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旭心中明白,母妃已然離世,父皇無論是出于對貴妃的考量,還是為其他弟弟們著想,都不會再讓自己占據著太子之位。
他自幼便跟隨父皇學帝王之術,且一直以帝王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故而他深知父皇的心思。
當下,父皇之所以尚未動手,其一,母妃的喪期尚未結束,此時廢除他的太子之位,定會引發諸多無端的猜測與遐想;
其二,周氏家族雖說已然沒落,可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父皇也不愿因此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母妃沒有陷害貴妃,或許父皇會念在他勤勉盡責、又懂得照顧弟妹的份上,讓他繼續穩坐太子之位。
可惜,母妃的所作所為已讓一切成為妄想。
他深知,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那太子之位都已遙不可及。
而且母妃的離世如同在他心頭扎下了一根深深的刺,讓他與寧兒他們之間的隔閡再也無法消除。
昶旭望向柳文晴,他心中雖不在意那太子之位,卻難免揣測晴兒心中所想。
柳文晴此刻才似從沉思中驚醒,她眉頭緊鎖,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憐惜:“太子殿下,您真的不覺得可惜嗎?晴兒知道您一直在背后默默付出,只為能符合父皇的期望。”
昶旭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怎會不覺得可惜?
自幼年起,他便被灌輸著將來要成為大夏君主的思想,因此他時刻鞭策自己,力求成為如父皇一般英明的帝王。
然而,就在昨日,他所有的努力與付出都化為了泡影,仿佛一切只是一場夢。
不過這些并不重要,只要晴兒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便是浪跡天涯海角又能如何。
他已經見過了母妃與父皇之間的愛情,若是父親不是皇上,母妃也許不會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
昶旭心想:若是能得到一心人,那皇位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他笑著對柳文晴說:“晴兒,如果我真的只變成一個閑散王爺你愿意陪我嗎?只要你愿意,那皇位不要也罷。”
柳文晴望著太子,眼眶泛紅,淚光閃爍,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然而,淚水未干,她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微笑。
“昶旭哥哥,晴兒自是愿意的。其實,在晴兒心中,殿下若能拋開那繁重帝業,過上自在逍遙的日子,方是真正的快活呢。”
說完,她緊緊擁住了昶旭。
之前周氏總是訓斥柳文晴,說她不配當上皇后,而柳文晴一向好強,只能不斷努力地苦學各種規矩。
然而,即便如此,她的心里還是有些自卑,畢竟自己的身份著實與太子不太匹配,將來或許會因此被人詬病。
現在好了,太子不想要那個皇位,她便再也不用去學那些規矩了。
當一個閑散的王爺,吃喝不愁,關起門來,兩個人過著和和美美的日子,豈不是比現在這樣還要更好?
見她答應了,昶旭對柳文晴說:“好,那就等母妃喪期過后,我就去和父皇坦誠心跡,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治好你的身子。”
說到這,他滿含愧疚地望著柳文晴,輕聲說道:“晴兒,我深知母妃對你多有虧欠,我愿用我余生的時光,來好好彌補于你。”
柳文晴心中雖有怨氣,但她也明白,與一個已故之人計較并無益處。
于是,她強壓下心中的波瀾,以溫婉之態回應道:“殿下之言,晴兒自是銘記于心,望殿下莫要忘卻今日之諾。”
自此之后,宮中歲月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寧靜之中。
惜顏讓人收殮了冷宮的尸骨后,竟也感到了幾分無聊。
宮中的其他女子不知道得知了些什么,一個個都變得異常乖巧馴順,宛如受驚的鵪鶉,再也不敢有絲毫造次。
她們以為定是惜顏使出了什么厲害的手段,才能讓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后落得如此凄慘下場。
一想到此,她們更是噤若寒蟬,誰還敢與惜顏爭鋒?
接下來的日子里,惜顏安心地待在春錦閣中靜養胎息,時光如梭,轉眼間又至金秋,她的腹中也漸漸隆起。
這一日,她偶見琥珀正專心致志地做著繡活,金線穿梭間,一方手帕漸漸成型,其精致程度,實乃前所未見。
“琥珀,你這手帕繡得如此精美,是打算送給何人呢?”惜顏心中好奇,不由得開口問道。
琥珀聽了微微一笑,答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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