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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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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大鵝是知道的,這個活,不同于其他的活。無論如何,作為主家你都得忍著。

  木匠來干活,是要錢的。

  如果是打個門窗,弄一副大門,整點桌椅板凳的,這個基本上都幾乎是固定的。比如弄一副大門,出門木頭的,人家需要前前后后三天時間。

  但是做棺材這個活,沒有準確的時間。說起來很難的,正在一個木匠的話,干三天活也行,五天也行。但是人家混半個月,你也沒辦法不是?

  難道打半路不用了?

  雖然有一些道德綁架的層面在里邊,但是確實也是實際情況。

  農村管這個活,叫壽材。

  倒也不是什么忌諱的事情,人總是要生老病死的。一般家里有病人的,或者有年紀大的,就提前自己給自己預備壽材了。甚至有些歲數大的,沒事還幫著木匠干活,自己給自己打壽材。

  但是這個活,催不得。

  萬一你一催,人家還你一句:你著急用呀!

  就沒辦法回了不是!

  像趙鐵柱這種突然,人就沒了的,基本上很少。畢竟這也算是橫(第四音)死的,是相對來說非常少見的。

  畢竟這個時代,是和平時代。而且經濟特別不發達呢,屬于剛剛改革開放。人們平時都沒有交通工具,出門頂多進縣城,才有班車,其余的在村里,誰家有個自行車就是很牛的了。

  起碼在交通事故這里,幾乎為零。畢竟,騎自行車摔沒的了人,幾乎沒有。

  吃的東西,也相對安全一些。大多都是自己家種的五谷雜糧,富裕人家吃點大米白面。肉都吃的很少,雖然不至于像頭幾年那么難,過年才吃一頓餃子,但是明顯不會天天吃餃子。

  所以也沒有什么三高的威脅。

  吃的,喝的,都是自然的。沒有太多科技和狠活。意外中年病死的不多。

  當然也有一些傳染病之類的,不過這會也基本杜絕了。

  所以,趙鐵柱這個就突然。十年八年碰不到一個人沒了之后,才打壽材的。

  一般如果特殊情況,碰見這種事情的話,那就是去別人家借一口壽材。畢竟是意外出現的,借一口壽材,也是正常的。這種情況,也是出現過得。

  不過趙大鵝知道,趙鐵柱的老婆和兒子,一開始就打算訛點錢,后來沒訛來,就退而求其次,要一口壽材。

  趙廷明家里沒有壽材的,其實老趙家還真有壽材。

  趙大鵝的六爺爺,也就是趙廷伍家里,還真準備了一口黑壽材。趙廷伍的老婆,是一個眼睛看不見的老太太,身體一直不太好,有癆病。

  癆病也就是肺結核。

  這個病在這個年代屬于疑難雜癥,并不是很好處理。一旦到了冬天,天氣特別寒冷且干燥的時候,趙廷伍的老婆就會犯病了,時不時的就會呼吸困難。

  所以,在家里早就準備了壽材,以防萬一。

  趙大鵝估摸著趙鐵柱的兒子趙永濤琢磨和趙廷明訛詐這個壽材的時候,心里會覺得趙廷明迫于無奈,會從本家那里借一口壽材,這樣就兩全其美了。

  只是趙永濤是萬萬沒想到,趙廷明不按套路出牌,非的給他打造一個新的。

  既然打造新的,就得放樹什么的,現在樹也放了,板子也破了回來了,人就全去了趙永濤家里做壽材。

  這個可不行出去做,出去做是萬萬說不過去的。

  別人家沒死人,跑別人家做壽材,誰也不能干。

  做幾天,就看木匠心思了。

  “知道找的哪個木匠不?”

  郭氏想了想:“好像是臺子上邊老孫家的,還有東赤里赤的有一個,再一個是你姥姥她們營子的一個人。三個木匠呢。這三個人還挺好說話的,答應一天十五塊錢工錢就行。管三頓飯。這要是夏天,人家少了二十都不帶干的。”

  “嗯嗯,夏天點長。冬天日頭短,八九點干活,到四點半就看不見日頭了。”趙大鵝說道。“愛怎么整怎么整吧。反正木匠那種人,賊矯情,要是吃喝伺候不好,能磨死你。”

  這句話倒是不假。

  郭氏聽了只是一笑:“愛咋咋地吧。反正這幾天,可把你大爺爺給折騰夠嗆。你小老叔本來回來也沒幾天,年后就得回去工作了。他鬧了這么一出,你大爺爺啥也不用干了。就得整天處理這個事。”

