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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夏芙捂住臉,認了命。

  起先也艱澀難耐,動一下她便疼一下,分離這么多年,不是很能適應他,他卻耐心撫慰,好似是給夏芙時間,也是給自己時間。

  他們一點點穿花拂柳般摸索。

  吻密密麻麻落下,雙臂穿過她下將她摟得更緊,夏茉用力攀住他堅闊的背身,這樣的依偎在程家堡是沒有過的,他們都很避嫌,也很有分寸,夏芙埋在他脖頸下想起那些苦澀的日子,委屈地要命,

  “家主...”她低低地嗚咽啜泣,

  軟綿的嗓音里帶著渴望。

  將當年那份不曾也不敢說道的委屈宣泄出來。

  程明昱心一橫,將她往懷里重重勒緊。

樓外風雨大作,天地被如注的暴雨連成一片,顯得這三層的閣樓好似海面的一艘船舶,那浪呀有足足三丈高,拍得船身水花四濺,搖蕩不堪,好幾番這艘曼妙的船舶被巨浪掀翻,幸在這位掌舵者功法深厚,儼然一定海神針將風暴中船只又拉扯回  來,時深時淺,時驟時密,這艘船就這般在風浪中盤桓,經久不歇。

  一陣疾風過后,海潮吞天,海槽被填平,再度睜開眼,已是日升月落。

  夏日的午后天氣多變,天說黑就黑,說亮就亮。

  暴雨停歇后,西邊天破開一圈藍,恍若一面巨大的寶石鏡嵌在天際,一線霞光從云層后射出,將那層薄薄的云渡上五顏六色的光彩,連著這棟觀景樓也被染了霞暉。

  夏芙鬢角濕透了,倚靠在床榻一角慢騰騰扣著紐襻,面頰的紅潮還未退,身子骨更像被打散后匆匆忙忙拼接在一處,還未尋到知覺,盤桓在骨髓里的酥勁時不時涌上來,胸口的呼吸還起伏不定,令她整個人看起來還綿軟得很。

  程明顯就坐在她身側不遠,腰封已經系好,茶白的舊袍最后一點褶皺也撫平,緩緩吸了一口氣,平復身體里的熱浪,靜靜抬眼朝夏芙看來。

  畢竟不是青蔥年少,還是在寺院這樣的禁地。

  兩個人臉上都有些尷尬。

  夏芙懊惱自己方才不該招惹他,程明顯也意識到有些失控。

  只是這一場久旱逢甘霖的滋味實在太好,又難免讓人回味無窮。

  “夏芙...”程明顯柔聲喚她。

  夏芙視線低垂落至裙擺處,慢慢去撫平被弄亂的衣角,沒有回他。

  她喉嚨又干又啞,說不出話來。

  余光注意到他雙手搭在膝蓋處,手指修長利落,不染塵埃,他總是這般,即便做著最親密的事,依然不墮那身高嶺之雪的風采。

  視線慢慢上移,對上他的眼,程明顯正盯著她瞧,那雙清雋的眸子好似要直勾勾探入她眼底。

  想起方才他也是這般懸在她身上凝望她,夏芙心頭一悸。

  程明顯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夏芙,我要娶你。”

  “也不用編造新身份,你可還記得當年答應兼祧后,族老們留下的文書”

那份兼祧的契書,上頭書著二人名諱,所有在場的族老署名,明明白白寫著四房二支由他兼祧,雖說二人議定往后不再往來,可這層關系是名正言順的,若非當初老祖宗考慮步步緊逼的長公主,擔心長公主對夏芙做出過激的舉動,當時便公布  出來的。

  可惜夏芙走得突然,又那么決絕,夏芙這廂尸身還未尋到,那頭程明還活著的消息傳來,為了不讓夏芙陷入風波中,所有一切痕跡被磨平。

  族譜是改過來了,但那份文書他至今留著,還珍藏書房。

  “程明已娶妻,你又活著回來了,你與他和離文書聚在,我曾兼祧你,又是安安之父,娶你也是順理成章,夏芙,我要你堂堂正正站在人前,做我的妻,做安安的娘。”

