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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三日過去,程亦安的小日子結束,也借著這段空閑認認真真給陸棚生縫制了一個香囊,湖藍湖絲緞面的料子,什么花紋都沒繡,男人嘛,應該也不喜歡花里胡哨的東西。

  等等!

想起徐嬤嬤所說陸栩生的喜好,有沒有可能他喜歡艷麗的東西  程亦安忽然決定試一試真假。

  于是,程亦安又尋出一塊緙絲面料,裁出一塊花紋繁復的圖案,花了兩日功夫重新給陸棚生縫制了一個,面料之上,她又繡上幾片蘭草,一只狡兔,乍眼望過去,花紋繁復色彩紛呈。

  程亦安已許久不曾繡花,這一次重拾了過去的手藝,頗有那么幾分自得,拿著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陸栩生夜里戌時方回,玄黑的氅衣覆滿霜雪一身風塵仆仆,李嬤嬤忙替他將氅衣卸下,陸栩生撲落身上的雪漬,掀簾進了東次間,程亦安已吩咐人準備好熱水給他洗手凈面,待他洗了一把臉,又斟一杯茶給他,

  “怎么總是回得這樣晚”程亦安擔心問他。

  陸栩生陪著她來到桌案落座,回道,“年關事多,都督府各處的文書子都需要我簽字蓋戳,走不了。”說著語氣頓了頓,“你哥哥比我還忙。”

  程亦彥管著國庫,大晉每一筆銀子都要從他手上劃過,每年十一月至來年三月,他是大晉官署區最忙的人,年終結賬,開年預算,都少不了他。

  程亦安也很擔心哥哥,“你今日見著他了他還好嗎是不是都顧不上吃飯”

  陸栩生笑道,“你多慮了,他不是頭一年做這個郎中,程家人應對很妥帖,你嫂嫂每日三頓著人準時準點送,餓不著他。”

  程亦彥與盧氏的夫妻情誼,程亦安很羨慕。

  李嬤嬤帶著人進來擺膳,陸生看了一眼今日的菜席,還是沒有什么變化,他確實不怎么挑,有什么吃什么,這是行軍多年養成的習慣,但那日看到程亦安列了單子,便免不了有所期待。

  陸栩生沉默用完這頓飯,飯后猶豫要不要去書房,程亦安從里間興致勃勃捧出兩個香囊,

  “吶,給你的賠禮,喜歡哪個挑一挑。”

  一個湖藍色的素面香囊,沉穩優雅,面料極有光澤度,干凈利落無任何多余的裝飾。

  另一個緙絲花鳥香囊,工藝細膩精致,十分亮眼。

  都很好看。

  論穿戴,他喜歡第一個,但觀賞嘛,他喜歡第二個。

  “不能都給我嗎”

  程亦安搖頭,“不行,必須挑一個。”她好不容易繡出兩個,不能都給了他。

  陸栩生權衡片刻,還是接過第二個擱在手里。

  總歸他也不戴,那選第二個好了。

  那個小兔子生得一雙憨惜的眼,有些像程亦安,怪可愛的。

  程亦安心里別提多震驚了,他果然喜歡色澤艷麗的東西。

  程亦安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杏色的家常褙子,素面朝天,若非出門,她并不費心裝扮,程亦安深深覷了他幾眼,對陸生刮目相看。

  陸棚生還在惦記著她另一個香囊,“真的不給我”

  “你要這么多作甚”程亦安吶著聲,將另外那個擱在錦盒里,準備以后自己戴。

  陸栩生雖然有些遺憾,卻也沒強求。

  不一會徐毅遣人遞話,說是官署區來了人尋陸栩生,陸棚生拿著香囊回了書房,程亦安看了一會兒賬簿就睡下了。

  也不知睡到什么時辰,察覺那雙手很不老實在她身上游移,程亦安被他弄醒了。

  “陸栩生,我睡得正好呢…”

  他已將她掰過來禁錮在身下,嗓音發沉,“我已等了你五日。”

