的指著糖葫蘆架子上的糖葫蘆說道。
“多要的話,能便宜不?”
“要多少?”
“我想來上邊沒核的,來二十串,多少錢?”
賣糖葫蘆的想了想:“我合你四毛錢一串,咋樣?”
趙大鵝搖搖頭:“不咋樣。我都要二十串了,你還合四毛錢?兩毛五,我就給你五塊錢,行不行?”
賣糖葫蘆的還真真沒見過這么講價的:“下邊的合你兩毛五行,但是上邊的五毛錢一個,你這對半砍價了呀。賠錢呀,這能掙多少錢呀?不行不行。”
“不行拉倒。我不要了。”趙大鵝拉著趙永波就要走。
趙永波還站著不動彈,趙大鵝掐了趙永波一下,趙永波才轉過頭就走,心里卻不開心:這就不買了?那我出來買個什么寂寞?好歹給我買一串呀。
“三,二,一…”趙大鵝低聲說道。
果然趙大鵝的一剛剛說完,賣糖葫蘆的,就叫住了趙大鵝,一臉不情愿的說道:“別走呀,你這小丫頭。行,五塊錢給你二十串。”
趙大鵝嘿嘿一笑,把錢遞給賣糖葫蘆的。
隨后對趙永波說道:“小弟,你自己挑,挑糖多的好吃。”
趙永波瞬間就來了興致,用小手指著:“這個,這個…還有那個…”
趙永波剛剛還以為不買了呢,沒想到轉頭這賣糖葫蘆的就同意了,可是他剛剛明明說賠錢的來著?難道賠錢也賣?
不一會兒,賣糖葫蘆的把二十串糖葫蘆給取了下來,包在塑料袋里,遞給了趙永波。
趙永波直接挑出來糖最多的,先給了趙大鵝,之后自己拿了一串,就咬了一口:“啊…”
糖葫蘆凍著呢,咬不動…
趙大鵝嘿嘿一笑。
“對了,以前我記得賣糖葫蘆的是個老頭來著,你倆一家的不?”
賣糖葫蘆的中年男人說道:“那是我爸,我爸鬧病了。唉…”
趙大鵝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不好意思呀,我就隨便問問。”
“沒事沒事。”
“好了,你忙你的,我回家了。”
趙大鵝讓趙永波拎著一大袋子糖葫蘆,進了老宅。
“大姐真好,大姐以后我啥都聽你的…”趙永波奉承的說道。
趙大鵝拍了拍趙永波的腦袋:小屁孩兒,真會溜須拍馬。
到了后邊,趙大鵝看了看自己那頭青牛。牛槽子里邊空空如也…
趙大鵝轉而說道:“小弟,去給青牛整點草吃。”
青牛一般都是趙廷緒幫著經管著,喂牛又不用很累,一天扔青牛一捆玉米秸稈,之后喂兩次水,有時候太冷,就喂一次也就夠了。
趙永波聽趙大鵝吩咐,噔噔噔的先跑到屋里,把糖葫蘆放在了茶盤子里,就是放茶壺的銅盤子。
之后跑出來,從東邊的柵欄旁邊扛著一捆玉米秸稈,就放到了牛槽子里邊,讓青牛吃草。
趙大鵝看了看青牛的狀態:“嗯嗯,估摸個把月就生了。改天應該讓牛活動活動,溜達溜達。到時候能順產。”
不過青牛一向看著老老實實的,像個老實巴交的家伙,但是其實脾氣不太好,只要把繩子解開,那就開始一路狂奔,追都追不上。
應該把繩子,也就是栓牛的繩子稍微長一些,這樣可能就好了。
“小弟呀,你說大姐給你買了糖葫蘆,你是不是也應該干點活?”
趙永波點點頭:“大姐讓我干啥,我干啥。”
趙永波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一天天的吃喝,都指望著趙大鵝突發善心呢。自然是乖巧聽話的不得了。
“看誰家有谷秸,偷幾捆來。”
“大姐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谷秸,就是谷子的秸稈,相對來說,營養成分含量,自然要比玉米秸稈好很多的。
牛一般不太挑吃的,也就是大馬蘭草和高粱秸稈不吃,其他的都吃。常規就是喂玉米秸稈,有條件的話,喂點谷子秸稈。
這個時代也沒有牛羊飼料,冬天也就是多抓一把玉米面面給青牛吃,要不天氣太冷,牛也扛不住。
飼料這種東西,是到了后世最后三兩年,才有的牛羊飼料。趙大鵝以前還給別人養殖場喂過。
牛羊飼料和豬飼料是不同的。
因為特別是牛,它是反芻動物。吃飼料會嚴重影響牛的反芻行為。而且比如豬飼料里邊,常規都會以促進豬消化蛋白質的賴氨酸和谷氨酸為主,但是牛吃了就反芻不了了。
后來經過很長時間的研究,最終在豬飼料的基礎上,牛羊飼料把飼料里邊的銅元素給剔除出去了,加入了鎂元素。
因為銅對豬沒什么事,但是牛吃了就會讓胃受不了。而且因為豬愛生病,加一些抗生素什么的,牛羊的加上益生菌,不能加抗生素。
這是后世研究了很多年,才研究出來的。自從牛羊飼料研究出來之后,國內的肉牛養殖,才迎來了巔峰,之后養的太多,賠的稀里嘩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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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飼料的情況下,多吃點谷秸,牛消化更好,但是不能吃太多,吃多了,也會影響反芻。
“別讓人抓著,萬一抓著你就說拿一捆燒火的時候,引火用。”趙大鵝囑咐道。
趙永波說自己知道了。
趙大鵝于是又去后院看看,把亂七八糟的樹枝什么的給收拾好,這才出來。
眼瞅著要中午了,剛到院子外邊,卻發現趙大鵝從上邊過來了。
一般來說,從趙大鵝家后院去趙廷明家里,是更近的。但是下邊有個鄰居,只留了那么半米寬的路,人能走,但是不太好走。
一般趙廷明都從前院前邊的路回家。
趙大鵝知道他去趙鐵柱家里了,但是這急匆匆的,都中午了,要回家?
難道,忙活一上午,沒管飯?
“大爺爺,你這是要回家了?鐵柱子他們家中午不管飯嗎?”
趙廷明心里有事,所以還真沒看見趙大鵝就在跟前,等聽到趙大鵝說話,才緩過神來,他嘆了口氣說道:“這一天,事太多了。縣里來了一個捕獵隊,之后到了鄉里。鄉里說讓咱們村負責,爭取早點把山上那幾只laidai呀,給打死了。”
這倒是也很合理,畢竟出事的是東臺子村,捕獵隊過來,自然也就是來東臺子村了。
村里負責接待,倒問題不太大。畢竟誰也不知道這laidai幾天能抓著,那這幾個人的吃喝拉撒什么,就需要有人管了。
實話實說,趙廷明還真不愿意管…畢竟縣里來的,吃的喝的都得是好的,別的不說,頓頓得整幾個菜吧。問題是東臺子村村里窮的叮當響,經費一毛沒有,饑荒白條一大堆。
就這種情況下,要管飯的話,就得自掏腰包了。問題,趙廷明還拒絕不了。誰讓出事的地方就是東臺子村來著?
而且還得派幾個人跟著上山去,當個向導什么的,還得花錢,還得管飯。反正錢一定少花不了,至于啥時候能把laidai找到,打死了,這個不確定因素又太大了。
人家laidai也不是傻子,站著那里不動彈,讓人打。
搞不好,laidai上次襲擊了趙鐵柱家,都不一定跑到哪里去了。
趙廷明是愁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