  郭氏是不滿意的,但是也沒有辦法。

  自古以來,死生是大事。甭管這個趙鐵柱為人如何,他家里怎么折騰,趙廷明都不會撒手不管的。本身也是老趙家的人,人都沒了,讓他入土為安是一定的。

  其次雖說這個問題不是人為造成的,但是也是意外。狼出現了,上邊雖然下了電話,讓通知注意安全,并且一半天的就會派人來抓狼。但是狼提前下山了,出事了,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意外。

  人既然沒了,就想辦法善后吧。

  只能這樣。

  郭氏嘆著氣:“大鵝,上屋里吧,外邊冷。”

  “你今天咋還有空下來溜達?”

  趙大鵝嘆了口氣:“哎呀,昨天在上邊和人干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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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昨天的事,趙大鵝就是一肚子氣。

  “這不我大姨父琢磨著咱們村給趙鐵柱錢來著,我大姨家二姐不也讓laidai咬了嘛,她也想要點錢。結果,和村里的打起來了。這一天天的,之后我大姨父和我大姨就生氣,我大姨就不好好做飯,她不好好做飯,我就沒吃飽…”

  郭氏終于聽明白了:說來說去,混飯才是重點…

  “那我給你做點吧。大鵝你想吃點啥?”

  趙大鵝一點也不外套,嘿嘿一笑:“大奶奶,你給我烙點油餅,薄的。卷點大蔥和生菜吃。”

  郭氏一副愁容:“大鵝你是專門要缺的,大蔥有,哪來的生菜?你是不是看見我在盆子載的那點菠菜了?就那幾棵,你想吃我給你拔了炒一炒,加點雞蛋醬,卷餅好吃。”

  趙大鵝嘿嘿嘿的笑著,她確實看見郭氏在屋里種了兩塑料盆的菠菜。還有幾個小花盆的小蔥。

  這個時代,冬天里家家戶戶都栽點菜。不過就那么幾個盆子,屋子也就那么大,畢竟也還特別冷,栽的都是抗寒的大蔥和菠菜一類的了。

  不過家家戶戶栽的不太一樣,郭氏也不知道為啥,好像自己喜歡吃菠菜,基本上那幾盆子,都是菠菜。

  菠菜這種東西吧,好養活,天冷也沒啥事,就是長的慢點。屬于是室內種植比較不錯,且產量高的。

  “大奶奶,油餅多烙一會兒,我喜歡gazhi硬的。”

  (gazhi就是指的餅的最外層。)

  趙大鵝最近嘴吃刁了,總是想多吃點好吃的。

  郭氏沒說什么,便開始抱著柴火,生火做飯,起鍋燒油。

  趙大鵝也幫著去燒火,烙餅其實她也會,但是她并不是很想做一些與自己這個年紀不太符合的事情。畢竟能者多勞。如果趙大鵝要天天干活,那就有永遠干不完的活。

  躺平是最好的選擇。而且趙大鵝也不是純躺平,而是在別人家,沒法自己動手做飯。

  “火別太硬。”郭氏囑咐道。

  “嗯嗯。”趙大鵝燒的柴并不太多。

  這又不是蒸饅頭,火小一些就可以,保證鍋還是熱著的就行。

  “對了,大奶奶。我小老叔和他那個同學呢?”趙大鵝有點疑惑的問道,一進來就沒看見人。

  “他倆好像出去溜達溜達。”郭氏說道。

  隨后有點不理解的說著:“大鵝你說這大冷天的,有啥好溜達的?”

  趙大鵝:“…”

  額…這個問題,就略顯深奧了不是。

  人家小情侶,別說現在陽光明媚,只是天氣略微冷那么一丟丟,就是天上現在下刀子,該出去溜達,還是出去溜達的。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趙鐵岳可是自由戀愛,和整個村子的價值觀,其實是有一些格格不入的。