  因著那個吻忍了五日,到今日才碰她。

  程亦安想起那個吻,還有些生氣,他壞她的興致,她憑什么便宜他,

  “你不讓我碰,我憑什么給你碰。”

  陸栩生呼吸壓在她面額,“前世沒準是今日懷上的。”

  程亦安一頓,想起前世便是臘月二十幾日發現懷孕,原本該來月事的日子沒來,太醫把脈診出孕像,那個時候孩子已經上身,可見還真有可能是這個時候懷上的。

  這一停頓,陸栩生已輕車熟路進了去,氣得程亦安直捶他。

  可惜捶也沒用,他越發可勁兒使壞,程亦安嗓音被他撞碎了。

深更半夜的,每一點響動都格外清晰,程亦安不敢驚動丫鬟婆子,愣是忍著嗓,可惜她越忍,越有欲拒還應的架勢,陸栩生的興致也一陣蓋過一陣,程亦安早早繳械投降了,他還未好,后來干脆將她摁在床榻一角,看著她跟個鴕鳥似的趴在枕  褥間嚶嚶求饒方罷手。

  程亦安明白了,他這是算那夜的賬。

  陸家年終的租子全部收齊,有的擱在鼓樓下大街的倉庫,有的進了陸府后面的庫房,程亦安將多余的活物糧食之類分成幾十份,讓陸家族人每戶領一份回去,連著三日都在忙這個事。

  月底下了好一段時日的雪,終于至臘月初一這一日放了晴。

  程亦安清早伴著兩位妯娌在議事廳主持了議事,將這一月府內要務給分派下去,忙到巳時初刻,府上來了一位意料外的客人。

  來人掀開桃紅的斗篷朝她露出一張笑臉,

  “安安……”

  正是戶部尚書鄭尚和的女兒鄭穎。

  程亦安格外驚訝,忙上前迎過去,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來了,對了,還不曾恭喜你呢,賀你將成為寧王妃。”

  前兩日陸栩生告訴她,皇帝已下旨,將鄭穎賜給寧王。

  鄭穎面有羞色,還是很大方地回道,“多謝。”

  程亦安要拉著她進屋喝茶,鄭穎卻搖頭,

  “快別忙活了,我是來接你去我府上玩的。”

  “去做什么”

  見程亦安明顯很意外,鄭穎還很不好意思,她是個馬癡,平日愛跟馬兒打交道,不愛跟人說話,所以人情世故并不熟稔,今日想起曾邀請程亦安欣賞她的馬廄,就一股腦子過來了。

  鄭穎說明緣故,滿臉歉意看著程亦安,“是不是唐突了”

  程亦安正好也悶了好些日子,便干脆出去散散心。

  立即回寧濟堂換了一身出行的裝扮,伴著鄭穎往教忠坊去。

  陸國公府離離教忠坊有些遠,往北過西安門,順著皇城腳往東,過鼓樓下大街方至教忠坊一帶。

  教忠坊雖離皇城不遠,到底在皇城之北,人煙沒那般稠密,在這里,鄭府占了很大一塊地,只是鄭穎并沒有領著程亦安去鄭府,她并不想浪費功夫應酬,而是徑直攜程亦安去了她的馬廄。

  鄭穎的馬廄在鄭府北面一處空院子,鄭尚書有多寵女兒,為了滿足女兒的嗜好,愣是在府邸之北購了一處院子,將之改造成馬場,如今這個院子便是鄭穎的私產。

  鄭穎一日有半日待在此處。

  馬場里面還有一雪廬,冬日鄭穎愛攜三兩好友在此地烤鹿肉吃。

  先將程亦安領進來,給她奉了茶,便指著遠處馬廄道,

  “我哥哥托人從大宛買了兩匹好馬來,我想著先前拖你們夫婦的人情,將小赤兔讓給我,我今日贈一匹馬當做回禮,你親自去挑,行嗎”