  “我們做夫妻,才是給安安最大的名正言順。”

  既然當年兼祧是所有族老認可,是受程家宗法保護,那么如今他娶夏芙便是理所當然,順應人倫綱常。

  “這是我們給安安最大的擔當。”

  夏芙心生那么一線的動搖。

  她問了問自己內心,即便一切名正言順,她也不想回到程家,她喜歡現在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日子。

  程明顯的身份太貴重,他責任太大,做他的妻子會有很多顧慮。

程明顯的妻子開藥鋪程明顯的妻子養蛇  說來都會被人笑話吧。

  她不想連累程明顯名聲受損,也不想連累安安。

  現在這樣,最好。

  頂著云南王妃的頭銜,她想給誰臉色就給,就做什么均無顧忌,因為云南王不在乎,待回頭再大些,無需她出面了,她便是一市井小民,出入隨意,自在由心。

  “程明顯,我做不到。”

  他們都有自己的堅持。

  “我還是那個意思,你把夏芙的牌位迎入宗祠,將安安記在我名下,給安安的擔當有了,我也不必受束縛。”

  “家主,”說到這里,夏芙站起身,撥了撥微亂的發梢,朝他溫靜一笑,

  “若家主答應,咱們就這么搭伙過日子,若家主不肯....她遺憾地笑了笑,帶著幾分灑脫,

  “那么家主就當做方才什么都沒發生。”

  程明昱霍然起身,被她氣得俊臉青一陣紅一陣,一雙幽黯的眸子牢牢盯著她,暗濤洶涌。

  他臉色太難看,夏芙不敢迎視,念著時辰不早,扔下那話便要下樓,程明顯沉聲叫住她,

  “慢著。”

  夏芙聽得他語氣里暗藏怒火,暗暗心驚了一把,家主積威多年,夏芙心里其實是有些懼怕他的,只是她如今也懂得氣勢不輸人的道理,于是干脆地轉過身,

  “家主還有事“

  程明顯拿她一點法子也沒有,卻也沒打算就此妥協,只將隨身攜來的那串珊瑚珠子掏出來,遞給她,“戴上。”

  就這兩個字。

這算什么是答應后的信物還是不答應后的買斷離手  夏芙摸不準他的心思,不管怎么說,方才都那樣那樣了,這串珠子她也拿的心安理得,于是夏芙折回來,順走他的珠子,往手腕一套,便往樓梯間邁去。

來到樓梯口,下過兩個臺階,腿間便酸脹得厲害,膝蓋也有些打軟,慢騰騰走了幾步,總算下到二樓,只覺余光閃過一絲衣角,忍不住抬眸,程明昱立在樓間注視她,他今日穿著一身茶白的舊袍,山風將他衣角掀地獵獵作響,襯得他好似要羽  化登仙而去。

  那張臉被霞光映染,真是雋秀地沒邊。

  誰能想到就是這么一個謫仙般的人物,在那張簡樸的塌間要了她兩回呢。

  程明顯的眼神幽黯,夾雜不滿。

  夏芙紅著臉錯開他的視線,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愉過后,她心情是不錯的,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來到樓下,兩位嬤嬤并幾名侍衛等急了,見她終于下來,均松了一口氣。

  “王妃,如蘭姑娘已攜了平安符先回城了,咱們也走吧。”

  方才暴雨傾盆,很好地將樓上響動給隔絕,為免察覺,夏芙又刻意壓著嗓,甚至為了抑制住往程明顯手臂咬了兩口,嬤嬤們不曾聽到那些動靜,午后都有些困頓,靠著小椅打盹去了,侍衛又查過上方無人,所以不做二想。