  東臺子村,能走出去的大學生,就趙鐵岳一個。至于趙春琴,趙大鵝基本不把她當人…

  剩下的人,幾千號人,也沒走出過這一畝三分地。

  村里都是相親,媒人介紹。主打一個速度。

  一般就是十七八歲的時候,媒人一看不念書了,就開始準備給孩子介紹對象了。父母也忙著給兒子娶媳婦了。

  就這個年齡段,后世來說,還是個沒有成熟的孩子。但是這個時代,基本上都結婚了。

  有的人家兒子娶媳婦特別早,十七八當爹了,三十五六當爺爺,如果一代一代這么來,七十來歲,都五世同堂了。

  村里也確實有這樣的人家。就比如前段時間被趙大鵝暴揍了一頓的小寶子,小寶子比趙大鵝年紀還大,但是他爺爺和趙大鵝的大爺,年紀差不多…

  整整差一輩人了。

  所以這個年紀,十七八歲就結婚,他們也不知道什么是愛情,什么是對的錯的,就是知道娶媳婦了,生孩子了,要說兩口子有沒有感情很難評價。

  就比如趙大鵝的父母就是相親之后結婚的,趙大鵝都不覺得母親和趙鐵生到底有多少感情。

  兩口子沒離婚,完全就是因為有孩子這個牽絆了。

  常規來說,像趙鐵生這種男人,趙大鵝的母親早就應該和他離婚了。但是這個時代所限制,加上本身也確實家里情況也很特殊,沒辦法離婚。

  趙大鵝的母親這個人,性子軟弱,還沒什么文化。對待孩子還特別用心,總是舍不得孩子,就只能這么過。

  而這只是這個村子所有婚姻的一個縮影罷了。

  而趙鐵岳這是走出去的人,讀書多見識也多一些。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接觸了新的潮流,自由戀愛便誕生了。

  自由戀愛,起碼兩個人看著對方能順眼一些,不至于相看兩厭。

  有時候,看什么風景,不太重要。和誰出去看風景,才重要。

  郭氏年紀更大,自然不理解這種戀愛方式了。

  郭氏繼續嘮叨著:“他倆可能有說不完的話,天天出去溜達。今天上山,明天下河的。反正就是一個溜達,啥也不拿。有時候還嗑瓜子。大鵝你說這大冷的,手都伸不出去,路上嗑瓜子,它不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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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不知道。”趙大鵝撇撇嘴。這天零下二十來℃,手伸出去凍的骨頭都疼,它能不冷嗎?

  “沒準他倆扛凍唄。”

  郭氏也點點頭:“可扛凍了。你小老叔臉都凍腫了…”

  趙大鵝:“額…”

  油餅很快就烙好了。

  “大鵝,把桌子放上。”郭氏說道。

  趙大鵝卻說道:“不用了,我就隨便吃一口。放桌子,一會還得收拾。”

  郭氏卻說要吃飯,就要好好吃飯,趙大鵝正是長個的時候,可不能隨便將就。

  于是,郭氏把桌子放上,油餅拿了上去,隨后自己把蔥剝干凈了,和大醬一起放在桌子上。

  “我去炒一下菠菜。”郭氏說道,隨后便繼續到外屋去做飯。

  趙大鵝把鞋子一踢,爬上了炕頭,暖暖和和的一坐,自己還沏了一壺茶,悠閑自在,舒服極了。

  人生嘛,就是那么回事,吃吃喝喝,別的啥也不想就最好了。

  趙大鵝把單餅,用大醬涂了一些,之后卷起來大蔥,就開始吃。

  “好吃。”趙大鵝一邊吃一邊說道。

  不一會兒,就把一根大蔥,加上一張餅給吃沒了。

  吃完了,還不忘喝口茶,舒服一下。

  “大鵝呀,我那還有瓶罐頭,你吃不?”郭氏走進來把炒的菠菜雞蛋給端了上來,隨后問道。

  “不了,不了。”

  趙大鵝拒絕了:“哎呀,這我都不好意思了。嘿嘿嘿…”

  郭氏一笑:一點沒看出來大鵝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反正都是自己家的孩子,吃就吃吧。而且郭氏自己沒孫女,兒女大了,還真把趙大鵝當親孫女待成。

  在郭氏眼里,趙大鵝其實優點特別多。

  勤快,嘴甜,嘴甜,嘴甜…

  嘴甜這件事,一般人還真做不到。這可不是誰隨隨便便說幾句話,別人就能開心的。

  那得真會聊天,才行。

  趙大鵝就屬于這種,和誰聊天,都會特自然,她又長的可愛,自然大家都喜歡。

  趙大鵝吃飽喝足,琢磨琢磨,今天放完樹了,趙鐵柱那邊也出殯不了,自己回家看看,讓趙鐵剛去大姑家一趟,拉磚這個事,其實早點整完,早點利索。

飛翔鳥中文    重生九十年代小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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