  君子不奪人所好。

  程亦安笑道,“贈我就不必了,你若是得空,待會就教教我騎馬,讓我盡盡興便成了。

  鄭穎沒說什么,拉著她去馬廄,程亦安發現鄭穎一到馬廄,眼神兒便淌著光,馬兒興致高不高,她一眼就能看出來,會很耐心地勸生病的馬兒喝水吃藥,真的是個極特別的女孩。

  鄭穎安撫好馬兒,各自挑了一匹馬,帶著程亦安在馬場奔馳,想起上回程亦安打馬球的拙劣技術,又忍不住教了一手,兩個人玩得正帶勁呢,遙遙瞧見管家領著兩人進來。

  當先一人玉冠王袍,豐神俊朗,正是鄭穎新定的未婚夫寧王,而另一人一身黑長袍,長身玉立負手跟在一側,則是陸栩生。

  鄭穎看到寧王驚得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

  程亦安先一步翻身下馬,將搖搖欲墜的鄭穎給攙下,高大的黑馬擋住了寧王等人的視線,鄭穎滿臉求救地望著程亦安,“安安,怎么辦”

  程亦安驚訝于她的緊張,“你們不是訂婚了么往后要做夫妻了,不必如此見外。”

平日挺大方的姑娘,怎么看到寧王就慌成這樣  鄭穎緊張地膝蓋都在發軟,慢吞吞從馬腹一邊繞過來,靦腆地朝寧王的方向屈膝施禮,

  “見過寧王殿下,見過陸國公爺。”她低著頭誰也不敢看。

  陸栩生跟程亦安對了一眼,程亦安便知他是陪著寧王過來的,朝寧王行禮。

  寧王原還一派從容,見鄭穎一張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自個兒也落了個不自在。

  “咳,今日天氣不錯,路過此處,想起本王的小赤兔也在這里,便順道瞧瞧。”

  程亦安聽出這是寧王的托辭,她悄悄看了一眼鄭穎。

  鄭穎信了,“那臣女領著殿下去看小赤兔。”

  陸棚生揉了揉眉棱,決定幫寧王一把,遂面無表情與程亦安道,

  “我今日正忙,原沒空來接夫人回府,這不,被寧王殿下拉著繞道而來。”

  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這下更窘得無地自容。

  程亦安見她站著不動,輕輕推了推她,“鄭姑娘,別叫殿下站在風口吹風呀。”

  鄭穎這才恍惚回過神,支支吾吾往雪廬比,“請殿下與陸將軍進來喝茶。”

  寧王深深剜了陸栩生一眼,負手進了門庭。

  鄭穎先領著二人落座,隨后朝程亦安擠眼色,示意她跟著一道去茶水間。

  程亦安起身與鄭穎來到隔壁,鄭穎小臉一跨,抱住程亦安的胳膊,

  “怎么辦我太慌了...我都不敢看他。

  程亦安逗她,“那成了婚怎么辦你也不看他嗎殿下再尊貴,卻也是你夫君,你把他當個尋常的男人就是了。”

  鄭穎鬼使神差問,“你第一次見陸將軍是怎樣也如我這般緊張嗎”

  程亦安與陸栩生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洞房花燭夜,喝了合巹酒便直接同了房。

  一步到位。

  “咳,我們婚前不曾見過。”

  鄭穎明白過來后,臉更紅了。

  捂著臉不敢出去。

  程亦安沒法子,輕輕在她耳邊吩咐道,

  “你就把他當你馬棚里最喜歡的一匹馬,你平日怎么跟馬兒說話,你也這樣與他說話,慢慢的,就自然了。”

  程亦安方才瞧見鄭穎把馬棚里的馬當好友,一本正經的模樣真的很可愛。

  鄭穎忐忑地望著她,“真的可以嗎”

  “可以,你瞧我跟陸棚生,成婚前沒見過不也過來了。”

  鄭穎瞟了一眼程亦安明艷的臉,嘟著嘴道,“我若生得你這般美,就不會這么不自信。”