  夏芙鎮定地頷首,“回到故地,耽擱了一些,叫你們好等。”

  夏芙跳崖的事,為首的嬤嬤是知曉的,換誰對著這么個地兒也心潮難平,又兼之后來聽到琴音,便以為是夏芙撫琴療傷了。

  嬤嬤往停在廊廡下的小轎子一指,

  “這是郡主差人送來的轎子,趕巧路上有些滑,您坐著轎子便是穩穩當當了。”

  程明昱方才打著程亦安的旗號送來一頂軟轎,便是方便夏芙下山。

  夏芙心知肚明,與掃地僧告辭,便帶著人離去。

  回到山下的馬車,迫不及待飲了一口茶潤了嗓,馬車一路顛簸,夏芙沉沉睡去,進了城被嬤嬤喚醒,問她今夜去何處安置,此時天色已暗,夏芙想了想,

  “回王府。”

  她與程明顯已經這樣了,自當跟王爺說清楚,讓他心里有個數。

  好叫王爺徹底斷了娶她的心思。

  夜里戌時初刻方回到王府,夏芙先填了肚子,消食片刻,便著人備水沐浴,將所有人遣出去,她獨自一人褪衫跨進浴桶,綿綿密密的溫水漫上來,夏芙深吸一口氣。

  他那個人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明明結束了許久許久,還是叫人食髓知味。

  夏芙將身子清洗干凈,又喚丫鬟進來伺候她凈發絞發,坐在暖風處吹干,垂眸撫著那串珊瑚珠失神,少頃聽到簾外有腳步聲,像是云南王的動靜,夏芙慢慢將秀發卷好用簪子插好,將丫鬟使出去,雙手合在腹前坐在圈椅候著。

  不一會,云南王果然大步踏入,繞過博古架瞧見夏芙坐在圈椅,等他進來起身與他施禮,

  “王爺。”

  “阿芙,快些坐下。”

  云南王在她對面圈椅坐定,自顧自倒了一杯茶,還沒來得及喝,便與夏芙抱怨道,

  “那個程明顯,極其可恨,就因為本王今日擠兌了他幾句,他便慫恿那些官員刁難本王,哼,本王能那么容易遂了他們的意哦,對了,阿芙,程明顯讓皇帝給勛兒定了一門親”

  “我知道。”夏芙鎮鎮靜靜望著他,坦然道,“程明顯告訴了我。”

  云南王一呆,瞬間反應過來,大叫不妙,拔身而起,怒道,

  “那個混賬,見你去了”

恰才在官署區,他還疑惑程明顯怎么不見人影,那鄭尚書告訴他,程明顯舊疾復發去太醫院看診去了,他只當自己氣壞了程明顯,后來大雨一起,他讓侍衛立即去香山寺接應王妃,方才回府,侍衛在門口告訴他,他們在山下接到王妃,一路護  送回府。

怎料那個老狐貍竟然背著他,去見阿芙了什么君子  簡直天下第一大偽君子!

  云南王氣得跳腳。

  夏芙倒是不慌不忙朝他招手,“王爺坐下說話。”

  云南王憤憤不堪落座。

  夏芙悄悄打量他神色,低聲笑道,

  “王爺不必掛懷,您常年不在京城,我也總得有個人做靠,我已決意,跟他搭伙過日子,此事,王爺心中有數便可。”

  雖說程明顯還沒答應她,但云南王這邊是必須說明白的。

  云南王脧著她,眼底的不甘不滿憤怒比程明顯更甚,

  “阿芙,你不要被他騙了,他就是頂著一張臉招搖撞騙,你在他手里栽過一次,還要第二次”

  夏芙笑吟吟道,“就是因為過一次了,所以我也沒答應嫁他,就是與他搭伙伴罷了。“

  “往后我要在京城常住,他又是安安父親,不是順理成章么”