  鄭穎面頰微微有點小雀斑,少時常被人嘲笑,是以她不愛跟人玩,打小跟馬打起了交道。

  程亦安沒告訴她,前世陸栩生照樣跟她和離,“我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再說了,殿下若無心,怎會繞道來看你”

  這話微微給了鄭穎一點自信。

  這才長出一口氣,斟了茶親自去給寧王奉茶。

  陸栩生已經借口退了出來,程亦安也沒跟進去,夫妻倆在廊廡一角,給寧王和鄭穎說話的機會。

  二人的隨從和女仆均候著呢,倒也不失禮數。

  寧王接過茶,見鄭穎還是不敢看她,微微扶額。

  雪廬內氣息靜止了那么一瞬。

  二人為打破尷尬,忽然異口同聲開口,

  “小赤兔近來可乖順”

  “殿下用午膳了嗎”

  這份默契無形拉近了些距離,鄭穎終于舍得看他一眼,眼神很清幽,極為俊朗的模樣,鄭穎覺著自己配不上他,又忙低下頭。

  寧王卻是立即借口回,“本王還不曾用膳。”

  鄭穎一聽這話,像是終于尋到機會,逃離這份尷尬,“我這就去給殿下準備...”不等寧王答應便繞出了雪廬。

  寧王看著她輕盈的背影,無聲噎了噎。

  結果寧王左顧右盼,等了快小半個時辰,終于瞧見鄭穎匆匆忙忙捧來一盤菜肴,三菜一湯,還有一份點心,熱騰騰的,像是剛出鍋。

  鄭穎害羞地將之擱在寧王身側的桌案,

  “殿下您快用吧。”

  寧王已經餓過了,卻也不能不給未婚妻面子,

  “好。”

  寧王畢竟皇室出身,打小養尊處優,一舉一動都透著優雅。

  鄭穎在一旁侍奉,見他每一樣菜都嘗了一口,忍不住問,“合殿下口味嗎”

  寧王頷首道,“很好。”頓了頓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抬眸問鄭穎,

  “你親自做的“

  鄭穎嘿嘿一笑,面龐生熱道,“是,您親自來,臣女不知要如何招待...”說完這話,紅暈已爬上了耳梢。

  寧王心念一動,靜靜看著她沒有說話。

  平心而論,鄭穎確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可是為了大業著想,他接受了父皇的安排,今日也是奉父皇之命,特地來探望,他發現鄭穎比他想象中要誠摯。

  在皇城長大的人,已經習慣帶著面具過日子,鄭穎這份純真很難得。

  寧王忽然對婚后的生活有了一分期待。

  里面的動靜就這么不高不低傳到陸栩生耳郭里,他眼神犀利地掃向身側的程亦安。

  寧王第一次單獨見未婚妻,就得到未婚妻親自下廚的待遇。

  而他呢,這邊等了好些時日了,程亦安那張菜肴單子至今沒有蹤影。

  程亦安收到丈夫不滿甚至質詢的眼神,有些發懵,

  “怎么了”

  陸栩生似笑非笑,“夫人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那張菜肴單子”

  程亦安眨了眨眼,費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意識到陸栩生說得是什么。

  “你看到了”

  “嗯。”

  “想要”

  “嗯”

  “若是成婚前你也繞大遠路來探望我,我每日給你下廚。”

  得了,他這輩子都別指望程亦安下廚了。

  看著他憋屈的樣子,程亦安揚了揚唇。

  鄭府離著程家并不遠,程家人今日本要去陸府送新做出來的一批皮子,聽聞程亦安在這里,那位韓嬤嬤徑直來了鄭府馬廄外,立在馬車前殷勤地給程亦安施禮,

  “姑奶奶,老祖宗聽說你到了這邊,請您回程家吃個便飯呢,若是樂意就在府上住著,若是不便,夜里再讓府上少爺送您回去。”

  程亦安抬眼看著陸棚生,“你去不去”

  陸栩生已經把岳丈得罪得很徹底,搖頭道,“我就不去了,正好官署區還有事,晚些時候我來接你。”