  云南王重重哼了一聲,起身來她身側,俯身道,

“阿芙,他這個人不可靠,一把年紀還沾花惹草,今日那鄭尚書與我說,前年,有個十八歲的妙齡少女,早就定了個娃娃親,對方來催親,那少女竟說心中有人不愿嫁未婚夫,待問她心里是何人,人家姑娘明明晃晃道出程明顯三字,你看看,這  像話嘛。”

  “他真是害人不淺。”

  夏芙失笑道,“他招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當年我還在程家時,便有隔房的嫂嫂想方設法偶遇他,仗著些許姿色想趁著他妻子過世欲博上位呢。”

  “再說了,若哪他另有新歡,我離了他便是,又不礙著什么。”

  云南王見夏芙一臉稀松平常,便覺一拳打在棉花上,無比沮喪,回到席位落座,云南王悶頭思量一陣,眼巴巴望著夏芙,

“你既然不嫁他,只是與他搭伙,那你也干脆捎上我吧阿芙,我念了你這些年,對你如何,你心里是有數的,多一個不多,我們倆護著你,不挺好再說了,你身子不好,唯有云南玉龍山的溫浴適合你,你往后沒準還要回云南住的呀,有我鎮  著,他也不敢欺負你。”

  云南王府下轄的一些深山里,有走婚的習俗,那里的健壯男人大多出山當兵去了,女人均留在家里生兒育女,這里的孩子都跟著母親,不論婚嫁。

  云南王受此影響,便生了個這個念頭。

  雖說夏芙這些年在云南腹地待著,對這種情形也是耳濡目染,骨子里卻還是中原人的習性,不至于放開到這個地步,她瞠目結舌盯著云南王,

  “你簡直胡鬧!”

  氣得一手按下指環,一條綠蛇從銀環里竄出來,朝云南王一口咬去。

  云南王打小與蛇群搏斗,應付起來倒也從容,見狀立即閃身避開,一人一蛇很快在房間糾纏起來。

  云南王一面招呼小蛇,一面往夏芙大叫,

  “阿芙,你豈能厚此薄彼,我與你相識多年,知根知底,他算什么,不過是三個月的露水情分,你就偏著他若是因為安安,那安安也很喜歡我這個繼父呀。”

  夏芙越聽越惱,下意識抓住茶盞要扔他,念著這般撒潑實在不是她的作風,又重新擱下,定聲道,

  “你再胡攪蠻纏,我此刻便離開王府,不替你照看沐勛了。”

  一句話讓云南王徹底老實。

  他捏住小蛇七寸,將之往窗外一扔,焉頭巴腦坐下來,“那你不會立馬就離開王府吧”

  只要夏芙還是云南王妃,他就有機會。

  夏芙搖頭,“不會,你這一去,兩三年不回京,這段時日我一定替你照看好勛兒。”

  等云南王下回進京,沐勛與陳家牽連更甚,就用不著她了,她便可全身而退。

  云南王卻想著留她更久,他慢慢拾起茶盞飲了一口,沉吟道,

“阿芙,請細想,只要我在邊關一日,你在京城便可耀武揚威,安安那婆母厲害,你有云南王妃的身份便可將她摁得死死的,京城誰欺負了安安,你一聲令下,王府的侍衛便可涌上去打人,陛下即便面上斥你幾句,私下絕不會拿你如何,因為云  南王府不受朝中控制。”

  “阿芙,你就當咱們各取所需吧,你踏踏實實待在王府,我不干涉你跟他,就讓他做個安安分分的外室。”

  “你為安安想一想,你嫁不嫁程明顯,都不影響程家是安安的靠山,可只要你是云南王妃一日,那安安就多一份保障,有些事,云南王妃的身份比程家家主夫人的身份更為便利。”

  “總歸我不在京城,又得不著你們倆,你說是也不是”

  程明昱敢趁著他不在偷家,他就賴著夏芙。

看氣不死你

飛翔鳥中文    榮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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