  程亦安便跟著程家的婆子去了程府。

  程亦喬和盧氏親自在門口將程亦安迎了進來。

  “二哥哥不在府上吧聽陸生說,他近來忙得很。”

  盧氏嘆道,“都半月沒回過府。”

  “那父親呢,也不在嗎”

  話音未落,瞧見一人披著玄狐大氅立在廊廡等她,他身姿挺拔,眉目清正含笑望著她,

  “安安。”

  私下喚她蘋蘋,當著眾人的面,便與大家一般喚她安安。

  “父親……”這段時日沒回程家,程明顯依舊隔三差五給她送吃食,程亦安現在看到他,越覺親切。

  程明顯能夠感覺到小女兒對他漸生依賴,抬手領著她進了門。

  老太君照舊將她摟在懷里,“蘋丫頭真狠心,整整一月不曾回娘家。”

  程亦安替自己辯駁,“旁人出嫁一年半載不回娘家,我已經回得夠勤了,再時不時來,怕您嫌我。”

  老太君瞪她,“我會嫌你這會子你就是和離了要歸家,我怕你爹爹還要放幾日鞭炮歡慶呢。”

  今時不同以往,過去程亦安在南府,又有皇帝逼婚,程明顯沒法子將她許給了陸生,如今姑娘認回來了,沒有任何后顧之憂,還就真怕她在夫家吃苦。

  就拿程亦喬來說,旁人家二十的姑娘早不知嫌成什么樣,到了程明顯這里,只要程亦喬不樂意嫁,他就不催。

  程亦安聽著這話,往程明顯看去,程明顯正接過程亦喬遞來的茶,神色平靜,沒有半點否認的跡象。

  程亦安哂笑一聲,“哪趕明我真離了陸家,您老可別說我。”

  老祖宗笑,又說起另一檔子事,

  “蘋蘋,回家里住一段時日吧。”

  仆婦正給程亦安奉茶,程亦安接在掌心,沒顧上喝,問老太太道,

  “住一段時日”

  老太君指著程明顯與程亦安道,

再過二十來日,我們要回鄉祭祖,你爹爹是族長,必須出面,這個年怕是要在弘農過了,趕巧,今個兒廷議,議定由你爹爹奉命南巡,替朝廷主持丈田地一事,你爹爹估量過,恐半年不得回來,年前將都察院的事交待好,你爹爹明年初便徑  直從弘農去江南,要這么久不見你,你爹爹不放心,想讓你回來住....”

  程亦安聽了這席話,人忽然被釘住似的,腦子里嗡嗡作響。

前世爹爹也是年后去了江南,直到七月底聽說她在陸家出了事,急匆匆趕回料理了苗氏母女,她永遠記得范玉林跪在他腳跟前求娶她時,爹爹的情形,隔著珠簾聽到他在里面劇烈地咳嗽,那時她不知緣故,如今想來要么是因她的事傷懷難過  一路奔波著了風寒,要么就是在江南殫精竭慮受了罪,或者兼而有之。

  總之她嫁去益州一年后,爹爹便病逝了。

  從他一死,程家開始走下坡路。

  以至后來太子造反,北齊鐵騎南下,程家糟了滅頂之災。

  想要挽救程家,第一步就是不能讓爹爹出事。

  去江南清丈田地,便是與成千上萬的豪族為對,其中之艱險難以估量。

  爹爹定是在那里吃了苦頭,熬壞了身子,才有后來的病癥。

  今生她好好的,爹爹不會擔心。

  那么唯一的隱患便是這一趟南巡。

  不行,她得想法子阻止爹爹南下。

  這個念頭一起,程亦安胸口劇烈嘭動,連著手中的茶盞失手而落。

  茶盞砸在地上碎了一地,連著地上的錦毯也濕了一大片,大家吃驚地看著程亦安。

  “安安,你怎么了”

  程明顯看著女兒慘白的小臉,面露凝重。

飛翔鳥中文    榮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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